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舒晏完全没想到，小舒燕上学第一天就结识了这么多小伙伴！
舒晏回想起当初自己读一二年级时，她连班里同学都认不全。
在特殊教育学校时，班里的一些同学会没有原因的突然暴怒，舒晏每天拼命缩小的存在感，只希望同学们不要注意到她。
回到电力厂附小后，班里同学又笑她是曾经去过智障班的傻子，舒晏继续在教室角落装蘑菇。
对幼小的她来说，同班同学都是她的痛苦源和压力源，她只想逃避，因此整整一年都没有将班里的同学认全。
三年级时，舒晏不认识同班同学的事情被老师发现，她至今记得老师混合着惊讶与厌恶的眼神，“怎么回事？你都三年级了，连同班同学都不认识？”
然后舒晏逼着自己两天内将班里所有人的姓名和长相对上了号。
事实上，她记人的天赋很强，长大后做生意时展现了极强的记脸能力。
小舒燕当然和她一样，小舒燕这样的天赋没有被掩藏，在开学第一天就展现出来。
舒晏看到小舒燕指挥着新认识的小伙伴们排队，“林薇薇你站最前面，你个字最矮，站在后面看不清都有什么好吃的。”
“李宝康你不要再让姑姑给你拿啦！你已经拿了五串啦！我只请你吃五串！”
“蔡晓媛你让姑姑给你拿一串白玉轮，那个最好吃！好吃吧？哈哈哈哈哈这个就是白萝卜，你中午吃饭竟然说白萝卜不好吃，白萝卜最好吃啦！”
舒晏看到小舒燕神采飞扬，在一群小伙伴中说一不二，俨然一个神气的大将军，心中感慨万千。
真好，小时候的自己能拥有快乐的校园生活、快乐的童年。
开学第一天，小舒燕就开了一个极好的头。
舒晏一定会帮她把这份快乐的校园生活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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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燕请一群小伙伴吃完串串香后，小伙伴一个个被家长们领走。
家长们都提出要给钱，被舒晏摆手拒绝了，“这是燕燕请朋友吃的，不收钱。”
家长们还想再坚持，然而舒晏已经忙着做生意了。家长们也不好围在餐车前耽误舒晏做生意，只能领着自己家的小孩离开。
舒晏听到不少家长对小孩说道，“今晚也在你的书包里装一点零食，你拿到学校去和朋友分享，但是绝对不能在上课时间吃零食，知道吗？”
刚才小舒燕带着一群小伙伴围上来，舒晏的餐车立刻引起了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们的注意。
一不留神，小舒燕的伙伴们当了一回托儿，或者用二十年后更流行的词来说，当了一回气氛组。
舒晏给小舒燕的伙伴们盛串串香时，小舒燕的伙伴们身后就已经有别的同学排起了队。
舒晏动作十分麻利，但队伍还是越排越长、越排越长。
小孩子的购买力，舒晏寒假就见识过了。小孩子看上孔雀公主的发饰或者孙悟空的面具后，闹着要买，几乎就没有家长不妥协的。
现在校门口全都小孩子！舒晏生意有多好可想而知！
小孩子们看到这么长的队伍，底气顿时就足了两分，“大家都在吃，为什么我不能吃！”
家长们看到这么长的队伍，确实也找不到什么拒绝小孩子的理由，不卫生不健康的理由都站不住脚，舒晏的餐车一尘不染，串串香也荤素搭配。家长们看到这么多小孩子都在吃，态度也就放松了，“行吧，买两串尝尝。”
然后一尝，就被这个味道迷住了！
校门口，家长和小孩子抢着吃，“妈！你怎么吃的比我还多！”
“爸！你倒是给我留一个丸子啊！你吃的那串什么味道啊？我还没吃过呢！”
一开始抱着尝一尝不多买的心态的人们，很多在尝完两串之后，立刻指挥家里的小孩，“赶紧站到最后去排队。”
再买一轮！
刚才怎么没多买点呢？
星桥小学下午三点半放学，四点十五分的时候，餐车里的每一个串串香格子都被一扫而空，没有一根串串剩下来。
排在队伍最后的几个家长没有买到，十分遗憾，决定明天一定要更早一点来买。
舒晏看到一个爸爸伸手去拧儿子的耳朵，“明天不许再被老师留堂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你被老师留堂这么晚，今天我们肯定能买到串串香。”
小男孩看着空无一串的格子，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嘴巴一撇就要哭出来。
舒晏：“……要不然我给你盛一杯汤？”
哇的一声，小男孩真哭了！
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朝着舒晏点头，“我要汤。”
舒晏盛了大半杯热汤递给小男孩，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在学校里受委屈了啊？”
小男孩扭头看向爸爸，“爸，今天是我先动手的，但是方俊先骂我的，他骂我……”
爸爸顿时一脸心疼，“你怎么不早说？”
“我怕你骂我嘛……”
舒晏看着男人和小男孩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舒晏今天准备的串串香和以往数量一样，收摊时间却比以往早上五六个小时！
小学生放学时的购买力可真疯狂啊……
舒晏喃喃自语，“要是小学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上课，不放寒暑假就好了。”
小舒燕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姑姑！
