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的事

　　言颜蹦蹦跳跳地，小小的冷风也挡不住她的好心情，停下来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走什么路去什么馆都由她选，根本就不用后面那两个人操心，只要跟紧点不让她被拐卖或者发生小意外就行了。

　　霍楠和莫然并肩而行，靠得很近很近，风从两人的耳边拂过，还带起了一阵馨香，唤醒了她的嗅觉。轻轻地抽动鼻子，悄悄地往莫然身边又靠了靠，像个偷香的小贼。

　　霍楠突然想起一段不知道谁告诉她的话，那人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有的味道，总有一个人会被这种味道吸引。当时还挺不以为然的，她身上最常出现的是烟味，抽烟的人多了去了，会被烟味吸引的人，一定会搞错对象。

　　霍楠现在把这话当回事儿了，她喜欢莫然身上的味儿，像猫为猫薄荷着迷一样，闻到了，就会神魂颠倒，流连忘返。

　　霍楠这个小贼当得不地道，靠近点本也没什么，可是吧，本就不大的眼睛都眯成弯月了，被抓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怎么了？我身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吗？”霍楠一直往她身边靠，那样子似乎在闻什么，她身上有什么味吗？

　　这缺心眼又开始了，“好香，你擦香水了吗？”

　　“没有，香水我买了也用不着。”在普高教学，除了需要学识丰富，还要态度严谨，她可不想去和主任、校长谈话。

　　“那为什么那么香呢，洗衣粉不是这个味，衣物清新剂也没有这种味道的。”霍楠又往莫然那边蹭蹭，抽抽鼻子，“不是固体清香剂的，花露水就更不可能了，难道是沐浴露？你用什么牌子的？”得寸进尺的家伙，越问越私人了。

　　“呵呵，你是狗吗，鼻子那么尖。”狐狸的脸更尖……“OLAY的。”霍楠这样子真像一只还挂着胎毛，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猫，狐狸小时候大概也这样。

　　“不对不对，我也用这个牌子，没有这个味道的。”霍楠喜欢这个味道，有句话是这样说，人要分清楚什么是自己想要的，需要的，必要的。她想要，想要把这个味道留住，欲望能让人变得贪婪，也能让人充满动力。

　　“什么味道呢？”莫然抬起胳膊，闻了一下，很普通，洗衣粉混合阳光晾晒过的味，没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呢，不然把你借给我回家研究一下？”啧啧，本性了吧，霍楠就不是个正经人。被刺激一下就暴露了。

　　“把我借给你？你想干什么呀。”莫然别有深意地问。

　　“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这味道从哪来的，找出来之后，说不定我也能当一回香水研发员。”霍楠抬手摸摸下巴，没胡子给她摸，小样还挺爱装。

　　“香水-一个杀人犯的故事，你想学他？”

　　“你的想法怎么那么黑暗啊。”她看起来像那样的人么，真是的。

　　“行，那你问她。”莫然指指女儿。

　　“还问什么，一起打包回家，我妈特喜欢小孩子，哎哟，那么可爱的小模样，被她看见，你都带不走了。”那更好，言颜虽然可爱，也要留点空挡给她搞二人世界嘛，霍楠坏坏地想，脸上的笑就更浓了。

　　“那行，你带她回去吧，我也乐得轻松几天，晚上出门逛逛街，看看有没有艳遇什么的，再过几年，更嫁不出了。”莫然松开霍楠的手，背着往前走了几步，故意不去看她的反应。

　　“什么？”霍楠拔高了音量，“嫁什么，现在不是挺好的。”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说想要嫁人？没听错吧，嫁人也，嫁一个男人也，男人也，和马克一样硬邦邦的动物也。

　　“嗯？”呃，大声了点，引起了言颜的注意。“狸狸，什么挺好的？”她抱着兔先生疑惑地回头问。

　　莫然才不管她的话激起了霍楠多大的反应，把她丢在后面，牵起女儿的小手，“宝贝，狸狸说那边的长臂猿挺好玩的，我们去和它照相好不好？”

　　“可是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它都不和我玩。”

　　“这回狸狸在，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呢，狸狸，快点快点，我们去看长臂猿。”言颜回头招招手，让霍楠赶紧跟上。

　　霍楠急得干瞪眼，这什么状况，敢情莫然还有考虑要不要嫁人这事啊，那不行，她要跑去嫁人了，她怎么办，和谁搞对象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哎，未来媳妇，等等我。

　　霍楠迈开步子，赶紧跟上，宝贝的话她也听见了，（既然是莫然的女儿，以后当然也是她的女儿，叫宝贝，没什么不对。好年轻的妈妈B……）不就是一只长臂猿，看她的。

　　这一块分类叫猿猴馆，都是灵长类动物，笼外离笼子一米远设有护栏，莫然她们现在看的是黑叶猴，它的头顶有一撮竖直立起的黑色冠毛，枕部有2个毛旋，眼睛黑色，两颊从耳尖至嘴角处各有一道白毛，形状好似两撇白色的胡须，十分有趣。

