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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对恐袭的反应
2001年底美国中情局——政治正确
2001年底的阿富汗,喀布尔郊外的□□据点仍弥漫着轰炸后的焦糊味。美军战机的轰鸣刚从山区上空褪去,地面部队正循着弹痕清理废墟、搜捕残部。这场因“9·11”而起的报复性打击,以雷霆之势摧毁了□□的核心运作网络,却迎来了意料之外的转折:作为全球追捕焦点的奥萨马·本·拉登,既未出现在阵亡名单,也未被任何检查站拦截,他像被阿富汗崎岖山地与混乱局势彻底吞噬。卫星图像扫过兴都库什每一道沟壑,情报人员筛查边境通关记录,却连他一缕确切行踪都抓不到。
本以为会以“清除头号威胁”收尾的行动,就此从“定点清除”转向“迷雾追踪”。奥萨马的消失,为接下来十余年的全球反恐格局,埋下漫长且充满变数的伏笔。中情局一时也不知所措。
在中央情报局七楼的一间办公室,33岁的纳达·巴克斯埋头于堆叠文件中,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作为反恐办公室首席分析员,她面对越来越大的压力——但压力并非来自直接上司吉娜·班尼特。
巴克斯入职才一年,凭借对工作执着与对案情敏锐的判断,迅速赢得班尼特的信任。吉娜几乎“硬生生”地将她从文员岗位拉出,直接调入反恐组,把重要案件一股脑交给她分析。为了这个意外发现的“好苗子”,吉娜甚至多次向局长表达感谢。
特内特局长表面不动声色,却假意开玩笑:“厉害吧?局长就是局长!别把她累死了哦,否则你我都赔不起。”
巴克斯自9·11后几乎没日没夜工作,但班尼特清楚,保护下属本就是领导职责。她自己已追踪□□20年,深知本·拉登的恐怖活动让美国陷入恐慌,而邻国约旦也发生了针对美国外交官的血腥事件。
尽管特内特局长未直接施压,每当白宫来人提问,总是一些专业上不存在的问题,这让局长心生愤怒。
当天早晨,副总统迪克·切尼带着随扈匆匆到访中情局,会议安排在局长办公室附近的小型会议室。参会多为熟悉事务的中情局中层人员,巴克斯和技术人员紧张坐在墙角,随时为情报主管提供支援。这是她入局三年来,首次面对国家二号人物。
紧张感随会议推进逐渐缓解。切尼虽语气温和,却用连串深思熟虑的问题,将答非所问的官员逼到无话可说。他的威慑力不在咄咄逼人,而在精准打击每一个逻辑漏洞。
美国政客将萨达姆与□□联系,是出于政治和战略需要,通过舆论与安全恐慌,构建发动战争的“必要威胁”。
巴克斯始终没有发言,脑海却不断思索:萨达姆信奉世俗主义,扎卡维和本·拉登却是极端宗教分子。后者虽大肆屠杀、试图重建“纯粹□□”,但这种行为触及萨达姆利益吗?尽管扎卡维在伊拉克边境活动,□□远在阿富汗,迄今无确凿证据证明两者有实际联系。那么,白宫是否已预设“结论”,非要将萨达姆与□□及本·拉登联系?逻辑实在难以理解。
几周后,白宫收到了巴克斯等人起草的报告,直接否认萨达姆政权与□□有任何合作。白宫震怒,而布什政府推进的对伊战争蒙上阴影。高官们仍坚信存在秘密联系,中情局越强调不存在,白宫越信念坚定。
此时,巴克斯忙着寻找可能存在的“证据”,正如副总统暗示的那种联系。电话铃突然响起,是总统幕僚要求她解释报告中的某段话。根据规定,政府人员无权私下联系中情局员工,她迅速挂断,并向上级汇报。上级随即向白宫抗议。
“白宫的态度就是:不管□□、扎卡维、本·拉登,反正他们就是那样……”巴克斯心里清楚。
她此刻急需一位懂多种语言、尤其是普什图语、且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前线的细致入微的助手。
2001年底 阿富汗 □□训练营 接头
阿富汗训练营内,和唐纳德一起来的志愿者们,一些人经受不住生活的艰苦莫名地消失了;有的是被主动消失的;更有的被选派去了其他地方。唐纳德依然像一个忠实的信徒一样,每天一声不吭地参加培训,钻火墙、匍匐爬过污水沟,甚至基本的跳马、做体操都一样不落。
