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想洗白【快穿】

　　凤仪宫的宫门在苏渺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与探究的视线。那名报信的太监李德，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宫道的拐角。苏渺没有回头，她挺直了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脊背，一步一步，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向自己的居所——承乾宫。
　　承乾宫，名字取得大气磅礴，与它的实际状况却天差地别。这是一座偏僻的、早已失宠的宫殿群，年久失修，红墙剥落，庭院里杂草丛生，积雪无人清扫，一片萧瑟破败。这正合苏渺的心意。她不需要锦衣玉食，不需要前呼后拥，她需要的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一个可以让她舔舐伤口、积蓄力量的巢穴。
　　推开沉重的、吱呀作响的宫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阴冷潮湿，比殿外的雪地好不了多少。一个面黄肌瘦、神情怯懦的小宫女正蜷缩在角落的炭盆边打盹，炭火微弱，几乎无法驱散寒意。
　　“醒了？”苏渺的声音平静无波。
　　小宫女猛地惊醒，看清来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下，磕头如捣蒜：“才、才人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苏渺缓步走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就是原主的贴身宫女，名叫春桃。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可怜人。
　　“我不杀你。”苏渺淡淡地说道，那双眸子在昏暗的殿内亮得惊人，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从今天起，你是我身边的人。管住你的嘴，做好你的事，我保你平安。若敢多嘴，或是不听话……”她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殿外茫茫的白雪。
　　春桃打了个寒颤，瞬间明白了眼前的苏才人，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软柿子了。她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杀意。她磕头应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婢……奴婢知道了，才人……”
　　苏渺没有再多说，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她需要休息，更需要时间消化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梳理脑海中关于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的零碎信息。
　　冰棘草的毒性是猛烈的，但配合上她自身那丝被唤醒的“混沌青莲”灵根，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淬炼效果。那股阴寒之力不仅冻死了她经脉中潜藏的、因强行抽取第一世界本源而产生的细微暗伤，更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将她的灵根彻底“洗练”了一遍，变得更加纯粹、更具韧性。虽然修为依旧低微，大概也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炼气一层，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是天壤之别。
　　她盘膝坐在冰冷的榻上，运转着脑海中那套残缺的、名为《青莲诀》的基础心法。很快，一丝微弱的天地灵气被她吸入体内，与那丝冰寒的药力交融，化作精纯的灵力，在她几近枯竭的经脉中缓缓流淌。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惨淡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殿内时，苏渺已经睁开了双眼。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眸却清澈如秋水，褪去了所有的迷茫和死气，只剩下冰冷的理智和一丝睥睨天下的傲气。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身体虽然依旧孱弱，但那种濒死的虚弱感已经消失无踪。昨夜的生死一线，不仅没有摧毁她，反而让她完成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才人，您醒了。”春桃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敬畏和担忧，“这是……这是太医院新送来的驱寒汤药，您快趁热喝了。”
　　苏渺接过药碗，闻了闻，眉头微挑。这药里，除了寻常的驱寒药材，似乎还加了些别的东西。她没有点破，一饮而尽。药汁苦涩，却有一股暖流在胃里化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刘姑姑。
　　苏渺心中了然。她昨日在凤仪宫前的“诈尸”和那番“疯话”，终究还是传到了上位者的耳朵里。皇后，这位后宫之主，终于要召见她这个不知死活的替身了。
　　“摆驾。”苏渺放下药碗，声音平静。
　　春桃吓得一哆嗦：“才、才人，您……您要去见皇后娘娘？”
　　“不然呢？”苏渺瞥了她一眼，“难道要等皇后娘娘屈尊降贵，来我这破院子看望我这个将死之人？”
　　这番话，苏渺是故意说给门外候着的总管太监听的。很快，那太监便尖着嗓子传话：“苏才人，请吧，皇后娘娘等着呢。”
　　苏渺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宫装，迈步走出承乾宫。
　　前往凤仪宫的路上，她心中已在盘算。皇后召见，绝非关心她的死活。无非是好奇，好奇这个被皇帝“放弃”的替身，为何会做出那般惊人之举。是想敲打她，让她安分守己，还是想从她口中探知些什么？亦或是……单纯的觉得有趣？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接触后宫权力核心的第一步。
　　凤仪宫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判若两重天。熏香袅袅，香气宜人。皇后端坐在凤位之上，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她身旁，还坐着一位身穿紫色宫装、面容娇媚的女子，正是景成帝最为宠爱的丽妃。
