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听风雨落九霄

作者:林兰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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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知非福


      事情之发展皆因上官听雨最后一句话而彻底转变,自从第二日起,符禄之态度则表现的截然不同,将一切责任归咎于官府之责,而针对倚风听雨楼所做之协助则于府衙众人面前多加称赞,明眼之人自然一眼看出符禄已然调转枪头不追究尉迟凌天等人之故,而是选择暗自对官府施压。
      而另一方面,且过月余查无所得之余,符禄心知此事不会再有任何结果,见座下一排排下跪请罪之人,事实上他已然生出了打道回府之念,在与尉迟凌天彻夜交谈得其保证之后,方安心得离去。
      待见得符禄之身影彻底自视野里消失,风莫终于大大的舒了口气:“那老头子终于走了,不过也多亏了主子那句话呢,否则他怕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你当真以为符禄相信我了吗?”上官听雨之唇间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之微笑:“我那句话固然不错,可是符禄乃何等老谋深算之人,仅凭我一句话而已,无凭无据之情况下,于他也不过是一席漏洞百出之话语,若是他细细推敲,自是会察觉其间不对之处,他只是不得不相信而已,我那席话真正之意味并非点名凶手为何人,而是向他点名如今之局势,于符氏一脉后继无人之情况下,他符禄唯有依赖于倚风听雨楼方能于裴九卿之面前保得性命,仅此而已,故而他非信不可。”
      于众人或不可置信或信赖之神情中,上官听雨于心底对曾经死之前仍在微笑之感动宣告彻底之消散,如此刻天际渐渐飘落之小雪,她伸出手,将一抹冰冷握于手中,再次摊开手中之时,那再微弱不过之凉意已然消去,感动固然曾经存在,可是相对于仇恨以及痛苦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很快就消弭不见了:“下雪了,冬天终于真正到来了。”
      冬天是上官听雨最不喜之时节,这份情绪自三年前她身体严重受创,险些身死之起,因为自那日起,虽然于名医之调理下,身体之上已然不见那份狰狞,可是每逢阴雨寒冷之际,她之身体总是分外孱弱,甚至更严重之时,于夜晚寒冷之际会于腹部原本之伤患之处生出一种彻骨之疼痛,故而此刻不过刚刚入冬,瑶雨楼已然架起了火炉,一入内只觉一阵融融暖意,上官听雨手捧着红漆描金手炉半躺于紫檀缂丝织锦榻上,纵使身侧之黑漆腾心雕花案几之上堆叠着为数不少之要件,也依旧乃波澜不惊之神情,以冷清又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之音调问道:“司马已然到了昭阳?”
      回禀之人乃是严刹,此刻他立于塌之下放,垂首回到:“是,此外负责修以堤坝之人已然定为周文昌。”
      直至此刻上官听雨才稍微带以整理,从塌上直起身子:“裴九卿并非愚钝之人,我等先前高调行事,已然引起他之猜忌,加之周文昌之事,他怕是心中已然有数,无法改变人选之下,唯有破坏我等之安排,建堤一事先行之昭阳,司马此次前去先行安排筹措,怕是会生出些波澜。”
      “司马易足智多谋武功出众,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
      “若是如此,便再好不过了。”想起昭阳,上官听雨不免又记挂起一人,思虑过后,也不过换得一声幽幽长叹。
      昭阳入夜
      城外近郊之树林,此刻司马易已陷入狼狈之地,前几日上官听雨传信而来,大意乃是吩咐他小心行事,以防万一,而身处于昭阳之地,任何人都未如他这般了解当前之局势,随着周文昌至昭阳之日期临近,局势已然有一触即发之态。
