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想向我求婚

　　此时我还不知道，砂隐村和得知消息的木叶都已经乱了套。
　　最近几年晓组织横行霸道，掀起的波澜不少，破事一堆，每个成员都是赫赫有名的S级叛忍，宇智波鼬一向行踪成谜，这次突然出现在中忍考试里的原因也很耐人寻味。
　　我们小组到达终点时，一众人都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
　　手鞠蹙眉打量了我半天，询问是否在考试过程中碰见过奇怪的人，我总不能告诉她我碰见了宇智波鼬，他想抓我结果被我一顿弟弟的糖衣炮弹砸得眼冒金星，又决定不抓我溜了吧？
　　我闭口不谈，手鞠看我也不像什么出问题的样子，才大手一挥放行，让同行的考官记上我们小队的名字，而最后一场考试得等到第二场考试的72小时之后再进行，我一算，那得是后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么久，跟有叛忍入侵有关系吗？
　　后来有人放出猜测，这次魔之沙漠是距今为止难度系数最高的中忍考核，甚至让砂隐村自己人都怀疑对下忍们来说是否太过残酷，会影响忍界下一代身心健康的事咱可不做。毕竟参考人数两百多人，到最后走出来的不足四分之一。

　　“幸运”过关的我回下榻旅店洗去一身风沙，吵着要出去玩。
　　彼时井野窝在榻榻米的床褥间，手里翻着下一场考试的人员名单，一手撑着脸，惺忪垂眼：“不行哦，还有下一场考试，这么轻松出去玩，万一被后天的对手趁机收集资料怎么办。”
　　不容拒绝的口吻，我扁扁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觉得井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没告诉她的是，我的资料早就泄露了。
　　可以确定，这场中忍考试之后，已经在明面上销声匿迹很久的木遁又将引起轩然大波，我的名字会和祖父一样传遍五大国，被放到和‘纲手姬’一样的地方，所有人都将忌惮木叶，忌惮可以操控尾兽的力量。
　　我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怕了。
　　这是祖父给我的东西，允我任意使用，在我的梦里他哈哈大笑，是爽朗又得人信任的初代火影，我第一次正面瞧见他，不似火影岩上冷冰冰的石像，觉得亲切又想接近。
　　只可惜他离去得太早，来不及抱抱他年纪最小的孙女。
　　我得了他的恩惠，就要帮他守住这一方村镇，不只是为了木叶，为了千手，一想到有想要保护我的人在这个村子里，我就没办法安于现状，曾经被人撕皮挖肉的屈辱藏在骨头缝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也不想再惹人哭了。
　　十三岁的我能弹指间绞杀数人，却仍无法完全与写轮眼对抗，忍界若是大乱，还有许许多多能和曾经的宇智波一战的人，我还不够强大。

　　最后一场考试就是最普通的一对一决斗。
　　我的对手叫什么不重要，隐约记得是雷之国的，体术跟我五五开，忍术全被我打回去了，好不容易碰到我结果是个木分身，十几岁的少年气得哇哇叫，直呼我耍赖，我抽了抽嘴角，一个木遁把他打下了台。
　　底下的人立马窃窃私语起来，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用木遁，甩甩长发下巴抬得很高，傲气地走下台。
　　后来井野跟我说，那天我看起来可真威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装逼，我督她一眼，懒得开口。

