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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又两日,我正一身清凉装扮的女装打扮,行走在南越街头时,顿时吸引来无数人围观。不少年轻英俊又胆大点的富家公子,纷纷向我送花送伞,更有甚者,直接拉了我,围追堵截的上来搭讪。我正自我感觉良好呢,突然半路上杀出来一人,满脸杀气腾腾,吓的众人,纷纷避而远之。
我无语的望着君成璧,一张俊颜早成了锅灰色,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二话不说的拉了我,就走。我叹息“我还没收够那些花花草草呢”
他冷笑“我正打算替你收尸”
“是你要我穿女装的呀?”
“我没叫你穿出来招摇撞骗”
他说的万分理直气壮。所以我回府后,二话不说的就开始脱衣服。他一旁看的嘴角直抽“你又要做什么?”
“我以后都不穿女装了。”
他奇道“为什么?”
“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根本就没有惊艳,只有生气”我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他静默半晌,突然大笑着,拉过我的手道“谁说没有惊艳,只不过太美的东西,我舍不得给别人看见而已”
“算你识相”我心下稍安,却完全忽略了他言辞中那个什么“东西”。
顿了顿道“你不是说我美吗?那你赞美我”
他有些头疼的望着我道“你很想听我背诗吗?”
“偶偶听听也无妨”
“那好吧”他将我那天剽窃的《无题》诗,原原本本的背了一遍,只不过他嗓音清越出众,加之饱含深情的样子,听起来到还真有几分味道。
我摇头道“这个不算。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赞美”
“没有赞美,却有相思”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我,那里面浓烈的化不开的情绪,让我不忍去看。
我靠坐在榻上,双脚闲闲的晃荡个不停。他静静看我一眼道“你的心,还没有真的静下来”
我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曾问过你,你来我身边的真正用意”。我将目光牢牢锁在他脸上,希望能寻得他一星半点的情绪,却无果。这人,是不会将真正的心事写在脸上的。
“若我说,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呢?”他静静的凝视着我的脚尖,眼有哀伤“相见那天,我本打算逃婚,可是却偏偏让我遇见那么一个特别的你,明明是个清丽动人的女子,却偏要故作强悍的扮男装。比试场上,明明又怕的要死,却还要死撑着,不求一个结果,誓不罢休。明明有一副冰雪聪明的玲珑心思,却偏要装傻充愣的故作掩饰。习惯装的满不在乎,没心没肺,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善良,都要在意。甚至连对别人好,都要找个借口来搪塞掩饰。你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你,让每个人忍不住,情不自禁的便想要靠近你。你更想不到,我几番数次想要逃离,却发现最后竟无处可逃,更,不想逃。。因为那时,我已经满心满眼都是你。。”
他幽幽的语调像一曲琴音,寥寥划上尾声,却余音不息。我怔愣了良久,方叹道“原来你这么会赞美”
“不”他走近我,凝视着我的眼睛道“我只后悔,那晚没有早些对你说”才会在后来,让清澜有了可乘之机。
我笑着看他“其实。。我不希望两国开战”
“我知道”他点头。
“我也早知道,你们来到王府都有自己的目的”我笑了笑道“都不是为我而来。”
“却都想为你停留”他淡笑着接上道。
“苏景桐一直是你的人吗?”我忍不住问道。
“不”他摇头道“他只是不想待在那样一个利欲熏心的顾言身边,所以跟我来了南越”
我叹道“确实。如今的清澜能给他想要的”
提到清澜,我忍不住心尖一阵难言的痛。像一根疯长的倒刺,刺得我一颗心,血肉模糊。我永远不能原谅他害死了皇叔。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所以声音有些冷淡道“你还想着清澜?”
见我沉默。他猛然将我抱进怀里道“从今往后,你只能属于我”
我无语。君成璧你这一招是够煽情,但难免太俗了一点。我在他怀里拱了拱道“好啊,荣幸之至”
他不理会我嘻嘻哈哈,装疯卖傻,所以一把钳起我下颚,道“看着我的眼睛,立誓”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动作,简直有辱自尊。所以我打算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过了半晌,他低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道“我果真拿你没办法么”
见钳制一松,我忙跟活过来的游鱼似的,活蹦乱跳道“现在两国开战,你不打算从中横插一杠子,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摇头叹息道“肯定是要的。但眼下,坐山观虎斗岂不更好?”
“这么说,你打算按兵不动?”
“我动的了吗?”
我仔细逡巡过他的眉眼道“你果然和你爹一样,奸邪狡诈”
“家父得罪过你?”
