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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踏入混沌熔炉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而冰冷的胶质。外界光怪陆离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重般的虚无与喧嚣的极致矛盾体。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天空大地。众人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缓慢流淌的混沌色彩之中。这色彩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油画颜料,不断交融、分离、扭曲,幻化出破碎的山川河流、颠倒的城市街景、扭曲的人脸、闪烁的未知符号,以及无数难以名状的几何形状。耳边是亿万种声音混杂的洪流——孩童的嬉笑、战场的嘶吼、机器的轰鸣、宇宙的嗡鸣、还有意义不明的低语和尖叫,所有这些声音被拉长、扭曲、打碎,然后毫无逻辑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逼疯常人的噪音背景。
空气(如果这里还有空气的概念)中弥漫着一种“万物起源”又“万物终结”的古老气息,混杂着臭氧、铁锈、花香、腐烂物、以及一种……类似新生儿和垂死者混合的、奇异而矛盾的生命力。
“稳住心神!”岚的声音在精神链接中响起,带着明显的痛苦,“这里的规则是‘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的认知本身就会成为被扭曲的材料!”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围的混沌色彩开始剧烈翻涌、凝聚!
色彩勾勒出轮廓,能量填充其中,规则被强行定义——
一个由冰冷数据流和暗影构成的、手持短刃的“冷锋”复制体,眼神空洞却带着本体的凌厉杀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冷锋本人面前,刀锋直刺咽喉!
一个由闪烁符文和奥术能量构成的“岚”复制体,挥手间便是数十道扭曲变异的攻击符文,铺天盖地罩向岚!
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与扭曲阴影的“白晓”复制体,抬手释放出的却不是治愈术,而是带着腐蚀效果的“病变光环”!
一个拿着荧光笔、但笔尖滴落着五彩斑斓扭曲油彩的“何初”复制体,对着空气胡乱涂抹,画出的不再是丑化,而是能将空间本身都变得粘稠污浊的“规则污痕”!
一个身披秩序铠甲、但铠甲缝隙中不断渗出黑色粘液、眼神狂乱的“厉肃”复制体,挥舞着变成荆棘触手的“秩序之剑”,疯狂地攻向厉肃本人!
甚至连那个被端着的柠檬味果冻“钢盾”队员,其复制体都变成了一个不断膨胀、散发着酸腐气息、试图吞噬一切的“果冻史莱姆”!
而更多的混沌色彩,则在众人前方不远处,汇聚成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核心的存在——
那是一个不断变幻形态的聚合体。它的主体轮廓依稀能看出类似齿轮城的结构,但更加扭曲、怪诞。它有时像一座由融化糖果和生锈齿轮堆砌的扭曲城堡,有时像一株根系是数据流、枝叶是彩色烟雾的怪树,有时又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面破碎镜子构成的球体,每一面镜子里都倒映着队伍中某个人扭曲的身影或能力的碎片。
它的核心,是一团不断搏动的、如同心脏般的混沌光源,散发出吸纳一切、又排斥一切的矛盾力场。
【最终规则衍生物:混沌核心(千面之镜)】
【描述:齿轮城规则紊乱的源头与具象化,拥有复制、扭曲、放大一切已接触规则与生命特质的能力。其本身即为混沌,无固定形态与逻辑,极度危险。】
【特性:能力复制(近乎完美)、规则扭曲、形态变幻、能量吸收、物理/能量抗性极高、弱点未知。】
“果然……在模仿我们!”冷锋格开复制体的一击,感受到对方力量、速度甚至战斗技巧都与自己不相上下,脸色难看。
“它们的能量结构和规则运用,几乎和我们一模一样!”岚艰难地抵挡着复制体的符文轰炸,对方的符文虽然扭曲,但威力丝毫不弱。
“我的治疗术对它无效!它把我的能力扭曲成了攻击!”白晓狼狈地躲闪着“病变光环”。
何初试图用荧光笔干扰她的复制体,结果对方画出的污痕差点把她自己困住。
厉肃与自己的狂乱复制体战作一团,秩序与扭曲的秩序激烈碰撞,难分难解。
“钢盾”小队则疲于应付那个巨大的“果冻史莱姆”。
整个团队,一瞬间就被他们自己的“镜像”彻底拖住,陷入苦战!而这些复制体似乎能量无穷无尽,并且能在战斗中学着本体的技巧,越战越强!
