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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
“表哥,你走那边吃去,别老逗他。”云时嫌弃地推了推王里南,让他蹲旁边去。
“你闲得慌?去,接着干活去。”表婶也过来推了一把,嫌弃死这个逗的年年流口水的儿子了,“你看看这口水流的,待会儿把衣服弄湿了怎么办?”
“好好好……在这个家,我是没什么地位了。”王里南笑着应着。
鹿北尧把年年湿掉的口水巾拿掉,又重新给他换了个新的,云时顺手将湿的口水巾叠好放篮子里。
“婶子,还有多少没割?”云时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水稻发问。
“家里种了十亩地,现在割了有两亩了吧,算一下大概后天能割完。”
“我下午来帮忙吧。”云时看着累的脸发红的婶子,心疼坏了。
“不用你帮忙,你在家带孩子就行了,我跟你叔每年都是这么割过来的,就这几天忙,再说我们也高兴,没多累。”王婶慈爱地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侄子,还有软软糯糯的侄孙,不舍得他们在地里多晒,万一晒黑了怎么办。
“我可以把……”云时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表叔打断他。“听你婶子的,你回家带孩子去,我们年年这么好看,这么乖巧,你就别折腾他让他来地里晒了。”
见云时还想说些什么,王婶直接扭头跟鹿北尧叮嘱道:“待会儿带他们爷俩回去,看着他别让他再过来了,又不缺你们这一点力气,你们啊,就安安心心待家里哈。”
“好,婶子,我知道了。”鹿北尧无视了云时会说话的眼睛,转身去跟年年沟通感情了。
云时挠挠头,这就被无情抛弃了?行吧行吧,不去帮倒忙就是了。
等一家人吃完饭,云时将碗筷收拾收拾,跟婶子告别后就带着俩孩子回去睡午觉了。
“哥,天也快冷了,我们造个火炕吧?”云时将孩子们哄睡,跟坐在卧房门口啃桃子的鹿北尧商量着。
“火炕?是漠北那边造的火炕吗?你会?”鹿北尧啃完了手里的桃子,又从篮子里捞出来个柿子啃。
“是啊,我会造,道观藏书里学的,怎么样?干不干?”云时翻了翻鹿北尧旁边的篮子,也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柿子啃。
“行,现在就干?”鹿北尧吃完了柿子,又摸出个桃子啃。
云时看着他这连贯的动作,咬了咬牙,“嘶~”“不,明天,今天先做果酱,我那点存货是不是要被你吃完了?”
“哪有,还剩好多呢。”鹿北尧向云时递去个无辜的眼神,试图麻痹云时想堵住他的嘴的想法。
云时转了个身,正对着鹿北尧,也把他拨楞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桃子还剩多少?”
“一筐半。”
“柿子呢?”
“半框。”
“猕猴桃呢?”
“一筐子。”
“为什么猕猴桃剩这么多?”
“酸……”
“……”
“……”
“我真是谢谢你还能留下这么多,没有让你吃完倒是我的过失了。”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啊,你说你,又不是没给你吃饭,怎么还拿水果当饭吃啊?”
“其实,我要是说我每顿都没吃多饱你信吗?”鹿北尧小心翼翼地瞥向云时,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你……咳咳咳……”云时惊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止不住的开始咳嗽。
鹿北尧见状,忙去倒了杯水拿过来,“快喝点水缓缓。”
云时一口气喝下了半杯水缓了缓,继续问他,“那为什么没吃饱?”
鹿北尧不好意思地笑笑,学着栀儿讨果子吃的样子,轻轻拽拽云时的衣袖撒娇,“这不是怕你嫌弃我吃得多,给我撵出去嘛,就没敢多吃,每顿也就吃个七分饱吧。”
“哦~”云时无奈地捏捏眉心,“吃不饱你可以跟我说呀,又不是不让你吃,再说,我也没打算把你撵出去啊。”
“真的?你不嫌弃我吃得多?”鹿北尧充满希冀地看着云时,想要通过他的表情判断出他的心理。
“我还不至于养不起你,吃。”云时坚定地看着鹿北尧。
他堂堂末世小霸王,怎么能连个人都养不起,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嘛。
“猕猴桃进山口那还有好些,多熬些果酱放着,果干也多做些,桃子留一筐,剩下半框弄果干,之前挑出来的那一筐不好的弄果酱,柿子就留给你吃吧,这次就不弄酱了,储物柜那有之前弄的两罐子果酱。”
“待会儿就弄,明天搭炕,过几天该立冬了,等冷了就造不了了。”云时拍拍鹿北尧的肩,给予这个工具人鼓励,下午怕是会让他干很多活。
然而两个人的默契度让鹿北尧没能从云时突然坚定的眼神中解读到这些,他还沉浸在云时没有嫌弃他吃得多的感动中,他拿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在掌心捏捏,“行啊,待会儿就弄,那我干些什么?”
“你帮我削皮儿捣泥吧。”
“好。”
——
趁着孩子们睡着,两个人开始了熬酱晒果干的工作。
所有的软掉的水果削皮捣成泥状,放锅里加大量白糖熬煮、搅拌,成粘稠状后盛到无水瓷盆里冷却。
剩下的硬的猕猴桃和桃子去皮切成一指粗的圆片,放在簸箕上拿去太阳下曝晒,等大概八九成干时才能放白砂糖和红糖蒸,最后再晒一次就成功了。
将果片摊开后,已经是半下午了,两个孩子也早就醒了正在跟年年玩耍。
“歇会儿,过会儿我去蒸些发糕给孩子吃,你帮我烧火?”云时瘫在院中的木躺椅上,拉了拉一旁躺着的鹿北尧。
“嗯,我也要吃。”
“……哦~”
——
半下午的太阳烘烤着,云时被烘的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你还回京城过年吗?”
鹿北尧扭头看了看一旁状似睡着了的云时,“不回,我以前也不在京城过年,将军无召不得回京。”
“那,以前,你都是怎么跟将士们一起过年的?”
“以前啊,就,晚饭多加个荤腥,然后不巡防的人员围着篝火聊天喝酒,到点儿就回去休息,第二天接着训练。”
“那,你几岁上的战场?”
“十三岁。”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其实我以前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母妃没了,为什么母后也没了,为什么我要上战场,为什么要争权夺利,可是,问这么多又有谁能给我答案呢?没有人。”
“是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呀。”云时望着远处的天空,眺望着,像是他一眼望不到头的一生。
鹿北尧见不得云时这样了无生机,他伸手弹了弹云时的脑袋,“小小年纪,大好年华,做什么这么深沉。”
云时捂着被弹痛的脑门,气的直抓着鹿北尧的手咬了一口,“你太过分了,好疼的。”
又瞪了他一眼,云时坐起身子,想想还不解气,又站起来踢了他一脚,转身向厨房走去。
鹿北尧看了看手上的牙印,像是被盖了个章一样,他放肆大笑出声,也站起身来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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