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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谁知武桥正丝毫不停,剑刃直接劈在了匾额之上。
“你还真砍啊!?”陈八宝惊疑,怎会有人敢犯圣颜?他大叫道:“这是欺君死罪,你是要造反吗?”
“反又如何?”他伸手去抓陈八宝,陈八宝立刻往后躲,结果就是整个人不小心倒头栽了下去。
在摔在去的瞬间,他做出选择,放弃了抓住围栏的机会,狠狠拔下自己束发尖簪,刺向了苏瑜的大椎。
“云兄!”孟寒岩大吼一声,飞身而出,云无别立刻接手,雾白掌风抵挡羽箭,只是他相较于孟寒岩终究逊色些,内力不及他深厚,刚缓过劲的幸存几人不得不再次疲于应对箭矢。
陈八宝自楼顶跌落,散开的头发在风中舞动,心想完了完了,吾命休矣,接着便感觉到半空一个温暖怀抱将其接住,陈八宝的腰被一双有力大手稳稳环住,安全感瞬间取代了失重的恐惧。
孟寒岩抱着陈八宝落地,将他护在怀里的同时飞起一脚将冲上来的城卫踢飞。
而苏瑜也已经制住了武桥正,将剑刃抵在他的喉边,喊道:“都住手!”
城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已经停下放箭,有人还在继续射箭,让其余人至少有了喘息之机。
此时不突围更待何时,众人皆施展浑身解数,以云无别为首,朝着守军杀去,守军虽然人多势众,可当下却是无头苍蝇一般,阵型被冲乱,无数人被打翻在地。
苏瑜道:“所有叛军立刻缴械,尚且能留一条命,负隅顽抗者,家主定不会轻饶。”
武桥正却大笑起来:“家主?家主早就没了,现在的望城便是群龙无首之地。既然如此,我承接家主之位,有何不可?”
武桥名怒道:“胡说,家主方才还......”
“你若是不信,便可问问孟寒岩,为何会来此的缘由,若不是察觉到家主不在,他又为何要在深秋入冬之时来王城?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大事却打算隐瞒,置王城百姓于何地?”
“诸位莫要被他的一面之词扰乱了心智,他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武桥正语带嘲讽:“是或不是,孟寒岩就在此处,你一问便知。”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面对武桥名的视线,孟寒岩未发一语,而其他人也想到了陈八宝之前对家主那奇怪的态度,意识到此事恐怕不是武桥正胡言乱语,心中各自盘算起来。
武春归生冷如冰道:“残杀同族兄弟,你不配成为下任家主,武家交到你手中必然衰败。”
“衰败?”武桥正闻言,语态已经有些癫狂,他毫不在意剑刃是否会划破脖颈,手舞足蹈道:
“何为衰败?我族本是北海第一大族,如今却在紫宫之下俯首称臣,连家主遭难都要瞒着不敢说,这才是衰败!我族岂可为奴?今时今日,我便要重现三王盛世,将紫宫山上的伪君扯下圣座。”
他对着陈八宝,放高了声量:“中原人,后悔吧,因为你的固执,中原将迎来大难,不过在那之前,所有的知情者,都该死。”
武家的人都陷入了震惊中,尤其是苏瑜,他对着武桥正吼:“你疯了!”
“疯了的是你们,不过区区百余年,你们就忘了?忘了我们以前叫什么?这里不是什么悲惨的望城,这里是王城!是茫茫风雪中最硬的脊梁!而我要重现往日辉煌,成为我族最强大的王。”
陈八宝本以为他谋夺家主之位已是野心勃勃,却不知他居然想剑指紫宫山。
武春归道:“可笑你什么都不懂,空有野心而已。武家这辈血脉凋零至此,你绝不可能有多大作为。”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武桥正,他狂笑着,忽然握住苏瑜持剑的手臂,苏瑜以为他要挣扎,正欲制服,谁知忽然感觉到身上的力量快速流失。
他连忙气沉丹田,凝神守心,可丹田中的内息宛如泄洪开闸一般,瞬间他身上的内力就被抽吸一空,浑身脱力,不可置信地看着武桥正,跪在了地上。
“只要有此神功在,武家血脉存续与否,又有何妨?”
五公子大惊:“这,这是何种邪术?”
“邪术?你错了,这是圣僧赐予我的神功,助我实现抱负!”他踢翻了苏瑜,下令:“城卫,杀了他们!”
“公子脱险,大家杀!”
