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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测谎仪
云蓉第一次见有人这样使用“测谎仪”，不过张东的怂也在她意料之外，竟然让谢远在这么低劣的骗局下达到挺好的效果。
“测谎仪”在谢远手中线的拉动下还在慢慢转动且发出诡异的咯吱声，谢远摸摸下巴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依旧冲云蓉挑了挑眉。
张东被带下去，晕倒的地方果真有一片湿。审刘氏就简单多了，只在衙门大堂。刘氏倒是有几分姿色，算不得很美，但在同岁的人群里还算比较耐看的。只是这样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张东有什么瓜葛，或者说，她那张端正的脸怎么看也不像个会对自己丈夫不忠的人。
刘氏进来没看见秦裕，倒是多看了谢远两眼，反而扭头去问李户：“可是我家那个有消息了？”
谢远咳了一声道：“张东都已经招了，你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刘氏呆在那里，片刻后嘴唇开始颤抖，眼泪也跟着成串掉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抖着嘴唇狠狠道：“果然是那张东下的手吗？果然是！我就说，他一个屠夫，能得罪什么人竟要夺他的命？”
刘氏渐渐趴在地上，哭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他呀！是我害了他！壮哥，当初你怎么没有真的一刀杀了我呀，要我这般受良心煎熬。你死了，让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倒不如随你一起去了！”
刘氏说着猛地站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冲门口的柱子撞去，云蓉离得最近顾不得其他只能将身体挡过去。也怪云蓉个头不高，刘氏的头不偏不倚砸在她胸上。刘氏没什么，倒是云蓉被砸得哀嚎一声。
话说最近胸部在发育，里面总觉得有硬硬的东西，每次碰到都会胀痛，这下被狠狠砸中几乎疼去了半条命。刘氏被李户拉开拖到一旁，云蓉被谢远抱住靠着柱子弯腰呲牙咧嘴。谢远伸手去揉，被云蓉有气无力地荡开。谢远再揉，嘴里还道：“躲什么！撞坏了？莫不是骨头折了？”
云蓉艰难地摇头，一手扒着他给自己揉胸的手欲哭无泪。这算袭胸对吗？一定算！
揉就揉吧，揉揉也就算了。摸了谢远还拍拍她的肩说：“小荣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功夫？胸肌见长啊。”末了又嘟囔，“莫不是云修那药给吃的？”
“方才给撞的，肿了。”云蓉面无表情地回答。
待刘氏被拉走，云蓉才渐渐缓过来，只脸色还有些白。一个旁听被嫌疑犯和法官“袭胸”，倒是闻所未闻。
“张东应该没说谎。”谢远倒是进入状态很快，方才还在揉胸，如今又进了案子里去。
“看样子应该是，不然就真是演技超群。”
“若是张东没说谎，案子又难办了。”谢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鼓鼓腮帮说：“照他的说法，刘氏也不可能是凶手了。”
谢远眯眯眼睛，扭头问云蓉，“你说，他会不会是设计好的，和刘氏串通了口供？”
云蓉抱胸摇头，“不像，两人似乎真的为了刘大壮的事闹僵了。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刘大壮和刘氏四十左右的人，连个儿女都没有？”
“这有什么好奇的？不是刘大壮没用，就是刘氏不能生。”
小石头在一旁搭话，“这事儿你得问我呀？全江州城还没有我小石头不知道的事儿。”
旁边的秦晴一直保持着明眸闪动的状态看着谢远，只是自始至终都被无事了。再加上方才那一出，如今正毫无形象地软在一旁的椅子里托着腮帮打哈欠。
“他们俩呀，是因为刘大壮没那功能。”小石头人虽小，说起这种事情竟然贱兮兮的，看来长大后势必又为“小贱”的事业添砖加瓦。
“就是因为没那功能刘大壮才对媳妇儿那么好，不然谁逮着自家媳妇儿和别人爬床，不浸猪笼也得休了。他当时也没，据说连打都没舍得打。这些都不算，但说刘氏吃的穿的用的，在江州城里可不算差。谁家卖猪肉的能给媳妇儿买金戴银？刘大壮就能。不但这样，刘氏还有一个雇来的婆子专门给她洗衣做饭。”小石头鬼头鬼脑地笑，“据说啊，就是因为刘大壮不能房事，她才靠上了张东。”
小石头说这话的时候袖着手皱着眉头，中间还哧溜了一下鼻涕，怎么看怎么像街上站在冬天阳光里唠嗑的小老头。一个小屁孩儿说这些也就罢了，末了还感叹说：“所以说，选媳妇儿得选好，不能光长得好看，那顶啥用？不能吃不能喝还容易……”小石头想了想，接着道：“容易红杏出墙。”
说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晴，含义不言而喻。
