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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咖啡
“别你，你，你的了，”工藤舞衣不想再跟她赘言，“你儿子根本不是自杀的。”
柴田幸子一怔，原本的哭声立刻止住:“你，你给我说清楚，这里是密室，又有遗书，怎么会不是自杀？”
死者倒在客厅的地上，面色痛苦，桌上的咖啡翻了下来，咖啡渍分成两道，延伸到地上。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没有动过的蛋糕和没有使用的餐叉。
当时染井彰吾将防盗链剪开，冲进客厅，柴田夫妇紧随其后。从其他房间走到门口，需要经过客厅，所以不会有人隐藏在房间里。
“虽然是密室，有遗书，服毒，但也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一位警官解释道。
“对，”大泷悟郎道，“犯人拿着蛋糕到柴田先生的家里来拜访，在咖啡里下了毒之后，以有急事为由离开，出门时故意说最近治安不好，让被害者挂上防盗锁，就能轻易地制造出密室了。”
“等犯人离开，敏行就喝下了有毒的咖啡？”柴田赖策问道。
“差不多，”大泷悟郎看向染井彰吾，“顺便问一下，死亡推测时间的六点半，你在哪里？”
“那个时候我整理好工作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能把你回家的路线说一遍吗？”一个警官拿出了工作笔记。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
“不，因为你是第一发现者。”
“我，我每天回家的路线都是随意走的，不太记得了。”染井彰吾似乎有些心虚，不敢正视其他人。
工藤舞衣看了一眼冲矢昴，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眼神中似有询问，冲矢昴点了点头。
柯南用手帕包着倒下的咖啡托盘，发现干掉的咖啡渍的痕迹非常奇怪。服部平次走到阳台旁，摸了摸窗帘，发现门窗虽然紧闭，但窗帘却是湿的。两人相视一眼，案情有了些眉目。
冲矢昴一直双臂环胸，靠立在墙边，对案子不太关心。工藤舞衣准备走过去跟他聊天，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类似珠子的东西，一下子滚到了柜子底下。
“大泷警部，麻烦你找人把柜子搬开，下面有东西。”
“你们两个过去。”大泷悟郎非常配合，这让工藤舞衣有些受宠若惊。
“大泷警官，被害者并不是在凶手离开之后才喝下咖啡的，而是两个人面对面，凶手是亲眼看着他喝下的。”服部平次道。
“为什么？”
“你看看咖啡托盘下的痕迹，”顿了顿，“一般在盘子上打翻杯子的话，应该会在盘底留下圆形的痕迹，但桌子上却留下了两道很细的奇怪痕迹，这就说明原本是没有托盘的，倒下去的只有咖啡杯，这两道痕迹是杯子和把手造成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柴田敏行喝下毒咖啡之后，把托盘放在了杯子下面？”大泷悟郎道。
“是谁，到底为什么？”柴田幸子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工藤舞衣指了指斜前方的染井彰吾，“能在咖啡干了之后这么做的人，只有最先进入房间的第一发现人染井先生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家待你不薄啊！”柴田幸子有些激动，冲过去拽住了染井彰吾的手臂，柴田赖策拉开了她。
“你在胡说什么？”染井彰吾并不承认。
“的确只有你能做到，”服部平次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泼出的咖啡干透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推测的案发时间是六点半，你们进入这个房间是接近八点的时候，这时咖啡已经干透了。你抢先进入这个密室，用托盘掩盖了某个还没来得及清除的证据。”
“那算什么证据？”染井彰吾气势汹汹地反驳回来，“只不过咖啡托盘下面有咖啡的痕迹而已。这种东西，我为什么要特意藏起来呢？”
“哎呀呀，这个痕迹好奇怪啊……”柯南指着椅子上的痕迹。
“哪里奇怪？”大泷悟郎走到桌子旁边，“不就是泼出的咖啡从桌子上流到了椅子上，然后沿着椅脚流到地毯上而已。”
“那是左边的前椅脚，你看右边前椅脚的前面一点的地方，”顿了顿，“咖啡的痕迹有一个圆形的缺口。也就是说，咖啡流下来的时候，椅子的右椅脚在这儿吧。
“为什么椅子会移动呢？”
大泷悟郎试着将椅子摆回原来的位置，却发现两处椅脚的缺口之间的距离大于椅脚的距离，所以无论如何移动，也对不准椅脚的位置。
