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周末整理书房时，韩清夏在书柜最底层翻出一个落了灰的纸箱。
　　箱子里装着她大学时的东西，几本专业书，一个掉了漆的保温杯，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
　　她擦去相册封面的灰尘，红色的绒面已经有些褪色，边角磨得发毛，却是她当年最宝贝的东西。
　　“在看什么？”
　　沈星燃端着两杯水走进来，看到她手里的相册，脚步顿了顿。
　　“没什么，翻到大学时的相册了。”韩清夏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军训时的合影，穿着迷彩服的一群人挤在一起，晒得黝黑，笑容却格外灿烂。
　　她指着照片角落里的一个身影：“你看，那时候你站最后一排，表情严肃得像要去打仗。”
　　沈星燃凑过去看，照片上的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迷彩服，板着脸站在最边上，确实没什么表情。
　　“那时候觉得军训太傻了。”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照片上。
　　她站在前排，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正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她脸上，亮得晃眼。
　　“你那时候很爱笑。”他轻声说。
　　“现在也很爱笑啊。”韩清夏翻到下一页，是班级去郊外写生的照片。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画板前，手里拿着画笔，眼神专注地看着远方，沈星燃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这张照片是林薇拍的，当时她还笑林薇偷拍得明显，现在看来，倒是成了难得的纪念。
　　“这张你没看过吧？”韩清夏把照片递给他看。
　　沈星燃接过相册，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影，眼神温柔：“没看过，那时候总觉得离你太近会被发现。”
　　韩清夏愣住了。
　　原来那时候，他就在偷偷关注她了。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交集是从大二那次设计比赛开始的，却没想过，他的目光早就停留在了她身上。
　　“其实我那时候就注意到你了。”她翻到一张设计比赛获奖的合影，照片上她拿着奖杯，站在他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却偷偷看对方的眼神被镜头抓个正着。
　　“那次比赛，你的作品明明比我好。”韩清夏说。
　　沈星燃的设计理念很大胆，技法也更成熟，最后却只拿了二等奖。后来她才知道，他主动把一等奖让给了家境困难的同学，说奖金对对方更有用。
　　“你的作品更有灵气。”沈星燃看着照片，语气认真，“我那时候就想，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厉害。”
　　韩清夏笑了，心里甜滋滋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觉得对方什么都好。
　　相册往后翻，越来越多的照片里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图书馆里并排坐着看书的侧影，食堂里共用一副耳机听歌的瞬间，运动会上他替她拿外套的背影……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看来，全是藏不住的心动。
　　“这张是毕业散伙饭拍的。”韩清夏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上的两人站在人群里，手里拿着酒杯，脸上带着点醉意，眼神却格外清亮。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却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在她要离开时，低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后来她才知道，他原本是准备告白的，却被周明宇故意打断，还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误以为她有了别人。
　　“那天晚上……”韩清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沈星燃的手指顿在照片上，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韩清夏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眶有点发热。
　　这么多年的遗憾，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音。
　　“那时候太胆小了。”他看着她，眼里带着点懊恼，“如果再勇敢一点……”
　　“没有如果啊。”韩清夏打断他，笑着说，“不过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沈星燃抬起头，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眸里，那里映着他的影子，还有藏不住的笑意。
　　他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不晚。”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一点都不晚。”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翻开的相册上，照片里的少年少女笑得灿烂，照片外的两人紧紧相拥。
　　旧时光里的遗憾，终究被此刻的温暖填满。
　　韩清夏靠在他怀里，看着相册里的旧照片，忽然觉得，那些错过的岁月，或许都是为了让他们在更成熟的年纪，更懂得珍惜彼此。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我们说好的合照，什么时候拍？”
　　“现在就拍。”沈星燃拿起她的手机，打开相机，揽住她的肩膀，“笑一个。”
　　韩清夏看着镜头里靠在一起的两人，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柔，她的脸颊微红，眼里却满是欢喜。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沈星燃看着照片，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设成手机壁纸。”
　　韩清夏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好，香气弥漫了整个书房。
　　旧时光里的心动，终于在新的岁月里，找到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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