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曾孙世代Enlightenment

　　科尔兹曼教授正抓住了关键，伊迪斯没有说话，她知道当被戳穿的时候，没有什么必要辩解的。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当你看到圣芒戈的麦克拉根夫人进来之前，是我将她和她丈夫，以及部长和她带的傲罗们带到校医院来。如果你真的从病房里出来了，我想我会看见你。麦克拉根夫妇之前都是拉文克劳学院的，他们是安娜的挚友，我也认识他们。”

　　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伊迪斯哑口无言。她的大脑快速旋转着，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科尔兹曼教授知道她躲在校医院里，他会知道隐形衣的事情吗？按照罗杰的逻辑，科尔兹曼教授应该会假设伊迪斯“躲藏的位置很好”，如果他并不知道隐形衣存在的话。但接着他会如何推理，她猜不出来。

　　“柯西维尔小姐，你——当然，不止你一个人，躲在病房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是因为一样特殊的工具吧。”

　　伊迪斯感觉好像有人在这个冰冷的天气向她身上浇了一大桶凉水一样。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嘴唇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此刻心中极度的紧张。不可能，他不会知道的——

　　“你要是再这么咬下去，会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的。”

　　她默默低下头，发现自己原本聚焦于教授领带的目光逐渐下移，现在她只敢看他的长袍口袋。辩解肯定无济于事，她不知道此刻说什么比较合适。科尔兹曼教授会是在套她的话吗？她没有主意，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想和自己老成的院长斗智斗勇，真是极其愚蠢而无谓的事情。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了一段时间，伊迪斯似乎打定主意就这样一言不发，看教授会说些什么。这看上去很像是她强烈的叛逆心在维持自己最后的骄傲，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她意识到院长是在等她主动坦白，感觉好像有一颗石子滑到了她的胃里一样。院长身上的某一种威严一直在强迫她说出实话，最后她实在是无法沉住气了，默默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教授......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谎的，我只是......”

　　“不希望朋友的秘密被发现？”

　　她点点头，很清楚这意味着科尔兹曼教授知道隐形衣的事情。“教授，我......我发誓我接下来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穿着隐形衣躲在病房里，目送了格拉姆的离开，也听到了部长与斯卡曼德教授的争执......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听到隆巴顿教授提到清点人数的事情然后才离开了校医院，这就是我晚回来的原因。”

　　“嗯，很好，这段话的真实性比刚刚那段要高，不过你依然隐瞒了一些部分。你不愿意透露跟你一起去的是谁，不是吗？你只说了‘我们’。”

　　“我......我真的很不想出卖朋友......”

　　“我能理解，这是正确的行为。很可惜，有人出卖了你的朋友们。斯莱特林的同学们告诉了塔格伍德教授有三位同学没有及时回休息室，塔格伍德教授已经批评过他们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出卖你，不过当她告诉我这些时，我就猜你也加入了。”

　　伊迪斯感觉到了一阵舒坦，那阵令人难受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对科尔兹曼教授撒谎的时候她真的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喉咙被捏住了一样。现在他知道了事实，她也没有出卖自己的朋友，她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地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教授，您......嗯......您怎么知道麦吉那件隐形衣的？”

　　“她爷爷告诉我了。”科尔兹曼教授说，仿佛这很寻常。“你们去禁林探险的那次，她爷爷告诉我发现有人用无声咒将围巾变成了老鼠。我问他为什么没看到那是谁，他说他亲爱的孙女和她的朋友披着隐形衣。说到这个，伊迪斯，你真的用无声咒将围巾变成了老鼠？”他看上去好像心情好了很多，眼睛也比之前明亮了一些。伊迪斯被他突如其来的温和吓了一跳，也为他甚至叫了自己的教名而感到......一丝惊喜。

　　“嗯......我......我还是出了一点声音的，而且波特教授说那只老鼠很快就没那么真了。”

　　“对于一年级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科尔兹曼教授带着褒奖的口吻说，“当然，我可不鼓励你通过这种方式支开老师违反宵禁，言归正传，”他收起了短暂的明快神情，伊迪斯的内心也继续恢复了低落，“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违反任何学校规定，尤其是这段时间，更不希望你无视最近学校里的危险。”

