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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见
君晓躺在铺着厚厚毛毯的躺椅上,身上还盖着一层,手上还捧着一个暖和的汤婆子,君晓第一次见还觉得十分新奇,前世的记忆破碎不齐,故而这也算她在人间过的第一个冬日,冷的她懒洋洋的,于是在君府里安安稳稳的休息了好几日。
其实,除去冷,主要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做。若按照阿西所说,温婉一直等着钟意未嫁,而钟意那天看自己也是不认识的摸样,也不像因为她才不娶,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叫妙言打听过了,温婉如今每月十五都会去城门口施粥,在这王室贵胄中,显得极为可贵。
而今天,就是她施粥的日子。
懒洋洋的伸了一下身子,君晓起身,套了件披风,手捧着汤婆子就走出了房间,走到大堂就见妙言早已穿着整齐,看见她出来,就道:“小姐,出门呀?”
君晓点点头,疑惑问道:“你也要出门?”
平时这个点妙言都是在做些手工,今日倒是好似特意等她出门。
“是呀,小姐回来就没怎么动过,这京城的路必然是不熟的,我猜你是要去看相府温小姐,今日正好她要出来施粥。”妙言笑眯眯的说道:“如今没什么事,我陪小姐去。”
这话倒是不差,君晓想着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叫妙言带路呢,岂不事半功倍。君晓瞧着妙言空落落的手问道:“这天真冷,你不捧个汤婆子暖手吗?”
“不用,小姐是忘了江南的冬天,那才叫一个冻。那我们走吧。”妙言说道。
于是君晓就跟着妙言出了府,走到街上,才发现地上有些滑溜,地面上似乎结了层薄冰,嘱咐妙言小心,不急着赶路,二人就这样慢慢的行走着。
“小姐,你认识温小姐吗?”妙言忽然问。
君晓想着之前书院的经历,那时她女扮男装在里头读书,可这关系无人知晓,再者她们在里面也接触不多,于是摇头道:“我不认识她,只是听闻她至今未嫁,有些好奇罢。”
“定然是阿西同你说的,她平日里净八卦些有的没的,这种与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贵胄的事情,我是一点也不爱听,何况这其中的真真假假谁又知晓,保不齐就是一道谣传。”妙言说道。
君晓听着,心下觉得妙言倒是清透,虽阅历不深,然处事淡然。
“不过小姐,你怎么会好奇这温小姐的婚事呢?”妙言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无需君晓开口,她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温小姐是宰相独女,还是家中老幺,上头只有一个哥哥,只是哥哥天生体弱从小养在佛寺里头,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而温小姐自幼也养在深闺,从未以面示人。从前京城里盛传温小姐是一个绝世女子,宰相十分疼爱,故而不愿透露半分,说她日后必定非皇子王孙不嫁。结果在她十四那年,她的哥哥终于养好了身体来到结庐书院求学。三年后,拿到了探花,在宰相为哥哥举办的庆贺宴席上,她才第一次出现在外界面前。”
“此后,说媒的媒人几乎都要踏平相府的门槛,然而温小姐却一直不答应。后来也不知谁说的,说温小姐喜欢的是当年的状元郎江南知府钟公子,甚至说他们是两情相悦,是宰相不答应,如今皇帝有意指婚,二人好事将近。”
“而温小姐每年冬日都会亲自为百姓施热粥,说是为哥哥祈福积德。”
君晓听着,等到妙言停下话口,才道:“你这些也是阿西同你说的?”
谁知妙言点头又摇头,认真道:“我先前也有打听,因为小姐你就是在温公子读书时离开的,三年后钟公子一举夺魁,你也没有回来,我自幼在钟府长大,是你把我带走。小姐,我分明记得你就是为了钟公子,当时闹着要去结庐书院读书的。然后,你就再也没有消息,去书院打听,他们也都说没有见过你,甚至钟公子也这样说。”
“小姐,那日你与阿西聊天,我其实偷偷在门口听了,你回来的这几日我想起来好多事,当初我一直觉得是钟公子薄情负了你,所以对于他的事也多少在意。可是我如今瞧着小姐安好的回来了,似乎对钟公子也没有了执念,我也不管小姐是什么人,我只要小姐如愿开心。钟公子如今是大学士,也许不日就要迎娶温小姐。小姐,你究竟要做什么呢?妙言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小姐想做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帮您。”
君晓没有想到妙言偷听了,她失去仙力,如今与凡人别无二致,可是阿西应当是可以察觉的,一直守着君府等一个不知去向的人,看着妙言湿漉漉的眼睛,君晓叹了一口气,也许阿西也希望自己不要再骗她们了。
“没事,小姐你如今不用说什么,也不用感到为难,我只是希望小姐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这几日不出门,每天眉头都是皱着的,我和阿西看了,心里也不好过。阿西她不愿和你说,可是我想如果我不说,你又如何会知晓,你也可以依赖我们。”妙言伸手擦了擦眼睛笑道。
君晓正想开口,就发现她们走到了一个宽敞地,前方也排队站着许多人,两旁还有一些侍卫维护着稍显混乱的秩序,然后就听到妙言说道:“小姐,到了,我们到旁边去,就能看到温小姐了。”
君晓牵上妙言的手腕,就见妙言回头一笑,反手拉住她挤到了人群里,然后反手就把她往前推,耳边还有侍卫叫着“不要拥挤,排队领”,然后看着瞬间被妙言推到前头来的君晓一愣道:“这位小姐,你也要粥吗?”