望序也不例外。她的面前,凝聚出了一个拥有紫色能量构成的猫耳和尾巴、手持一柄由扭曲规则凝聚而成的暗影刺剑的“望序”复制体!
复制体那双紫色的能量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冰冷的、对规则的解析与模仿。它同样开启了某种“视觉”,能看穿望序的能量流动,同样具备极强的敏捷和直觉。它手中的暗影刺剑刁钻狠辣,每一次攻击都直奔望序规则线条的脆弱点而来!
“铛!”
蔷薇刺剑与暗影刺剑碰撞,迸发出规则层面的火花。望序感到手臂发麻,对方的力量和技巧,竟然真的与她旗鼓相当!甚至因为它纯粹的“模仿”与“解析”,在某些瞬间的应对上,比经历了情绪和体力消耗的望序更加“完美”!
“啧……真是烦人的赝品。”望序咬牙,猫耳因为高速闪避和感知而剧烈颤动。她尝试动用“规则质疑”,但对方的规则结构同样不稳定,质疑的效果大打折扣,甚至会被对方扭曲反弹回来!
局势岌岌可危!照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这些拥有同等战力、且不知疲倦的复制体活活耗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直作壁上观,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不断变幻的“混沌核心”的希让,终于动了。
她脸上那慵懒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而冰冷的兴奋。那是一种看到了值得“玩弄”乃至“摧毁”的猎物时,才会露出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神情。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亘古的混沌在旋转,漠然,残忍,带着对一切既定规则的蔑视与破坏欲。
“模仿游戏玩够了吗?”她的声音不再带有丝毫戏谑,而是如同万载寒冰,直接穿透了混沌的噪音,响彻在每一个存在(包括复制体和混沌核心)的意识深处,“拿别人的东西拼凑出来的玩具,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握。
刹那间,她周围的混沌色彩如同遇到了君王般,惊恐地向后退散,留下一片绝对的“虚无”。在那片虚无中,一点极致的、深邃的紫芒亮起,随即疯狂蔓延、凝聚!
物质被创造,规则被定义,概念被赋予形态!
一把巨大的、造型狰狞而优美的紫色镰刀,凭空出现在希让手中。
那镰刀的刀柄似乎是某种暗紫色的、温润如玉却又冰冷刺骨的未知骨骼雕琢而成,缠绕着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纹路。镰刀的刃身则是一片极致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虚空之紫,刃口处流动着点点星辉,却又带着撕裂灵魂的锋锐。整把镰刀巨大无比,几乎比希让本人还要高,但她握在手中,却轻若无物,仿佛是她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镰刀出现的瞬间,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威压轰然降临!那不是力量的压迫,而是存在层级的绝对碾压!仿佛蝼蚁直面星空,蜉蝣窥见永恒!
所有的复制体,包括那个不断变幻的“混沌核心”,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它们那由混沌规则构成的身体,在本能地战栗!
“规则?”希让轻轻抚过冰冷的镰刀刃身,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而美丽的弧度,“我就是规则的坟墓。”
她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花哨复杂的技巧。她只是随意地,朝着离她最近的那个“冷锋”复制体,挥动了手中的紫色巨镰。
动作优雅,如同舞蹈。
没有碰撞声。
那紫色的刃芒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维度,直接掠过了复制体的身体。
复制体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僵在原地。下一秒,它那由数据流和暗影构成的身体,从被镰刀掠过的地方开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不是爆炸,不是崩溃,而是最彻底的——存在抹除!连同它身上所复制的、属于冷锋的规则痕迹,一起被从根源上“收割”了!