　　回木叶那天，姐姐很高兴。
　　她在砂隐村忙着两国会谈，又前前后后帮他们解决了许多医学上的疑难杂症，忙得脚不沾地，和我的交际只在最后一场考试上，她同别的国家的影坐在一起，居高临下地观看底下下忍们之间的玩闹，发现我的目光挪过去时，她红唇扬起一个张扬的弧度，下巴往上抬了抬，示意我可以随意战斗。
　　我也顺从她的意愿。
　　可出差的快乐还没维持多久，回到火影办公室的她就崩溃地赶着这些天她不在村子里而堆积下来的文件，在某一时刻，甚至丢下笔想冲出去买酒，被旁边早就有所准备的静音按在了座位上。
　　“还请您认真工作呢，纲手大人。”静音微笑着说。
　　脸上带着倦意的女人撑着脸，眼尾斜斜打量我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她蓦地像是想到什么，拖着长音喊我的名字：“明镜——宝宝，去帮姐姐买点好酒回来吧，不小酌两口，这些工作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啊。”
　　静音补刀：“纲手大人，今晚还有工作要做呢，而且明镜还那么小，酒店老板是不会卖酒给她的，村子里有规定。”
　　“那就让她用变身术去买，我的妹妹不可能连个变身术都不会吧？”
　　“……”
　　不仅会，而且还是木属性的，一般的人难以分辨。静音当然知道，微笑着的脸上似乎多了条裂痕，她能管住姐姐，对我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最舍不得说一句，姐姐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回她个‘OK’的手势，从火影室里钻了出去。
　　得嘞，帮姐姐跑腿。
　　我没有用变身术，而是用医疗忍术把自己的年龄往上调了十岁。
　　不多时，从火影楼里走出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指尖搭在胸前的波澜壮阔上，慢悠悠地溜上街，变出来的衣服不太合身，走一步就跟着往下溜一小节，露出小半个莹白的肩头，满满全是成年人的气势，我撩起长发，尽力忽视旁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会一会儿被暗部□□吧，偷渡进别人村子什么的。
　　踩着不太熟悉的高跟鞋摇摇晃晃拐过街角，正数第七家门店，直直走进外面门上贴上大大一个‘酒’字的店家。
　　“欢迎光……”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卡顿，“纲手大人……啊不，认错了吗……”
　　我挑眉，伸手在桌面反手叩了两下，阐明来意。
　　老板娘目光炯炯，盯着我看了半天，一边打酒，一边疑惑地皱眉思索，我被她看得心虚，就学姐姐刚刚那般没骨头地倚在柜子旁，敛下眉眼，眼尾却轻轻往上挑着，像是有些迷茫的样子，殊不知老板娘忽然低下头，猛地抽纸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像有几分血的味道。
　　我眉一蹙，回过神来，纤细莹润的手指挑起老板娘的下巴，她鬓旁的碎发顺势绕了个卷儿，目光对上我，脸色红润过了头。
　　仔细倒没瞧出个端倪，有些像发烧了，体温倒是正常。
　　而她被吓了一跳，我默默用查克拉帮她止了鼻子的血，嘱咐着可能是最近上火了，最好饮食方面注意一下。
　　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然后说给我打八折。
　　我眼前一亮，抬手掩唇笑盈盈地说下次还来，账就记在五代目大人头上，她晕乎乎地说：“原来是纲手大人的朋友……早说，纲手大人在我们这里一直是打七折的。”
　　原来如此。
　　我点头，心里记下了。
　　老板娘递来酒壶，又包了些和果子送作赠品，我连忙称谢，她笑眯眯的：“看你挺面生的，新顾客就送你点下酒菜吧，纲手大人平日里很照顾我们，不过没想到纲手大人的朋友也长得那么好看。”
　　被人夸奖，我抬起袖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住半张脸，躲在衣衫后柔柔地问：“我和五代目长得像吗？刚刚你好像把我认成她了。”
　　“害，那哪儿能是像啊，就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样，比明镜大人还要像一些吧？明镜大人虽然现在还小，但是也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真要说起来，你们三个的头发颜色都一样，你说巧不巧？”
　　是，是挺巧的。
　　老板娘还在琢磨，皱着眉认真思考的样子像极了正在解数学题的鹿丸，我赶紧脚底抹油，拎着酒壶就溜。
　　拐过街边时我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没看到想象中的人影，歪着头点了点下巴。
　　卡卡西……回来了吗？
　　倒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继续往火影楼的方向去了。
　　回去之后，静音看见我这副模样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姐姐摸摸下巴，招呼我过去，我立马欢天喜地的蹦跶过去，傻笑着去蹭姐姐的脸，她嗤笑一声，抚上我海藻般的长发，“顶着大人的脸还这么孩子气。”
　　“才不是大人！”
　　她捏捏我的鼻头，“是啦，小姑娘。”
　　姐姐这么叫，不免让我想到那个人冷冽低沉的声音伏在耳边闷闷地笑着，喊着‘娇滴滴的小女孩’，我眨眨眼，“酒屋的老板娘说我和姐姐长得像呢！”
　　“明镜本来就是姐姐的妹妹。”
　　乍一听还有些绕口，我笑眯眯地缩小体型，坐在姐姐膝盖上说起中忍考试时遇到的事情。
　　宇智波鼬。
　　说起这个名字，姐姐与静音都收起笑意。
　　我用木遁与她们看完那天发生的事，姐姐眉头紧锁，搭在桌上的食指时不时敲打着，好久才低低说了一句：“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宇智波鼬手刃一族，叛出木叶，本就是滔天罪行，五大国里甚至连小孩都素有耳闻，但在我记忆里出现的宇智波鼬，和地狱走来的收割者沾不上边，与手染鲜血的魔鬼算无稽之谈，我说过，他很像他的母亲。
　　那个笑起来很漂亮的黑发黑瞳的女人。
　　像有苦衷，又像心甘情愿。
　　可不管怎么样，他仍是一夜之间屠杀数百人的罪人，姐姐得不出答案，我便主动请缨：“要不我去把佐助带回来，看看鼬什么反应？”
　　姐姐却不允我再接近晓了，宇智波鼬的态度摸棱两可，却只有一点说是清楚了的：替晓组织带回木遁。我自认自身实力还没那么厉害，可以单独对付数个S级叛忍，只好叹气，觉得修行要更加努力。

