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本音

作者: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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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29


      直到被轻稳地放回地面,夏目和名取凑上前来询问是否受伤时,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朝他们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抬头望向正和悬赏妖怪对峙的小白。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我从为难中拉了一把,但显而易见,小白的情况并不好,腹部一片已经干掉的血迹很是触目惊心。不由得想起刚才名取先生所说的“吃式神的妖怪”,或许小白腹部的伤正是拜这只猖獗的妖怪所致。

      被柊的剑穿透头颅泅泅地流出凡人看不见的鲜血,就此把柊作为攻击目标的巨大头颅猛地扑向它,被夏目眼疾手快地挡住了攻击,以左手被死死咬住为代价卯足全力送上一拳。被打飞的妖怪一个翻滚,从宾客来往频繁的走廊中横闯过去。对手逃跑了,小白便变回普通猫的姿态从空中掉了下来,被我接了个正着。

      “老师!”
      听到夏目的呼喊,招财猫“切”了一声,不满地剜了一眼浅发少年:“我去帮你追,笨蛋!”
      “嘭”地一声,它消失在一阵白色烟雾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妖怪,通体华贵的雪白毛色,类似于狼的额头上有着红色的纹饰,以一副傲慢的姿态睥睨着脚边的我们。然后有力的双腿一蹬,迅速地追了出去,尾巴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届时一阵凛风刮过,以令人震慑的气势扫过在场的所有宾客。
      然后是宾客们异口同声的惊叹,曾小看过它的我也被吓呆了。

      “呼……”
      差点忘了,手中还有一位挚友。小白蜷缩在我怀里,像真正的猫一样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后舔舔鼻头渐渐均匀了呼吸。视线不由得转到它腹部的殷红,我将它放在同样受伤的柊旁边,然后站起身,和名取夏目对视了一眼,一起跑出房间。

      为了保护会场里的人们,我们决定把妖怪引到外面的森林里用封魔壶将其封印,因此跑到森林里拾起树枝穿上符纸,按照名取先生所说的,用这种树枝划出封印阵,然后三人分别站在圆形阵的三等分点上。

      “轰”地一声,猫咪老师和那丑陋的头颅搏斗着冲破屋顶。紧捏着符纸的双手拍击于胸前,浅发少年跪在地面,阖着眼低声呢喃道:
      “……来吧,我们需要那只手。”

      聚气将树枝按在阵内,源自四面八方的气顿时向放在阵中心的封魔壶口聚集,我们一同高举起用食指中指夹着的符纸。

      “抓住它吧,黑暗的守护者!”
      一声令下,壶口停止了阴气的聚集,然后在下一瞬间从壶内涌出无数黑手,迅速伸长向目标延去。注意到下面的动静,猫咪老师轻巧地闪过黑手,让它们直接将青灰色的头颅五花大绑般缠住,拖动着扯回壶内。随着一声哀号,在八原这个宁静的小镇为非作歹的罪魁祸首终于被封印进壶,眼见任务达成,我们连忙手忙脚乱地将壶盖压下。

      因为差点抓错目标,已经变回招财猫模样的猫咪老师恼怒地踹上夏目和名取的背脊。我在旁边看着他们被一团白球踹趴在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风头都让夏目占尽了,不过好歹我也出了一份力呢。

      ·

      “谢谢你们,帮我大忙了。”

      走回灯火通明的会场时,手拿封魔壶的名取先生朝我们淡淡笑了笑。夏目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转头看向名取。
      “很高兴哦,能帮得上忙就好了。”谦虚的浅发少年开口道。

      “别说这种自卑的话,你的力量很强。”
      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徘徊了一阵,名取先生似乎正犹豫着是否要讲他的问题问出。沉思一阵后,他还是开口了。
      “夏目,铃木。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而着急,人类就算勉强自己也不会变强的——首先要了解自己。”

      我有些讶异,毕竟心里的这份烦躁只曾和云雀说过。不过反思自己今天的表现,确实太过莽撞了,甚至忘记团队合作的重要性而一意孤行,要不是小白的及时出现,我大概会血溅当场吧。

      听到来自于长辈的训诫,夏目垂首在沉思些什么,尔后迅速地抬起头来撑起一个笑容。
      “嗯,谢谢你。”

      突然,从封魔壶壶身冒出一对小翅膀,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中扑扇着飞向会场屋顶,由站在那里穿着淡紫色和服的灰发女士轻轻伸手接住。站在两位保镖中间的她挂上灿烂的笑容朝我们炫耀似地举起封魔壶。“干得真是漂亮啊。”

      “七濑女士!”我们连忙跑上前,不知道这位城府颇深的老婆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好意思啊,这家伙我拿走了。”

      夏目一向温和的嗓音里强压着愤懑:“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一个强大的式神,很久之前就注意到这个妖怪了。”
      宛若事不关己般,七濑女士平静地道出她预谋已久的目的。
      “为了抓到它,我用已经不需要的乌鸦当做诱饵,结果却被它逃走了——那时我还想干脆放弃好了。”

      “乌鸦?乌鸦是……”
      身旁的浅发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微微睁大好似难以置信。
      “难道你把曾经是式神的鸟当做诱饵吗?!”