希让脚步未停,如同在庭院中漫步的死神,手中的紫色巨镰随意挥洒。
“岚”的复制体,连同它释放出的扭曲符文,被一镰扫过,化作虚无。
“白晓”的复制体,病变光环尚未触及希让,便连同光环本身一起消散。
“何初”的复制体,那五彩的污痕在紫色刃芒前如同阳光下的露水,瞬间蒸发。
“厉肃”的狂乱复制体,试图用荆棘触手格挡,触手在接触到刃芒的瞬间便瓦解,复制体紧随其后,无声湮灭。
那个“果冻史莱姆”,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在紫色的光影中如同泡影般破灭。
砍瓜切菜。
不,甚至连砍瓜切菜都算不上。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转瞬之间,所有纠缠着众人的复制体,被清扫一空。混沌熔炉内,只剩下目瞪口呆、劫后余生的望序一行人,以及那个停止了变幻、核心光芒剧烈闪烁、散发出强烈“警惕”与“愤怒”情绪的“混沌核心”。
希让手持紫色巨镰,站在虚无之中,裙摆无风自动。她看向那团巨大的混沌光源,眼中的兴奋与残忍愈发浓烈。
“现在,轮到你了,拼凑怪。”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锋利的镰刀刃口,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魅惑与危险,“让我看看,你能让我……玩多久?”
感受到致命的威胁,“混沌核心”发出了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的、尖锐无比的尖啸!它那不断变幻的形态猛地固定下来,变成了一尊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破碎镜面和扭曲齿轮构成的巨人!巨人的胸口,正是那团搏动的混沌光源!
它挥动由无数规则碎片凝聚而成的巨臂,带着搅动整个混沌熔炉的力量,狠狠砸向希让!这一击,蕴含了它从齿轮城、从望序他们身上吸收、复制、扭曲的所有规则力量!混乱、秩序、理性、情绪、糖果、金属……所有矛盾的力量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足以撕裂寻常规则的毁灭洪流!
面对这足以毁灭一个小型世界的攻击,希让却只是嗤笑一声。
“徒有其表。”
她甚至没有闪避,只是将手中的紫色巨镰,看似随意地往身前一横。
毁灭洪流轰击在看似单薄的镰刀刃身上。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那足以湮灭一切的混乱洪流,在接触到紫色镰刀的瞬间,就像江河入海,被那深邃的虚空之紫彻底吞噬了!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混沌核心巨人似乎愣了一下,胸口的混沌光源剧烈闪烁,显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还给你。”希让淡漠地说道,手腕轻轻一抖。
吞噬了毁灭洪流的镰刀刃身上,那点点星辉骤然亮起!一道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但却带着希让那独有的、冰冷死寂气息的紫色能量洪流,以远超来势的速度,反向轰击而出!
这道紫色洪流不再是混乱的,它带着一种绝对的“终结”与“虚无”的规则,直接命中了混沌核心巨人的胸口——那团搏动的光源!
“嗡——!!!”
混沌核心巨人发出了痛苦的、规则层面的哀嚎!它胸口的混沌光源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扭曲,光芒明灭不定!它那由破碎镜面和齿轮构成的巨大身躯上,开始出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痕,大量混乱的色彩和规则碎片从裂痕中逸散出来!
一击,几乎重创!
希让歪了歪头,似乎对它的顽强有点意外,但随即,那残忍的笑意再次浮现。
“哦?还能撑一下?那就……再多玩一会儿。”
她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混沌核心巨人的头顶上空。手中的紫色巨镰高高扬起,刃身上的虚空之紫浓郁得仿佛要滴落下来,那毁灭的气息让远处观战的望序等人都感到灵魂冻结。
“小心!”望序忍不住喊出声,不知是在提醒谁。
混沌核心巨人似乎也意识到了灭顶之灾,它发出了最后的、不甘的咆哮,胸口的混沌光源猛地收缩,然后——
爆发!
它不是攻击希让,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规则,所有的混乱本质,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向着整个混沌熔炉,无差别地辐射开来!
它要拉所有人陪葬!将这整个规则节点,连同里面的所有存在,一起拖入最终的、永恒的混沌!
“啧,恼羞成怒了?”希让挑眉,面对这席卷一切的规则风暴,她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愉悦?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破坏”与“终结”的过程。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的混沌风暴即将吞噬一切,连希让都准备挥镰斩开一条通路(或许只是为她自己)的时候——
异变再生!
望序腰间的蔷薇刺剑,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剑柄上那颗猫眼石般的宝石,瞳孔骤然收缩,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的紫色光芒!
一股与希让同源,但更加微弱、却带着望序自身“规则质疑”特质的波动,从剑身上轰然爆发!