舒晏瞬间被小舒燕的表情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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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四十分，舒晏和小舒燕就到家了。
小舒燕高举着双手，用左脚踩右脚的鞋子、用右脚踩左脚的鞋子，换好拖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因为姑姑告诉她钱最脏了，摸过钱之后不能乱摸，要立即洗手。
今天姑姑卖串串香的时候，小舒燕在旁边帮忙卖各种饰品和玩具。
她报价格、她算价钱，然后一手接过钱，一手把饰品玩具递出去。
小舒燕还卖给了两个同班同学呢！
同班同学看向她的眼神别提多佩服了，“你竟然会算这么厉害的算数！”
还有高年级的同学从她这里买东西呢，每个年级的校服都有细微的不同。二三年级，甚至四五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也都从她这里买东西！
小舒燕洗完手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舒晏看到后说道，“先把校服换下来吧。”
小舒燕摇头，“不，等我写完作业再脱校服。”
写作业就要穿校服！
舒晏摇头失笑，真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哪里来这么多仪式感。
小学一年级的作业不多，最起码千禧年代初小学一年级的作业不多，舒晏二十年后经常听说小学一年级就要写作业到晚上十点，甚至十一点的悲惨故事。
小舒燕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作业做完了。
舒晏在旁边盯着她整理第二天的书包，心想如果看到她遗漏了什么东西，自己可以提醒她。
不过整理书包的事情，她是不会代劳的，一开始就要让小舒燕自己学起来。
小舒燕打开铅笔盒的盖子，铅笔盒盖子里贴着课程表，她按照明天的课程一样样把书和本子装进去。
“水杯、水彩笔……”
舒晏给小舒燕买的水彩笔是72色的，盒子大到书包里装不下，小舒燕试着塞了塞之后就放弃了，决定明天单独拎着水彩笔去上学。
然而小舒燕开开心心地拎着水彩笔去上学，放学时却皱着一张小脸。
“姑姑，美术老师说我的水彩笔盒子太大了……”
“不让我拎这么大的水彩笔去上学。”
“让我换一套小的。老师说十二色的就够了。”
小舒燕遗憾极了，她拎着水彩笔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全都在羡慕她呢！
还有很多同学围到她的座位旁，伸手摸她的水彩笔盒子，同学们还向她借水彩笔。
一开始小舒燕大方地答应下来，然而同学们你借一根、我借一根，那么大的水彩笔盒子很快就空了大半。
小舒燕顿时急了！
她忍了一节课，等到下课铃响，她立刻挨个跑到从她这里借了水彩笔的同学座位前，挨个把自己的水彩笔收回来了！
舒晏听到这里，脸上顿时浮现出笑意。
真好，她几乎能想到小舒燕挨个去要水彩笔的样子。
舒晏从未拥有过72色的水彩笔，更没有拥有过挨个找同学把水彩笔要回来的底气。
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做了这些事，舒晏从胸中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心中无比轻松舒畅。
然而第二天放学回家，小舒燕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姑姑，我犯错误了……”
“你能不能不要骂我……”
舒晏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姑姑不骂你，你告诉姑姑是什么事。”
小舒燕低声说道，“英语老师说我的作业上错误太多。”
“从今以后作业都要家长检查，然后家长签字，再交给英语老师。”
舒晏点头，“姑姑以后每天给你检查。”
舒晏真没想到这方面的问题，以前从来没有人给她检查过作业，舒晏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小舒燕写完作业后，舒晏挨个拿过来检查，不仅检查了英语作业，也检查了数学和语文的。
不过哪里有错误，舒晏并没有直接为小舒燕指出，她的范围只圈定在某一页，“这一页上有错误，你自己改掉。”
然后小舒燕就要自己仔细找错题。
有时候错题没找到，反而把正确的题目又改错了。
舒晏依旧不会告诉小舒燕，继续让她自己纠错自己改错。
小舒燕在修改之前听姑姑说“这页有一个错”，在修改之后听姑姑说“这页有两个错”。
她抬起头哀嚎，“嗷呜呜呜——”
舒晏忍不住露出笑意。
自己盯着自己改作业，自己是盯着的那个而不是改的那个，真的……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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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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