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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怕梦魇不守信用,日日守在陈鸣身边,倒也没见梦魇再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倒是陈鸣,不时红着脸拉拉梦魇的手。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只是冷眼看着。
陈鸣也觉出别扭来,没事儿就抱着我,一下一下地给我理毛,嘴里喃喃道:“小白,你说先生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都快认不出了。”
我抽抽嘴角,你都认不出了还拉人家手,你还要脸不要!
陈鸣长长地叹了口气,皱眉道:“小白,我有些想先生了,之前的那个先生。你说,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抖抖猫须,你他妈的哪里是想老子了,多半是思春了。
越想我心里越憋闷,双腿用力一蹬,跳上陈鸣的肩头,对着陈鸣的耳朵重重地咬了一口。
陈鸣的身体抖了一下,红着脸看着我,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了,“小白,你……你干嘛?”
我喵呜了一声,老子他妈的咬死你算了!
陈鸣跟我大眼瞪小眼地对望许久,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小白,你是不是觉得我说错话了,所以故意咬我?我明白,你跟先生时间长了,但先生确是变了,变得……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是变了。”
我抖抖猫须,你他妈的才变了呢,变得话多了,连磕巴都不打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怔住了。
陈鸣,的确是话多了。之前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劲,现在一说就一大通,还不带结巴的。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似乎是去年除夕,老子忌日那天。
“小白,我觉得我跟先生之间,好像隔着很远。虽然每天都能看见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
陈鸣还在喃喃自语,我却已经明白过来,也许用不了多久,半年或者更短的时间,陈鸣的傻病就能痊愈了。
那个时候,也就是我离开的日子。
“小白,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陈鸣担忧地看着我,一脸的紧张不安。
老子哭了吗?我用猫爪子抹抹,果然有些湿润。
真他妈的好笑,原来猫也有眼泪。
“小白,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陈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抖抖猫须,老子伺候了你两年半,怎么也得捞点便宜。想到这里,我猛地伸出舌头,在陈鸣嘴巴上用力舔了几舔。
陈鸣怔怔地看着我,一张脸渐渐红了。
这个画面,有些诡异,但并不陌生。老子受伤化为狐形时,也曾这么亲过陈鸣。这次更是轻车熟路,趁陈鸣怔忪之际,舌头伸到了陈鸣嘴里,用力搅动起来。
陈鸣瞪大了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躺倒在床上,满脸的红晕,像是喝醉了酒。
我也晕晕乎乎的,腿都站不稳了,整个身子都趴在陈鸣胸口。
“小白,你刚刚……”
陈鸣把我从身上扯下来,一脚踢到了床尾。
我没理会陈鸣,依旧趴在床上,懒洋洋地伸了伸腰。
陈鸣目光复杂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突然背过身去。“小白,下回不许你再这样,否则,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喵呜了一声,这是你他妈欠老子的!
这日之后,陈鸣对我似乎有了戒心,不再见了我就抱在怀里,而是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我也懒得再搭理陈鸣,每每窝在窗台上,眯着眼看陈鸣和梦魇上演着相敬如宾的戏码。
这日,陈凯陈威突然跑过来了,一见着我就要上来抱。
幸好老子腿脚灵便,窜上了房梁。
陈凯蹭到陈鸣腿旁,笑嘻嘻道:“哥哥,小白借我用两天吧。”
陈鸣的脸有些不好看,皱眉道:“不行。”
陈威也跟着道:“哥哥,你就借我们两天。就两天,行不行?”
陈鸣还是一口拒绝了,“不行。你们找小白干嘛?”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捉耗子。”
啥,捉耗子,真当老子是猫啊!
我抽了抽嘴角,半眯着眼望着这两个小混蛋。
陈凯拉着陈鸣的袖子,“这两日我们屋里进了几只大耗子,一到晚上就开始乱叫,扰得我们都睡不了觉。哥哥,这事儿交给小白肯定没问题,等它捉到了耗子,我立刻把它还给你,行不行?”
陈威也一脸的可怜相,“这耗子着实讨人嫌,真得小白帮帮忙。”
陈鸣仰头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了。
我抖了抖猫须,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陈鸣想了想,犹豫道:“那你们自己去跟小白说吧,若他同意跟你们去,那你们就抱他去。如若不行,我也没法子。”
陈凯陈威立刻高兴起来,蹦着脚大声喊叫。
“小白,小白,快下来,跟我们回屋,捉耗子去——”
“小白,你最喜欢的耗子,有这么大呢——”
“小白,耗子……”
“小白……”
……
两个人也不嫌累,喊得嗓子都哑了,还昂着头望着横梁。
我听得耳朵累了,无奈地叫了一声,身子一闪,跳到地面上。
陈凯一把把我抱起来,笑道:“小白,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对不对?”
我喵呜了一声,老子要是再不下来,估计你们得把屋子拆了。
陈威摸摸我的脑袋,笑道:“好,那咱们就快去捉耗子吧。”
到了陈凯陈威住的屋子,果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抖抖胡须,恁你有天大的本事,撞到老子手里也只能自认倒霉。
思索间,就见一只肥硕的黑鼠正在墙角探头探脑。
我眯了眯眼,半蹲在地上,后腿蓄力,等待时机。
那黑鼠看到了我,一脸的不屑,沿着墙缝慢吞吞地往床底下走。
我只觉一股怒气直冲云霄,想也不想地直接窜上前去。
就听砰的一声,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操,谁他妈把捕鼠夹放床底下了!