      从屋顶传来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
      “年轻人,那份善良会让你没命的。对待妖怪绝对不能大意。他们和人类不同,是邪恶的存在。让危害人类、理应被铲除的妖怪为人类工作,这有什么不合理的?”

      被我压在喉口的控诉话语差点呼之欲出。
      不可否认,前者的观点我曾经作为信守的条例坚持了很久,但这并不表示我会苟同后者。倘若赞同的话,就是要我否定小白的存在,就是要我否定从之前就在寻找着我的伙伴,就是要我否定在危急时刻为我挺身而出的朋友。
      确实大多数妖怪是邪恶的,然而夏目和小白让我意识到不能把这种狭义的观点引申到广义的范围。某些人类总喜欢自诩高贵,以最具智慧的种群而妄自菲薄,以为可以凌驾于万物之上,将其他生物玩弄于股掌之中。说穿了,只是因为害怕着妖怪,才会想将妖怪揽向自己的扈下以便掌控。
      我不会继续沿着错误的道路前行,因为我身边有珍视着自己的伙伴。至于那些已经不知也不想回头的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就任由他们在中二大道上继续前进吧,毕竟这边的独木桥对他们来说太过狭窄了呢。

      面对被气焰高昂的七濑女士一番嚣张的话语戳得哑口无言的浅发少年,我只能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反正它不会为那个女人所用的。”招财猫似笑非笑地眯起眼。“那个壶,你的封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打开。”
      听了猫咪老师的话,夏目不由得宽心地笑了。

      名取先生伸手拍上夏目的脑袋,朝我们开口道:
      “走吧,我们回去。”

      望着天边逐渐露出橙红色的晨曦,一股沁人心脾的风呼地迎面刮过,莫名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即使森林中蒙上了一层薄雾也能看到抱着小白的柊缓缓朝这里走来。
      回应名取先生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嗯。”

      ·

      “哦呀,是这个家伙啊。”
      在黎明中我们摸索着走到岔路口,我正打算和他们告别拐向西边时,趴在夏目肩上的猫咪老师似乎才注意到我怀里正熟睡的小白。

      “小胖认识小白?”

      “几年前它曾来过这附近问路……等等谁是小胖啊!”
      回忆中途突然意识到称谓问题,招财猫恼羞成怒地踩在夏目肩上朝我大叫,然后瞪了一眼旁边忍不住笑出声的夏目。

      我的目光来回落在它和小白的身上,随即同情地看向浅发少年。
      “和小白相比,小胖你真的实至名归。这身材作为猫是不合格的哦,每次都要扛着它,夏目君你辛苦了。”

      “没什么,习惯了。”
      少年毫不留情地再为肩上的伙伴中伤一箭。

      “所以说老子哪里像猫了,明明这么帅气!铃木你这家伙真是个狂妄的小丫头!夏目,你居然也这么说我!”
      暴怒的招财猫气得想要扑过来,但似乎忘记自己前后的吨位比以及手脚的长度,嘭一声摔了个响叮当的猫吃/屎。

      “噗!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扑哧大笑起来,过了一分钟双手仍没法从笑得发疼的肚子上离开。夏目和名取也被逗笑了,原本寂静的森林顿时盘旋起我们的笑声,被惊扰的鸟群兀地展翅飞起。
      笑了好一阵,气息终于缓和过来了。我调整好表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朝他们摆摆手:“那么,我从这里走了。这两天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让柊送你出去吧?”名取体贴地问道。

      “不用了,我可是很强的!”
      我转过身自信地笑了笑,尔后继续向前跑去。
      “两位保重了!”

      “路上小心!”
      听到夏目在身后喊的声音,我弯起嘴角,逐渐加快迈步的速度。
      转了个弯,满目青翠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浓郁的墨黑,我忍不住扬高嘴角的弧度。

      “云雀君!”

      站在远处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年静静看了过来,眉眼看上去似乎柔和了平日的凌厉,露出一抹温水般若有若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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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Episode.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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