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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吃饭地点就在酒店旗下的餐厅,纪文提前安排,让酒店安排了间雅致包间。
饭桌上大家都很安静,唐父唐母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在饭桌上这么安静过。看着对面两个人慢条斯理地用餐,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儿动静,优雅得宛若一副美丽的油画,他们更是拘谨了。
以前的唐柔也安静乖巧,可不知道从哪天起,她的一言一行就变得愈发规矩起来,性子也更为沉静,浑身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
好像是从初中?
……又好像不是。
唐井山都糊涂了。
自从唐柔上了高中,他就和自己这个侄女很少沟通了,他工作又忙,也不清楚她平常除了学业都在忙些什么。特别是上了大学后,更是见都没见过了。
如果不是还是那张他见了十多年的脸,他完全不敢认。
饭桌安静得异常,唐欢欢看看自己爸妈,又悄悄用余光看了眼闻迟谦,终于憋不住了,拽了拽身边唐柔的衣袖,很小声地问:“姐,姐夫是做什么的呀?”
唐柔平常都是七点左右才用晚饭,今天吃得早,所以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动两口。
对上唐欢欢好奇的目光,她一笔带过:“嗯,他经商的。”
唐欢欢更来劲儿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哇,那就是自己做老板了哦?”
声音虽然不算大,但还是清晰地落入几人耳中。
唐井山这才想起来问问闻迟谦的个人情况,但还是用眼神警告了一番女儿,让她不要没有规律地瞎问。
“小闻你是自己开公司?”
“没错。”
唐母也跟着道:“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能坚持下来的都不容易。小闻,你们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闻迟谦很少在饭桌上聊天,唐柔怕他不自在,便主动开口:“迟谦他们公司什么都有涉猎一点,不过主要还是投资。”
闻迟谦极浅地笑了下,算是默认。
唐欢欢:“那很厉害啊!”
唐母被她逗笑:“你懂什么。”
唐欢欢:“看得出来,姐夫就是很厉害。”不仅有两辆百万豪车,还能轻轻松松带他们入住五星级酒店,想想就很厉害。
闻迟谦看了眼唐柔,温声道:“听小柔说,您们打算给欢欢找艺考机构。”
“是啊。”说起这个,唐井山就头疼,“不过金海机构遍地,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闻迟谦沉吟片刻:“您若是信得过,我可以让人帮忙安排,刚好我们公司在教育方面也有资源。”
唐柔愣住。
唐母却是喜出望外,对上丈夫的双眼,又暗暗压了下去。
唐井山难免不好意思:“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闻迟谦眼眸温和,低沉嗓音听着很有力度,“你们都是小柔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
饭后,唐柔和闻迟谦就离开了。
从酒店出来,唐柔看向和她并肩而行的闻迟谦,脑海里总浮现那句“小柔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无论他是客气话,还是口误,都搅乱了她心神。
忍了又忍,最终她还是道:“闻先生,其实这些我可以自己的安排的。”
闻迟谦停下脚步,望着女孩被灯光映得明亮白皙的脸:“我安排还是你安排,有什么区别?”
唐柔噎了噎,不知道如何反驳。但她潜意识里,就是不太想麻烦他。
闻迟谦说:“你是我的妻子,为你的家人做这些理所应当,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唐柔心头说不出的怪异,但还是小声道:“那…谢谢你。”
闻迟谦眉心轻拧,因为她这句谢谢。只不过这次他没纠正。毕竟让她喊他名字,私下里,她还是总“闻先生来闻先生去”,很难改变。
好在,她没强硬拒绝他的帮忙,找机构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闻迟谦把事情全权交给纪文去安排。
找个小小的艺考机构,对于闻家而言轻而易举,就是把全国最好的艺考老师找来当家教,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纪文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上午就把全金海最好的播音主持老师找了出来。下午的时候,纪文亲自开车带堂叔一家三口过去考察参观,接受到了机构最高级别的热情款待。
这次一家三口都很满意,特别是唐欢欢,虽然这里没有高中同学,但她在机构碰上一位同样也过来参观的同学,两个人顺势就认识了,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敲板定下机构后,堂叔一家就订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一直让唐柔和闻迟谦破费,这让他们很不是滋味。
唐柔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由闻家的几位嫂子陪着,去参观闻家旗下的几家手工作坊和酒厂,都是始于十九世纪末的百年老字号,如今已传承了五代。
背靠闻氏,资金和销售渠道有一定保障,如今仍是一片繁荣。
等唐柔结束行程,回家途中便接到堂叔电话,说他们已经定下机构,明早就走。唐柔和他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然后给纪文助理打电话。
“太太。”纪文恭敬的声音响起。
唐柔问:“机构的学费已经出了吗?”
