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海

　　两人去的是一家名为“影色”KTV店，顾殊提前店好了包厢，两人进店后被人引着去往包厢。

　　“两位先生，这里有单子可以看看需要什么。”服务员将一个单位放到桌上，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等候。

　　顾殊本来想给江沂解手腕上的绳子，刚伸出手就被江沂用胳膊碰了碰，凉意压低声音，“你先点。”

　　顾殊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单子，点了两个水果拼盘，三瓶果汁还有一些小零食。

　　单子被顾殊重新递到服务员手里，“就这些，谢谢。”

　　“好的。”服务员接过单子离开的包厢。

　　服务员一走，顾殊就黏了过来，要给江沂解绳子，江沂无奈地把手腕往前伸了神，看着顾殊垂下眼认真地解着绳子，眼底流露着柔情和爱意。

　　“好了。”顾殊解开后把绳子抓在手里，走到角落勾松开由着气球飘上去。

　　“江沂！”顾殊又黏了回来，揽住了江沂的肩。

　　江沂被顾殊猛地一扑，差点倒在沙发上。顾殊的手紧紧揽着江沂的肩，江沂抬眼对上顾殊，勾唇笑道：“很开心？”

　　“那当然了！”顾殊兴冲冲地拿起桌上地麦克风，“不是很开心，是特别开心！”

　　麦克风被顾殊拍了拍，发出响声。顾殊举起麦克风看了看，拉着江沂凑到了点歌的地方。

　　“想听什么？”顾殊扭头向江沂询问道。

　　江沂垂眼思索了一会，摇摇头，“你放吧，我都行。”

　　顾殊也不知道听什么，干脆随便点了一个主页上推荐的歌曲。歌曲响起，两人也从点歌处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包厢门被人推开，是之前点单时候的那个服务员。服务员端着东西一一放在桌上，又微笑着退了出去。

　　顾殊拿起桌上的饮料打开倒进杯子里递了过来，“橙汁。”

　　江沂拿过杯子抿了一口，橙汁的味道很浓，酸酸甜甜的。杯子被江沂重新放下，眸光移动落在顾殊身上。

　　顾殊蹲在桌旁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将一块苹果叉起递到他嘴边，“苹果。”

　　苹果块进入口中被咬得作响，江沂的目光始终黏在顾殊身上，没有移动。

　　歌曲换了一首，曲中有翻滚的海浪声带着孤寂。江沂的眸子幽深，荡漾着一种微不可见的悲痛。

　　“顾殊……”

　　江沂的声音很轻，被歌声压制，可顾殊还是抬头看向他，用眼神询问。

　　江沂的手抬了起来，胸口像刀绞一样，抬手的手微微颤抖，面上的笑容也苦涩起来。

　　“江沂！”顾殊伸出握住江沂伸过来的手，一把拥住江沂，“江沂，你怎么了？”

　　“江沂……”

　　慌乱，焦急的语气让江沂脱离出来，胸口也不再像刀教一样，更像是凌迟，一下一下折磨着他。

　　江沂被顾殊握着的手动了动，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起来，轻轻拍动着顾殊的后背，“没事，顾殊我没事。”

　　“我就是太想你了。”江沂埋在顾殊肩头，双眸的泪被含在眼眶中，不然流出。

　　我就是太想你了。很想，很想。

　　江沂轻笑了下，抬手摸了摸顾殊的头发，“顾殊，你闭眼。”

　　顾殊没有问，听着江沂的话闭上了眼。江沂从顾殊肩头抬起，退开这个怀抱。

　　怀抱刚退开，江沂的手就被顾殊紧紧抓住。江沂苦涩地笑容又涌现出来，手动了下回握着顾殊。

　　看着顾殊的脸，眸中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顾殊……我爱你。”

　　江沂伸出一只手压住顾殊的后脖颈，自己抬头凑了上去。冰凉的唇贴上，眼前的黑暗让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江沂细细描摹着顾殊的唇，泪眼朦胧固执地看着顾殊，他的情绪不能再失控了，不能了。

　　顾殊，我知道你也很想我。

　　可这终究是错的，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开始。

　　冰凉的唇染上热意，顾殊梅总反客为主，一只顺从着江沂，江沂的手捏着他的后脖颈，唇上的触感在脑中被具象化。

　　江沂的唇没有下移还和他的紧密贴在一起。一只手碰上了他的脸，细细勾勒。

　　“江沂……”

　　趁着接吻换气的间隙，顾殊叫了声江沂的名字，“江沂，你再多陪我一会好不好？”

　　“好……”

　　顾殊的眼睛没有睁开，看不到江沂的神色。平日里温和的面容变得苦楚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痛苦和惋惜。

　　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抓着，脑中的一抹想法被狠狠压了回去。

　　“顾殊，我们明天离开安市吧。”

　　“好……”

　　顾殊身侧的手指微动，抬起揽住了江沂的腰。江沂唇角出现了一抹笑容，这次不再是他主动，他是承受者，承受着顾殊汹涌的爱意。

　　耳边的呼吸渐重，顾殊倒在沙发上，一条腿垂落，另一条稳稳搭在沙发上，江沂则坐在顾殊的腿边，面色潮红。

　　江沂的情绪恢复了正常，顾殊撑着手坐了起来，埋在江沂怀中。

　　“江沂，我想听你唱歌。”