　　“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她小声说。

　　“塔格伍德教授扣了他们三个人一人10分，公平起见，我也必须为此扣拉文克劳10分。”他宣布，这也是意料之中。“本来我想把你变成刺猬的，不过这太不便于近期的管理了，所以我认为应该改成一项有意义一些的惩罚。”

　　伊迪斯抬头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一篇关于物品变形为动物的论文，八英寸长，字不准写太大。参考书目下节变形课我会给你，一周之内交给我。”

　　行吧，伊迪斯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却白白多给自己挣了个作业。

　　“运气也太好了。”麦吉听到伊迪斯的惩罚时对她说，“你没有被变成刺猬真是太走运啦！不过所以他知道我的隐形衣却也不没收吗？”

　　“其实没有必要啊。”伊迪斯说，“就算没收了隐形衣你也能违反校规，而且隐形衣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在你遇到危险时能给你保命嘛，他没收了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我想你爷爷估计也让他不要没收吧。”

　　“他好像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严厉。”麦吉好像若有所思。

　　伊迪斯躺到床上。柔软的被子触在皮肤上的感觉很好。“院长呀，只是看着比较吓人啦。”她的声音开始模糊不清起来。躺在床上，她回想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境里，她看到了一个只有半个人高的白毛生物，那个生物拥有大大的眼睛。咦？是杜戈尔吗？

　　她迷迷糊糊地朝那个动物所在的地方走去，杜戈尔缓慢的移动着，可虽然如此她还是追不上它。紧接着她追到了一个墙角，杜戈尔在墙角里又隐形了，她茫然地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走廊，发现泪水竟然不知不觉的留下来。

　　“杜戈尔，不要再躲了.......”她听到自己说，可是面前的走廊没有任何的变化。前方好像是一片朦胧的纯白色，就像是《哈利波特》最后一部电影中哈利幻想的国王十字车站一样。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触摸着周围的墙壁，走到了那片纯白之中。接着，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声音既像斯卡曼德教授，又像罗杰，然后罗杰好像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伊迪斯，杜戈尔......它离开了。要是我们当时能有一点运气......一点运气就好了，就能找到它了......”

　　伊迪斯并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她只记得自己好像一个劲地在跟罗杰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但罗杰没有发任何声音。泪水像是不要本钱一样下落着，浸润了她的整个脸颊，然后她就醒了过来，发现枕头已经被她打湿了。她脑海中还回想着罗杰的那句话，要是能有一点运气就好了......一点运气......运气......

　　她清醒过来，在床上直起身子。窗外的夜空很晴朗，坐在床上她都能看到如沙滩上的沙子一样数不清的星星。她抹掉了脸上残存的泪水，开始思考这个梦境的含义。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很害怕这个梦是不是隐喻着杜戈尔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尽量强迫自己不要这么想。她闭上眼睛，那片朦胧的纯白好像又一次包裹了她。要是能够有足够的运气找到杜戈尔......运气......

　　对啊！好像有人在她脑海中点亮一盏灯一样。他们一直以来缺少的不正是运气吗？如果运气足够好，他们就能够找到杜戈尔然后让它重返手提箱，这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不然等魔法部没收了斯卡曼德教授的箱子再找到杜戈尔的踪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那么运气如何获得呢？她突然有了一个灵感。

　　这个灵感其实是她的脑袋在一刹那的神游中想到的。刚才有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塔格伍德教授，想到她披肩的款款长发和身上甜美的香水（夜晚确实很适合胡思乱想，尤其是繁星漫天的冬夜），然后联想到了魔药学科，接着就想到了这样东西——福灵剂。当年波特教授不就是服用了福灵剂之后成功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得到了关于魂器的回忆吗？如果他们服用福灵剂，是不是也有可能在走廊上偶遇杜戈尔？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兴奋不已，并后悔没有早点想到这一点。她知道福灵剂的使用规则，比如不能在考试或比赛前服用，还有就是多喝可能会造成麻痹大意和精神伤害，但没有人会禁止他们用福灵剂找一只隐形兽呀。接着就只剩下在哪里得到福灵剂的问题，调配肯定是没有时间了，不过她猜测作为魔药老师，塔格伍德教授那里肯定会有一些，就算没有，魔法世界也一定有地方能买到，只是可能会很贵吧，不过这应该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后半夜她几乎没有睡着，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怎么找到杜戈尔。凭借福灵剂，他们应该能够在某条走廊上遇到杜戈尔，但怎么让它进斯卡曼德教授的箱子？她也不知道隐形兽会对什么感兴趣。或许它的食物？或者金币、珠宝什么的？（好吧，隐形兽又不是嗅嗅）不过斯卡曼德教授一定会有办法的。

