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后宫灰原哀传

　　——玫瑰露替去茉莉饮、茶叶膳换来点心宴
　　“安室大人的胳膊也好些了吧。”一张黄花梨镶大理石的桌案阔且长，众人分坐两侧，宫野居于正位之上，微微倾身，问向淡金发色的褐肤男子。
　　彼时已过处暑，又因着昨日下了些雨，天已渐渐凉了，午膳时分，宫野便召了众人一同用膳。
　　“多谢圣上关怀，已无大碍了，只是伤筋动骨，养好也需要些时日罢了。”安室答道。宫野见他衣冠倜傥，神色自如，只是右臂悬在胸前，显是骨折所致，便轻叹一声，说道：“到底是我图惹是非，明知基德要来夺取宝石，还在龙舟上大宴群臣，搅得阖宫不得安宁，你们也负了伤。”
　　“恶徒趁人之危，圣上又如何得知？”安室目光缓缓掠过黑泽，轻轻扬起嘴角，说道：“那夜我与黑泽大人遍寻圣上不见，我一时心急，才一脚踏空，若不是黑泽大人后来唤人过来，我怕是在假山石丛里饿成枯骨都没人知道……是不是？黑泽大人？”
　　黑泽一声轻嗤。
　　“不过，与这些相比，”安室接着说道，“圣上安然无恙，微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你宫里人少，现下饮食起居不便，还是多派几个人去吧。”宫野说道。
　　“微臣闲散惯了，人多只觉拘束，圣上若是觉得我宫里冷清，只别总呆在一个宫里，六宫就不冷清了。”安室笑道。
　　“这债我可还不清了，”宫野笑道，“一个个都作圣人模样，说是别无所求，结果真要提起要求来，倒是惯会讲条件。”
　　“原是昨日在白马那里吃了顿饭，我说要还请一次，问他可想吃些什么，他半天都推说不用，好像也想不起什么特别有胃口的。”宫野说道，“哪里是没胃口呢，只是胃口太刁钻！最后只说想起来小时候有次随父亲到宫宴上，吃的一个点心拼盘好吃，后来就再也没吃到过了，我还当是糖酥酪、蟹黄卷一类的点心，这也不至于吃不到了啊，听他一描述，倒是把最刁钻的那个找出来了。”
　　“我只说，别说是他，我也只吃到过一次呢，那点心做起来麻烦，只在宫宴上摆过一次，后来父皇颁令下去禁止达官贵族大摆筵席，遏制奢靡之风，宫中也撤下了许多菜式，就包括这个，”宫野说道，“既已应允了白马，如今好容易重摆一次，我也趁势请诸位大人一同品尝。”
　　“原来是沾了白马大人的光！”安室笑道，“到底是圣上体恤，为了白马大人，特地摆了这桌席。”
　　“不能便宜了他一人啊。”宫野笑道。
　　“是啊，也不能白便宜了我们，”红子轻笑，“吃个饭，还要听你一段长篇大论！难不成是金子做的点心，我怕诸位大人还嫌硌牙呢。”
　　“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银子压的，”宫野笑道，“你没见那一套模具，从库房中抬出来也要四五人。”
　　常侍大人领着一班端着食盒的宫人上前，由宫野开始，每经过一人，便由那人身后的宫人从食盒中夹取点心，放入面前盘中，众人只见那盘中各式各样，目不暇接。
　　这点心胜在新巧，用银质模子压成一个个灵动形象，惟妙惟肖，那核桃让人怀疑下不了口，然而咬下去，才发现里面是桃仁馅，原来这点心和馅料一一对应，还有小鸭酥，鲤鱼饺，金猪饼，石榴糕，莲蓬果……当然玫瑰糯一类便只是取其意，在上面压出个花样子了。
　　“味道倒也罢了，不过是小孩子看着稀奇所以才喜欢吧，”宫野笑看着白马，说道：“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的。”
　　“是啊，走遍四方，才忆起美味原在家乡，尝遍珍馐，才发现唯有对儿时的美味念念不忘。”白马笑道。
　　“多大的孩子，说得沧海桑田的，”赤井笑道，“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如何自处？”
　　“这倒是，如今只觉得以前姐姐做的菱粉糕好吃，宫里的御厨再好，也没有以前的味儿了。”宫野话已出口，又怕赤井多心，便不再提。
　　“今日的茶，香气也是格外诱人。”宫野说道。
　　“回圣上，今日的茶中，加了些晨起刚摘的茉莉，是常侍大人特意吩咐的。”一位宫人答道。
　　“放肆……圣上并未向你问话，你怎可私自答言……圣上，奴婢……”
　　宫野抬眼见那站着的宫人，漆发白肤，低眉敛目，倒是一张未曾见过的美人脸。便说道：“这宫人看上去眼生，是常侍大人新选上来的么？”
　　“是，奴婢教导不周……”“她替你美言，你别反而怪她了……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听得此说，也不约而同看向那宫人，她连忙向宫野行了个礼，一双水灵灵的吊梢眼缓缓抬起，说道：“奴婢……水无怜奈参见圣上。”
　　黑泽敛起墨绿眸子，打量着穿着宫衣的美丽女人，若有所思。良久，食指轻轻掂起面前的翠玉酒杯，抵在唇角，缓缓饮下。
　　“美人如水，何人不怜爱？”宫野说道。
　　女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抬起那深林幼兽般无辜的双眸，片刻的愣怔。
