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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怀疑
枕竹错愕地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有几分静默的沉静。
意眠的声音极低,却又带着蛊惑。
枕竹几乎是无法拒绝意眠提出的任何要求。他拽着自己的衣角,身上还裹挟着奔波之下残留的灰尘。
而意眠浑身干净得一尘不染。枕竹生出一丝不自在,想要后退。可他忘记自己被意眠揽在怀中,压根跑不掉。
或者说,在他下意识地后退时,意眠扣在他后腰的手微微用力,他便被带着回到了面前人的怀中。
这一刻,张皇失措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猝不及防被意眠看了个透。他低头,身上清冷的气息和枕竹略带急促的呼吸交错在一块。
意眠好以整暇地俯视着面前的少年。
枕竹的臂膀上不似看起来那么清瘦,可偏生骨架细长,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弱不禁风。但枕竹身上有股子劲,一种在末世也不服输的劲。
好似没有什么可以难到他一样。
意眠低头,两人的唇已经咫尺。
灼热的气息下,枕竹低不可闻地叫了一声,“阿眠……”
这一声太轻了,像是害怕冒犯般,他又仰起头,漏出纤细脆弱的脖子。
在意眠面前,他总是这样。
意眠忍不住想,为何这人总那么引人犯罪,一丁点的疼惜都要让他无限放大。分明他才是猎手,可这一次,猎物明晃晃地撞上来。还要用一种低的可怜的语气同他说话。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指尖摸到枕竹的脖颈,后者的喉结在他的手心滚动了一下。
是很明显的紧张。
枕竹还是不太习惯同人亲近,他的天性让他不可避免地带着攻击性。
但在意眠面前,他又是矛盾的,他乖顺的像一只毛绒兔子,将最柔软的腹肉留给了他。这样的枕竹让意眠冷血的底色染上一分兴奋。
在不等枕竹开口,他便恶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是一个急切的,难耐的吻。或者说称不上吻,更像是撕咬。像是两个受伤的野兽互相慰藉。
静寂的空气中,只余下啧啧的水声。到最后,枕竹还是红着脸漏出了蛇尾,他被意眠压在满是意眠气息的床榻,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翠绿的蛇尾乖乖地在意眠的手下,被意眠握在手中。
意眠手中的蛇尾偶尔动一下,但大多时都是乖乖地任由他抚摸。他好心情地翘了翘嘴角,奖励般低头亲了下枕竹的额头。
“阿竹,好乖。”
太乖了,乖地让人想要摧毁。
怎么能有人那么让人心软?意眠叹息着,看着拽着他一衣角的枕竹。
枕竹似察觉他的动作停下,迟疑地抬起头,“阿眠,不……不摸了吗?”
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让他难为情,咬着的下唇湿漉漉,因着方才的吻更显得艳色无比。但眼睛里分明写着不安,好似一种暗喻。
他的眼睛在说,意眠,多摸摸我。
意眠的呼吸一顿,他克制着收回手,用往常温柔又疏离地语气开口,“阿竹,去洗澡。”
一句话,让枕竹的脸色近乎苍白,连话也说的结结巴巴,“是…是…觉得脏吗?”
意眠知道他的不安,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用一种近乎哄人的语调再开口,“出去了两天,一定累坏了。去洗个澡,陪我睡会。”
枕竹这才松了口气,听话的收回了蛇尾巴。
等到枕竹进了浴室,意眠趁这个空荡把床铺都换了一遍。意眠收集的物资很充足,床单这样的物件也备了有几套。
他觉出这次的叛变定然是枕竹和凌沧他们蓄谋已久地。或许在他进G基地前,枕竹就已经在着手这个事情了。
但想到枕竹之前时不时被拉去基地抽血,并时常被套项圈的事情,意眠便不太痛快。这个认知让他隐隐暴躁。
他总觉得这个实验太熟悉,熟悉到让他有些惴惴不安。没等他想明白,枕竹便推开了门。他穿了一套白色T恤,难得的不太正式或者不那么灰扑扑。
意眠幽绿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盯着枕竹,枕竹四肢都白的晃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实验体的缘故,哪怕是在末世这种极端的强紫外线下,他也还是很白。
和其他饱受末世下的极端环境不同,枕竹似乎天生就适合这样的末日时代,在危险而又极端的环境下淡然自若。
意眠朝枕竹招招手,枕竹乖乖地坐在他跟前,垂着眼去拉意眠的手。
很自然地,他十分喜欢和意眠肌肤相贴,各种意义上的,想要和意眠亲近。
意眠由着他靠近,摸了摸他有些湿漉漉的发尾,继续了方才两人没继续的话题。关于基地种植的事宜,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
眼下,几乎他们所知道的基地没有一个基地能正常种植食物,但现有的可以供给的资源已经显而易见的变少了。
哪怕是枕竹再不怕累,再厉害,意眠也不想。枕竹可以花费更多时间待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一直为了资源出生入死。
这种思维的转变,让意眠急切地,迫不急待地想要和枕竹去沟通这件事。哪怕这个举动可能会引起其他基地那群实验疯子的注意力,但这些并不是他们想要逃避就可以躲开的。
“阿竹。种植的事情,是必须的。”
一开口,枕竹便低下头,有些不太想抬头去看意眠。有种刻意地抵赖,亦或是想用这种方式无声抗议。
意眠无声笑了一下,他拽过枕竹,用一种更低的姿势环抱着枕竹,“阿竹是不相信我吗?”