任凭警卫们为了催促进度,用手中AK_47朝志愿者附近射击,激起的小石子在头上乱飞,也从未叫苦和害怕。每天训练结束,回到房间,就捡起地上的石头,刮去身上由于磕碰产生的淤血,用碾成粉末的泥土封闭伤口,然后倒头就睡。
他是不是木头人啊?警卫们自言自语,也慢慢降低了对他的注意。但是看到他个子高大,有力气,经常使唤他打个帮手。渐渐的,唐纳德可以在院子里,作为一名经过考验过的“同志”可以四处走动,倾听众多极端分子交谈,活动范围越来越大。
一天执勤换班后,唐纳德看到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用锤子敲打着东西,嘣嘣作响。他慢慢走了过去,原来是在用训练场捡回来的子弹壳做玩具。他挨个扒拉几个孩子的脑袋:“安拉保佑,当心你们的小命!”孩子们仰头看着高大的阿布:“噢,噢,傻大个……”嬉笑着跑开了。
唐纳德微微一笑,没去理会孩子们的喧闹闹腾。忽然,他的目光被孩子们乱涂乱画的石头堆吸引 —— 其中竟嵌着个闪闪发亮的物件。他弯腰捡起,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质感:那是枚用子弹头打磨成的饰物,看样式像个小巧的钥匙串,这透着股异样的东西,瞬间勾住了他的注意力。
他抬手叫过一个站在树下看热闹的孩子,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孩子晃了晃脑袋,随口答道:“好像是上一波圣战士落下的,我见过里面有一个人用它拴钥匙,后来他们去了赫拉特城。”
听到 “赫拉特城” 和 “圣战士”,唐纳德脸上的笑意霎时淡了。他当即在记忆里飞速搜寻,模糊的碎片渐渐拼凑 —— 恍惚间似在哪儿见过相似的子弹头饰物,下一秒,那次深夜营救泰勒、却因分毫之差错失奥萨马的夜晚,便猛地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一串清脆的 “叮当” 声突然飘来,随驴蹄踏地的节奏晃荡着响 —— 唐纳德循声抬眼,正看见孩子们跑远的路尽头,一名哨兵走在最前,手里牵着缰绳,引着一支驴队朝营地来;跟在驴旁的十几个访客,都裹着普什图族人常穿的宽松长袍,肩头搭着粗布巾,步伐沉缓。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侧身往路边一处岩石凹陷里躲,指尖攥着刚捡到的子弹头饰物,连呼吸都放轻了些。驴队贴着凹陷边缘擦身而过,驴身上挂着的铜铃还在 “叮叮当” 地跳,有头驴的鬃毛扫过他的裤脚,带着股山间尘土与干草的味道,直到这串声响渐渐远了,唐纳德才缓缓直起身,目光仍追着驴队走向营地深处的方向。
访客经过的时候,唐纳德留意到,队伍里有个西方面孔的人,只不过长期生活在阿富汗,已经完全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留着□□特有的大胡子,穿着打扮都是普什图族人风格。
他拉过身旁的一个卫兵,故意问:“这人长相怪怪的。”
“哦,你说他啊?美国人,十年前就在这里了,是我们的王子奥萨马殿下是朋友,以前带着成捆的美金来,帮助我们对付苏联人;在苏联人败走后,美国人也走了,他没有回国,利用积攒下来的关系,在各路势力之间调停,帮了我们大忙,放心吧。”卫兵拍了拍阿布。
“放心、放心……”阿布嘴里重复着走开了,目光却留意到,在石头砌成的墙拐角处,不知是哪个顽皮的孩子随手画的一个涂鸦,稍微修正一下,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狙击枪标靶的标志,可是狙击标靶的其中一条线却拉的有点长,使得涂鸦看起来又像一个大号的棒棒糖。
中午,人们盘腿坐在毯子周围,边吃边聊着天。美国人走到两名警卫中间,挤出一个位置坐下来。两旁的警卫嘻笑着侧身让他坐下。美国人取过一盘分好的食物,用手指挖取送到嘴里。
美国人拿起一个小木棒,乒乒乓乓地敲着自己面前的金属盘,一边敲,一边唱,周围的极端分子们开心地哈哈大笑。
