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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酒吧里的灯光五彩靡艳,DJ打着节奏感极强的曲子,有穿着性感的舞女扭动腰肢,掀起台下一阵又一阵的尖叫。他们坐在角落的卡座,点了西餐,望着舞池里的男女,犹如激情的森林。
江舒裴打量着四周,仍是心有不爽,转着杯里的紫红色吸管:“你真行,要袁野知道你带我来这里,他说不定能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陆渲弋嘿嘿一笑,点了牛扒,下了单。
她指了指舞池,问他:“你打算来跳舞?”他目光遥遥落在乐队台上,一手心不在焉地转着杯子,然后突然站起了身,说:“等着。”
他很快隐没在了舞池里。江舒裴的视线放远,声音足够大,听着却清静:“所以,你和陆医生⋯⋯”尾音上翘,抛出了一个问题。她本是望着舞池的方向,此时缓缓垂了眸,在心里追寻一个答案,但却都是如雾般的空虚,她侧目一笑:“只是朋友⋯⋯”
话音刚落,一阵挠人心弦的吉他声响起⋯⋯带着从话筒传出的淡淡回音。
她迅速地抬眼,只见陆渲弋坐在台上,捧着吉他,正试着音。
这种情况,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陆渲弋对着话筒表现得十分大方,看起来并不紧张,清了清嗓子道:“谢谢经理给我这个机会,我就不多说了,这首歌献给我的粉玫瑰。”甜言蜜语,浪漫沁人心脾,她不自主交叉双手垫着下巴,享受起了这一曲音乐⋯⋯
What can I compare you to, a favorite pair of shoes
Maybe my bright red boots if they had wings
Funny how we animate colorful objects saved
Funny how it's hard to take a love with no sting.
But come on take it, come on take it, take it from me
But come on take it, come on take it, take it from me
What can I compare you to, a window the sun shines through
Maybe the silver moon, a smile rising
The magic of the fading day, satellites on parade
A toast to the plans we've made to live like kings.
I lose my breath despite the air
When the rain falls down I give in to despair
Pink magnolia in winter she doesn't care
if you don't show up to have another cup.
What can I compare you to, when everything looks like you
I get a bit confused with every Spring
Flowers that bloom your eyes, hummingbirds side by side
My heart won't stay entirely in this rib caging
⋯⋯
秋日般好听的乡村音乐,他许是练了许久,唱得流畅好听,方才在宣泄的舞池,此时大家都站定,任由灯光疯狂闪烁回转,只剩一片寂静⋯⋯她坐在角落,不得不承认这是许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满心的澎湃,几乎要将她吞噬进一个幻境⋯⋯
江舒裴听着那歌,那木吉他,抿了抿唇,“你还要说,你们是朋友?”
她朝江舒裴看去,幽然呼出一口气:“裴裴,你知道我做不到,我没办法转身就喜欢上别人。但是如果有一天⋯⋯”她重新朝他望去,“如果有一天,我早上醒来,我不再害怕提到言觉的名字,我会接受他,即便我无法再轰轰烈烈地爱上他,但我也不再需要那样的爱情了⋯⋯”
江舒裴看着她回首的微笑,心里纠结到了极点。
言觉,你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放过她,也算给这个故事一个好的了结。
陆渲弋已经在一片掌声中往回走了,有服务生上了菜肴,飘香四溢,江舒裴猛地站起了身,努力提了个笑容,道:“我出去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霓虹正华丽。
江舒裴拨了电话给袁野,对方接得很快。放下了一切心结的二人,正经历着热恋期,袁野的第一句话便是:“嗨,宝贝。”只是江舒裴没有心情,劈头便道:“袁野,我不会带子菡回去。”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对这个电话的重点不在自己而失望,但袁野还是正了色:“说下去。”江舒裴深呼吸,一口凉气直达心脏:“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日子平静,有好的工作,有好的⋯⋯”本是要说“有好的男子追”,但江舒裴忍住了,因为怕袁野会告诉言觉。
袁野却没放过一字一句,甚至直接就猜到了:“陆渲弋在追她,对吧?”
