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P3］青之记忆

　　理和Aegis沿着昏暗的通道向前走着，这里安静极了，就连Shadow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过了好一段时间，还没有看到尽头。

　　尽管有些担心纲吉他们的安危，但是这个地方实在太过诡异，他们不得不小心前进。

　　“相比于之前，在得知影时间里的日子应该更加充实不是吗？”

　　或许是这里太过于安静了，由于影时间的影响又没法戴上耳机用音乐将自己与外界阻隔，免不了一番胡思乱想，所以刚才的这句话一直回响在理的脑海里。

　　在来到月光馆之前，日子与平常无二，不过是频繁地转学，被亲戚当成包袱丢给一家又一家。这样的生活一开始让他有些厌烦，到最后对此麻木。沉默寡言的性格无法与任何人深交，留不住一个朋友。唯有音乐可以一直伴他左右，让他短暂地忘记外界的一切。

　　可到了这里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每天充实地没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影时间将每个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尽管会受伤，会有争执，但活得比过去要有趣得多，愉快得多。

　　如果影时间消失了的话……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会消失？是不是会回到那无趣又令人厌烦的生活？

　　右手忽然被略微冰凉的机械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随后响起了Aegis的声音:“理先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什么……”

　　心有些被轻轻触动到了，理扭头看向Aegis，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虽然他目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变化——可总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被她完全猜透。

　　他对Aegis不够了解，毕竟他与她认识了还没有一个月，可Aegis却像是认识了他很久一样。

　　“Aegis，你……”

　　“前面似乎有什么，理先生。”

　　如同预计好的一样，Aegis打断了理的话，加快了脚步，驻足于一具娇小的骸骨前，蹲下身开始检查。

　　如果是战争遗留下来的地方，那么会有骨骸并不奇怪，但是会有身材如此娇小的骨骸就不太简单了，毕竟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这里曾有小孩子待过。

　　“……根据检验的结果推测，这个骸骨大概是六、七十年前遗留下来的。”Aegis站起身，似是悲悯，“大概才六、七岁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估计也是战争的牺牲品吧。”理猜测道。

　　Aegis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闭上了双眼，短暂的黑暗之后，如获得了宽恕一般，黑暗再一次被光驱散。

　　理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静静地陪着Aegis做完这些，直到她再次开口:“非常抱歉耽误了时间，我们继续找出口吧。”

　　理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进，所经过的地方总是能够看见人的尸骸，不仅仅是小孩的，还有零星大具的骸骨。

　　时间有限，Aegis不可能每一具骸骨都默哀一次，至少可以稍微加快脚步，在它们面前驻足一会儿，等理跟上来之后，再去为下一个悼念。

　　纵使是理，也不愿意看见如此多的骸骨，所以目视前方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接触到他们。

　　“……Aegis，真的很像人类呢。”想想刚才Aegis的所作所为，理忍不住感慨，不论是不久前安慰他的时候，还是现在在为每一个早已逝去的孩子哀悼的时候。

　　Aegis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动摇，不过好在理并没有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就算如此，我也仍然是一个机器人。”

　　不能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人类……

　　“即便是这样，我也想一直待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

　　你就是我会在此的理由，无关身份。

　　理当然没有理解到这些话中更深的含义，权当是Aegis又在说这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暧昧的话，没有在意。

　　又往前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尽头。

　　“找到了，前方似乎是门是也。”

　　Aegis率先往前小跑了几步，握住门把手尝试打开虚掩的门。或许是年久失修的关系，不过稍微用了点力，那门就咔嚓一下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声音，倒地不起，只在手上留下满是灰尘和铁锈的门把手。

　　Aegis呆滞了一会儿，一脸无辜地望向理：“这真的不是我力气太大是也！”

　　理更加无辜——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从门边跨过，环顾一周，发现这里有很多的房间，还堆积了大量的骸骨，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倒在地上。地板几乎整面都是暗红色的，空气中似乎还保留着这里曾经血流成河的气味。

