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

　　古思淼此刻有些难以自持、把控不住。
　　起初，他只是轻抚全轻舟的嘴唇，动作缓慢而柔和，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缠绵的氛围。
　　渐渐地，古思淼用手扶着她的双肩，意味深长地摩挲着。于是乎，不知是谁不经意间打开了彼此的嘴，舌头深入对方口中，悠长而深刻地触碰对方。
　　古思淼将手移到全轻舟的后脑，默许她继续探索、进攻。
　　全轻舟早已沉醉其中，吮吸古思淼的上唇、舌尖，双手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从他的胸膛游走到腹部，流连忘返，贪恋口中和手中的触感。

　　此时是清晨，古思淼根本无法抗拒全轻舟的热烈，他的嘴战栗着离开她的唇，缓慢地向下移动，尔后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喘气。这动作引起全轻舟颤抖后，他再从她的下巴开始吻向锁骨，接着往下，用鼻子隔着她的衣物来回摩挲她的酥脂柔肤。
　　不知何时，衣物被撑开，古思淼睁开眼睛，看到她那如白雪上的粉梅。当他想要采撷花蕊时，全轻舟的手机铃声响起。
　　古思淼只能松开她，但眼神依旧露骨地凝视她。
　　全轻舟摸了摸他的头，之后才转身去拿手机。

　　他们交往已经一年多了，现在正身处出租屋内。
　　进入大学后，他们离开老家来到新城市。古思淼为了减轻母亲照顾父亲的压力，需要定期往返于学校和家中。因此，尽管学校离老家不远，然而，他每次从家中回到学校时，常常超过门禁时间。古思淼没好意思再三麻烦看门大叔，于是在半年前决定搬出宿舍，租下离校不远的小屋。

　　古思淼向全轻舟透露了这个计划，没想到她竟然提出要一起合租。
　　全轻舟学医，课业十分繁忙，而她对医学充满热情，乐在其中，渴望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医学研究中。
　　半年前，全轻舟结识了罗愈，了解到他的研究领域后，充满好奇。而罗愈得知全轻舟早已自学了医学本科和研究生的理论知识，尽管理论扎实但实战经验不足，于是罗愈邀请她去他的研究所里当实习生。
　　全轻舟专心投入研究，却因此经常忘记吃饭，休息时间也常常拖到深夜，有时甚至就待在研究所里休息片刻后，继续工作，一夜未归。
　　所以，全轻舟认为，她和古思淼两个人都作息不规律，那就可以住在一起互相照应。

　　本来，古思淼计划租下两房一厅，但就算他有打工，经济仍有些拮据，全轻舟于是建议租一房一厅。
　　听她这么说，古思淼微微叹了口气：
　　“你是真不怕我趁虚而入啊。”
　　“你觉得我们都这么忙了，还有空考虑这个问题吗？”
　　古思淼没预料到全轻舟仿佛了解他的心思，甚至展现出毫不在乎的态度。
　　然而，他仍有些担忧。
　　“那我只能去买张床垫放在客厅了。”
　　“可以。”
　　嗯？全轻舟的言行让古思淼摸不透她的意图，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呀……

　　然而，越是害怕的事情，往往就越容易发生。
　　同居半年里，一开始两人都表现得很安分守己。
　　大多数时候，古思淼会比全轻舟晚归，如果发现她早已入睡，那么他在洗漱后就躺在客厅床垫上入眠，很少进卧室去打扰她。等到他一觉醒来时，往往会发现全轻舟早已离开去研究所。
　　因此，正如全轻舟所说，两人都忙碌，连聊天的机会都很少。

　　可是，不到两周，古思淼便发现全轻舟会在清晨出门前给他一个早安吻。而今早的吻格外深情，吻的时间逐渐延长，让他不得不从梦中苏醒。
　　当发现全轻舟正主动地挑逗着他时，古思淼为之惊呆、困意全无。
　　“你之前每天出门前都这么对我的？”
　　“嗯。”
　　古思淼情不自禁地回吻。
　　“今天怎么想把我弄醒的？”
　　明明之前他都没有这么明显地意识到她的吻。
　　“我想你了。”

　　古思淼明白全轻舟的意思，两个人的确已经很久没在一块儿了，比如一起聊天、吃饭和玩耍。
　　其实，古思淼大学学的是人工智能，相较于全轻舟繁忙的学业，他的课业更轻松。然而租房后，古思淼为了赚更多钱，将更多的业余时间投入兼职。不过，晚上回家后，他时常还会为全轻舟做午餐，让她第二天带走，以确保她按时进餐。
　　全轻舟虽然繁忙，但她回家的时间比古思淼早，于是她会为他简单做些夜宵，然后才去洗澡入睡。
　　两个人虽然在空闲时都会为对方做一些事，但就是会缺少时间面对面相处，连久违的聊天时光都很难得。

