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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弄
刚回到司空府不久,林阿妈便急急忙忙来跟迦容说了一则消息。原来是前几日派去云州说迦容坏话的那几个长舌妇发现了韩家的新动向,特此反馈回来让迦容知晓。这消息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长舌妇们自打拿了迦容的银子后便恪尽职守,整日散播传言真可谓是磨破了嘴皮,后来传言终于进入韩家府中,总算发生了一定的改变,改变就是,韩家二老开始动摇娶顾家大小姐做儿媳妇的决心,在外界传言说顾家二小姐顾晰如何好的情况下,二老开始打起二小姐的主意……只是,在此同时,最重要的角色——也就是韩家少爷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为躲避包办婚姻,跟人私奔了。
根据长舌妇们的巧妙打探,私奔的对象好像还不是个女人。
迦容口中的茶喷了林阿妈一脸。
“这世上的人种,只有三个,”迦容一边替林阿妈擦脸一边说,“男人,女人,还有……太监。韩家公子的私奔对象不是女人,太监的几率基本等于零,那就是个男人喽?”她庆幸无比,大笑道,“真亏的我早有准备,万一将来真嫁给了他,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居然是个断袖……”
林阿妈也擦自己的脸,不过,她是在擦汗,一边擦一边念叨,“是啊是啊,真是太险了,真是要嫁过去那真得毁了小姐的一辈子幸福。”
韩家的这则消息迦容是最早得知的,几日后也迅速传遍了整个司空府。
当然,韩家是肯定拼命想封锁消息的,只是儿子跑了,这消息再压也压不住,只好对外谎称是儿子病了,娶不了司空千金了。
顾恒当然不会信,派人明察暗访了一番,得知了真相,不过他与韩家家主是好友,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戳人家的伤疤,所以,他决定也装傻,写了一封书信奉劝老友看开些,好好照顾令公子的身体,安妥养病为先。
其实在顾恒看来,断袖实则就是一种病,没准还治不好。
韩家那边是应付过去了,可是事实真相却在司空府散播开来,府中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明暗嘲笑,浓缩成精炼的一句话就是——
“我的天哪,咱们家大小姐该是什么牛鬼蛇神?韩家公子宁愿跟男人跑都不愿意娶她!”
这日迦容正在窗前思考着怎么去找一名江绣高手,其实她有想过,找枪手是件很险的事情,最好她能一边找枪手帮她绣,然后自己还能一边学习,回家这些时间,迦容接触过刺绣,毕竟这类活女子总是要学习的,所以她有些刺绣技艺的底子,只是以前学习时不认真,这会必须得抓紧机会。
哎,要是早知今日,当初就算是让绣针扎地十个手指全是洞也在所不辞!
——
皇后娘娘为了给永济公主选侍读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为了显得不太刻意,便以赏花会为名邀请京城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家千金入宫。自然,到时候公主也是在场的,看着哪个顺眼便挑哪个。
当然,如曾临所说,皇后已经内定顾晰,所以其他女子就是陪太子读书。
但是顾晰并不知道宫中已经内定是她了!
如果她知道,没准儿会得意的昏过去。
比如这会儿,她就在犯愁,到时候进宫该穿哪套衣服?自己可是堂堂司空府的小姐,自己的父亲可是当朝正一品大员!赏花会的时候怎么能让别的女子比下去,这根本就是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可是,该穿什么样式呢?
杜姨娘也为此伤透了脑筋,她选了好几种花式,翻来覆去做了好几套衣服,可是左看右看又觉得少了什么,越看越不顺眼。
母女俩正犯愁着,桂阿妈不知何时进来了。
这桂阿妈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但早已经被杜姨娘收买,此时见她来,杜姨娘也不意外,便放下手中的衣料问道,“你怎么来了,莫不是老太太那儿有什么事了?”
桂阿妈脸色带着些神秘,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来是有件事儿想跟太太小姐说的。”
“现在什么事也抵不过晰儿进宫重要。”杜姨娘又将注意力收了回去。
桂阿妈连忙上前,“太太,我要跟您说的可不就是跟小姐进宫有关的事儿么!”
杜姨娘和顾晰这下都立刻竖起了耳朵,神色警戒道,“怎么?可是有了什么变数?”
“变数倒是不曾有,只是……”桂阿妈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靠近了些许,说,“我今儿一早经过恒清院的时候,听几个小丫头议论,说她家大小姐前阵子跟曾临走的挺近,您猜是为了什么事儿?”
杜姨娘脸色一冷,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问道,“她找曾临做什么?莫不是……她也想进宫做公主的侍读?”
桂阿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了。
“不自量力!”杜姨娘轻蔑道,“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克死亲娘亲兄弟不说,就凭她自小山野长大的性子,哪点儿比得上我家晰儿?”
顾晰愤愤,“娘,原来她存了这份儿心思,怪不得自她娘去世了之后一直低调做人,原来是等着崛起呢,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想错过?”