　　江沂哑声应了，将桌上的小零食拿过来塞进顾殊手里，自己拿起了麦克风，站了过去。

　　前奏声响起，顾殊放在身侧的手就偷偷捏了起来，他不想听了不想听，为什么偏偏是这首。

　　顾殊还是没有阻止江沂，耳边江沂的歌声像是折磨又像是鼓励和希望。

　　江沂没有看顾殊，背对着人看着屏幕上的歌词。

　　一首结束，江沂松了口气，默默地收敛起外露的情绪，走向顾殊，“该你了。”

　　顾殊伸出手，手上的青筋突起，江沂假装没看见把麦克风放入顾殊手中。

　　“我在这里。”

　　江沂的这句话有点没头没脑，可顾殊起身的动作却一瞬间的停滞。

　　拿着麦克风到点歌屏上点歌，江沂温柔地注视着顾殊，眼底闪烁着细碎的亮光。

　　前奏刚响起，江沂就知道顾殊要唱什么，亦或是还未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顾殊会选哪首。

　　“前一秒我们还在拥抱。”①

　　“下一秒你就把手放掉。”

　　我没有的顾殊，我没有放手，我也很自私。

　　“我故作镇定微笑。”

　　“再不会无理取闹。”

　　顾殊，我更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歌声停止，自动切换成了一首愉快的歌曲。顾殊手里捏着麦克风眸光灼灼递看着江沂。

　　江沂抬头，大大方方地对上顾殊的眼睛，双眸弯起笑了。

　　顾殊的手突然就泄了力，软软地垂了下去。麦克风被顾殊放在了桌上，重新坐到江沂旁边。

　　桌上的东西被江沂打包了起来，歌声回绕在耳边脑中，顾殊狠狠拥住江沂又慢慢松开。

　　“我们去下一个城市。”

　　“好。”

　　今夜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两人准备好后飞回了云市。

　　其实不需要重新行李，但两人都需要时间去思索。

　　出了机场，两人便分开，顾殊也没有黏着江沂要送江沂回家，但还是看着人上了出租才离开。

　　搭上出租，司机师傅透过镜子看了眼后座的顾殊，微微摇摇头，没有和顾殊说话。

　　到了小区放下行李，顾殊就抓起客厅桌上干了的风信子扔进垃圾桶里。

　　盯着空的花瓶看了一会平静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手指搭在桌边细细摩擦。

　　瘦长的手指慢慢收回，起身拿起空的花瓶，换掉里面的水，捡起风信子放进了一个空的大相框里。

　　做好一切，顾殊出了门，去超市采购一番后去花店里买了新鲜的风信子。

　　将新鲜的风信子插进花瓶里，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顾殊像是泄气一样把江沂第一次做的那顿到重新坐到了一遍，一顿吃完后第二天一天没吃。

　　这两天多，两人都没有在联系对方。第三天两人直接在机场碰面，碰面后一切都很正常。像之前的两次出行一样，顾殊去办理行李托运，江沂在原地等候。等回来后顾殊还会得到一个拥抱，牵手而行。

　　这次两人的目的地依旧是国外的一个城市，城市以他的宗教而闻名，两人也并不打算在这座城市多停留，打算休息整顿后第二天去教堂，第三天就直接回国去下一个地方。

　　酒店的装修偏复古，两人也不外出吃饭，直接吃酒店的。

　　“江沂。”顾殊坐到了江沂身旁揽住江沂。

　　暖黄的灯光下江沂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书，顾殊揽住他后，他就将书放了下来。

　　“嗯。”江沂轻轻靠在顾殊怀里，静默都闭上眼。

　　顾殊垂眼看向怀里的江沂，还和初见时一模一样。江沂，你就多留一会，多再看看我好吗？

　　放在腿上地手被人握了起来，是江沂牵住了顾殊的手，顾殊偏头在江沂发顶上蹭了蹭。

　　城市的街头都是宗教的标志建筑，两人按照提前做好的攻略去往教堂。

　　高耸的建筑成了城市的代表，两人站在教堂外，看着这座雄伟壮观的建筑。

　　江沂仰着头，透过眼镜看着这座建筑，身旁的顾殊视线慢慢滑落，重新落在了江沂身上。

　　今天的教堂人很多，顾殊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人在这里举办婚礼。

　　两人还站在教堂外，江沂依旧在观察着这座建筑，顾殊则在旁边耐心的等待。

　　“两位先生你们好。”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江沂从建筑身上回过神看了过去。

　　是一对夫妻，夫妻穿着正式，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江沂抬眼看向顾殊，顾殊没说话伸手牵住江沂的手，“你们好。”

　　对面的夫妻两人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妇人更是直接开口问到，“请问两位先生有时间吗？”

　　“可以邀请你们见证这场婚礼吗？”

　　江沂闻言看向顾殊，顾殊的眸中含着柔光注视着江沂。江沂笑了一下，向着这对夫妻弯起眉眼，“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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