秦晴眨眨眼，“你是在说我吗？”
“小的怎么敢说秦小姐？”
“那你看我做什么？”
“秦小姐是不是喜欢我家少爷？”
云蓉扭头看看谢远，倒不知他和小石头什么时候开始主仆相称了。这小石头倒是机灵得很，知道哪个人能成为一个好主子。最起码就谢安而言，谢远还算是个不错且容易胡弄的主子。
秦晴脸上红了红，坐直了身体瞟了他一眼道：“要你管？”
小石头叹息着连连摇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
云蓉开始整理手边的案宗，准备离开。俩小孩儿吵架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你知道我家少爷喜欢谁吗？”
秦晴羞怯地看一眼谢远，渐渐凑近些低声问：“他喜欢谁？”
小石头仰着脑袋大有对智商不及自己的秦晴不屑之势，鼻孔朝天道：“傻子都看得出来，我家少爷喜欢小荣荣。他们都睡一间房了。”
正往外走的云蓉一头撞在柱子上。懊恼地揉揉额头，暗想自己怎么能没发现面前这么粗的一根柱子？拍了拍那圆柱，摇摇头走了。
身后谢远冲小石头竖了竖拇指，“知我者，小石头也。”
小石头嘿嘿一笑，抬袖抹了下鼻水道：“我当然知道，喜欢男的又没什么。”
谢远状似很受鼓舞地走了，留下秦晴张着嘴愣怔半天，等主角都走了才反应过来，气愤道：“你，你怎么能污蔑谢公子？”
“谁污蔑他了？他自己都承认了。”小石头自来熟地凑过去，咬耳朵似的低声说：“你可别因为这个嫌弃谢大哥，他就是因为家里不许才带着小荣荣偷跑出来的。”
说罢抬抬下巴。似乎觉得自己叮嘱到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跑了。
谢远状似很受鼓舞，内心却备受煎熬。之前他自己觉得对一个男人有了欲望很不正常，但潜意识里又想着自己是错把云蓉当成女人而已。如今连小石头都这么说，那必定是自己有些问题。
思量间一抬头，发现自己到了云修的房间。推门进去，谢安不在，云修在对着一块猪肉发呆，肉皮上还有一排细密的针脚。
“谢安不在。”
“我来找你。”谢远叹气，坐在一旁想要把手伸过去方便他把脉，看了看那一堆猪肉，改作挖挖耳朵坐到另一侧。
“病了？”云修扭头看他，打量了片刻说：“气色还不错，就是心火有点旺。”
“唉。”谢远皱眉，“你给小荣子开补药的时候，可给他把过脉？”
云修眨巴眨巴眼，谢远再暗示，“有没有发现他的脉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云修了然地点点头，在谢远瞪大眼睛准备听他回答时，云修又眼睛一眯反问，“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谢远唯一的希望被掐灭，叹口气道：“云叔，我病了。”
“怎么病了？”云修的思路彻底从一堆猪肉里脱离出来，眼中还闪着不易察觉的恶作剧成功后兴奋的亮光。
“唉，云叔，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男人了。”
“哦？”云修捋自己的山羊胡，眯眯眼睛道：“怎么说？”
“我好像有点喜欢小荣子，连小石头都看出来了。昨夜，我竟然还……”
“如何？”
谢远摇摇头，“不说也罢？云叔，你说，我这是什么病？”
云修眼珠转了转，伸手给他把了脉，闭着眼睛斟酌片刻道：“阳气充沛，气血流畅，心火略旺。小伙子，要注意修身养性啊。小小年纪，能干的事情很多，不要总想些风月之事。喜欢什么人倒无所谓，只一样，若是做了什么事，一定要负责。不然，哼哼……”
云修眼睛陡然眯成一条缝，眉毛一挑嘴角勾了勾。谢远嘴角抽动，挣开他为自己把脉的手连连倒：“当然当然。云叔放心，我待小荣子亲如兄弟，绝对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那就好。”
谢远从云修房间出来的时候满头冷汗，暗自庆幸自己夜里没稀里糊涂把小荣子给睡了。若不然，云修那个怪人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自己。扎满银针？三步断魂丸？七步断肠散？九步绝命膏？甚至是让人想死死不了想活不敢活的XX噬骨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谢远冷汗一堆堆的往外冒，俨然忘记了以上种种全都是自己从志异中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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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测谎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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