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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韩乐之重新回到沉船湾西海岸院子,她住韩觉晓的房间。
他曾在这张床上睡觉,她又睡,四舍五入那不就等于她跟他睡。
一想到这里,韩乐之浑身不自在。
站了一会儿,她伸手扯床单、拆被套。
韩觉晓双臂环胸靠在门框边,看了一会儿道,“你做什么。”
“粗布太糙太硬,硌得人生疼,我睡不习惯。”
“你之前在地上不是睡得很香,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韩乐之眨了眨眼睛,“非得我把话挑明了说么。你睡过的床,我嫌脏,不换一床被褥今晚没法儿合眼。”
韩觉晓:“......”
韩觉晓沉默了一会儿,“你骂我。”
韩乐之没搭理他,手撑着腰往外走。
“你去哪儿。”
“布料铺子,买一套新床单被褥。我又不花你的钱,你管不着。”
“哦。”韩觉晓看着她的背影,“我每天都沐浴,不知道多雪白干净。”
韩乐之:“......”
韩乐之在沉船湾一家布料铺子待了半个时辰,挑了两套价值不菲的床单被褥。一套是山风花语,另一套是同系列不同色的山风林语,换洗用。
布料铺子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儿,大手一挥送她两个他亲手缝的大香囊。
真的很大,足足有盘子大小。
提着香囊,她甚至空不出手去拿床单被褥。
“老板,我不怎么熏香,好意我心领了,要不香囊你自己留着。”
“拿着拿着。最近沉船湾蛇虫鼠蚁多,香囊里有我的独门秘方,驱虫效果一级棒。”老板说,“我跟你投缘才送你,你可别一出这个门就把它随意扔掉,我会伤心的。”
韩乐之就是这么打算的,骤然被戳破,不免有一些心虚,“呃不会不会。”
韩乐之拖着两套床单被褥、两个大香囊吭哧吭哧地走路,没比蜗牛快多少。
天热,累得要死,她找了个树荫底下坐着休息。
突然,眼前一黑。
是中暑了吧,绝对是中暑了。
啊啊啊啊她就该当机立断把那俩没用的大香囊扔远。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闪过一阵断断续续的雪花纹路,视野内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稳定。
那是一个偌大的三角形地域,其中长满硕果累累的白胞。一阵风吹来,白胞摇摇晃晃,肚子里的籽跟着沙沙作响。
白胞之中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男子背对着她。
这里好眼熟,对了,是沉船湾西海岸三棺圈地领域。
韩乐之沉思片刻,中暑好像不是这样。
还有,她颈项上的三棺正在发烫。
要是她猜得没错,是三棺圈地领域被外人入侵,三棺向她转述画面。
能不能换一个角度,她想看一看男人是谁。
韩乐之这么想着,视野跟着三百六十度环绕,然后停在男人面前。
男子容貌俊美妖孽,姿容绝艳,韩乐之曾在观音庙与他有一面之缘,是花重。
花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衣衫渐渐呈现出不自然的蠕动。
先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话蚊虫从他颈项上爬过,而后一堆密密麻麻的话蚊虫铺天盖地涌了出来,没一会儿就覆盖满沉船湾西海岸三棺圈地领域的白胞。
即将成熟的白胞遭了虫祸,被啃得七零八落。
韩乐之心道,韩觉晓做人真的不怎么样,跟他合作的人也在暗地里搞破坏。
突然,花重像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看向韩乐之。
韩乐之可以肯定,花重看到她的脸,认出是她。
视野又闪过一阵雪花杂点,重新变黑,韩乐之眨了眨眼睛,眼前变回树荫。
韩乐之原地坐了一会儿。
她不打算告诉韩觉晓这件事。
韩觉晓遇到的麻烦越多,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就越少。等四个月一过,她生下孩子,谁说什么她都拒不承认。
到那时她就轻松了。
肚子有点儿饿,前面不远处就是菜市场,买点儿芋头,回去蒸芋头包。
韩乐之在菜市场走了一圈,在一家芋头摊处挑挑拣拣,选了两个既新鲜又粉糯的芋头。
摊贩称了一下,“十五文钱。”
“好。”
韩乐之正在掏钱,一个人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摊贩面前,“钱在这里,不用找。”
摊贩喜笑颜开,“好嘞好嘞。”
韩乐之皱起眉头,回头道,“芋头我挑的,是我的东西。”
花重笑意盈盈地立在她身后,“摊主出来做生意,自然是谁掏钱芋头就是谁的。我已经付过钱,它归我所有。”
怎么是花重。
花重瞧了一会儿韩乐之,“原来是三棺之主,怪不得有掌控三棺圈地的能力。我真是好奇,神秘诡异的三棺宗怎么会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做宗主。”
“我优秀呀。”
“真是毫不客气给自己脸上贴金。”
韩乐之耸了耸肩,“出门在外,脸面都是自己给的。”
花重看了一眼韩乐之的肚子,“你怀孕了,该不会是......韩觉晓的孩子?!”
“装什么装,要不是你,我肚子里也不会多出这一块肉。”
“抱歉,我的疏忽,我也不知道韩觉晓会不做措施。”花重说,“八成韩觉晓是个楞头青,第一次没经验,把持不住,就自己交代掉。”
“你特地找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我带给白胞虫祸这件事,希望你能对韩觉晓保密。”花重说,“韩觉晓杀了我[白胞]之人,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哦,可以。”
“哈哈,你应得也未免太过干脆。”
“那你是希望我拒绝你?”
“......还是同意比较好。花重不会叫韩姑娘白干活。韩姑娘有什么事情,花重乐意为你效劳。”
韩乐之眼前一亮,“什么都可以?”
“嗯。”人啊,无论男女老少,总是贪婪的,“但请韩姑娘注意,贪心之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韩乐之把两个大香囊塞到花重怀里,谁懂啊,终于能摆脱了,“送你,可以驱虫。”
花重愣了一下,“......啊?”
“这就是我的事情。你快收,别拒绝。”
花重语带疑惑,“你给我送香囊。”
“送就送了,还要找什么理由。”
花重沉默了一会儿,把芋头递给韩乐之,“你不是想买芋头吗?给你,算是礼尚往来。”
“哇,谢谢。”
韩乐之带着床单被褥、芋头回到院子里。
铺完床铺就累了,不太想动弹。
芋头包做起来很麻烦,得忍着痒意削皮,上锅蒸,加白糖捣烂成泥,还得和面包芋泥,再蒸一次。
想一想就心烦意乱。
韩乐之扯着嗓子喊,“韩觉晓,我饿了。费姨会给我做饭,你好歹也给我弄点儿吃的。”
家里厨房没吃的,韩觉晓出门,买了一份她常吃的荷叶宴回来。
韩乐之随意嚼了两下就吐,“我孕吐,吃不了这个。”
韩觉晓出门,换了一份馄饨。
韩乐之手捂着鼻子,“诶呀,腥,我会吐。”
韩觉晓拎着一袋子梨回来。
韩乐之说:“把梨子拿远一些,我看着它就想吐。”
“你想吃什么。”韩觉晓耐心渐失。
“芋头包。芋头我都买好了,你做就行。”韩乐之兴冲冲道。
韩觉晓瞧了她一眼,拿起芋头包进厨房。
忙活了两个时辰,做了一笼屉芋头包。
“韩乐之,过来吃。”
韩乐之颠颠儿地跑过去,妈呀,包得可真丑,丑得人想吐。
身体适时地给了个反应,小小地“呕”了一下。
韩觉晓脸都黑下来。
韩乐之:“......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想吐。”
韩觉晓的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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