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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国,一盘散沙,混世魔王重现身
邀月城在蓼海西岸,沙漠上的一颗明珠,曾经的明月国最繁华的城市;西边海上的湿气给城市补给了充足的水源,从此处向北可到物产丰饶的追风谷地,向南可到烈日炎炎的逐日高原,过海可到受中洲荫蔽的蓼海东西两区还有芭提雅国。可自从白岩暴毙后,如今的明月国已似一盘散沙,六年间秩序混乱、人心浮动、海盗四起,城市好似生了一场大病,失去了许多光华。
这一日天气晴朗,海风和畅。守城的卫兵烦躁得盘查着进出港口的船只,一搜小船跟着海风飘然而至,缓缓停靠在码头上。半天不见人从船上下来,港口上巡逻的小兵有些奇怪,他走上前去揭开顶上篷布:只见一个满脸疮疤的老汉正喝的烂醉躲在船舱底上睡大觉。
“喂,老头醒醒;下船接受检查!”那小兵拿枪柄捅了那老人道。
那老头悠悠醒转、打了个酒嗝冲那小兵道:“什么检查?老夫进邀月城还需要检查么?”
那小兵不耐烦道:“少罗嗦,进城就得检查;不然立马滚蛋。”
那老头打个呵欠,伸个懒腰道:“我知道啦,你别催!”说着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提起酒壶一纵身跳上码头。
老头大摇大摆走到城门口,就看到城门前排队等检查的人排起了长龙。他看看天又看看人群,忽然把身上衣服一扯瞬间脱个精光道:“我什么都没带,让我进去吧。”说着还原地转了个圈,直惹得排队的女人们哇哇乱叫,捂着眼睛朝后躲闪。
守城的侍卫冲他吼道:“死老头,你作死么?”提着枪就冲他扑来。
他后退几步躲开那侍卫道:“我给你省时间,要你们这么查天黑夜都别想进城了!”
他话刚说完,忽然见那侍卫神色慌张的朝后退却,眼里满是恐惧。这时不知谁忽然吼了一嗓子:“快跑啊,逐日城的海盗又来啦!”一时间大人哭小孩闹城门前乱成一团。他眯起眼睛朝海上张望,海平线上出现了几搜青黑色的大船,船上挂着赤红色的太阳旗。
守城侍卫匆忙龟缩进城里,搅动着轮盘就要关城门;还未入城的人都聚集在城门口拍打着城门哭喊。
老头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上上,怒喝一声:“全都闪开!”声音如五雷轰顶,震得周围的人迅速让出一块空地来。他超前走几步来到城门底下轻声道:“芝麻开门!”一只手按在城门上,那城门竟跟着他发力的方向慢慢开出一道缝隙,门内的侍卫使出吃奶力气搅动轮盘无济于事,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容下四五人进出,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鸦雀无声。
老头看看众人道:“城门都开了,你们还不赶紧进去?”一句话众人如梦方醒,接着如潮水般的人顺着那道门缝蜂拥入城。待所有人都进到城里,老头松了手,邀约城的城门轰隆一声关上了。他颓唐得朝城门口一坐,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码头上一片死寂,之前的几首海盗船迅速靠岸,一个年轻海盗抢先跳下船朝城门口走来,环顾码头不见一个人影,在看邀月城城墙之上也是一片空旷,只有一杆新月旗子在海风吹拂之下透着几分萧索。他大摇大摆的朝城门口走来,随意的踢着散落在地上的包裹。
城门口的烟尘逐渐消散,那海盗看到城门前灰头土脸的老头,他提着刀上前冲那老头道:“怎么就剩下你个老东西?其他人呢?”
那老汉抬头看看他笑一下道:“我年纪大了跑不及,被舍在外面了。你要收留我么?”
那海盗哈哈大笑道:“收留你?当我们这里是敬老院么?”他把钢刀朝地上一查声色俱厉道:“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我姑且饶你一条老命。”
“你是逐日城撒里虎将军的三儿子吧?”那老汉忽然说道:“没记错你是叫图库。”
那年轻海盗被说中身份有些诧异正色道:“老家伙你认识我?”
老头笑一下道:“何止认识,我还抱过你的。我跟撒里虎一起走南闯北的时候,你才砖头那么点大。”他说着竟叹息一下道:“可惜你好的不学,竟做起海盗来了?”