混沌核心的自毁式爆发,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装满所有颜色和规则的脓包,粘稠而狂暴的混沌能量混合着破碎的规则碎片,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奔涌!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流淌的混沌色彩被撕碎、蒸发,露出其后更加虚无、更加危险的黑暗背景。刺耳的噪音达到了顶点,仿佛亿万生灵在末日降临前的最后哀嚎。
首当其冲的希让,金色的发丝在能量风暴中狂舞,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兴奋而残忍。手中的紫色巨镰爆发出更加深邃的光芒,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亲手引发并直面终极混乱的感觉,甚至微微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毁灭的浪潮。
“这才像点样子!”她大笑着,镰刀挥动,轻易地将冲到面前的混沌浪潮斩开、吞噬,如同热刀切黄油。但她的保护范围显然只限于自身,丝毫没有顾及下方其他人的意思。
“完了!”何初尖叫着抱头蹲防,白晓试图撑起护盾,但那微弱的光芒在混沌海啸前如同风中残烛。冷锋和厉肃将武器插进虚无(试图固定),准备硬抗这毁灭性的冲击。岚脸色惨白,她知道任何符文在这等规模的规则崩塌前都毫无意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压过了混沌的喧嚣!
望序腰间的蔷薇刺剑自主出鞘,悬浮于她身前!剑柄上那颗猫眼石宝石,此刻如同苏醒的紫色星辰,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散发出灼热而纯粹的紫色光芒!一股与希让同源、却更加内敛、并混合了望序自身“规则质疑”与“猫科感知”特质的独特波动,以剑为中心轰然扩散!
这波动并非为了对抗或吞噬混沌,而是……梳理!
如同一位最高明的外科医生,面对着疯狂扩散的癌细胞(混沌规则),望序的意识在蔷薇刺剑的引导下,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和精准度,介入了这场规则的终末狂欢!
【能量流动视觉】被放大到极限!她“看”到的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能量乱流,而是构成这混沌风暴的、无数条相互冲突、相互撕扯的底层规则线条!那些代表着“糖果甜蜜”、“钢铁秩序”、“理性逻辑”、“情绪波动”、“空间折叠”、“时间紊乱”……无数矛盾对立的规则,正因为核心的崩溃而失去约束,疯狂地释放着最后的能量,相互湮灭,同时也毁灭着周围的一切。
常规方法无法阻止,希让的“抹除”只会加速整体的崩塌。
但望序,找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个极其疯狂、极其大胆,也只有她这个“规则质疑者”在蔷薇刺剑的共鸣下才能想到的办法!
她不再试图去“修复”或“稳定”,也不再是简单的“质疑”。
她要……引导这场规则风暴,去完成最后一个节点的“修复”!
“岚!”望序的声音通过精神链接,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穿透了毁灭的噪音,“帮我计算!计算这片混沌熔炉的‘规则熵值’峰值和跌落曲线!计算如果将这些冲突规则的能量,强行导入齿轮城底层架构的‘空白接口’,可能产生的结构重组概率!”
岚瞬间明白了望序那匪夷所思的意图,瞳孔骤缩,但求生的本能和对望序的信任让她立刻进入了超负荷计算状态,大量数据在她眼中流转:“熵值峰值在3.7秒后!跌落曲线呈指数崩溃!结构重组概率……理论存在,但低于0.0001%!需要极其精确的引导和……一个足够强大的‘规则锚点’!”
“锚点……就用这个!”望序目光锁定那正在不断瓦解、但核心光源仍在垂死挣扎的混沌核心!“它不是喜欢模仿和吸收吗?那就让它吸收个够!让它成为所有冲突规则的最终容器和……‘转化炉心’!”
她双手虚握蔷薇刺剑的剑柄(剑身依旧自主悬浮),将全部的精神力、规则碎片的力量、以及那份源自社畜的、对一切不合理流程的“优化”执念,尽数灌注其中!
“给我……转起来!”她发出一声低喝,不是对着混沌风暴,而是对着那濒临崩溃的混沌核心,发动了最强力的“规则质疑”!
这一次的“质疑”,不再是破坏,而是强制赋予逻辑!一种极其粗暴、极其简单的逻辑——能量循环与结构重组!
凭什么混乱就一定要毁灭?凭什么对立的规则不能共存于一个更大的循环?凭什么这个破炉子不能自己把自己修好?!