君晓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环顾她身边站队的人,穿着与人群格格不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衣服是好心人给的,我现在身无分文。”她的确出门忘带钱了。扭头就见妙言在老后面朝她摆手,示意自己在外边等她。
侍卫自然也瞧见了,不过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打量着君晓,目光有些许警惕。
君晓如今可算是骑虎难下,妙言都把她送进来了,其实她本来只是想远远看看,想着等温小姐离开时能不能搭上话,不过看着那若干侍卫,也许接粥是最佳时机了。
人群渐渐恢复秩序,一步一步往前挪动,身旁几个好巧不巧都是男子,块头也大,死死的挡住了君晓想往前望的心。
终于前头的人往一旁走去,只是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抱怨什么?终于轮到了君晓,她就听到清冷的男生问她:“你的碗呢?”
她根本没有带碗,于是说道:“忘记带了。”只是怎么是男声,还如此耳熟。她这才正视眼前的人,瞧着钟意微皱的眉头,君晓握紧了手里的汤婆子,总觉得从早上捂道现在似乎有点不够暖和了,出门前应该换一个才对。
瞧着钟意的神色,她就看出来他应当还记得几天前的见过一面。
旁边的侍卫突然出声,惊讶的叫道:“公子,是那日在相府门口的姑娘。姑娘,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接粥是要自带碗的。”
君晓认出来了,她觉得当时钟意叫他春生来着。本以为会见到温婉,如今是冤家路窄,不过这件事不是温婉在做的,如今钟意替她做,是不是代表他们的感情有所进展。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费心,安心等着他们大婚就好了?
喜事啊,君晓想着就笑出来了。于是她摆摆手道:“忘记带碗了,我下次再来吧。”
“春生。”钟意突然看了那侍卫一眼,然后忽略君晓就叫到:“下一位。”
君晓感觉自己任务完成在望,也不管钟意态度漠然,她高高兴兴的走到了一旁,然后就见那个侍卫走了过来,喊道:“姑娘留步。”
君晓茫然,就见他拿出来些钱,笑着说道:“公子叫我给你些钱,这样你便可自行买些吃的。今天本应该是温小姐来派粥的,只是这几日染了风寒,不便外出了。不过你怎么知道公子今日会在此,上次也是,虽然姑娘你痴心一片,可是我还是劝你死心,公子有喜欢的人了。”
君晓就觉得上次这侍卫的态度有些怪,如今这样就说的通了,她笑问:“你拢共见过我几次?”
“算上今日,便是两次。姑娘为何这样问。”春生疑惑。
“是啊,不过两次巧合罢了,这两处除了你公子,难道没有他人了吗?你怎知我就是为他而来,实不相瞒,我对你家公子也并无兴趣,我祝他与喜欢的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君晓说完转身就要走,想到了什么又把春生手上的钱悉数拿走,然后就去找妙言了。
春生看着空空的手,他似乎不小心拿多了,把他一个月的俸禄都拿出来了,他回头就见钟意看了眼君晓离开的背影,他笑着走过去,公子一定会报销的吧,于是低眉道:“公子,这钱您会和下个月的俸禄一起给我吧?”
“我可有叫你给她钱?”钟意一边头也不抬的给下一位施粥,一边淡淡道。
方才公子的确只是叫他一声,春生皱眉,想着也就一个月的俸禄罢了,咬咬牙也不是什么大事。
瞧着春生皱成川字的脸,实在难看,于是淡淡道:“你一起来施粥,提前给你发下月俸禄。”春生闻言眼睛一亮,笑道:“谢谢公子!”随即乐呵呵的凑了上来。
远远瞧着那女子走到了随行人的旁边,二人有说有笑,她甚至还展示了一下手中刚拿到的钱,钟意皱眉,瞧着穿着与上次大为不同,怎么看都不是缺钱要来领粥的人,上次也是在相府门口,她穿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缩着。
看着那二人要离去,钟意本不欲多理,忽然看清她随行之人的脸,是那个叫妙言的女子。
看着二人相处的姿态,她就是她要找的小姐么?
不过,与自己又有何关系?瞧着她们的身影走远消失,钟意淡了眼眸,情绪又入往常一般没有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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