“是的太太。闻总让我把除了欢欢小姐生活费以外的费用,全部一次性结清。”
唐柔抿唇:“多少?”
纪文语气越发恭敬了:“太太,闻总说不论多少钱,都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您不用在意。”
这能一样吗?
给她每个月五百万的钱,是作为契约结婚的报酬,替她照顾家人,无论是一两千还是一两万,都不太合适。
而且什么夫妻共同财产,他究竟在搞什么?
还是说,一年夫妻也是夫妻,他要把属于丈夫的责任全部都履行?
除了这个,唐柔想不出其他。
“我知道了。”唐柔没再为难他,挂了电话。
回到家才八点,唐柔洗了澡,本想练练琴,坐在琴凳上却发现自己没这个心情,只好回到客厅看看书。
她也不知道看什么书,想起那天闻迟谦看的那本拉美文学,于是就把那本书找了出来,又切了点水果,坐在沙发上翻阅。
高中时候看过的书,书中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这本书讲述的是主人公到荒原寻父,却发现生父早已去世,而这座村庄亦是人鬼莫辨。
唐柔翻开看了两页,记忆逐渐回笼,手机突然进来两条消息,突兀的振动声,又倏地把记忆打乱了。
她拿起手机。
贺安心:[现在可以打视频吗?]
贺安心:[可爱.gif]
唐柔放下书本,直接给她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贺安心刚吹干头发,长发乱糟糟地搭着,小脸白皙红润:“好久没给你打电话,我是来问问你,那个傅玉安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唐柔微愣。傅玉安?
贺安心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还没问,不由叹气:“唉,终究是淡了。”
唐柔撩了撩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今晚我就问。”最近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她都忘记这茬了。
“重色轻友!”
“…我没有。”唐柔扶额,“我是真忘了。”
“唉,到底还是少了根东西。”
“……”说话要这么糙吗?
贺安心哼哼:“你最近到底都在忙些什么?从实招来。”
唐柔:“你上次要坦白什么?”
贺安心秒怂:“没、没什么啊。”
唐柔轻松把人拿捏。
“你是真看上傅玉安了?”唐柔认真问。
“脸和身体看上了。”
“……”
唐柔能不了解她,看男人只看颜值和身材,其他一律不看。大一的时候看上了好几个系草,费神费力追到手,结果被渣两次。
贺安心忽然想到什么:“你这么久没帮我问,不会是不好和闻迟谦开口吧?”
“……”
唐柔没法反驳。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刚开始她也没觉得什么,真实践起来,就像是要插进他朋友圈似的。
贺安心几乎从床上蹦起来,恨铁不成钢:“我的糖糖姑奶奶,你那么不好意思干嘛,你们是夫妻啊!”
唐柔窘迫:“我知道。”
“你不是说他拿你当真太太吗?要我说,咱们还是先享受了再说,你也拿他当真老公。反正离婚都是一年后的事了,想太多了反而徒增烦恼。”
唐柔:“可是……”
“别可是了!”贺安心都要跳脚了,恨不得从手机钻出来,“人家小蚊子坦坦荡荡,凭什么你瞻前顾后。最后他在这段一年婚约中爽了,你却遭受精神摧残。”
唐柔听着她一通输出,张了张口想反驳些什么,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有点被洗脑了,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是啊,离婚是一年后的事。
他们现在就连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还差其他的夫妻琐事吗?
她何必畏手畏脚,生怕他为自己多做了什么。
她也把闻迟谦当老公不就好了。
一年后是一年后,和他们现在的夫妻关系有什么冲突?
困扰了她一天的情绪,此刻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豁然冲散,唐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神色都清明了。
滴的一声,大门密码被解开。
唐柔立马伸手朝屏幕里的贺安心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闻迟谦回来了,我先……”挂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屏幕倏地跳转,对面已经挂断事情。
唐柔:“……”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确实是闻迟谦回来了。
唐柔放下手机起身,抬手理了理睡衣,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迈步上前。
闻迟谦换好鞋进来,抬手把领带扯松,眉宇间泛着淡淡的疲色。刚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就见女孩笑盈盈朝他走来,不同于以往的沉静,她那波光流转的眼眸,格外动人心弦。
“你……”他刚蹙眉开口,唐柔已经体贴地接过他手中的西服。
“我帮你。”唐柔语调柔和温婉。
闻迟谦眉头拧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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