唐纳德坐在另一堆人中,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食物。猛然,感觉这声音有点不一样,中间好像有一句节奏很熟悉,极短且一晃而过。听了两遍,很像摩尔斯密码,美国军人在服役期间,所有人都要掌握它。当身处危险环境里,所有现代化通讯手段失效时,用来救命。本来就对陌生人的来访有着十分警觉的他,此时默不作声地听着,心里却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这是一段字母排列组合,回到住处后,赶紧按照出发前和中情局的约定好的顺序,组合出了一句话:“本内特,巴克斯,赫拉特,扎卡维……”
本内特,巴克斯,是提醒自己,这是来自中情局的指令,是确保取得自己信任的。“赫拉特”是地名。唐纳德在阿富汗执行任务时知道,那是靠近伊朗边境的一个小城。至于后面还提到的名字,在出发前,本内特给他提过一次,且只存在于绝密卷宗里,因为缺少更多的旁证,中情局并没有上报,连美国总统都不清楚是谁。
难道是自己人?唐纳德泛起了嘀咕,本内特虽然进中情局很久,但她所在的数据分析组绝大多数时间,都埋头在厚厚的文件堆里,很少与外界产生关系,外界还来不及了解她,□□更搞不清楚。至于发信息的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向敌人通报?不会,本内特可能通过安全屋最多只告诉了接头人地点,不会多此一举去仔细描述接头人,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潜伏者,除非自己主动见面。
夜里两点,阿布,唐纳德悄悄起身,伸了个懒腰,披上衣服,做出要撒尿的样子悄悄出了门,当他蹑手蹑脚拐过屋角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点异样,他双手抓住墙上一根伸出的木棍,利用腰部力量悄无声息地翻上了房顶,静静地趴着,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一会,又一个黑影走了过来,从唐纳德眼皮底下走了过去,拎着衣服,也像准备撒尿的样子。
那个黑影来到房后,隐在一棵大树旁的黑影里,一边撒尿,一边四处张望,好一会没有离开的意思。唐纳德看出,那是个隐藏位置。男人夜里谁撒尿还要找个隐藏位?怎么办,干掉他!正当唐纳德翻身下房的时候。突然,另一条黑影从草丛中一跃而起,扑倒了撒尿的人,刀子随之插入喉咙,撒尿的人一声没吭,软软地缩做一团。
黑影看到唐纳德,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是那个美国人。认出了他,对上暗号后,说:“还顺利吗?”没等唐纳德回答:“上头指示,寻找一个叫扎卡维的人,你要设法去赫拉特,他可能在那里。”“这里怎么办?”美国人说:“暂时没事,奥萨马没有动静,但扎卡维惹出来不少事,白宫派人找情报局好几次麻烦了,局长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先止住暴力。”
然后美国人告诉他一些巴克斯的事情,以后联系换成她。
“你怎么分辨你杀的人不是我?”唐纳德问。
“他的味道太重了,是与生俱来的,我闻的出来。”
第二天,运送物资的驴队离开了。
营地指挥官把物资分成配了一下,跳到高台上,对着众人说:“真主在上,又给我们送来了援助。根据奥萨马的安排,我们要把这些物资送到其他兄弟营地……真主需要一些战士来护送它们。”
唐纳德的母亲是阿拉伯裔,对阿拉伯语自然不在话下。根据资料,扎卡维是约旦人,也懂得阿拉伯语。在阿富汗,绝大多数极端分子都说普什图语,少数来自城市的说乌尔都语。而普什图语接近阿拉伯语。所以,在营地指挥官选择去赫拉特志愿者的时候,唐纳德举起了手。
身边的极端分子小声说:“阿布,你好傻,那可有几百公里的路呢。”营地指挥官则赞赏地看了看阿布。
圣战士们的高层也是懂逻辑的,拉大旗扯虎皮只不过忽悠的是紧随的傻瓜罢了,他们也讲究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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