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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西弗倒是在拂兮走后处变不惊,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使了个清洁术,看着马车迅疾离开的背影,低垂了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黯然的眸子。他转身向教堂走去,小小的门口站满了好奇的孩童,他们大都是孤儿,教父匆匆从教堂里走出,“怎么了孩子们?”
他顺着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气质不凡的小男孩,就是西弗。
“教父大人,他好像也被抛弃了。”
“是的是的,我亲眼看着他被一个漂亮女人抱下来的。”
“收留他吧,教父。”
“他好可怜。”
周围的小树稀疏错落,空气中弥漫着微润的水汽夹带着泥土的气息,墨青色的藤蔓爬满墙壁。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鸟儿时不时鸣啼,显得这荒芜的地方,更加冷清。
孩童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吵着。大大的颜色各异的眼珠子提溜转动,一闪一闪的,充斥着疑惑。曾经都是路边流浪,没人要的小孩儿,大多被父母抛弃在森林里,被神父捡到收留,最小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不过,这次的情况很不一样,这个孩子一看家境就非常好,很殷实,甚至可能是贵族。
可能是没落了?
神父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的皱纹诉说着怜惜,他叹了口气,走出人群,迈向西弗,“孩子,跟我来,喝点水吧。”
西弗垂着眼睛,到了门口没有动。
吵闹的孩子都想抱抱他,看着他红色的眼眶,感觉他要碎了。
一个小孩说:“来吧,教父很好的。”
“真的。”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神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周围安静了下来,他轻轻拍打着西弗的后背,“慈悲的光明神会保佑您,被抛弃不是你的错。”
此时一个小脸精致可爱的小孩站了出来,黑色的毛绒头发,微微卷毛,嫣红的小嘴唇,配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长得与小西弗有八分像。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孩子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嘴巴微微张大,成O型。“天哪,莫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吗?”说着便小腿蹬蹬跑过来,很自来熟的两手牵起西弗。
“你好啊,我叫艾森,不过你可以叫我江不离。”后面一句是他凑到西弗耳边悄悄声说的。
那孩子,姓江,叫江不离。
他有个秘密,他是神的孩子。神要他下界等妈妈来接他。而这个教堂也是神建造的,谁也不知道。
江不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穿的衣服很好看。话说,他来的时候提这个小小行李箱,找到神父跟他说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神父看着屁大点大的孩子哭笑不得。结果一呆便呆了一年。期间有好多小孩子跟他分享之前妈妈长得有多好看,做饭菜的有多好时,当问他妈妈长什么样子,他把他妈妈夸得天花乱坠,收获了一堆说他吹牛皮的质疑声。他就哼哼两声,“你们就是嫉妒!”虽然他只见过画,但依旧咬着牙,撅着嘴,“我妈妈不仅美丽聪明,她还会来接我回家。”结果等到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妈妈。
嗯,今天也是没等到的一天。
不过等来了个兄弟。
江不离异常开心,他拉着西弗就要往里面走。
西弗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儿,抬起眸子,死死盯住江不离,手反握住江不离的手腕。像,真的太像了。
江不离被捏的吃痛,小小眉头吃痛地收紧,委屈喊道:“你干嘛!”
西弗连忙晃过神来,放开了手,整理好表情,微笑着;“你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呢,话说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江不离:“对吧,我也觉得,带你去住我那间屋子,我那间屋子是我带的钱建的,可大了。”当然江不离来的时候带来很多钱,都捐出去了,钱是他干爹给的。这边虽然看上去破旧,但是孩子们的吃食都很好,从未亏待过他们。
江不离带他去看教堂中间他种的树林,每一个月都会种一棵,一周种一盆蔷薇花,他记得父亲说过,他母亲喜欢蔷薇花。
一个小孩小跑过去,嬉笑道:“还在看你的花仙子呢?”后满跟着一群小孩,都嬉笑着跑过。嘴里喊着“花仙子,花仙子”。之前江不离总在朋友面前念念有词地说道,他的母亲是花仙子。
江不离也不管那些话是否含着玩笑,他一副得意样子,自顾自念着:“就是就是!”
西弗也蹲着和江不离看花,只见江不离轻轻摸着小花瓣,自豪的像个孔雀:“这是我种的花,好看吧!我妈妈最喜欢蔷薇花了,之一片花海都是我种的,妈妈看到后一定会很喜欢。”红色蔷薇花海盛放着,花瓣上带着晶莹露珠,在微光照耀下更加朦胧梦幻,微微散发淡红色的光线,晕染开薄雾。荒芜中的花显得生机勃勃。
西弗强忍住心中的种种,他也学着摸摸花瓣,指尖冰凉的触感,让这一切变得尤为真实。
一只黑鸟站在树枝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偏了一下脑袋,默默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刚刚站着黑鸟的地方,忽地站着了珊珊来迟的一白一黑。
鸟白:“起猛了,看到主神儿子了。”叽叽喳喳扑腾翅膀。“啊,不是,啊?我那英俊逼人,帅气有权势的老祖宗,未婚先孕了?”
鸟黑……
江不离抬头,很严肃地对西弗说:“你信不信,我妈妈真的是花仙子。”
西弗:“。。。。。。信”
哼哼哼,我麻麻天下无敌第一美丽。
说着,便领着西弗去了他房间。房间很整洁,说大也没比那些孩子大多少,就是多了个个人小书桌,其他孩子都是共用的图书馆。嗯,图书馆是他干爹的钱赞助的。小桌上有一叠厚厚的信封,还有一封展在桌子上,墨迹未干。江不离在书架的抽屉里拿出了卷轴。江不离神秘兮兮地说着:“给你看哦,千万不要眨眼。”
他把画放在床上徐徐展开。
轻描的笔触,浓淡相宜的水墨,简单的发髻,淡雅的点缀,浅玫红的长裙与白色的衣衫,整个人美轮美奂。
西弗很清楚,这是他画的画。不过不是在很早就被烧毁了吗?
正当西弗思索之际,窗户被雨滴拍得清脆,不一会便是轰隆隆地大雨。西弗黑色瞳孔里倒映出
江不离:“下雨了哇。”不过今天确实要下雨,小姑姑跟他说过的。
外面的乌云似乎在呜咽,风呼呼地吹着,“哗哗哗”,一时间枝桠乱颤。
拂兮听到动静看着窗外,任凭雨点从窗缝间迸溅进来,这个时候小西弗总会第一时间把窗户关上,然后哆哆嗦嗦缩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脖子,轻柔地告诉她:“拂兮,我会永远陪着你的。”阴天总会让她想起不好的情绪,少女就蜷缩着背脊,微微地汇应着小孩,小心抱着拍着他,小声说:“我也会永远陪着西弗。”虽然是哄小孩,但总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改变了什么。
不知道那个长大后的样子抱着她会怎么样。少女洁白纤细的藕臂在椅子上环抱着膝盖,睫毛的停滞表现出她的放空。
突然被一滴雨滴溅到脚背,她突然醒过来,睫毛轻闪。她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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