那海盗朝地上啐了一口痰,举起大刀道:“少啰里啰嗦,我爹都死好几年了;你黄土埋半截的人少跟我套近乎;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我送你一程!”一刀砍了下去,溅起一片烟尘老头已消失无踪。
“你在搞什么鬼?”一个瘦高的海盗提着刀过来冲城门口发愣的图库吼道,“还不赶紧去码头上搬东西。老大说今天运道不行,恐怕城里有埋伏,只拿码头上的东西就走。”
图库应了一声擦擦额头冷汗,左右看看不见老头影子只道昨日没睡好发懵出来幻觉,他敲敲脑壳就朝码头上的驳船奔去。
※※※※※※※※※※※※※※
入夜,蓼海平静的好似一块冷玉。一个中年汉子嘬着唾沫清点了今日扫荡的宝物,一一入账,然后将账本小心锁进柜子里。吹熄了油灯,汉子疲惫的打了一个呵欠就要上床睡觉,他刚躺下就觉有些不对劲,本来该冰凉的床铺竟热哄哄的。他迅速警觉起来,一翻身跳下床迅速滚进阴影中抽了匕首吼道:“什么人?!”
“啪”油灯重新点亮,一个满脸疮疤的老头出现在桌案前;他轻轻吹熄了指尖的火花,拿支笔漫不经心的挑着灯花说道:“冯库雷,枉你一个明月国东征大将怎么做起海盗的勾当来了?”
冯库雷心说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再看眼前的人竟能搓指生火,这等力道只怕世间再无第二人能有。他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脸皮却怎么也看不出那个人的影子来。他攥紧匕首冲那人吼道:“这与你什么相干?你是何方神圣,赶快报上名来!”
那老汉嘿嘿一笑道:“老滑头,装什么糊涂?”
冯库雷见眼前的人嘻嘻哈哈更觉毛骨悚然,战战兢兢问道:“你不是早死了么?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满脸伤疤的老汉放下手中的笔,朝冯库雷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冯库雷双腿一软,手里的匕首桄榔一声摔在甲板上,他哆哆嗦嗦的说道:“白……岩……明月王大人……冯库雷叩见大人……”
那老汉哈哈大笑着揭了脸上面具露出面具下英武的脸来,他走到床铺前坐下道:“这几年你海盗生意做得不错嘛!当初你对我发誓今生不再做海盗,难道忘记了?”
“我……”冯库雷道:“我还以为……大王你……属下也是迫于生计才干起老本行的……”他支支吾吾斜眼看着白岩,心脏一阵狂跳。
“以为我死了?”不知何时冯库雷的账本已经到了白岩手中,他嘬了一口唾沫翻到最后一页读道:“逐日历二零一二年戌月二十九日入白银一千二百,朝荣丝绸二百匹,芭提雅粟米三百担,追风谷瓜果两车……”他又朝前翻几页读到:“逐日历二零一二年午月十九日入白银三百,空岛青蛇皮一张,邀月骆驼三头 ……”
冯库雷额头汗珠滴答滴答,白岩把帐本朝旁边一丢道:“冯将军你真的很会敛财嘛!”一句话唬得冯库雷双膝跪倒不停叩拜边拜边说道:“属下知罪,求明月王大人开恩。”
白岩大笑道:“冯将军不必行如此大礼,起来说话。”他轻轻一挥手,冯库雷只觉一股大力拖拽着身子跌跌撞撞滚上床去,他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床上。
白岩欺身上来,捏住冯库雷的脸颊道:“冯将军好保养,一把年纪竟不显老的,胸上的肉还是那么结实;哪像我我都老的不像样子了。”说着竟拿自己的胡茬去扎冯库雷的胸膛。
冯库雷看着眼前的人这么摸样不由得臊红了脸,心道:“果然还是那个‘明月王’了。”他犹豫半天才支吾道:“大王这是要睡我么?”
白岩仰头问道:“不可以么?”
冯库雷脸憋得似茄子似的说道:“与其如此,大王还是杀了我吧。”
白岩大笑三声松了他的衣襟朝旁边一躺道:“你口上说要死,其实怕得要死;但是你想上我的床,只怕还不够格呢!”
冯库雷滚下床去跪下道:“求大王看在芙蕾达的面子上,放过属下吧!”
白岩打个呵欠道:“过了今夜,你就遣散了手底下的人,把船卖掉。然后带着你的钱去澎湃城,把城池和王宫修葺一下,沿途若是看到道路不平整了也平整一下。”
冯库雷默默记下激动地仰头道:“大王这是要重建明月天国了么?”
白岩哈哈大笑道:“我年纪大了,也没心思折腾那些了。”
“大人若是不做王,再重修澎湃城何用?”冯库雷情绪更加激动,双手都颤抖了。
白岩朝床上一躺打个呵欠道:“我不做,我儿子也要做。我这做父亲的难道不该给他备一份薄礼么?”
冯库雷还欲再问,白岩呼噜声已经响起。
“白……”冯库雷犹豫半天刚张口,白岩呢喃一句“啰嗦”随便抓起账本丢过去,那账本夹带着劲风排在冯库雷胸前,接着连人带书一起撞破了船舱的木墙摔进海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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