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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事实上,距离西南之事发生,到西南之事初步平定,已经有了几个月的光阴。最初还是乍暖还寒之时,但是如今却已经算得上是炎炎之日了。乍暖还寒,穆松风便是心悸,而到了夏日的时候,却更是不好过。
虽然倒是不咳血了,但是却依旧难受的紧。身子连汗水都排不出,只能靠着真元一点点的拖磨日子。儒教的公务也是繁重的紧,即使是擅长忍耐如他,也隐隐有一些不快。
不过这般的不快倒也是被他压到了心底。无他,只不过是习惯罢了。
在处理完儒教积压下的一些事务之中,穆松风便前往了疏楼西风。他将任飘渺放在疏楼西风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久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任飘渺收做徒弟,过度的保护对于任飘渺来说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靶子还是一个出色的继承人都不应该是温室里的花朵。
只是说起靶子来,倒是不得不说起另一个孩子,那个他的“儿子”。心中默默叹了一声,最终也不知道应当做什么表现才是最为正确的。无论如何,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他,他们都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如果有所犹豫,那么便是对已经牺牲了的性命的亵渎。无论那些牺牲是否甘愿,事已至此,犹豫便代表背叛,对自己,也是对牺牲的背叛。
穆松风去往了疏楼西风。他并没有摆儒教之主应该有的仪仗,只是带了几个人,悄无声息的便去了疏楼西风。疏楼西风的人自然是认得他的,故而他并未让人通传便入了那地,一路上他也没有惊动其他的人,但是他倒是知道疏楼龙宿定然是知道他的到来了的。
疏楼西风,疏楼龙宿的居所,怎可能只有那寥寥几个看门之人,内中也算是布了不少阵法的,三教阵法都有,他并没有刻意避开,所以作为此地的主人,疏楼龙宿定然是知道有人入内了的。
果不其然,穆松风只是在原地待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感到了有气息逼近。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穆松风甚至能够感到珠光宝气的感觉扑面而来。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穆松风却不知道自己应当是笑还是应当对疏楼龙宿提倡一下低调的奢华。
不过愿意如何打扮到底是疏楼龙宿自己的事情,而且儒教之富有到底已经是闻名了的,在这种地方,自然不用苛待于儒教之人。如此想着,穆松风便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先生远道而来,学生有失远迎,还请先生见谅。”这番话倒是存了几分戏谑的意思在。相处多年,穆松风是怎样的人物疏楼龙宿还能不明白?和穆松风相处,虽然不至于逾矩,但是客套话却也是经常省下了的。这所谓的有失远迎,却是在某种方面调笑穆松风有想要暗自观察一下他选中的孩子的意思。
“吾倒是不知道吾何时竟成了那一言不合便要流血漂橹的暴君,竟是学生不曾远迎便要动怒。”不涉及公事,穆松风也乐得软下态度来。终归比起他人,穆松风到底对疏楼龙宿多了些信任,而且事情大多也已经和疏楼龙宿明说过了,便不再装腔作势,倒是难得的开了句玩笑,“吾的想法想必汝也明了,任飘渺那孩子如何。”
只是穆松风到底也算得上是严肃惯了,真的要让他开玩笑他倒是会不知所措,片刻之间便又变成了那冰冷无趣的样子,这般倒是让疏楼龙宿略微有些遗憾——他到底还是记得,曾经的穆松风并不像如今一般的生硬,越是早年,便越是温和一些。
到底是这世界,到底是这些人将原本鲜活的人磨成了冰冷的机器。
隐隐的,疏楼龙宿倒是对于这儒教产生了几分的不耐。事实上,本来对于这腐朽的儒教他是便有几分的阑珊的。若非是出身于此,接受了儒教的教导,怕是有儒教之人上门他也是会将人打出门外的。
其实又有谁人不是呢。人在这世上总是要有所寄托的,儒教的恩义,终究是还不清的。所以他们无论心中作何想法却还是在此为儒教筹谋。
即使,大厦将倾,三教之名或明日便不存于世。
只是,在这大厦之下,累积的尸骨,却是让人不忍直视的。三教之路,已经牺牲了太多的性命了。虽然受儒教恩惠至深,但是有的时候,疏楼龙宿却也不禁自问——这般的付出,真的值得么?
“那是一个好孩子,若是早生个数百年,或许如今便不是吾稳坐钓鱼台了。如此良才美玉,先生或可善待几分。”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心中虽然早就已然明了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心中却还是有所触动。
说到底,还是太过年轻了的缘故。若是再过几百年光阴,他或许便可以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疏楼龙宿想着,却也是将内心的想法隐藏了起来。儒教的人都擅长伪装,若是没有几番的手段,如儒教一般的地方,怎么可以容得下他?
“善待么……哈……”兀自哈了一声,心中却有几分五味陈杂。他又如何不知道稚子无辜,他又如何不知道这不过是他莫名牵扯进来的孩子,但是又能如何呢?既然已经选定了这条路,便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权利,“龙宿……罢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疏楼龙宿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只是他倒是希望他一直是这般的样子。
上一代人的牺牲便是为了下一代人可以少做牺牲,否则一代一代的承受,又有什么意义。
“话说回来,吾还不曾见过吾徒,龙宿,再在这廊上站立,怕是其他人以为汝是连一杯茶水都舍不得割爱于吾了。”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穆松风竟自岔开了话题。
听得出来穆松风的言下之意,疏楼龙宿也不多做拖磨。他也不过是一时有所不忍,如今言尽于此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毕竟虽然心中虽然还有几分薄弱的地方在,但是理智却令他很快的意识到,有些事情并非是主观想要便可以去做的。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无奈,无论是他,还是穆松风都有不得不为之事。
而任飘渺,不过是被牵扯进来的人,其中之一。
“学生虽然不才,但是却也没有如同那豁然之境的剑子仙迹一般连一杯茶水都请不起先生。先生便与龙宿一道来吧。”团扇掩面,便又是那莫测的儒者。
人生在世,最多的便是无奈。说到底,还是那句——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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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没写崩。
其实手感不算太好。其实我希望表达的意思是——穆松风不是无情的人,疏楼龙宿也不是无情的人,但是这两个人都因为儒教而必须变得铁石心肠,变得无情。
当然,这个牺牲就是任飘渺了。任飘渺其实是无辜的,但是他被卷进了儒教里面,他坐上了穆松风徒弟的位置,所以就注定被牺牲。
因为穆松风选的并不是任飘渺。
疏楼龙宿对这种牺牲感到不快,穆松风其实也并不一定愿意。但是他们却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
毕竟儒教变革的路上,已经付出了太多了。不可能因为他们的主观想法而停止这些牺牲。不是他们愿意铁石心肠,只不过是不得不这么做决定而已。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非常多的无奈,不一定是我们愿意做的,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做。
就像是那个铁轨的两个岔路上有一个工人和十个工人,无论从哪边过都是轧死人,但是司机却不得不选一条路一样。
虽然这个比喻不一定很准确,但是事实就是——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混乱和更混乱之间,穆松风选了一个。就是这样。用最少的牺牲,得到最大的利益。因为穆松风不仅仅是穆松风,他身后还有整个儒教,他的脚下已经是累累白骨,包括他的父亲,他的竞争对手,甚至他所爱的,他所恨的人
他只能走下去。虽然无奈,但是也只能这样走下去。因为如果不继续走下去,拼尽全力走下去,那么对于那些死者来说,就是一种亵渎。
这就是所谓的责任带来的枷锁。或许沉重,但是却也抛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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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