寒风愈加凛冽,江舒裴只想快点结束通话,便踌躇几秒,还是“恩”了一声,然后道:“这又怎么样,言觉还想怎么样,他都和玉琳琅结婚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你就劝劝他,让事情就这么结束吧⋯⋯”袁野没说话,只留呼吸声穿过话筒,然后挂掉了电话。
嘀嘀嘀的声音传入耳中,江舒裴眯眼望向星空,无奈长叹⋯⋯
而酒吧里,陆渲弋回到座位,在暧昧不清的灯光下问她:“怎么样?刚才都有女的往我兜里塞名片了。”她头也不抬地喝着水,“啊,那挺好啊。”他不高兴了,伸手取走她的酒杯,差点害她呛到:“你就这点反应,换了别人估计都流泪了。”
她取餐巾纸抹掉唇边的水渍,正要抬眸说话,他就越过桌子,轻轻在她额际一吻。她的手在那冰凉的温之后,不由自主地覆住了额头,目光如黑宝石般望向他,话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像是翻山越岭,他从那个山头,站在了自己面前。若说实话,此时此刻,她有点害怕。
他说:“我不催你,但我也不能一直藏着,会憋坏的。”
她沉默。
他就怕她不说话,忙问:“吓到你了?”她浅笑摇头:“没有⋯⋯”她只是很久没有这种被呵护的感觉了,实在有点受宠若惊,大脑转不过弯来。就像一个买了一辈子彩票的人,突然有一天中了⋯⋯
她伸手麻利地将意大利面拌匀,招呼他道:“吃饭吧。”
酒吧里的音乐重新变成了HIP-HOP,他默默提筷子,不再提那些敏感的话题。很多人在那情歌后都提不起兴趣,纷纷走出舞池饮酒作乐。江舒裴踩着节奏回到座位,埋头苦吃,一言不发。她和陆渲弋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口问道:“裴裴,怎么了?”
江舒裴闻言,将勺子哐当一声扔进瓷盘子,双手抚面,却是无视她转向了陆渲弋:“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渲弋一愣,对这个没由来的问题很是疑惑,但也还是如实回答:“暂时不打算回去,这边好医院也不少,环境也不错,所以最近在思考直接找个工作。”然后疑惑:“怎么了?”
江舒裴表情未变,语气未变,视线也未变,凌厉带风地继续道:“你喜欢子菡对吧?”她吓到,在一旁伸手拉江舒裴,喃喃道:“裴裴你干什么⋯⋯”江舒裴甩开她的手,等待答案。他望她一眼,坚定点头称是。
一时间,在酒吧开心的流行乐下,江舒裴唇角微微抖动。这是这个女子第一次夹杂在这样的事态中。好友,丈夫的好友,还有一个对好友深情的男子。换了任何人,都是一个艰难抉择⋯⋯但江舒裴选择了,她说:“那你对她好好的,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放开她。”
“江舒裴!”她火了,猛地将江舒裴一拽:“你这是干什么!?”
江舒裴目光如炬,带着无法动摇。她不知道她有多幸运,远离言觉身边的那些喧嚣,远离言朔的凌厉风行,在这个和谐的城市,有着一个平淡无波的生活。但逃避,只是一时的事,总有一天,那些喧嚣会找上门来,让她崩溃⋯⋯
那时,江舒裴只希望,有这个男子在她身边,给她撑腰,陪她共渡。
一个男子可靠与否,一个女子一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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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是The Weepies的Take it from me.
中文歌词——
我该如何贴切地形容你,把你比作是我最爱的一双鞋?
如果我的那双亮红色的靴子有翅膀,我会把你比作它。
可我们该如何使储积的五彩事物始终鲜活,这太滑稽。
滑稽得正如我们该如何拥有一份毫无痛苦的爱情,这太困难。
但是来吧,来爱吧,让我们相爱。
但是来吧,来爱吧,让我们相爱。
如果你肯这样做,我们定会过得幸福。
我该如何贴切地形容你,把你比作是一扇容纳阳光穿透的玻璃窗?
或许应该是一弯银月亮,就像是一个嘴角扬起的微笑。
在那些逝去的却又充满魔法的日子里,它像游行的卫星一样始终围绕在我身旁。
我们举杯——曾经以为只要有彼此在,每天都能过得像国王一样。
尽管空气无处不在,我仍然无法呼吸。
下雨的时候,我因内心绝望而屈服。
而同处寒冬的粉色木兰花却毫不在意我的心情,兀自绽放着。
——我绝望是因为你没有选择我与你共同生活。
我该如何贴切地形容你,当所有事物看起来都像你的时候。
每个春天来临时我都会变得有点儿迷惑。
看到那些盛开在你眼中的花,以及那些并肩飞翔的蜂鸟。
我的心脏总会在胸腔里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