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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婚?
这次莫南武装的比较严实,不仅戴了鸭舌帽,还戴了口罩。
林汀洲调侃了他两句,莫南笑着说:“这不人红是非多吗?而且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还是捂严实点好,不然被人看到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来呢!”
吃下午茶的时候莫南就告诉了林汀洲韩季辞的现状。
韩季辞现在住在青山疗养院,据说前段时间病情加重,经历治疗之后已经缓和下来,就是记忆受到了一些损伤,再过两天就要被韩家的人送出国去,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国内了。
“我忽然觉得韩季辞挺可怜的,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精神说出问题就出问题?可别是和行安哥哥谈恋爱谈的吧?”
林汀洲又想起了药的事,虽然不知道韩季辞被换掉的具体是什么药,但精神类药物被调包,对韩季辞的影响应该很大,很可能加重了韩季辞的病情,而这也是韩川光想看到的结果,韩老爷子一共两个儿子,一个病危,一个疯了,韩家岂不是都掌握在他手里了?
林汀洲很难想象,韩季辞得知韩川光和孟桡合作时的心情,就算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想利用孟桡,可从最后的表现来看,他对孟桡不可能没有真心。
从这一点上来说,林汀洲也为他感到难受。
莫南带着林汀洲来到青山疗养院看望韩季辞,两人先是医护人员那里登记,经过了病人家属的许可后,才得以和韩季辞见面。
林汀洲原本不打算来的,但是他总觉得应该来看韩季辞一眼。
虽然两人从来不是朋友,因为孟桡的关系,两人之间的几次碰面都尴尬且不愉快,但林汀洲并没把他当作敌人。
护士带领着两人来到病人的户外活动场地,穿着病号服的韩季辞正坐在秋千上,满眼呆滞地望着前方。
护士对两人说,现在的韩季辞虽然情绪不太稳定,但没有什么暴力行为。
林汀洲情不自禁地看向他的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伤疤,应该就是来找孟桡的那天,自己用美工刀划伤的。
两人走近后,韩季辞就像没注意到他们一样,还在自顾自地荡秋千。
“韩公子……”莫南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韩季辞听到声音抬起眼来,
他一脸茫然地望着两人,像是不认识两人一样。
护士解释说是物理治疗和药物治疗造成了记忆缺失,并不是永久性的。
林汀洲观察到韩季辞一直在小声嘟囔什么,他凑近韩季辞,才听到韩季辞一直念着一个名字,林汀洲的身体不由僵了一下。
他念的是:“行安……行安……”
从疗养院回去后,林汀洲的心情愈发低落。
莫南看出他情绪有些不对劲:“虽然韩季辞现在看起来很可怜,但他和行安哥哥的恩怨谁都说不清楚,无论如何,这件事和小洲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林汀洲叹了口气:“我在想,如果我一直留在孟桡身边,会不会也变成他那个样子……”
莫南沉默了片刻,才说:“喜欢行安哥哥那么痛苦吗?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不加入了,保命要紧啊!”
林汀洲看着莫南认真的表情,对莫南产生了几分敬佩。
莫南虽然看着单纯,脑回路也不同于常人,但他不偏执,拿得起放得下。
而孟桡、韩季辞、包括林汀洲自己,都是个顶个的偏执。
林汀洲和莫南说了孟桡的控制倾向,莫南听了直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是不做他的伴侣了,最多没事约了一下,品尝一下美好□□……”
林汀洲看着莫南的表情会心一笑,莫南这个单纯少年没误入歧途真好。
回到家后,佣人告诉林汀洲孟桡在书房等他。
林汀洲来到书房,看着书桌后孟桡黑成碳的脸,就只知道大事不妙。
“你去见季辞了?”
林汀洲知道否认没用,毕竟探视前护工通知了韩家的人,韩家的人再告诉孟桡也丝毫不意外,他只得承认下来:“去看了一眼。”
林汀洲明明以为孟桡会责备他,没想到孟桡只是说:“别再去了,虽然他现在情绪稳定了,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复发,我怕他伤到你。”
林汀洲点头。
去欣赏别人的落魄本来就不是他愿意做的,虽然他对韩季辞于心不忍,却也没办法帮他,以后还是别见面为好。更何况,韩季辞也要出国了。
“我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说。”
看着孟桡严肃的神态,林汀洲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孟桡要说的绝对没好事。
果然他听见孟桡道:“我们可以复婚。”
林汀洲缓缓摇摇头,却又不敢表现出太多抗拒:“我觉得不太可……”
孟桡暗沉沉的眼眸盯着他,林汀洲咽了咽口水:“我还记得先生说过,你不认可婚姻制度。当初和我结婚,也应该只是和你父亲赌气。如果说和韩季辞结婚,还能换点商业利益的话,和我结婚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把婚姻当工具,和我结婚也没什么价值。所以既然离了,就没有必要再复婚,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林汀洲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孟父不仅接受不了韩季辞,也接受不了其他男人进他们孟家的门,所以极力撮合孟桡和一个商业伙伴的女儿结婚。
孟桡从来不愿意听从父亲的摆布,所以对这门婚事非常抗拒。
幸好在结婚前夕,商业伙伴的女儿跑了,据说是和情郎私奔了。据莫南所说,新娘之所以能逃跑还有孟桡的推波助澜在。
总之后来婚没结成,孟桡回头就和林汀洲领了证,狠狠地打了自己老爸的脸,孟南煜一气之下远走国外。
如今孟桡给自己老爹添堵的目的早已达到,林汀洲当然应该功成身退。
听了林汀洲的话,孟桡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你对现在的状态满意吗?”