陈凯忙低下头,见我倒在地上,腿上挂着个捕鼠夹子,不觉骂了一声,“小白,你也太没用了!”
陈威伸胳膊把我拉出来,他试着打开捕鼠夹,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想了想,直接抱着我找到了陈鸣,“哥哥,你看能不能把这个夹子拿下来?”
陈鸣一见就急了眼,一把抢过我抱在怀里,“怎么回事,小白怎么受伤了?”
陈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是它没用,老鼠没抓到,反倒弄伤了自己。”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奶奶的,若不是给你帮忙,老子能受伤吗?现在你可倒好,还他妈落井下石上了。
陈威拉拉陈凯衣角,轻咳一声,“你就少说两句。”
陈凯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陈鸣皱了皱眉,让两个人先回去了。
“小白,我去找先生好不好,我怕我弄不好。”
我抖抖胡须,抗议地叫了一声,找梦魇来,岂不是要被他笑话死?
陈鸣叹了口气,把我放到了床上,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摸上了捕鼠夹,“那你忍着点儿。”
我抽抽嘴角,这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磨磨唧唧的?
陈鸣深吸口气,两只手摸到夹子的两端,用力向两侧拉。
我只觉一股剧痛传来,忍不住喵呜了一声。
陈鸣把夹子拿出来了,接着就听啪一声响,立刻又合上了,他一把扔到了地上。
我的前腿软绵绵地垂着,看上去似乎是断了。
陈鸣扯了条白布下来,撒了伤药,帮我把前腿小心翼翼地缠好了。
我半趴在床上,呼呼地喘着气。
陈鸣一脸的紧张,皱眉道:“小白,你怎么样?”
我看了陈鸣一眼,过了一会儿,淡淡地叫了一声。
陈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到怀里,用脸颊蹭蹭我的脑袋,喃喃道:“小白,你刚刚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我鼻子有些发酸,忍着没有动弹。
自我受伤之后,陈鸣每天都小心殷勤地伺候着,换药、三餐都是亲力亲为。
碧桃笑嘻嘻地调侃道:“少爷,您这比伺候老爷夫人还用心呢。”
陈鸣嘿嘿笑了,脸红道:“爹娘有你们,我自然放心。小白就只有我,我若不尽心,岂不是很可怜?”
碧桃不说话了,笑嘻嘻地去了。
陈鸣把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毛。
我舒服得只想睡觉,这种感觉很熟悉,当年我化成狐形养伤的时候,陈鸣就这么抱着我理毛。
还有,梦魇让我看过的那个画面。
那时我只有一百岁,或者二百岁,总之还不能化成人形。那个叫做元宝的少年也总是这么抱着我,一下一下地给我理毛。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六月底。
我的伤早好了,但陈鸣却不知道,依旧殷勤得像是照顾垂暮之人。
我也乐得被陈鸣小心地伺候着,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短短数日就胖了三圈。
陈鸣把我抱在怀里,皱着眉道:“小白,我怎么感觉你变重了呢?”
我半眯着眼,打了个饱嗝。
陈鸣忍不住笑了,“胖点儿好,摸起来舒服。”
我抖抖猫须,斜着眼瞥了陈鸣一眼。
陈鸣用脸颊蹭蹭我的背毛,喃喃道:“小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有些心慌,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我心里一沉,还有半年,就到三年之约了。
陈鸣还在喃喃自语,“小白,我有些害怕,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的吧……”
我心里也有些难受,张口喵了一声。
陈鸣又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白,对着我的脑门儿重重地亲了一口。
“小白,我就当你刚刚答应我了。”
我心里一热,忍不住伸出舌头,在陈鸣嘴唇上来回刷了两遍。
陈鸣怔了一回,脸颊渐渐红了,忸怩道:“小白,你刚刚……是在亲我吗?”
我只觉老脸微热,好在被猫毛挡住了,看不出来。
陈鸣的脸红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小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开心,看不到你又老想着你,就像看到之前的先生,还有……符离。”
我的心一阵乱跳,忍不住凝视着陈鸣的眼睛。
陈鸣也在定定地看着我,脸又渐渐红了。“小白,你说我是不是个坏人,为什么我能同时喜欢好几个人?还是说……我得了病,马上就要死了?”说到这里,陈鸣脸上的红晕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我心里一阵难受,张开嘴,喵呜的叫了一声。
陈鸣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我眼眶有些发烫,忍不住探出脑袋,伸舌在陈鸣嘴上不停地□□。
陈鸣怔忡片刻,接着闭上眼,轻启朱唇。
我的舌头顺利地进入了陈鸣的口中,跟陈鸣的舌头紧紧地搅在了一起。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陈鸣呼吸不上来,我才退出了陈鸣嘴里。
陈鸣目光迷离地望着我,一张小脸儿涨成了紫红色。
我有些得意,又有些不甘,伸出舌头舔舔嘴巴。
奶奶的,要是老子能化成人形,现在非办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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