　　为了找到出路两人开始探索，中途Aegis找到了一盏不知为何放在这里的油灯。Aegis尝试将其点燃，发现还能使用，便交给了理，顺带应他的要求关掉了钛合金……啊不是，双眼的照明灯。

　　然后两人分头进行探索，理找到了看似是出口的门，却被一道密码锁锁住了。也许Aegis可以用蛮力打开，但在这个地方……可能打开之后他们就要被埋在这里了。

　　无奈只能去找线索。在其中一间两人卧室的柜子里，理找到了一个做工精致，雕刻花纹精美的漆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本绘本日记，旁边放着一只草蚱蜢。

　　光是从存放的盒子来看，主人应该很珍惜这些东西。理将绘本日记拿了出来，放在油灯的光下。即使是有盒子保护，日记摸起来也是脆弱不堪了，不过还是能够辩明上面的文字。天蓝色的封面下，写着“优纪”两个字，这大概就是日记主人的名字了。

　　现在本不应该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可理还是鬼使神差地翻开了日记。

　　3月12日星期一 天气 晴
　　今天是入住的第一天，爸爸妈妈说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虽然我很想每天都有好吃的饭菜，不用挨冻，但是我更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别呀！不过爸爸妈妈希望我待在这里，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我会乖乖地等他们回来接我的。爸爸送的这本日记，我要好好地把这里的生活记在上面，这样回去就能讲给爸爸妈妈听了。我最爱爸爸妈妈了！

　　3月15日星期四天气 不知道
　　这里有很多小朋友在，他们对我很友好，还说这里是像天堂一样的地方，没有灾难没有疾病没有烦恼，大人会解决一切问题！不过这里还有一些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的小朋友，他们看起来好孤单。说起来这里的大人也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帕鲁发、傻逗的，不知道是什么。我很喜欢这里，可我还是想爸爸妈妈了，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3月28日星期三天气 不知道
　　今天隔壁床上来了一个绑小辫子的小姐姐，样子很好看。她说的话我听不懂，手还一直乱动，搞不懂她在干什么。但是她的笑脸好好看，让我觉得很安心。发现我不懂她的话，小姐姐就拿了纸笔，写下了“林小芳”。这应该是小姐姐的名字吧？希望以后能和小姐姐好好相处呢！

　　4月2日星期一 天气 不知道
　　小姐姐知道我听不懂她的话，慢慢地就开始不说话了。有时候我会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伤心，但是我一靠近她又露出笑脸。小姐姐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可惜我听不懂小姐姐的话，不然我就可以说些话安慰她啦～！

　　4月5日星期四天气 不知道
　　今天找到了一位听得懂小姐姐说话的大姐姐，太幸运啦～！大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小姐姐说了什么都会把意思告诉我，有她在就不用担心听不懂小姐姐的话了。这样子麻烦了点，但是终于能懂小姐姐说的话了真开心～！

　　4月13日星期五 天气 不知道
　　今天我和小姐姐一起做了体检，还被护士姐姐抽血了，好疼……小姐姐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还编了个小玩具送给我。她说这叫“草蚱蜢”，真的好可爱啊！我想请小姐姐教我，可她说现在没有材料，以后有机会再教我。虽然伤口还是好疼，但是我好高兴！谢谢小姐姐！

　　5月26日星期六天气 不知道
　　小姐姐被一群大人带走了，好像要换地方住，可是小姐姐很不情愿的样子。我问叔叔们要带小姐姐去哪里，他们没有理我。小姐姐临走前抱了抱我，就好像道别一样。她肯定还会再回来的对吧？虽然这里还有其他小朋友在，可还是小姐姐在身边比较安心。所以我让小姐姐跟我约定好了，回来以后继续陪我玩，她还没教我编草蚱蜢呢！我等着小姐姐回来！

　　5月27日星期日天气 不知道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看见小姐姐了，是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吗？那为什么不来跟我告别？去问大姐姐，她也说不知道。明明约定好了的……我记得大厅有扇很重很大的门，有一次看见大人是从那里进来的。跟大人说一声，是不是就可以出去找小姐姐了？