　　动物园里的黑叶猴生活得很潇洒，除了正餐，就是无数游客给的小零食，比如花生，饼干之类，真是有滋有味，一点都不怕人。看看，有只小家伙看见她们过去，仗着自己的爪子细长，楞是伸出笼子好长一段距离搓爪子，还咧着它的两颗小牙，意思是来点吃的。

　　“妈妈，小猴子问我们要吃的。”

　　莫然的背包里只是放了衣服纸巾一类的东西，根本就没带吃的。“宝贝，我们是不能乱喂动物吃东西的。”

　　“不嘛。你看它多可爱啊。”

　　跟上来的霍楠乐了，谁说不能喂的，就知道会看猴子，特意买了一种叫拇指饼的饼干，做得细细长长的，逗猴子特有意思。她翻翻背包，把饼干拿了出来。

　　“谁说不能喂，宝贝，狸狸抱你喂它好不好。”霍楠拆开包装，抽出一支饼干递给言颜，其余的递给莫然，“你就别考虑别人了，我不好吗。”说了赶紧溜，她怕怕。

　　“快点快点。”言颜催促道。

　　“宝贝，拿着饼干一端，伸手过去，小猴子就可以拿到了。”八岁大的孩子，别看瘦瘦的，还真是挺沉，好在霍楠力气不算小，以前也有抱过那自己小子，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抱。

　　言颜拿着饼干伸出小手，有点颤颤的，小黑叶猴看见饼干，立时兴奋了，爬到离饼干进的地方伸出爪子，那猴急样，逗。

　　“狸狸。”言颜缩回手，拿着饼干抱着霍楠的脖子说：“我怕，它的手黑黑的。”

　　猴子要是听得懂人话，一定气死，她妈妈没告诉她，它叫黑叶猴吗，能不黑么它。莫然在一边拿出了相机，对着那想着怎么逗猴子的一大一小，咔嚓咔嚓地按下快门，基本上都是抓拍，那两人光顾着眼前了，竟也没发现。

　　霍楠听了言颜的话也小郁闷了一下，感情你是怕它的爪子脏吧，“它的爪子一直是黑色的，不怕不怕，我在这，它不敢欺负你的。”她腾出右手，握着宝贝的小手，慢慢地又递了出去。

　　那小猴子早等得不耐烦了，急急地伸出手，还配合着叫上几嗓子，应该是催她们了。在猴子看来那是催促，在言颜眼里，就有点可怕了，她用力的收回手，大声喊道：“好可怕，狸狸，你喂它好不好。”满眼的期待啊，让人想拒绝都不行。

　　“不怕不怕，看我怎么收拾它。”霍楠把言颜放下，接过她手上的饼干，然后转身对莫然说：“然，饼干给我。”然后见看见她手上的相机。“吔，拍什么了？”

　　莫然把饼干还给霍楠说：“拍狐狸，回去研究一下好在哪里了。”

　　霍楠比了个Y的手势，挺好，她喜欢。“别客气，多研究研究，这狐狸挺帅的。”这话根本就是自我推销。

　　霍楠抽出一根饼干叼在嘴里，流氓，和平时叼烟的时候一个德行。她挨在笼子边，拿着原来那支饼干在黑叶猴面前晃来又晃去，急得那猴子四处乱串。“宝贝，看着啊，急死它。”左右看看，没发现公园的工作人员，咳，她站到护栏上，把饼干举得老高，等猴子上来她把手放下边，等它下来，又晃到左边，不然就是等到它差点点就拿到的时候，慢慢地缩手回来，一边逗，一边还把其余的饼干丢自己嘴里，气得那小猴子直叫唤。

　　“狸狸加油，不要给它饼干，它太坏了。”言颜在一边拍手助威，叫得欢实。

　　莫然相机里的霍楠是这样，踩着护栏，倾身伸手，捏着饼干，嘴上还叼着一根，满脸猥琐（是猥琐没错），前面笼子里一直黑叶猴，抓着笼子，龇牙咧嘴，伸长了爪子，就是拿不到，一人一候对视，那样子特囧。下面还有个小朋友，也就是她的女儿，拍着小手，换另一面拍，那是笑得一个天花乱坠。

　　小猴子急了，招来了老猴子，既然是老猴子，爪子肯定还要长，突然一个伸手，啧，饼干断成了两节，人和猴子，一人一半，这下猴子得意了，边吃边还示威似的龇牙，挺人性。霍楠盯着剩下的半只，没意思，都给它吧，就投进了笼子里。

　　“宝贝，好玩吗？”

　　“好好笑，下次我也要买饼干来。”

　　“走吧走吧，后面还有好多动物，你带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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