“也就是说，椅子在咖啡滴下左椅脚之前，被这样移动了。”柯南推动椅子，从对准右边的痕迹到对准左边。
“可是，椅子又不会自己移动，也不像是有别人坐在这里……”大泷悟郎一怔，似有所悟。
“这就是在咖啡泼出来的时候，有人坐在这张椅子上的证据。”柯南看向了服部平次，“对吧，平次哥哥。”
“没错，玄关被上了锁和防盗链，房间里又只有遗体，”服部平次把原本向后的帽檐摆正，“这就是不可能犯罪，密室杀人。”
“有可能策划这起不可能犯罪的，应该只有染井彰吾了吧。”大泷悟郎偷偷询问着服部平次，之后就悄悄地吩咐手下的警官调查他的不在场证明。
“不用调查了，”工藤舞衣开了口，“六点多的时候，他正在道顿堀的一家店里吃晚饭，我们四个都是证人。之后大概六点半，他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你看错了，我根本没去过道顿堀。”染井彰吾毫不松口。
“证据就是这个。”冲矢昴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我在停车场里偶然捡到了他的钱包，看到里面有他的驾驶证。钱包里夹着一张发票，上面明确标有他在那家店吃饭的时间。”
“不可能，”染井彰吾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钱包，翻看着里面，“那张发票我明明已经扔了，我……”
冲矢昴扬了扬唇角，靠回原来的墙边。
明明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却还要刻意掩藏，到底是为什么呢？
柴田夫妇盯着染井彰吾，他却背过身去，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没有人去调查那株盆栽吗？”工藤舞衣指了指拐角的苏铁，“很远就闻到咖啡的味道了。”
“诶？”大泷悟郎不太明白工藤舞衣的意思，但还是立刻让人过去。
“警部，好像有人把咖啡倒进盆栽里。”
“而且，桌上的蛋糕也不是一块。”服部平次瞥了一眼，“是有人把两块蛋糕放在一起的。”
大泷悟郎仔细看了看蛋糕，发现中间的确有一条被切开的缝隙，显然是两人份。
“这个笔筒也有咖啡的味道哦……”柯南指了指与咖啡杯形状一模一样的笔筒。
服部平次将原本咖啡的托盘拿出来，将一块蛋糕放在上面，又将另一只咖啡杯摆在蛋糕旁边，这样就变成了两人份。
但是吃蛋糕的餐叉却只有一只。
“叉子也被藏在了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了吗？”大泷悟郎问道，“是厨房吗？”
“不，如果有时间把它藏到厨房去的话，我早就把咖啡杯一起放到水槽里去了。”染井彰吾倏然道，“因为没有时间，就不假思索地放进了内口袋里。”
染井彰吾淡然地从口袋里拿出叉子。
“果然是你杀的了？”大泷悟郎走到染井彰吾面前。
“杀害的方法就如警部先生之前说的，拿着蛋糕来拜访，将毒放进杯子里，再假装有急事离开。原本想把咖啡和蛋糕收拾好再离开的，谁知道他却让我先走。我知道柴田夫人找不到儿子会向我询问，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过来掩盖掉杀人的证据了。跟柴田夫妇进屋之后，我就把遗书扔在了他身边。”
“但是六点半的时候，你明明在道顿堀吃饭，他们几个都可以证明。”一位警官道。
“他们几个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我吧，哪儿能认得准确？”
“那咖啡的痕迹又怎么解释？”
“那个痕迹是我故意弄上去的，”染井彰吾面不改色地说着，“在倒掉咖啡之前顺便做的，这样看起来就像不可能犯罪了。”
“但是在柯南说过之后，我就马上摸了那个痕迹，”警官反问道，“已经是干了的。”
“你记得是什么时候摸的吗？”
“大概是报警之后三四十分钟吧……”
“只不过是大概，并不确定吧，过了一段时间，已经干了。”顿了顿，“而且，那个痕迹不是我弄的话，又是谁呢？那个人又是如何从密室里消失的呢？”
听到染井彰吾承认了罪行，柴田幸子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拼命地拍打着他。
“你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警部，柜子下面的东西找到了。”警官摊开手掌，掌心是一颗晶莹的小珠子，似乎是从某根线上掉下来的。
工藤舞衣看到珠子的瞬间有些震惊，又联想到在停车场闻到的血腥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被冲矢昴稳稳地扶住。
“昴哥哥，我好想回家。”她低喃一句。
冲矢昴按住她的后脑，压进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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