杜姨娘若有所思,说道,“原本她是有机会参选的,只不过好在我劝老爷给她安排了与韩家的婚事,这才失去了资格,只是……”她说到这里,脸上又有了不快,摇头,道,“这韩家的公子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节骨眼上跟人私奔,真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顾晰焦急,“那顾迦容的亲事作废,是不是表示她也可以入宫待选了?”
“这倒不会,名单都已经定下了,你以为皇后娘娘会有那么多闲工夫?”杜姨娘话罢,心里又想了想,“不过,这丫头心里既然存了这份儿心思,定然也想着其他法子呢……”
桂阿妈立刻说,“太太说的不错,大小姐也不笨,知道找曾临问个究竟,我听那几个丫头议论说,她们家小姐最近一直在缝制各种香包……”
“香包?”顾晰一个激灵,“她做香包做什么?”
杜姨娘沉着脸,道,“你这孩子,话都说这份上了还不明白么?她定是从曾临处知道了公主的喜好,所以才绞尽脑汁想去迎合公主,如此看来,公主最喜爱的东西应是香包!”
顾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天啊,真是太险了,我差一点就让她钻了空子!”
杜姨娘看着那几套平铺着的衣裙,顿时心满意足的笑道,“我说先前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若是配上了香包,定是锦上添花!”
顾晰也高兴,连忙传来下人,吩咐道,“你们将家中陈年收藏的各种干花瓣都找出来,赶紧给我做香包,每种花都要做上几个!”吩咐完顾晰又得意道,“让她准备去吧,就算她准备再多的香包也没有进宫见公主的机会,就让留给自己用吧!”
——
迦容正在收拾行装,外院的几个小丫鬟一个个的跑了进来,各个都捂着嘴巴笑。
“哎呀小姐您都不知道,刚才桂阿妈躲在那儿听的时候我们可都看见地清清楚楚的!”其中一个小丫头一边笑说,“我们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儿就笑出来露陷儿了!”
“是啊是啊……小姐您没看见真是太可惜了!”
……
迦容利落地扎好包袱,回头冲她们道,“你们几个啊各个有功劳!各个有赏!”
“谢谢大小姐!”丫头们齐声道。
等人都退出去了之后,春喜这才道,“小姐,您什么时候出府?”
“等我跟爹禀明了就走,我得抓紧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一位阿羌族的江绣高手,我得赶紧拜师学艺去……”
“可是,您怎么跟老爷说?难道实话实说?”
“这怎么可能!”迦容想了想,很快信心满满,“很简单嘛,亲事作废了,并且我被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悔婚了!这条还不够我反思的吗?我就跟我爹说,这件事给了我沉痛的教训,我需要去三山庵里修行小住几日,开始我的反思。”
如此不符合迦容以往性情的理由,顾恒居然相信了。
并且他看着迦容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我的女儿真是长大了!”
离开家去找那位阿羌族老太太的路上,迦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到底要请人绣什么内容呢?对啊,她只知道公主喜欢江绣,但却不知道公主喜欢的花样。
绣山水?绣田园?绣闹事街景?
她琢磨了半日,到底该绣什么呢!真是越想越烦躁。
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万一绣出来的花样公主不喜欢,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还是由那位阿羌族老太太给她解决了。
那老太太虽年纪大,但眼神儿好的不得了,思维也十分敏捷,一听迦容说要送人,还是送一个背后家族庞大并且身份十分尊贵的人,她想都没想,就说,“小姑娘,依我老太婆所看,你送观音娘娘的画像是最保险的了!”
对啊!迦容心中一咯噔,我怎么没想到,观音娘娘普渡众生,送给后宫女眷都是最合适的,不管是公主或是皇后娘娘甚至是其他夫人,见到肯定是不能说不好的。
——
十日后,十月十五的那天,迦容如期出现在三山庵等候。
她在禅房里端坐着,一边端详着手里的玉雕龙一边不自禁的傻笑了出来,案上放着绣好的观音像,她看了几眼,心里又是不安又是激动。不过,她看到自己的十个手指有九个是包着纱布,忍不住心又开始滴血。
这十日的时间,她一边看着阿羌族老太太绣一边跟着她学习江绣的基本针法,其他的还好,只是玲珑双面绣的上股针和下股针以及回旋针和扫尾针让迦容苦不堪言,人家都说玲珑双面绣是江绣的最大特色,可是真的要学会也是件非常难的事情,光是十几种针法已经让迦容晕头转向。
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迫切所以压力很大的关系,迦容在手指不断被扎针冒血的情况下,渐渐学会了玲珑双面绣的精髓,并且能勉勉强强绣出一个小花样来,比如正面是条狗,反面是只小花猫的图样。当然,在她沾沾自喜的同时,阿羌族老太太不忘记提醒她——“姑娘,你这正面的狗绣的像猫,反面的猫绣的像狗,技艺还有待加强啊!”
……
想到这里,迦容又忍不住傻笑了几声。
她今日特意跟静安师父说了,这幅观音像要亲手交给前来取的人,她心里是有些期待的,如果来取的人是曾临本人,那她就能见他一面,对于迦容来说,这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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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