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幻游戏里肝数值

　　在城里吃过饭已经不算早了，玛德琳干脆带着她们去自己在泊岸卡的房子住了一个晚上，还哼着歌很有兴致地给西比尔搭配了第二天的衣服。

　　劳伦斯偷偷告诉他拉曼当初刚进祖瑙塔的时候年少无知，也被她骗着玩过换装游戏，等到后来脑子转过弯来，加上学艺有成跑得快才逃过一劫。
　　“还好我长得没你们那么好。”他一半是庆幸一半是心酸地说。

　　三个人里面起得最早的居然是西比尔。

　　等她在玛德琳家旁边的空地上日常晨练结束——甚至把刚到手的“寒霜斩击”刷上去一个等级，之后顶着晨曦回来才发现，两个成年人还没有起床。

　　玩家愧疚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像拼命给孩子报辅导班的家长那样，对自己的角色压榨太过了。
　　紧接着她看着其他两人紧闭的房门，操控西比尔在客厅盘腿坐下，决定趁他们俩还没醒练习一会魔法系技能。

　　等到隔日她们回塔时，西比尔留意到大门不远处一反常态地停着一辆气派奢华的马车，前面由两匹白马牵着，车身两侧侍立着列队整齐，身材高大的侍卫。

　　玛德琳见她视线在那里多停留了一会，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不用在意。大概是不知道哪位贵族大人来塔里拜访某位大法师阁下了。”
　　她嘴上说着不用在意，语气也一样是不甚在乎的样子，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西比尔乖乖地哦了一声，原本浮现出一点的好奇心很快就消失了，跟着他们回到了塔内。

　　*
　　此时，马车的主人，十二岁的瑟伦·维尔曼正和他的侍从一起站在一扇特别的门前等待。

　　祖瑙塔里有很多扇门，它们的背后或者是住着年轻出众的魔法师，或者是藏有珍贵的书籍，甚至在传闻中还有的封印着危险的魔物。但没有一扇门比得上眼前这一扇特别。
　　这可能是因为它位处在神秘隐秘的祖瑙塔顶层，几乎没有几个在祖瑙塔修行的魔法师亲眼见过，亲身踏上这块地方；更可能是因为这扇门的背后是现如今公认的整座大陆最杰出的大魔法师，也正是现任祖瑙塔的首席大法师——伊林格特阁下。

　　而现在，他被挡在了这扇门外。

　　为他们领路过来的大法师科迪亚尴尬地瞥了他们几眼，用拳头抵着嘴咳嗽了两声。
　　“老师他有可能是没睡醒……不，不是！我是说，”他努力而艰难地解释说，“他也许没想到现在回有人来拜访。”

　　身后的其中一个侍从往前迈了一步，嘴巴张了张，似乎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瑟伦半抬起一只手，那个侍从就只得咽住不满的训斥之词，低下头往后退下。

　　“没关系，”瑟伦笑了笑，语气亲和地说，“是我来拜访的时间不巧，并不是伊林格特阁下的问题。”

　　他是一个外形出众的少年，继承自父系血脉的乌黑头发和紫罗兰色泽的眼睛使得这个男孩显得格外俊秀。从他的言语行为都能看得出礼仪极佳，显然，他显赫的出身给予了他良好生长的土壤，也足以培养出他不同于常人的气质。

　　一听这话，科迪亚更尴尬了。他是绝对不敢硬踹开老师的门的，但和老师一块把别人晾在门外面干站着也不怎么厚道。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是绝对干不出来这件事的，可面对的是他尊敬的老师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以说，他这辈子遇到的类似的情况都是和他老师有关系。

　　伊林格特大法师很少会亲自处理事务，他的学生里除了科迪亚几乎没几个靠得住的。因此，祖瑙塔的事务实质上大多是由科迪亚在管理。
　　能管好这么多魔法师，他肯定不是一个缺乏能力和决断的人。可是，科迪亚就是对他的老师和自己的几个学生没办法。
　　说到学生，他又立马想到了那个让自己气得半死的最小的学生，一时间觉得头更痛了。

　　瑟伦最后含笑看了一眼关着的木门，对科迪亚说：“既然无法见到伊林格特阁下，那我也不好留在这里打扰，感谢您的款待，我就此告辞了。”
　　“不过，”他收起笑容，换上一副有些担忧的表情，“倘若伊林格特阁下一直不便相见，实在让人担心阁下的身体健康是不是欠佳。也许，下次再来拜访的时候我应该告知父皇，让他请一位主教大人前来查看？”

　　“……”
　　科迪亚还能不知道他老师身体有没有毛病吗？可他能怎么回答，只好一边打着哈哈敷衍，一边引路将一行人送走。

　　毕竟在祖瑙塔，如果不知道“路线”，简直要绕晕在里面了。

　　把人送走之后，科迪亚一阵旋风似的赶回了顶层。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他怔了一下，一把拎起不便行动的长袍飞奔进门。