林汀洲想说不满意,但又怕孟桡发火:“我觉得如果你多给我点自由会好一点……”
“我有把你关在家里吗?”
“可是,先生……”林汀洲决定据理力争,“你拉黑了我的朋友,还不让莫南来找我,你限制了我的交友自由!”
孟桡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是嘲讽:“我是这么做了,但是你不依然和你朋友保持联系,就在刚才还和莫南一起去了疗养院。”
“那先生,你能保证将来不干涉我的交友自由吗?”
“看情况。”
“啊?凭什么?”
林汀洲气得不行,孟桡却依旧云淡风轻:“楚琦和莫南也就算了,但沈时绝对不行。”
“为什么?”林汀洲委屈得想哭。
“你没看出他喜欢你吗?”
“那只是对朋友的喜欢啊!”
“我觉得不是,”孟桡烦躁地松松领口,“总之不能再见他了,楚琦和莫南也少见,他们会把你带坏。”
林汀洲彻底无语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谁好谁坏我自己可以辨别,就不劳你费心了!”
林汀洲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激烈的语气和孟桡说话,孟桡的神色几度变换,终于起身走到林汀洲面前:“林汀洲,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这句话引起了林汀洲心底的无助感,他摇了摇头:“我可以把这些都还给你……”
“还给我你要怎么生活?你跟了我五年,过得惯那种一无所有的生活吗?还是说你想向你的朋友求助?他们能帮你多少?就算能,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自身难保。”
林汀洲怔住了,孟桡冷冰冰地说出这段威胁的话语,他说出了林汀洲最担忧的事情。
林汀洲向来惧怕和别人求助,他害怕麻烦别人,哪怕和楚琦这样的朋友,他也很少开口让对方帮忙。
如果真的脱离了孟桡,如果真的把他得到所有财富还给孟桡,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有勇气像楚琦、沈时、或者莫南求助吗?
如果他真的向他们求助,会不会连累他的朋友,让他的朋友也自身难保?
看着林汀洲绝望的神情,孟桡摸了摸他的头,放缓语气:“别怕,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让我呆在你身边了呢?如果有一天出现了张季辞或者李季辞呢?是不是你想让我走,我就得走,你想让我留,我就得留,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孟桡没想到林汀洲会如此,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恢复如常:“不会再有别人了。如果你在意韩季辞的话,我和他这次彻底结束了,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没有他,就没有别人了吗?”林汀洲直直地望着韩季辞,“没有他我们之间就不存在问题了吗?”
“如果你想要有个保障,想不被人说闲话,我们可以复婚,我可以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伴侣。这难道还不够吗?”
林汀洲望着孟桡,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如果是刚和孟桡在一起的时候,孟桡说出这样的话,他应该觉得很欣慰才对,可是此时他更感到无力。
孟桡至始至终都没有理解他,或者说,孟桡就是无法和人建立平等的伴侣关系。
两人互不相让,并没有讨论出结果。
那天晚上,孟桡没留在别墅,林汀洲一个人睡在房间里。
他做了许多梦,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梦里,父亲醉醺醺地回到家,把拳头挥向他和母亲,他的哭泣,母亲的躲闪,父亲的叫骂……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
她还梦见自己的母亲,穿着漂亮的水蓝色连衣裙,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等她转过身来,林汀洲看见一张狰狞的脸。
母亲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他离婚了,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林汀洲像个溺水的人,在噩梦里越沉越深,几经挣扎才缓缓苏醒。
他感到有只温暖干燥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孟桡英俊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行安……”林汀洲轻轻地说出这个名字,感觉自己像在水面上漂浮。
“没事的,都过去了,有我在你身边。”孟桡的语气分外温柔。
“我好害怕,”林汀洲紧紧抱住孟桡,“这个世界没人爱我,就连我的父母……行安,是不是我不配得到爱?”
孟桡擦掉林汀洲脸上的泪痕:“不是,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还有我,我一直爱着你。”
林汀洲紧紧抱住孟桡,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可惜你是假的啊……”
林汀洲再次陷入沉沉的黑暗中,那种明明大脑已经清醒过来,但身体还不能动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不能从梦境中挣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真正从梦中醒来,浑身精疲力尽、口干舌燥。
林汀洲浑浑噩噩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过去时常梦魇,可跟孟桡这几年来,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
如今他的人生又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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