      今夜他本欲想就周文昌之事,于昭阳之地赌坊与青楼之幕后当家一见,虽知此趟必有风险,但如周文昌此类纨绔子弟而言,赌坊与青楼乃是最为花钱之地,或可日进斗金,或可一夜潦倒。
      而没有料到之事乃是当他所到之地时,却是对方首领梁其笙之副手青冉痛下杀手追杀自己,随行几人皆武艺不凡,以司马易之了解而言,江湖上之上绝无这几人,虽不排除有世外高人之说法,但是最大的可能却是来自于皇宫,综合此次之行程而言,司马易有理由相信这极有可能乃是裴九卿釜底抽薪之计。
      幸得司马易治武功不下于此些人等,于对方意料之外一击得中迅速脱身,不过利用人之心理,逃脱之后他并未立即逃走,而是借助于夜色掩于不远处之草地小沟里,半人高之杂草也掩去了他之身影。
      对方果然大意了,赶紧命人往附近追踪查看,而临近之地皆是一片树林之地,一时之间也是无法确定是否有人躲藏于其中。然而近在咫尺之间,草叶划过脸上之感觉,近处可闻之谈论皆让他屏息凝气分外小心。
      此地仍有两人议论着一些事,乃是关于青冉,从其话语言谈之后涉及的关于“主子”“暗卫”
      “周文昌”之词中,大约也可推断出青冉乃是裴九卿之暗卫,后被安插于梁其笙身边之暗哨,眼前之事则是青冉之主意,与梁其笙无关,如此一来,司马易心中也有了一番盘算。
      梁其笙此人司马易曾对他进行调查,得知对方乃是出生于富农之家,少时家境尚佳,后落魄潦倒,为旁系亲族所欺,后凭其能力召集能人贤士,建立起一度小有名气之神仙谷,以当时召集之五人一起各掌一司,直至后来梁其笙与当时颇具名气之幻明宫发生冲突,更牵涉至官府一行,当日正当梁其笙志气满满欲与对方相争之际,不成想他那五位兄弟却背叛于他,将神仙谷席卷一空,携众弟子,梁其笙原先乃是为了意气之争而决意创立神仙谷,故而最初所召之人皆为有能力者,然品行忠诚此类却有待考虑,在遇上幻明宫以及官府之时,认定必败无疑故而叛逃,而当日一战梁其笙之亲信于那一场较量之中尽皆丧命,其弟更被人贩贩卖至他国,而梁其笙一直消失鸟无音讯,直至十年前,梁其笙突然携以大笔金钱再次归来,购下昭阳之地全部赌坊青楼,而后又将势力扩展于他处,终于成为了昭阳之地幕后之主,无人知晓数年间他究竟有何际遇,只知道他弟与其一同现身之际,已然变为半身瘫痪之废人,而在他功成名就之际,往日背叛他之五人于同一晚被人毙命于家中,由以往经历可知,梁其笙必是极度讨厌他人之隐瞒背叛,这本是司马易决定亲自前来之原因,而眼下他也因此而有所定心,只要自己逃出去,躲过此次,凭借青冉乃叛徒一事,非但能摧毁裴九卿之阴谋,而且也是梁其笙欠了倚风听雨楼一个人情,接下来之商讨想必更加顺利。
      所以只要逃出这场追杀,一切或许就可以非常完美的结局宣告谢幕。
      听到四周并不声音之时,司马易急忙闪身而逃,然而四周都是树林,一咬牙,他选了了南方与昭阳城内截然相反之方向,当前昭阳城内必是布满追兵,眼下万全之策,即是先行躲闪,暂时疗养之后才能尽力突破,单单依靠眼前身受重伤之身体,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司马易已然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先前腹部被利刃贯穿,虽然先前用点穴暂时止住了流血,以逃避追兵,而眼下看来已然是不管用了,血沿着衣摆滴落于地上,捂着伤口之手上乃是泛以黑色之血,有毒吗?怪不得。
      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隐约可听见流水之声,是到了河边吗?然而身体却已是达到了极限,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刻,视线中模模糊糊出现的乃是一双白色缎面之鞋子,而他不知,在他昏迷的下一刻,一名黑衣男子突然现身于女子身侧,回禀道:“小姐,已然消去对方所来此地之印记。”