　　“老师！”

　　科迪亚找到悠哉坐在椅子上看《少女的眼泪与爱之诗》的伊林格特，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还以为你是又跑出去偷闲或者真的睡过头了！您既然刚刚醒着在房间里，为什么不能抽空见见客人呢？皇太子殿下在门口等了您那么长时间！”

　　伊林格特正忙着沉浸于情节中，他把书翻过去一页，心不在焉地回答：“嗯……所以呢？”

　　科迪亚思索了一会，忽然惭愧地自我反省起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对的。这只是一件小事，您作为首席大法师，应当有随意行事的自由与权利，而不是由他人要求您该怎么做。是我太被世俗的礼仪和眼光被局限了。而且，我们都知道皇室有意想让老师您将瑟伦殿下收为学生，在这种情况下我更应该保持冷静。啊！我懂了，这是不是老师对皇太子殿下的考验，比如以此来观察他的品格是否如同风传的那么好之类的？”

　　……不，他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话，没有那么多的隐藏含义。
　　伊林格特叹了口气，把书放到一边。
　　“科迪亚，我只是单纯不怎么想见他而已。”

　　“为什么？老师您是厌恶皇太子殿下吗？”
　　科迪亚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一点也不觉得这句话是对皇室的冒犯。他似乎并不在意皇室的威严，也并不对皇室成员怀有敬畏之心。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伊林格特的权威远比这些要大。

　　“我和那个孩子只是在皇宫里见过寥寥几面，连印象都很浅淡，又怎么会对他产生厌恶之类的情绪呢？”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见见他呢？”

　　“……”伊林格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沉吟说，“因为我不能满足他寄托在我身上的期望，也无法让他达成前来拜访的目的。”
　　以人类的寿命而言，他已经迈入了生命最后一段的旅程，如果再收学生，那很有可能就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学生了。

　　如果说以前他对将瑟伦殿下变成自己的学生这件事是抱有可有可无的态度，那么他现在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想法，有了心目中的人选。
　　既然这样，就从一开始不要给予无谓的希望了。

　　唉，认识了那么一个学什么会什么，教起来那么舒心的小朋友，他还怎么适应得过来教其他学生啊？

　　伊林格特想了想，说道：“但是，没想到皇太子殿下还挺淘气的。”

　　对于这句话，科迪亚有点疑惑。在他看来，瑟伦简直是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里最有礼貌的一个了，和淘气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

　　“你没看出来吗？”伊林格特摸摸肚子，用长辈看待不懂事的小孩一般的语气无奈地说，“他走之前最后一段话是在偷摸摸地威胁我呢。什么担心我的身体？那孩子是在跟我说，要是他下次在见不着我，恐怕他就要去和他爸爸告状了。”

　　*
　　当科迪亚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范围之内后，瑟伦眼中如同浮在水面上的薄冰一样浅表的笑意也跟着一同飞快融化了。

　　他开始回忆今天这次拜访的每一个细节，并且思索。
　　为什么？

　　他没有见到伊林格特，准确来说，是伊林格特拒绝了与他的见面。他毫不怀疑这位大法师刚才就在门后面，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

　　可为什么呢？明明上一次他在皇宫里与父皇谈话时态度还很模糊暧昧……他上一次只是在伪装？不，他没有这个必要。那么，是什么让他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埃蒙德。”
　　走出祖瑙塔后，瑟伦忽然喊了一声站得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从的名字。

　　一个身量比瑟伦高了一些的少年往前迈近了一步，却依然保持着落后瑟伦半步的距离。
　　他面容平静，显得很沉稳，微微躬身以方便倾听对方的吩咐，回应道：“皇太子殿下。”

　　瑟伦回头看了一眼古朴的高塔，微笑着低声说：“想办法去查一查祖瑙塔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告诉我。唔，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都算。”
　　“是。”

　　“啊，对了。”瑟伦走到马车前，扶着车架快要上车时，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一句，“今天那个侍从，是图特子爵家的吧？”

　　他和埃蒙德都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人——是那个差点当着科迪亚的面插话，表达出自己的不满的侍从。
　　许多侍从都是从贵族家选出年纪合适的子弟侍奉在皇太子的身边。

　　瑟伦的衣角消失在车门处，只有轻飘飘的语句留在车厢外。
　　“让图特子爵把人领回去吧，我的身边不需要这种人。”

　　*
　　回到祖瑙塔后，西比尔和其他两人分开了。
　　她先去图书室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洛克斯。

　　玩家想了想，让西比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在玩家的操控下径直朝床走去，躺在了床上。
　　“好了，西比尔宝贝你在这里躺着，我也要出去休息一会了。”

　　告别之后，玩家打了个哈欠，选择了登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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