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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站在草坪上,地面湿漉漉的,尽是露水的湿气,但好歹没有血腥气。他没有解答疑惑不解的团队的问题,留下一句“自有打算”后便来到此处。他看不见Pogtopia因为他的提议陷入了何等的混乱,他唯清楚Wilbur会明白他的用意。
他很有耐心地等待了一会,Technoblade便带着Wilbur而至。似乎在来之前被Wilbur嘱咐过,他并未在此逗留,望了Dream一眼后,便将空间留给两人。等离开后山,Technoblade发现那处被浓雾蒙上一层,让他听不见也看不清,着实是有猫腻。但他也不好质问,只得返回了Pogtopia众人所在。
Wilbur和Dream谈了不久,共同出现在双方队伍前。
“我们投降。我会带你们去Jschlatt的藏身之处。”
“又是封闭的屋子。哼,你指望我们上当?”等到达目的地,Tommy拦下要前行的Wilbur,说完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赶忙道,“Eret,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Eret苦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Tommy也有些窘迫和愧疚。他心直口快,倒是忘了己方的两名双面间谍的存在。
双方通知了其余人,由他们去安抚自己的亲人好友,通知Manburg那位暴戾的总统彻底垮台,他们重新赢回了以前的L’Manburg。剩余人,也就是两边团队的中心人员,跟随Dream进入到了这个小房间中。
屋内烟酒气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比外面的血腥气还要难闻上一筹。一地狼藉中,他们发现了埋在酒瓶子中的Jschlatt。最初意气风发的总统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他眼下青黑,衣服撒乱,扣子也被人为扯开。他瘫倒在地,眼睛半睁半闭间看清了站在Tommy身后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
“嘿,嘿,嘿。”他松开手,掌心的空酒瓶滚到一边,发出骨碌碌的声响。“Fundy,果然,你果然是个……双面间谍……啊,我没想错。”
Fundy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被点名。他没有怯懦,站出身来:“是的。我从来都是。”
“我并不意外……嗯……你是个好孩子。不错的孩子……”Jschlatt说道,他闭上眼,像这一切都在他无意识的状态下,而他也确实不清醒。
Fundy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颤抖的手,上前揪住Jschlatt的领子:“你知道吗,我相信过你,我最初相信你会和……和Wil……和我们一起做出什么改变。你当了总统后,我也相信你的目的只是杀掉带给你最大威胁的敌人,不会对这个国家如何。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做什么?!你将这个国家给毁了!”
“哦……哦……”Jschlatt扯着嘴角露出笑容,他的目光空洞,不知望向何处。他最后定定看向封口的窗户。Tommy陡然一惊。他凝视Jschlatt的眼睛,再顺着他的目光游去,最后落在了Wilbur身上。Wilbur感受到他的眼神,微微低头与他对视,Tommy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不再去看他,但还是上前将Wilbur的身体挡在自己后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Jschlatt大笑,笑声猖狂又孤寂。他没有移开眼睛,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Wilbur冷着脸,他的眼底生出了些血丝,但那些红并未覆盖在他的眼白上,而是在深色的瞳孔中蔓延缠绕。
屋内有无数人,却也没有人。这一秒,他们的眼中唯有对方的身影,可悲又可怜地寻找着最初的模样与美好。在十多年前,他们不可能想到这是最后的结局。而就算在自以为失去了挚爱的那一夜,或许也不会想到还有重新再见面的一天。
Jschlatt看得见很多东西。他那一半的血统作用并不大,但足以让Wilbur将他记得清楚,足以让他看清Wilbur这个……人。
当两个人成为一对恋人,他们定是在对方身上发现了吸引自己的东西。可以是那张脸皮,可以是身材,可以是气质,可以是他们不曾拥有过的,也可以是他们从那里发现了自己。恋人是互补,恋人也是镜子。Jschlatt更相信后者。若是两个人没有一点相似,没有任何交叉点,爱不过是荷尔蒙冲动,无法长久。他不否认自己对Wilbur的荷尔蒙冲动,他甘之如饴,因为这份冲动持续了太久太久,直到今天,直至现在。
他知道自己模样难看的要命,他知道Wilbur那个不甚敏锐的弟弟竟然是第一个发现他们之间的流转,他知道Wilbur因为诅咒与谁有过亲密的接触——他猜得到,他甚至计算过时间。还有!他知道Fundy这个名义上的养子实则是Wilbur的亲生儿子。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的母亲。Jschlatt见过他的母亲。
Wilbur和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伴侣。他们的床伴有很多,而他们又与对方的床伴认识,心知肚明。他们从未在身体上忠诚,但心中却默契地留下只能放下一个人的位置。
“Fundy……你知道吗……?”Jschlatt道,他的胸口发闷,如有一块巨石压着,“ 如果我死了,这个国家也将会随我一同被埋葬。”
他笑的自信,笑的诡异。属于混血的异色双瞳绽放出最鲜活的彩光。他笑着,忽的,他揪住胸口的衣服,“嗬嗬”地倒吸气。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伸出手,最后摔倒在地。
轰的一声响,众人皆是没能反应过来这瞬间发生了什么,唯有Technoblade不由得皱眉,余光扫向一边的Dream。
Wilbur站在原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从唇边流出的却是一声低低的冷笑。他转过身去,再不去看Jschlatt倒地的尸体。他将目光落在Dream身上,率先出了屋子。他的眼睛发干,似被火焰炙烤。空中的血腥气钻进他的鼻腔,Wilbur猛地深吸一口气。尸体还未得收拾,土地潮湿,肌肉纹理的腥臭和青草芳香相呼应,算不上沁人心脾,但实在令人作呕。
屋内辛辣的烟酒味道随屋中人的推门迎面而来。Tommy立即冲到Wilbur身边,一言不发。Technoblade站在身旁,紧盯着Wilbur。Wilbur不去与他交换那复杂神色的目光,他最后转头,透过人群望向屋内的尸体,Quackity正将其收敛。
Wilbur,我诅咒你。他听见曾经的恋人在心底说道。诅咒你……永不被万物所困。你只会是你。是最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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