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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两人随后下楼吃了饭,直接回卧室整理东西。
大件儿常规的东西佣人已经整理好了,还有一些小零碎的私人物品,他们没法整理。
林半溪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纸袋子,打开一看,有两个红包,一把车钥匙,还有一些买东西的小票收据。
车钥匙已经没用了,在公证处断绝关系的当天,林青江把车砸坏了,林半溪也不打算修了,他随手将车钥匙扔进垃圾桶里。小票单据都是随手放在纸袋里的,也直接扔了,只将那两个红包拿在手上。
这两个红包是逐枕风的爸妈给的见面红包,也可以叫改口费,当时忘记拆了,不知道怎么辗转到那个纸袋子里。
逐枕风洗澡出来,就看到林半溪拿着红包发呆。
“怎么了?”逐枕风坐在床边,揽过林半溪的肩,凑近看了一眼红包。
林半溪神思纠结地看向逐枕风,从红包里拿出一张卡和一张便签,便签上的内容是卡的密码和银行卡余额。
逐尽长和勾晚都很大方,卡上一共两百万。
钱太多了,所以林半溪才不能收。
逐枕风瞄了一眼便签,淡声说道,“给你的,就收着吧,他们的心意。”
林半溪将卡重新放回红包里,又将两个红包一起还给逐枕风,“太多了,我不能收。”
逐枕风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红包上,神色复杂,指腹摩挲着红包上的包装压痕,抬头浅笑,“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你是我的老婆,他们的儿媳妇,收个红包又有什么问题?”
林半溪似乎很坚定,丝毫没犹豫地摇头,随后垂头低低一声,“又不是真的,我不能收。”
逐枕风眸底冷了一瞬,看着林半溪垂在自己面前的脸,差点儿想问他要不要来真的?
不过理智告诉他,林半溪还没有准备好,进度太快只会把他吓跑。冷静了片刻,才淡淡说道,“那你先收起来吧,说不定以后就不用还了。”
林半溪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想到“不用还了”这几个字,有些不明就里,片刻的迟疑,还是将红包收到抽屉里。
随身物品很简单,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搬新家的仪式正式结束。
林半溪也洗了个澡,这次给他准备的衣服很多,从外出服家居服睡衣内裤到球鞋板鞋配饰等等,应有尽有,好像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逐枕风已经坐在床上了,这让林半溪也很惊讶,平常逐枕风都会吃完饭洗完澡,再接着工作的,今天居然坐在床上,捧了本书看,好像悠闲惬意。
看到林半溪出来,掀开旁边的被子,拍了拍空出的床铺,示意他过来坐。
林半溪刚坐到床边,就感觉身下一空,逐枕风将他抱进自己怀里。
逐枕风将林半溪放进自己臂弯,他则靠着床枕拥着人,这个姿势两人一点儿都不陌生,林半溪也没多大的反应,抬头问逐枕风,“哥,今晚不工作吗?”
逐枕风从鼻腔里发出一丝笑声,“不工作了,今天陪老婆。”
林半溪浅浅笑笑,忽然神色一转,非常犀利地问道,“哥以前也这么骗人吗?”
逐枕风被问的一愣,随后明白林半溪指的是他的前任前前任之类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小孩儿还知道旁敲侧击。
“我工作特别忙,从十二岁就开始逐渐接手风枕集团,根本没时间谈恋爱,而且,再遇到你之前,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这种事情上面。”逐枕风丝毫不隐瞒,顺便真诚表达自己对林半溪的心意。
林半溪对逐枕风的回答很受用,心里甜的要溢出蜜来,随后又眼珠子一转,想到逐枕风的舅舅们,不死心地问道,“那舅舅给你塞了那么多男男女女,肯定都特别好看,特别优秀,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逐枕风忍不住笑了,“当然没有,有也不能喜欢啊。”
林半溪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矛盾,想听实话,听完心里又不舒服。
肉眼可见地眉头逐渐蹙在一起,脸上愠色微红,以为极尽掩饰,实则一点儿都没藏住,低低问道,“那就是有喜欢的了?”
逐枕风收紧了手臂,带上笑意赶紧解释,“没有,一个也没见,我都骂出去了。”
林半溪就当信了,眼前又闪过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汤扶苏。
这个人以前是逐枕风的朋友,或许会跟舅舅塞给他的那些人不一样,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声,“那汤扶苏呢,你一点儿都没喜欢过他?”