　　苏渺一进来，丽妃的目光便如淬了毒的针，上下打量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臣妾苏渺，参见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苏渺不卑不亢地行礼。
　　皇后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苏才人免礼。听闻你昨日在雪中晕厥，本宫特来看看。身子可大安？”
　　“劳娘娘挂心，臣妾已无大碍。”苏渺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光。
　　皇后轻笑一声：“无大碍就好。你这孩子，性子未免也太烈了些。冲撞了陛下，已是罪过，若再将自己折腾坏了，岂不是让镇北侯府的人寒心，也让本宫……和陛下失望？”
　　这话，绵里藏针。既是敲打，也是试探。
　　苏渺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她们想看她如何认错，如何示弱，如何表忠心。
　　“娘娘教训的是。”苏渺缓缓抬头，迎上皇后的目光，那眼神清澈坦荡，不带一丝畏惧，“臣妾自知愚钝，昨日之举，确是罪该万死。只是……臣妾在雪中昏迷时，恍惚间，似乎见到了我那早逝的母亲。她……她在梦中指责臣妾，为何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为何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去惹陛下和娘娘生气。”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中甚至泛起了一层水雾，委屈又带着一丝茫然。
　　丽妃的嘴角撇了撇，觉得这女人又在装腔作势。
　　皇后却微微动容，语气缓和了些：“哦？你母亲……”
　　“是。”苏渺哽咽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回忆，“母亲临终前，曾拉着臣妾的手，叮嘱臣妾，身为女子，命如浮萍，要学会隐忍，要学会……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也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臣妾……臣妾记住了。”
　　这番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那早逝的生母确实教过她药理，也确实是个坚韧的女人。但“苟延残喘，才有希望”这番话，却是苏渺自己的人生信条。
　　皇后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个苏渺，似乎……真的从那场大雪和濒死中，想通了什么。
　　“罢了。”皇后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宫女道，“赏苏才人一些补品，让她好生歇着。记住，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陛下心绪不宁，你们做奴才的，更要谨言慎行，安分守己。”
　　这是一句警告，也是一道免死金牌。皇后没有追究她的“大不敬”，算是默许了她这次的“胡闹”。
　　苏渺再次叩首谢恩，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她想要的，不是这种轻飘飘的“教诲”。她在等，等一个更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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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机会来了。
　　景成帝萧衍的病情突然加重，太医束手无策。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皇后急得寝食难安，连最受宠的丽妃也收敛了平日里的娇纵。
　　苏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她知道，病榻上的帝王，猜忌心会达到顶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她通过春桃，花了些心思，向丽妃身边一个不得志的宫女传递了一个消息——她那里，有一味能缓解陛下烦躁、安神定惊的偏方。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丽妃耳中。丽妃本就因皇帝的病而感到不安，生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听闻有偏方，她立刻心动了。她派人来“请”苏渺。
　　苏渺来到丽妃的寝宫，看到的是一张因嫉妒和不安而扭曲的脸。
　　“你就是那个雪地里装死的苏渺？”丽妃开门见山，语气不善，“听说你有法子能让陛下安稳些？”
　　“不敢。”苏渺神色淡漠，“只是一点家传的土方，未必有效，娘娘若是信得过，不妨一试。”
　　丽妃将信将疑，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命人按照苏渺的吩咐，取来了冰棘草的根茎，以及另外几味普通的药材。
　　苏渺亲自监督着熬制药膳，手法娴熟，眼神专注。
　　药膳熬好后，被呈送到皇帝的寝殿。
　　接下来的两天，苏渺没有再被传唤。宫中依旧死气沉沉。
　　直到第三天清晨，一道旨意，从凤仪宫发出，传遍了整个后宫。
　　“镇北侯府苏氏，性行温婉，柔韧聪慧，于陛下龙体有裨益。着，晋封为‘苏答应’，赐居‘景阳宫’。钦此。”
　　旨意传到丽妃宫中时，丽妃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此刻的苏渺，正站在自己的新居“景阳宫”的庭院里，仰头看着那轮终于穿透云层、洒下万丈光芒的冬日暖阳。
　　她赢了。不是靠哭闹，不是靠献媚，而是靠精准的算计和对人心的洞察。她用自己的“价值”——那副能安抚暴君心绪的、独一无二的“药引”，为自己赢得了喘息之地，甚至，是晋升的机会。
　　景阳宫，寓意“景仰天颜，阳和启泰”。一个好名字，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苏渺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丝随着心情而愈发活跃的灵力。景成帝，这盘棋，我们慢慢下。
　　你的命，是我的。这后宫，也终将姓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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