　　“前阵子宫里新制了一些鲜花香露，拿一瓶茉莉的赏了她吧。”宫野说道。
　　“还不快谢过圣上。”常侍大人忙提醒道。
　　“水无怜奈谢过圣上。”女人答道。
　　午膳之后，白马先是说道要回去服药，众人也不便久留依次告退，宫野入了后殿，倚在榻上小憩，不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睁眼时，才发现是雪衣伏在窗框上，顺着太阳西下的光线，调整着自己身体的位置，这几日天是凉了，它舒适地把自己晾在日光下，舔着粉白一团的皮毛。
　　“晒个太阳也这么霸道，都要挡住似的。”宫野笑道，顺手抚了抚它的额头。再一转身，宫里竟然一个宫人都没有，唯有黑泽悠然自得坐在桌前，便唤道：“步美——”
　　门口打瞌睡的宫人一个激灵，三五个迅速把步美围拢起来，递上早就备好了的茶点。“圣上要是问起来，真的不是我们躲懒不在殿里待命啊！”“对啊对啊，妹妹可要替我们说说情。”
　　步美被拉扯不过，末了一个噤声的表情，端着茶盘进去了，众人目送着步美走进殿内，太阳分明还暖融融的，然而风吹过竟有几分寒意，天气真的凉了，一定不是因为黑泽大人在里面的缘故。
　　“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呢。”宫野举着雪衣，若无其事地说道。
　　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吧，步美思忖着，可也不像对黑泽大人，她低着头把茶盘放在桌上，说道：“圣上醒来口渴了吧，是喝些清茶，还是新兑的玫瑰露？”
　　“茶吧，玫瑰露怪腻的。”宫野说道。
　　“圣上原来最喜欢玫瑰露，没成想也会觉得腻。”步美笑道。
　　“再喜欢的东西，时间久了也会腻不是？玫瑰露喝久了，倒是想尝尝茉莉。”宫野说道。
　　“偏圣上把那瓶茉莉的中午赏人了，这转眼又忘了。”步美说道。
　　“不是我想，”宫野轻轻打开茶盏，合上双眼，茶香沁人心脾，她嘴角微微勾起，说道：“而是某人。”
　　步美正莫名其妙，只听黑泽问道：“那杯里的是什么？”
　　步美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答道：“……回大人，是圣上近日里喝的雀舌。”
　　“我还以为错端了一杯醋上来呢。”黑泽说道。
　　“醋？怎么会？奴婢没有……”步美说道，“圣上……”
　　“好了，你下去吧。”宫野说道。“圣上……”步美睁大眼睛，转而低头嗫嚅道：“圣上若是嫌弃奴婢粗手笨脚的，大可以命常侍大人换了奴婢，让那个水无怜奈服侍御前。”
　　“我又不喜欢她，让她来做什么？”宫野轻言说道，“你多心了，步美，只是现下在殿里也没有什么事，所以让你下去歇着。”
　　“是。”步美依言下去了，呆在殿里也不好，黑泽大人说什么醋不醋的，怎么一个午睡，圣上起来就和吃了姜似的？
　　“你既不喜欢她，还赏她茉莉露做什么？”黑泽拿起那碗玫瑰露，嘴角隐隐上扬。
　　“觉得她和茉莉相称罢了，那双眼睛，我见犹怜。”宫野淡淡说道，一面背对着他喝着茶。
　　“牙尖嘴利，”黑泽打断她的话，说道：“还喝这雀舌，岂不是更巧舌如簧了？”
　　“只怕是像麻雀一样聒噪吧。”宫野说道。黑泽从宫野身后贴近她耳边，说道：“只是本能罢了……那目光，那双眼睛的平静，不是温良的驯兽，而是隐忍的烈禽。”
　　“所以才更有征服欲不是么？”宫野轻轻偏过脸来问道。
　　“句句挑衅。”黑泽一声轻笑，抬手勾起宫野的下颌，“玫瑰有刺，远比茉莉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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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瑛海啊——”
　　黑色的飞蛾扑动着残缺的翅，争先恐后地向她双目涌来，记忆如坍塌的房子，熊熊的烈火冒着青黑的上升的烟雾，眼前的空气扭曲着翻滚着，扑面而来都是炙热的气息，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说不出话……
　　“不要放弃啊瑛海，会有我们的同伴来帮助我们的！”
　　喉中满是腥咸，她的颌骨张开的快要脱臼了，父亲腕上的血正潺潺地从齿缝中滴滴答答……
　　那只匕首，是父亲握住自己的手，亲手刺进去的啊！
　　“瑛海——”
　　黑夜中的女人指尖抵着胸口，抑制着心口一阵阵钝痛，月光下一双明亮的眸子露出困兽般的哀戚来。
　　窸窣的脚步声，她警觉地抬起眼。
　　“Kir……是吧？”黑发绿眸的男人缓缓对上她发亮的眸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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