　　？月日
　　（有纸张被人撕过的痕迹）

　　6月14日星期四天气 不知道
　　那群大人来找我了，就像他们曾经带走了小姐姐那样。据说被带走的小朋友都换了地方住，所以我就把日记带上了。他们领着我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到了另一边。他们让我躺在一个台子上，要给我打针。我最怕打针了，可他们安慰我说，只要忍一忍，过几天爸爸妈妈就会来接我了，所以我很努力地忍住不哭。打针之后全身都好痛，明天好像还要打针。不过很快就可以再见到爸爸妈妈了，所以我会拼命忍住的！

　　6月16日
　　不要……我不要再打针了……好痛……为什么还不让我回去……我想见爸爸妈妈……让我回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6月20日
　　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苦しい……

　　？月？日
　　大门的密码应该在资料室里有记录，不过也是用了不易察觉的编码，破译的提示似乎是“塔罗”。这里到处充斥着死一般的气息，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带所有的孩子离开这个鬼地方！决不能再有任何一个孩子牺牲了！
　　对不起，小芳……
　　对不起，优纪……
　　我没能保护你们……

　　“理先生！”Aegis走了进来，招呼了理一声，手里握着一叠资料，“我发现了这些，可能会有一些用处。”

　　合上日记，接过Aegis找到的资料，稍微随意翻看了一下。

　　“我在找到的时候就扫描了上面的内容。主要内容大概是说，这里曾经进行了一场人体实验，目的主要是为了让普通人也可以召唤Persona，以便投入到战争，其中帕吉安家族对这场实验投入了资金与相关技术。战争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启了这项实验。作为人体实验材料的人员，多是从战争地区俘来的儿童。后来战争白热化，日本与战争地区的联系被敌国舰队阻断，无法及时运输实验材料，又开始骗走底层人士的孩子继续作为实验对象。从记录上来看，这项实验到最后也没有成功。”Aegis随后回答道。

　　“人体实验……吗……”这样的词语对理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他知道其中的痛苦，却不能理解。而远在战争年代的事，他已经没法为此做什么了。

　　继续后翻，忽然一张纸条从中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长串的数字，四个为一组地排列，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大概是大门的密码，正好四位！”Aegis猜测道，不过又困惑起来，“其中哪个是真正的密码呢？”

　　看着上面大概有三四十组的数字，理觉得这样的解谜可能不太适合自己，特别是在无法找到充足线索的情况下。相比较，游戏厅的解谜游戏可就简单多了……

　　对了，日记里提示了“塔罗”这个词，又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它是倒着写的？

　　Aegis听了理从日记中得到的提示之后，看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们试试第十三组数字吧。”

　　“……十三？”理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那个……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答案，我们还是去试一试吧。”

　　Aegis看起来可不像是不确定的样子，不过理也没有再多问。

　　“咚咚咚！”

　　还没等两人从房间出去，就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踏着沉重的脚步，迅速朝这边赶来一样。

　　预感到不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两人立即离开了房间，朝着出口的大门跑去。那个生物仿佛能够探测到两人的移动轨迹，紧追而来。

　　总算逃到了宽敞的大厅，而紧追不舍的生物，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居然是大型Shadow！？

　　在油灯微弱的光芒的照射下，理只能勉强看清它一小部分，谁知上面竟堆满了人脸，令人作呕。

　　“呜啊……啊……”

　　Shadow发出了像是呜咽一般的声音，一步一步朝理走来。

　　“嗵嗵嗵嗵嗵！”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egis挡在理面前，手臂上的机关枪毫不犹豫地朝Shadow连射。目标体型过大，出膛的子弹理所当然地都击中了它。就是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整个大厅，让理不禁捂住了耳朵。

　　“请尽快去将密码锁打开，我会尽力拖住它！”

　　尽管听着那声惨叫莫名有些于心不忍，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理提着油灯来到门边，背景里不断传来的机关枪声，时刻提醒着他解密刻不容缓。

　　油灯的把手别在手腕上，之前纸条上第十三组的数字早已熟记于心，理快速拨动着数字转轴，祈祷能够第一时间将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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