逐枕风神色严肃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作为朋友的舒适随意肯定是有的,不过他开口诱-惑我,威胁我,以门当户对,得过且过来说服我的时候,可能已经开始不舒服了,我作为逐家继承人,已经牺牲了很多东西,感情这一块,我想留给自己,要不然我再有钱,再有势,自己短暂到不足百年的生命如何安放?我又不是来这个世界上挣钱的。”
这样一听,似乎很有道理,逐枕风即使作为一个废物玩一辈子,还跟现在一样有钱。
但他没有。
他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努力活着,认真工作,牺牲童年来接手集团业务,从小少年老成地和自己的叔叔辈爷爷辈太极推拉,真正说来,他把所有的时间精力专注都献给了工作,才换来如今的游刃有余。
人是可以周全别人,顾全大局,但多多少少还要留存一部分自己,如果连一点自我色彩都没有的话,岂能叫人?
或许情感这一块,就是逐枕风留给自己的净土,是他要全权把握的地方,谁都无法插足。
那选择林半溪作为临时结婚对象,就是逐枕风自己的意思,跟任何人无关。
想到这里,林半溪不自觉地咧起嘴角,他每一次在逐枕风面前笑的时候,都很傻气,似乎单纯地没有丝毫遮掩。
而每一次不自主地生气,心底里的满足,还有一两句好听的话就能哄得他眉梢飞扬,也是他不曾对外开放的地方。
也是独独留给逐枕风的。
这样一看,还挺公平的。
逐枕风看到林半溪兀自傻傻笑着,就知道他完全相信了自己,突然挑眉转换话题,“那你呢,和谁在一起过?”
林半溪毫无压力地笑道,“我和哥一样,十二岁之前觉得生活特别艰难,十二岁离家后开始忙生计,根本没时间谈恋爱,以前没觉的谈恋爱是必需品,就觉得累赘,对谁都不感兴趣,斜哥一度说我有些冷血,拒绝别人的时候跟人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嘴上一点儿不留情。”
林半溪此时的骄傲,就像背诵自己获得的奖项一样,洋洋洒洒,尾巴翘上天。
逐枕风听着笑着,心里很满足。
果然别人嘴里的林半溪和他的林半溪完全不同,他的林半溪,憨傻甜糯,听话乖张,动不动生气,又时不时高兴,怎么看都可爱的冒泡,还有那副刚烈性格,六亲不认地敢爱敢恨。
可能滤镜太重了,缺点都被他看成了优点,但他就是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那你没有喜欢过别人?”逐枕风突然悠悠一句,出于好奇,也是试探。
林半溪怔了一下,半晌才抿了抿嘴唇,缓缓摇头,低低一声,“没有。”
本来和谐的气氛,因为这句“没有”戛然而止,之后是一大段沉默,而后逐枕风主动解除了沉默,“好了,睡吧,最近太忙了,好累。”
逐枕风说着顺势关了壁灯,又想到林半溪怕黑,重新拉开壁灯,喊了声墙角的感应挂灯,随之整个房间盖上一层昏黄的灯光,像雨天温馨的归属,舒服地只想睡着。
林半溪也意识到逐枕风不对劲儿,从自己说完那句话,他的情绪就不高。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是现在喜欢你。
毕竟你说过,只想自主选择,不想被迫接受,尤其是感情。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心意吗?
林半溪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侧躺在床边,背影委屈又可怜。
逐枕风心底是有些落寞。
他表达的不到位,还是表现的不明显,为什么小孩儿始终不接话?
或者就是,小孩儿根本不喜欢他,只是迫于自己的淫威,极力配合着这段关系,即便自己越界,也只会不吭声地默默承受。
逐枕风无助地闭上眼睛,心底一片凄凉。
原来不被喜欢,这么难受。
小孩儿看着也很委屈落寞,蜷在床边微微起伏着身形,逐枕风看的不忍心,伸出手臂将林半溪捞进自己怀里,紧紧箍着人入睡。
林半溪从没有依赖别人的习惯,可是和逐枕风短短的相处,他确实对这个人有着说不清楚的依赖,只要落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呼吸,似乎能隔绝所有风雨,舒服地让自己沉溺。
他有些自责,逐枕风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可他还是动不动惹人不高兴,是不是自己是个很差劲的人。
在逐枕风身边,他似乎很难自信地说他很好。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林半溪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早上醒来时,逐枕风正侧卧看着他,看他醒转,眼睫近至脱焦,扑簌一颤,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又麻又酥,让他止不住身体也跟着颤了一下。
“早安。”逐枕风轻声一句。
虽然网线上隔空秀了很长时间的早晚安和吻,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说早安。
林半溪感受着刚才唇上的温软,羞赧地抿了抿嘴唇,也轻轻说了声,“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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