我低头“其实我一直有梦想,想成为那种能引发倾国之乱的红颜祸水”
“恩,目标远大。”他笑道“你就快如愿以偿了”
“真的?”我大喜。
“你知道蔺无双的真实身份吗?”
我摇头。
他轻轻一笑道“他是北辽的二殿下,齐无双”
“齐无双?”我大笑不止。“那个缺殿下的弟弟?”
他无语看我“你又发什么疯?”
我笑道“我只没想到,我的后宫竟是卧虎藏龙之地”
我掰着手指头数道“清澜是南祁三殿下,无双是北辽二皇子。。顾言,苏景桐,柳随风,冷惜璇,目前还身份不详,而你。。”我回身看他“你莫不是你那道士老爹和哪宫妃子的私生子吧?”
他嘴角抽搐的望着我,抬手又赏我一个爆栗。
我抚着额头,笑倒在他怀里。
。。。
一连几天,南祁这边先是接连失地,但据传南祁三殿下,铁血手腕,几番阵前易帅,逐渐扭转了战局。硬生生把对方阻挡在了洛川河边。双方隔河对望,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
消息传来,君成璧笑道“南祁和北辽这一战在所难免,本就避无可避,我只没想到,清澜到是还有几分真本事”
“你以为他十几年蛰伏,他容易吗他?”我忍不住白他一眼道。
“你错了。他隐姓埋名十几年,可不单单为这一战”
“那为了什么?”我好奇道。
他笑着拉我在他怀里坐下道“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
我无语。这人最近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我想大概是想饮马黄河,问鼎中原”
他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脸道“为什么从你口中吐出的话语都如此可爱?”
我亦笑,顺便回拍了拍他的脸颊道“那你这个闲人,打算站哪一边?”
“你想我站哪一边?”
“你会听我的话?”
他笑“不一定。”
我气结“你手中兵力多少?”
“十五万吧。没有数过”他垂眸。
我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巴。“。。你和你爹是不是早就打算图谋不轨,预谋自立?”
“没有。只是自保”他眼神不似作伪。
我不信道“小小一个南越,至于要这么多兵力自保?你可知道,十五万大军,已经是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他摇头但笑不语。
“可。。你们这样私屯家底,按理说,朝廷不应该坐视不管啊?”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送进安王府?”他提到这茬,心里仍然一千一万个不痛快。
我幸灾乐祸道“所以南祁皇把你嫁给我,实际上是为了牵制你”
大概那个“嫁”字再一次戳到了他的伤心处,见他眼神不善,我忙正色道“那眼下,你打算怎么办?他们双方隔岸观火,斗不下去了,难道不会想着来拉拢你这块强有力的后援?”
他点头道“现在,人大概已经在路上了”
我忍了忍,却没忍住道“私心里,我想着你毕竟是南祁人,你或许应该站在南祁这一边。”
他笑着捏住我下颚道“南祁人这个理由恐怕还不足以让你开口。私心里,你还是为了清澜”
万分肯定的语气。。他虽笑着,眼里却无一丝笑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我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聪明”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神情认真。
“我不知道”我神情淡淡道“。。或许。。他像一位故人”
“故人?”他冷笑着望了我半天,却没有从我脸上寻得一丝蛛丝马迹。良久,他叹道“你有时候是真的没心没肺。”
我无言以对。然而几天后,北辽的使节却已到了南越。
“望江楼之约,你真要去?”我望着一身锦绣华服的君成璧道。
他点头,不再看我。半晌却道“去换衣服”
“我也要去?”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他终于肯正色看我一眼道“去见见你的故人也好”
我无语凝噎。半晌。。还未等我走近,他突然道“太艳了,去换掉”
。。我忍。心道,这衣服与你身上的相比,已经素到不能再素了好吧?哪里艳了?
。。半晌。。“颜色太浮,去换掉。。还有,把头上那支钗也拿掉”
我“。。。”
好吧,我忍。。
又半晌。。。“素是够素。。可你抹胭脂做什么?”
。。。
我已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索性当着他的面,拔掉发簪,脱了外袍,披头散发的与他怒目而视。
“你。。。”
“你有完没完了?这样总可以了吧?要不要再搞个麻布裹身,披麻戴孝?”我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良久他叹道“你还是穿男装吧”
“你不早说”我忽而展颜一笑,低头慢慢将外袍解开,露出里面一身齐整的男装,道“就等着你这句话”
君成璧“。。。”
饶是定力再好,也差点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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