枕竹拽着他手的力道重了一些,但很快又松了力气。良久,他才听到枕竹开口,
“没有……”
“太危险了……”
意眠忍不住轻声笑出来,这是他鲜少这样笑的时刻,连枕竹都被这笑意带走了几分紧张,紧皱的眉头也稍稍缓和了一点。
“阿竹,相信我。”
许久,意眠郑重又坚定地开口。他伸出手摸了摸枕竹皱着的眉头,“一切都会更好的。”
断壁残垣的家园以及不可预料没有未来的明天。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会重新建造家园,丧尸病毒终有一日也会结束或者被研究透彻,只不过一切都需要时间。
枕竹贴在他的手心,乖顺地,最终点了头。
重建基地这个事情,还需要延后。少年求助的事情,他们需要时间部署一下,除却去救人的人,留守大本营的人也需要有。
但没想到,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发生了冲突。
少年摸进了凌沧的房间,但凌沧需要守夜,后半夜去了外面。物资里只剩下段衍一个人。虽说段衍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对陌生人的气息十分敏感。
他和枕竹都是实验体,半夜睡不熟。
故而少年才闯入房间,段衍便发现了。段衍在少年进入房间便发现了,他在夜色中微微睁开眼,没想到一把短刃便直直地朝他的方向投掷了过来。
“当啷”一声 ,段衍打落短刃,一个翻身下来和少年缠斗在一起。
两人谁也不让谁,动作都十分的凌厉,甚至段衍打上头,已经有下死手的想法了。在桌角被踹到墙上后,终于引来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
这块的隔音比较好,很难听到特别大的声音。
但两人打斗的厉害,没多久凌沧便发现了。
等几人赶到房间时,段衍已经压着少年,短刃已经抵在少年的脖子上了。
“段衍!”
凌沧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段衍的思路,他回过头来,眼睛在夜色中诡异地泛着红光。
枕竹反应的最快,等几人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段衍的身后,直到枕竹按了一下段衍的后颈,段衍倒在了枕竹怀里。
而少年也明显被吓到了,眼眶红了一片。
意眠面色沉重地打开灯,有那么一刻,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但很快他又挪开了眼。凌沧已经将段衍抱在怀中,沉默凝滞的氛围让几人都说不出话。
意眠滚动了一下喉结,看着晕过去的段衍和已经冷下脸的凌沧,眉头皱得很紧。少年虽说对他有用,但眼下却让他一下到了两难的地步。
段衍和凌沧是枕竹的队友,对他也从未有过恶意,甚至大多时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意眠。他不能也不可以,草草将这个事情揭过。
这对于段衍和凌沧来说,太不公平。对枕竹来说,也太不公平。
这般想着,意眠时常带着疏离感的脸也带上了冷意,他转过头对上少年一闪而过的挑衅目光。忽然很轻很急促地笑了一声。
少年原本胸有成竹的神色忽然有些慌张。
末世中的人心实在太过难测,人心隔肚皮,更何况是在吃人的末世。他是意眠留在基地的人,却在夜晚袭击了他的队友。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怀疑是意眠刻意为之。
然而这个队友却十足地奇葩。少年惊讶地看着凌沧走在意眠身边,神色看起来有些担忧,“意眠,还好今晚枕竹回来了。”
这语气反倒是像松了口气。
也让枕竹和意眠都松了口气。
段衍的状态很明显不对,意眠心底还是有些抱歉,他掩下眼底的郁色,轻声说了句抱歉。继而转过去看向少年,语气冷得让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竟然你不想回你的基地,那就留在这吧。”
“我想,土壤不够肥沃可能是养料太少了。”
宛若平地惊雷,少年跌坐在地上,这时语气显得十分激动,“你不要晶石了!”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逼迫意眠跟着他走,毕竟那个人说最后将意眠一个人带回去。他还想着如若意眠被基地遗弃,他就可以顺利地带走意眠。
可没想到的是,会是这样的局面。
枕竹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歪了歪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少年,忽然凑近意眠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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