　　还有就是如何告诉斯卡曼德教授。鉴于已经违反了两次规定，她发誓不会再穿着隐形衣到处乱跑了。斯卡曼德教授并不是他们的任课老师，因为神奇动物保护课要到三年级才有，他也不在任何一节课护送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她并没有直接跟斯卡曼德教授说话的机会。那就先告诉罗杰吧，说不定他的叔叔会有事找他什么的，他就可以把伊迪斯这个奇妙的点子告诉斯卡曼德教授了。她把这些全部想完之后终于安心继续睡觉了。

　　“福灵剂......真是好聪明的想法。”第二天的魔药课上罗杰说。为了讨论这件事情，他坐到伊迪斯右边的那张桌子上，这挺幸运，因为伊迪斯也可以给他一些魔药指导（以防止他又炸了坩埚）。“也真是你才会想到了。说实在话，我之前连福灵剂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我想这应该是魔药课高年级的内容了吧。”

　　我也是看了某套小说才知道的嘛，伊迪斯心想。

　　“你有任何办法转告你叔叔吗？”

　　“我和你一样没法跟他见面。”罗杰说，伊迪斯的心正向下沉去，罗杰挠了挠头，皮克特从他的口袋里爬了出来。“但我可以让皮克特去。”

　　“它？”伊迪斯瞧着眼前这个绿油油的小家伙，护树罗锅也瞪着她，一人一罗锅顿时四目相对。“看在梅林的份上，它又不是猫头鹰。”

　　“它可以在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进入叔叔的办公室。”罗杰说，“你只要把这件事写在一张小纸条上让它带进去就行。我们今天去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要经过一楼的一个路口，那边离叔叔办公室挺近的，我可以在那里把它放出来。”

　　“真的可靠吗？”伊迪斯倒不担心消息传不到，她担心小小的护树罗锅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会被人踩扁。

　　“相信它吧。”

　　伊迪斯点点头，于是赶紧将福灵剂的想法写在羊皮纸上并撕下来，卷成一团。在她身边，麦吉正在切弗洛伯毛虫，她脸上的不满越来越明显。“我说亲爱的，”她终于忍不住了，转向伊迪斯，同时好像又瞪了罗杰一眼，“你能不能也能关心一下这该死的虫子，它太难切了。”

　　“遵命，我的麦吉小姐。”伊迪斯说，一边略带歉意地看了罗杰一眼，一边拿起小刀跟麦吉一起切虫子。这个虫子摸上去黏糊糊的，好像涂了一层鼻涕一样，伊迪斯真是越切越恶心。罗杰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己面前几乎还没有开始动工的魔药，他哀求地看了伊迪斯一眼，伊迪斯叹了口气。

　　“我弄完自己的就帮你。”她说，罗杰像是获救了一样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伊迪斯，你每次都帮他，难道魔药考试你还能够帮他考？”麦吉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我当然爱莫能助，不过课上反正也没关系嘛，总比让他每次作业都拿0分好。”伊迪斯切毛虫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啊......”麦吉小声嘀咕着，伊迪斯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你在说什么呢，他只是我的朋友。”

　　“啊，我就是这意思呀。我只是很惊讶你竟然能作为朋友喜欢他，他明明性格那么古怪......”