守军的士气恢复,霎时间就组织部署进行反扑,武家众人陷入苦战,孟寒岩双目冷厉,朝着武桥正便便腾空袭去,武桥正自上而下一剑刺出。
那剑尖却被孟寒岩两指拈在指尖,随手一折,叮一声,剑刃瞬间碎成无数片,被孟寒岩内力摄住,北风扫叶一般反向朝着武桥正射去。
武桥正竟不知孟寒岩在强行抵御箭雨后,内力还能雄厚至此,躲闪不及,被飞刃划花了脸,其中一片甚至刺入其目中,瞎了他一眼。
武桥正大骇,满目是血急忙退走,意识到即便有大军压阵,孟寒岩要取其性命,怕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他慌忙在人堆中躲闪,孟寒岩紧追而上,却因不停有城卫阻挠,慢了一步。这一慢,便让武桥正抓到机会,靠近了人群中艰难应对的七公子。
七公子对武桥正本就怀有极大仇恨,见他过来就要刺,可武桥正现在功力远胜于他,轻易抓住他脉门吸干了他的功力。
得到了他的功力后,武桥正速度再升一档,朝着下一人扑去,孟寒岩为了替倒地的七公子挡下城卫一刀,只能眼睁睁看其夺走了又一人的功力。
幸而陈八宝及时赶到,经过刚才一役,他已能闪转与人群中不湿袍角,抓上七公子就把他扛去远处安全之地。
眼看武桥正越战越强,武家人一个个倒下,他们已经没了对抗的意志,想到下场要么死,要么失去全身功力,生不如死,个个都丢盔弃甲,闻风而逃。
逃,又如何逃得过?武桥正的功力已经远远胜过他们许多,又一家师被夺去功力后,在场还能站立的武家人,也就只剩下武春归、谢尊和武桥名三人而已。
武桥正没有注意到的是,伴随他体内驳杂的血脉和功法越来越多,他体内的内力疯狂乱窜游走着,而他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暴烈起来。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他喃喃着,目光扫过眼前人,然后定格在了陈八宝所持的匾额上。
陈八宝为了救人,扛着匾额做盾到处乱窜,用仁角的刀柄把拦路的人打晕,救出倒在人群中的武家人。
武桥正站在那里,看着陈八宝出神,忽然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背叛了王!是你让王城变成了耻辱!”
陈八宝不明就里,武桥正忽然发作,朝着他袭去,手作爪状就要抓向陈八宝,幸而云无别一阵白雾打过去,扰了其视线,接着孟寒岩力排众人,及时赶到,一掌拍中他的胸膛,武桥正整个人倒飞出去,朝天喷出一大口血。
守军急忙列阵守在他面前,另个人上去搀扶。
“三王!我要成为三王!你们那卑鄙的皇帝,是他篡改了历史!”
他大喊着,忽然抓过身边的一名守军将其吸干。
孟寒岩瞳孔倏然收缩,此情此景何似多年前的邪僧之乱,近处守军一个个愣住,不知如何是好,接着就被武桥正吸干了功力。
武桥正扬天长啸一声,不分敌我一个一个抓着身边的人,他的双目暴突,浑身的青筋狰狞,身型暴涨,瞬间撑破了衣服长到了十尺高。
“不够!不够!”
陈八宝见到此情此景,一时之间愣在原处,此刻的武桥正哪里还似一个人?之前那个枭雄怎会瞬间变成一头野兽?
“孟、寒、岩!”武桥正赤红的双目瞪着孟寒岩的方向,声音嘶哑地说道:“你,只有你能满足我,得到你的功力,我将是天下第一!”
他说着,奔袭过去朝着孟寒岩拍出一掌,孟寒岩立刻把陈八宝推向身后,回以一掌,二人双掌相对,两股澎湃的内力在半空中炸出气爆,四周的人皆被劲风吹开,无人可近,地上的雪融化现出了漆黑的泥土。
暴烈的内力像是扭曲的凶兽撕扯着孟寒岩的气劲,而孟寒岩周身的那股外放的内气也因为功法的高速运行而显形,苍绿的气仿佛青藤般围绕他的四肢百骸运转着,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云无别把二人带到安全处,观望道:“青木诀果然是上等功法。”
陈八宝担忧道:“不会有事吧?”
云无别解释:“你看那武二气势虽盛,却全凭外力,后劲不足,可一旦他力竭,便只能任孟寒岩摆布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武桥正忽然变招,扣住孟寒岩掌心,那盘绕孟寒岩周身的青色内气源源不断朝着他的身上汇聚而去。
眼见着他身上凄惨裂开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了口,身上的气势一涨再涨,孟寒岩的功力,居然尽数化作了他的力量。
陈八宝大惊:“这,这该如何是好?云前辈,求你帮帮岩哥吧。”
云兴也求道:“爹,我知道你看不上武林正道,可要是孟大侠出事了,我们也......”
云无别却站在远处,丝毫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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