　　打败宁次之后，凯说我以后可以不用去他的小队进行特训了。
　　彼时我蹲在石头块边，凯倚着树干，目光眺望在不远处的三人小队上，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明镜，我们俩也认识很久了吧？”
　　我‘嗯’了声，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大概是小李现在这般大吧，你闯进卡卡西的房间里，当时我想，这孩子跟卡卡西不一样，好有朝气地样子。”
　　凯眯眼笑。
　　“那时候的卡卡西啊，还挺怀念的，跟现在差得很远吧？”
　　“我现在看着小李，觉得也像那时候的你。”
　　“这孩子不容易。”
　　我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恍惚又想起身边这个人小时候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念着的话，带着稚气，怎么都不肯服输，一直以来，他都认真在完成自己说过的梦想，人类寿命短短几十年，因为短，才更容易动摇，所以能坚持下来一颗赤子之心难得可贵。
　　你也很不容易。
　　我问：“以后不做忍者了，凯想做什么呢？”
　　他被我的问题问得一愣，像是没想过这种事情，考虑了半响又有些不确定的说：“不做忍者了，那就是老了以后吧……可以的话，想要去各个地方看看呢……”
　　我抿唇笑：“是吗，那也挺好。”
　　教导过我的上忍大多数都是我以前见过的孩子，四季交替，数个轮回，那时候的孩子们长大了，接手培育下一任嫩芽的工作。时间在我这儿一直没个计量单位，就是觉得，人的少年时期真是短暂啊。
　　明明重要，可在后面的日子里也不再总是提起。
　　人总是向前看的。
　　每结束一天，都是过去。
　　凯跟我提了一嘴：“卡卡西这一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任务像不要命一样，以前还常常在村子里碰面，现在隔几个月才能在火影大人那里碰见一次，上次还看见他在喝酒，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这种癖好了，看起来就像……”
　　他苦于词汇，最后一拍脑门儿：“对！看起来就像失恋了！我人生的挚友怎么会输给这种小事！不行，我得帮他想想办法。”
　　卡卡西？他像是会和失恋联系起来的男人吗？我回忆过往里也有几个女忍者主动示好，他那时脾气不好，虽然没到赶人的地步，但冷淡得难以接近，后来……后来我几乎没看过他和陌生女人说话了，都是上忍的同伴或者学生。
　　卡卡西一直很忙。
　　凯也说：“是啊，他一直在接任务，连一些不用他去的也接了……”
　　他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卷着自己的发尾，漫不经心：“是这样啊。”

　　后来，我把村子里的下忍和中忍都挨个打了一遍，鹿丸揉着脑袋直嚷着麻烦，我没给他机会碰到我的影子，一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脖子，若我手里有苦无，便是毙命。
　　他沉默良久，然后深吸一口气：“明镜，以后别再这样要挟住别人了。”
　　“？”
　　“你胸顶到我了。”
　　“……”
　　我立马松开动作后退半步，指着他浑身抖了抖硬是没说出半个字。
　　好你个鹿丸！对女孩子说话不知道委婉一点吗？！委、婉两个字很，难，写，吗？怪不得追那么久也没把手鞠追到手，人家送信的鸽子都累了，真丢人，我都不好意思说咱俩一个村的。
　　我眼神杀他，他眼神乱飘，“啊，好麻烦，你现在都快长得比我岁数还大了，多多少少还是注意一点吧，虽然这么说，不过你才长大没多久……你会长到几岁？”
　　“快了。”我随口回答。
　　“是吗，不过你还是不会用苦无啊。”
　　又没差，忍者这个大群体里有只修行体术的，有专攻幻术的，多我一个不用苦无的也没什么，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习惯。
　　我和鹿丸坐在走廊边上，他家池塘里的睡莲半开半拢，我与他猜花蕊是什么颜色，他说黄色，我说肯定不是黄色，于是随手丢个木遁过去，强行开花。
　　“看！是白色的！”
　　“……你把你木遁给我交了。”
　　我扁扁嘴，又挥了挥手撤去幻术，原本花蕊的颜色显现出来，是稚嫩的淡黄色。
　　“那好吧，你赢了，那我跟你说哦，姐姐还是不同意我成为上忍。”
　　“我赢了的奖励就是与你谈心吗？”他斜眼，“那你就去把木叶的上忍也都打一遍，上忍打完了就去打暗部。说实话，到中忍了还没出过村子执行任务的也就你一个，纲手大人有自己的考虑，但也不会一直把你留在村子里的。”
　　“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说揍就揍的，木叶的上忍们都是老上忍了，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跟他们打一架我能揍十个木叶中忍。”
　　“那就耗，死耗，看谁查克拉多。”
　　“……”
　　神经病啊！跟千手家的孩子比查克拉量，不就是耍无赖吗？传出去那多不好听啊，祖父拿木遁开天辟地，我拿木遁抽自己村的上忍，我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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