      女子定定的看着他之脸庞,以轻柔的音调说着:“司马易?影,将他带回去。”
      待司马易醒来之时,有瞬间无法回神,分明自己倒下之时周身乃是一片树林小溪之地,而眼前乃是一件布置简单之屋子,屋内除了眼下自己所躺之床榻之外,唯有一木制几案上一梨花木笔筒雕刻甚是精致,除此之外的不过是几案上倒覆着的一本书。
      “道德经?”司马易看着书皮之上所书之字,不免诧异,然些微的起身之动作却造成伤口处传来撕裂的剧痛,不由动作加大,手肘碰倒了一旁的盆架,而正当他忍着疼痛准备起身将盆架扶起之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原来你已经醒了。”女子将手中之盛满水之脸盆搁于一旁之几案上,将盆架扶起之后再将脸盆搁好,轻声说道:“你的伤势过重,此刻还是小心疗伤为好,切莫将伤口再次扯开才是。”
      此间司马易一直万分谨慎的注意着此位莫名出现之女子,女子相貌与此简陋之环境格格不入,不仅容貌精致周身更是有一种独特之气质,气质乃是一个家族数代人文化底蕴教养之体现,如同上官听雨之优雅,然而司马易无法想象在如此之地,竟会有人之有如此出众之相貌气质,而更令人诧异的是此刻女子身上所着之物竟是一袭灰色尼姑袍,同时垂落之满头青丝则格格不入。
      或许是察觉到了对方小心谨慎之观察,女子嘴角显现如雾般之笑容,而后瞬间消失,稍显体贴的为其解释:“你暂且不必担心,我虽不知你是缘何身受重伤,也不准备想问,眼下你所处之地乃是了尘庵,乃昭阳之地深山之中,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知晓之人甚少,你大可在此地修养直至痊愈。”
      如是说着女子用毛巾沾了脸盆里之水,小心翼翼的擦拭他手腕以及腹部上,而冰冷的触觉却是让司马易下意识的一阵瑟缩:“了尘庵内自是比不得外界之富足,冬日之内柴火甚少,我已是将水放于日下晒了些许时段,还是有些凉,抱歉了。”
      女子之致歉让司马易生出一种惭愧之意,连忙开口道谢:“这并非你之缘故,恰恰相反,我深受重伤,为姑娘所救已是莫大之恩惠,眼下更是要姑娘事事操心,已经让我惭愧不已,若是姑娘再如此致歉,当真要让我羞愧无言了。”
      对于他之话,女子未有任何反应,只是欲揭开他腹部所缠之纱布,被有些羞意之司马易阻止,她并未一味劝说,只是抬起眼,很平常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本为常理,我也并非乐于为你如此包扎换药,不过你乃是我救回之人,我既是将你救回,自然不会让你在于我之面前死去,而且了尘庵内皆为女子之身,莫不是你需我前去请一位师姐妹前来为你包扎,这样怕对你而言也是甚不安全的。”
      女子之话语情绪很平淡,只是称述某种事实,不带任何自身之观点,司马易却是不得不松开手,换得她一个略带满意之神色:“你之伤势很重,我虽已帮你上药包扎完毕,不过伤口之上毒素我毫无办法,我力所能及之事不过是将你伤口之毒素尽量挤出,多少仍是会有些毒素残留于体内,现在你可以感觉一下,身体之上有何不适之处?”
      司马易握了一下拳,感觉浑身上下唯一之问题即是软绵无力,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一般,连握拳如此简单之事都做不到,不由有点沮丧,而后将症状如实告之对方。
      “既然于身体并不多大碍,也来也无须顾虑,身体无力已是想必且待几日,待药力散去之后,自是无恙,且你原本便需休养。”
      “多谢。”
      “不必。”女子且道了一句,将伤口包扎完毕之后即出去,背对着的司马易并未看到,转身之际,女子嘴角勾起一丝浅浅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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