　　“只是正常人很难懂他而已，而我可能......碰巧有些不正常。”伊迪斯的嘴角微微勾起，她说得非常轻，不让除了麦吉以外的任何人听到。“罗杰其实人很好的。”

　　“嗯。”麦吉没有做更多的回应，也很罕见的没有反驳她这个观点。她似乎比平时更加冷淡，然而伊迪斯一直在想给斯卡曼德教授送信的事情，忽视了这一点。就在这时，她们听到后面传来“嗷”的一声，几乎整个地窖教室里的同学都回过头来，因为这声叫唤来自理查德·韦斯莱，而且听上去有些痛苦。

　　“理查德，你怎么了？”

　　伊迪斯和麦吉转过去，发现理查德的手指被鲜血覆盖了。“切割咒出了点问题，割到自己了。没事，小划伤而已，不碍事的。”

　　“我有止血绷带，给你包扎一下吧。”伊迪斯从书包里拿出一直备着的绷带。她其实有点想拿麻瓜的液体创口贴的，但觉得在巫师们大概不会接受这在她看来非常有用的药物。“放心，我小时候帮不少人包扎过伤口。”

　　理查德将手指伸出来，伊迪斯正要帮她包扎，突然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她的余光注意到周围的女生快要扑上来的眼神，不过这些她倒是都可以无视。房间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在制止她这么帮理查德包扎。她悄悄注意了一下周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马上将绷带递给理查德身边的大卫。“要不你来帮他包扎吧？”

　　“额......嗯，好的。”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伊迪斯会将绷带交到自己手里，大卫很明显愣了一下。理查德的脸一直很平静，他英俊而白洁的面庞在地窖教室灯光的照耀下微微反光，目光从伊迪斯身上移到大卫身上，好像没有什么惊讶。大卫的脸颊上浮现着一种浅浅的粉色，可能是熬制魔药熬制的有些热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将绷带缠绕在理查德受伤的手指上，不时问他疼不疼。理查德摇摇头，平静地望着他的所有动作。两个人的指尖轻轻相触，大卫的神情一直很专注，像是在修补一个自己挚爱的布娃娃一样，那种对待朋友的认真显得很可爱。理查德的英气丝毫不为受伤而减少，待大卫包扎完之后，他露出一个典雅的微笑。“Merci。【1】”

　　伊迪斯完成了她和麦吉的魔药之后就坐到罗杰身边，她几乎全程帮助了他的魔药，没怎么让他自己动手。“谢谢你，伊迪斯，我真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办。”

　　“我很为你的魔药考试担心。”伊迪斯将最后一些材料倒入坩埚里，一股绿色的烟雾伴随着苦涩的气息弥漫上来，证明这锅魔药应该离预期大差不差。“要是一年级就魔药不及格，你会有麻烦的。”

　　罗杰并没有说任何话，伊迪斯知趣地没有说下去。

　　“嗯，很不错。”塔格伍德教授朝他们走过来，她的声音让伊迪斯的心为之一颤，她感到一阵喜悦与小小的得意。“不过斯卡曼德先生，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总是依靠柯西维尔小姐的帮助。下一次尝试一下自己做吧？”

　　“是，教授。”罗杰将头几乎埋到了坩埚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用只有伊迪斯听得见的声音说，“但我真的......真的不会配置魔药。坩埚本身就让我觉得害怕，加入材料的时候我总担心溅出来，也不知道加多少量，而切割我又不行......现在魔药课已经让我感到害怕了。我讨厌把动物切开了，巫师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都是已经死掉的动物，而且还都是这种......无趣的毛虫嘛。”她试图为魔药学科做些解释，却看到罗杰的脸略微皱了起来。“可他们毕竟都是生命啊。”

　　“好啦好啦，不管你怎么说，学校的魔药材料库都有一大堆这样的材料，这不是什么能够改变的事情。”伊迪斯说，“为了自己的学业着想，你还是好好学魔药吧。”

　　“我并不是说需要处理动物是我学不好魔药的原因。”罗杰让皮克特在他的指尖攀爬过去，“不过我想你是对的，我......我该克服一下在魔药上的恐惧了。”

　　“我理解你......我也在担心我的黑魔法防御术。”伊迪斯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她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的表现比罗杰配置魔药总好一些，但几乎还是垫底，进入了霍格沃茨的第二个学期她越发开始担心这件事情了。

　　“没事，期末我们可以一起复习。”罗杰说道，伊迪斯点头表示同意。“不过现在我们不用想这么多——说不定这学期，没有期末考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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