她的“质疑”之力,混合着蔷薇刺剑散发出的、与希让同源的高等规则气息,如同一种强制性的“病毒指令”,硬生生地“注射”进了混沌核心那团搏动的光源之中!
濒临毁灭的混沌核心猛地一颤!它那原本无序扩散的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扼住、扭转!那些相互冲突、湮灭的规则线条,被这股外来的、带着“秩序”倾向(虽然是望序式的秩序)的力量强行干预,开始违背其自身崩溃的趋势,围绕着核心光源,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疯狂旋转的规则漩涡!
这个漩涡,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所有逸散的混沌能量和规则碎片!糖果的甜蜜与钢铁的冰冷在其中碰撞湮灭又新生,理性的逻辑与情绪的波动相互缠绕形成怪异的平衡,破碎的空间与紊乱的时间被强行糅合成一种动态的稳定结构……
混沌熔炉,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失控但又被强行约束的规则离心机!而那个混沌核心,就是承受着所有压力、进行着最终“冶炼”的坩埚!
“砰!砰!砰!”
混沌核心(此刻或许该称之为“规则熔炉核心”)在巨大的压力下不断变形、扭曲,表面崩裂又重组,发出如同锻造般的巨响。它散发出的光芒也从混乱的彩色,逐渐向着一种单一的、炽热的白金色转变!
希让停下了挥镰的动作,悬浮在半空,有些讶异地看着下方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她看着望序以自身为媒介,引导着蔷薇刺剑,如同一个疯狂的作曲家,在末日般的交响乐中强行谱写秩序的音符。“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她眼中的残忍稍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厚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的好奇与探究。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秒,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最后一丝混沌能量被吸入漩涡,当规则熔炉核心的光芒稳定成纯粹而温暖的白金色时——
“轰!!!”
一声低沉而恢弘的嗡鸣,取代了所有的噪音。
白金色的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扩散,瞬间充满了整个混沌熔炉空间!但这一次,光芒不再具有破坏性,而是带着一种净化与重塑的力量!
光芒所过之处,扭曲的虚无被抚平,破碎的规则被重新编织,流淌的混沌色彩沉淀、固化,形成了有着精密齿轮纹路的金属墙壁和地板,构成了一个宏伟、壮观、充满蒸汽朋克风格,却又无比稳定的巨大殿堂!
那个规则熔炉核心,则悬浮在殿堂的中央,化作了一个不断缓缓旋转的、由纯净能量构成的完美齿轮,它不再是混乱的源头,而是成为了维系整个齿轮城底层规则平衡的——混沌平衡器!
【核心齿轮节点(3/3)修复完成!】
【隐藏任务:‘混沌的秩序’达成!】
【失落的齿轮城场景规则紊乱已平息。】
【强制试炼任务完成!】
【生存倒计时停止。】
【结算开始……】
系统的提示音清晰而平稳地响起。
混沌熔炉,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齿轮城核心殿堂”,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如同刚从一场荒诞而惊险的梦境中醒来,呆滞地看着这焕然一新的环境,感受着那久违的、稳定而可靠的规则力场。
何初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劫后余生的释放。白晓赶紧给她刷了个安抚精神的小法术(这次终于正常了)。冷锋和厉肃收起了武器,看着殿堂中央那白金色的平衡齿轮,神色复杂。“钢盾”小队则小心翼翼地把他们的果冻队友(依旧是果冻)放在地上,松了口气。
岚脱力地瘫坐在地,看着望序,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敬佩。
希让轻盈地落回地面,手中的紫色巨镰化作点点紫芒消散。她走到望序面前,看着因为脱力而几乎站立不稳、被冷锋扶住的望序,以及那柄已经恢复平静、静静悬浮在她身边的蔷薇刺剑。
“真是一场精彩的演出,小猫。”希让的声音恢复了那慵懒的调子,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真正的欣赏,“不仅没被玩坏,还反过来把‘玩具屋’给重新装修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伸出手指,似乎想碰碰望序那因为力竭而软趴趴的猫耳,但望序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
希让也不在意,轻笑一声,身影开始缓缓变淡:“那么,下次再见吧,我有趣的……小猫咪。”
话音未落,她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望序看着希让消失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回到手中的蔷薇刺剑,感受着殿堂内稳定而强大的规则力量,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莫名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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