　　古思淼开始觉察到一些危机感，他担心这样的相处方式是否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全轻舟的提醒让他深怀感激，于是他着手思考解决之道。
　　“抱歉，我下周会调整兼职时间，争取和你一起吃晚饭，如何？”
　　“你别太辛苦。”
　　“放心，我会掌握好分寸，而且我的兼职与专业相关，学业不会受影响，是不是很厉害？”
　　古思淼说这番话时，心里希望转移注意力，并且让全轻舟安心。

　　而之所以要转移注意力，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妙。
　　本来，每晚回家后，他有时还是会悄悄去全轻舟的房间，看她入睡的模样，这种时候他难免会有一些悸动，但一直强忍着回到自己的床上。因为房子隔音一般，他根本不敢在自己的床垫上处理，怕吵醒她。所以一旦实在无法忍耐，他就会去浴室里，回忆着她入睡时的模样，自行解决。

　　现在倒好，万万没想到一大早，他被全轻舟如此深情地唤醒。
　　古思淼实在难以隐忍，只能弯曲着腿、挪开身体，艰难地和她说话。
　　全轻舟其实一下子就能察觉到他的不适，想伸手帮忙却又担心吓到他，于是先回答他的话。
　　“嗯，很厉害。”
　　但思索片刻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晚上回来，再继续吧。”
　　古思淼听后，说不出的震惊。

　　于是，从那一天起，在全轻舟的同意下，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
　　每天，他们都会给彼此早安吻和晚安吻，吻他的嘴，吻她的身……每当欲望无法抑制时，古思淼总会适时叫停，将头埋在全轻舟的颈部，喘息着，哽咽着，抱着她，等待平静。
　　不过，今天有例外，他们的缱绻旖旎被全轻舟的电话打断了。

　　古思淼并不守旧，也没有保守观念，并不认为深入了解彼此需要等到婚后，当然全轻舟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交往一年多，他多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无数个梦里想象过。但一方面，正如全轻舟所说，他们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另一方面，古思淼有他的考虑，总觉得需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某些事情上，古思淼总是带着一些莫名的仪式感。

　　电话挂断后，全轻舟扭头，目光投向古思淼晶莹的嘴唇和迷离的眼眸。
　　“继续。”
　　“嗯？”
　　古思淼有些错愕，尽管被打断，他感到难受，但还不至于禽兽到想要再来。
　　不过，全轻舟却毫不客气地表示继续，那他当然就只有听话了。
　　……

　　蝴蝶终于采到了蜜，餍足地享受着，耳边回荡着似翅膀扑扇的喘气声。
　　“周末……的时候……微微……要过来……”
　　“呀……嗯……啊嘛……”
　　古思淼含混地问全轻舟，孟知微要过来做什么。
　　全轻舟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往下轻拂，想要缓解他的不适、释放他的难受。
　　“看……演唱会。”
　　说罢，她轻吻了吻他的脸颊，似在抚慰古思淼惊愕的心灵。
　　古思淼想要挪开她的手，毕竟这样的接触在过去从未有过，他担心弄脏了她。
　　“你……你别……”
　　“没事……我帮你。”

　　继续这样下去，古思淼觉得自己哪天随时可能冲入她的房间。
　　全轻舟对他太过纵容了！
　　他假装忧愁、实则内心欣喜地感慨着。
　　结束后，他才细听全轻舟谈及孟知微即将到来的事情。
　　自从上次分别，已过去一年多。大一暑假时，孟知微就没有回国，因为她在那里交了个外国男友，据说谈了一段热烈的恋情。
　　这次突然回国，原因是她与男友分手了，想回来散心，还特地在全轻舟所在的城市购买了演唱会门票，俩人叙旧后，她还能去游玩。

　　“你要和她一起去看吗？”
　　“不用，她想一个人去，在这之前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就行。”
　　全轻舟实际上没时间去看演唱会，孟知微可能明白她很忙，或者真的想独自欣赏，总之并没有邀请全轻舟陪伴。
　　“那我还跟着去吗？要不等你结束了，我再去接你？”
　　古思淼觉得这次不打扰她们的相聚时间较好。
　　“嗯。”

　　全轻舟实际上对孟知微有些担忧。
　　没有古思淼在，孟知微或许更愿意在她面前坦诚说心事。
　　“你们吃饭那天早上，我得回家一趟，如果回来晚了没法去接你，我再跟你说。”
　　“好。”
　　古思淼的父亲古毅，他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经常需要照料。在家中，只剩下母亲苗湘仪一个人忙前忙后，古思淼时常放不下心。所以，他回家的频率相当高。这一切，全轻舟都知道。

　　古思淼为能与全轻舟在一起感到庆幸，她的关心和体贴，使他心中溢满幸福。
　　“等放假，我们再去海边约会吧。”
　　全轻舟了解古思淼的心思，两人的约会次数相对较少，大多时候，得等到古思淼有整天的休息时间，而她的时间相对来说更便于调整。
　　尽管情况如此，但全轻舟每次都愿意等待。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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