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光予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景明就轻手轻脚地溜出卧室，系上那条与他一贯清冷医生形象严重不符的、印着小碎花的苏岚专属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大展拳脚”。当苏岚被阵阵诱人香气唤醒，揉着眼睛走到餐厅时，简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餐桌上琳琅满目：煎得金黄完美的太阳蛋，滋滋冒油的培根，软糯的白粥配着几碟精致小菜，甚至还有一小碟造型可爱、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的水果切盘。

　　夏沫顶着鸡窝头循着味儿飘出来，瞬间清醒，发出夸张的惊呼：“哇塞！哥！你这‘售后服务质量’也太顶了吧！五星级酒店早餐标准啊！看来我们今天都是沾了某位‘重要人士’的光才能享此口福！” 她一边说一边朝苏岚挤眉弄眼。

　　陈景明正端着刚烤好的吐司出来，闻言推了推眼镜，一脸“学术探讨”般的正经：“基本操作。我之前不是说过么，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得先稳住她的胃。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OS：看来“保证金”事件后的“危机公关”效果显著，初步达成“内部和解”，下一步就是巩固成果。

　　瑜玥也笑着坐下，默默拿出手机，对着满桌佳肴“咔嚓”一声，迅速发给顾言之，配文：【看看，这就是别人家的“售后标准”，陈医生亲自下厨，诚意满满。顾同学，请感受一下差距。】

　　远在自家餐桌前啃面包的顾言之收到图片，点开大图，再对比一下自己面前的“简约风”早餐，顿时觉得嘴里的面包索然无味。他回复道：【……这个难度系数是不是有点过高了？对我这种厨房新手兼时间管理困难户不太友好。】 OS：陈医生这是搞“内卷”啊！从学业卷到厨艺，还给不给活路了！

　　另一边，苏岚嘴上说着“搞这么隆重干嘛，多麻烦”，身体却非常诚实地拿出手机，偷偷找好角度，拍下了满桌美食，以及——重点捕捉了陈景明腰间那条极其违和的小碎花围裙，和他一脸专注摆盘时微微蹙眉的侧影。她精心挑选了九宫格，发到朋友圈，配文简洁却暗藏玄机：【【太阳】清晨的“意外惊喜”，味道……还行吧。【偷笑】】

　　这条朋友圈瞬间引爆了陈景明医生所在的医院同事群。

　　林茜：卧槽！陈医生？！这围裙……这早餐……人设崩了啊！

　　沈肆：原来陈医生不仅手术刀使得溜，锅铲也玩得转！嫂子好福气！

　　谢泠鸢：这是哪位田螺哥哥下凡了？陈医生，深藏不露啊！

　　护士长：小陈啊，什么时候也带来科室给我们尝尝？不能光便宜自家人啊！

　　顾言之刷到这条朋友圈，看着下面一长串的惊叹和调侃，默默点了个赞，然后忍不住私聊“罪魁祸首”：

　　Z：陈医生……【擦汗表情】您这“售后服务”一上来就是地狱难度，对我们这些后来者太不友好了吧？这让我等厨艺战五渣如何自处？

　　过了好一会儿，陈景明才慢悠悠地回复，估计是欣赏完了朋友圈的“盛况”：

　　陈医生： 【微笑表情】小顾同学，追女朋友，尤其是玥玥那么好的姑娘，总得拿出点看得见的诚意和实际行动。厨艺不会可以学，心意最重要。当然，如果你有其他方面……特别突出，比如，”他顿了顿，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脸皮修炼得足够厚，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弥补短板的。”

　　顾言之看着这条回复，若有所思。OS：脸皮厚？这个……好像可以努力一下？

　　这一天的校园生活对瑜玥而言，仿佛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全方位、无死角、且开启了“高调黏人”模式的专属挂件。早读课铃声刚响，顾言之不再是像往常一样默默刷题，而是趁着老师还没进教室，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袋，里面是他早起让家里阿姨现做的、还温热的火腿蛋三明治和一瓶红枣豆浆，轻轻推到瑜玥桌上，语气努力装得自然无比，眼神却泄露着一丝紧张和期待：“早上看你出门急，这个……趁热吃。” 瑜玥在周围同学小声的起哄和好奇的注视下，脸颊微热，低声道谢接过，心里却因为他这笨拙又刻意的关心泛起一丝甜意，但是顾言之，今早在家吃了这么丰盛的早餐，你还给我带。
　　第一节课间，瑜玥刚拿出上节课的笔记想温习，顾言之已经拿着物理卷子凑了过来，指着最后一道大题，眉头微蹙，语气诚恳中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扰”：“玥玥，这道题的第三种解法，我总觉得推导步骤有点绕，你思路最清晰，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其实那道题他昨晚就已经吃透了，此刻不过是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霸占她课间的时间，近距离看着她专注讲解时微颤的睫毛，觉得比解出任何难题都有成就感。
　　午休时，他更是提前“清场”，非常自然地在瑜玥旁边的空位坐下，将自己饭盒里的红烧排骨和香煎鳕鱼大半拨到她碗里，面对夏沫“哎哟喂，顾学霸你这爱心营养餐超标了啊”的调侃，他耳根微红，却强作镇定地回应：“她最近用脑过度，需要补充优质蛋白。” 这一整天的密集“关怀”下来，从课间的“偶遇”讲题，到午休的“精准投喂”，再到下午自习课时无形中“劝退”任何想来问瑜玥问题的男生，顾言之将“脸皮厚”理论发挥得淋漓尽致。瑜玥从最初的错愕、害羞，到后来渐渐品出他这份笨拙又执着的用心，心底甜丝丝的，却也忍不住在放学收拾书包时，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口，低声笑道：“顾言之，你今天……是不是被陈医生魂穿了？”

　　放学铃声响起，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言之自然地背起两人的书包，和瑜玥并肩走在回她小姨家的路上。眼看快到巷口，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瑜玥，夕阳的金光在他睫毛上跳跃。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试探和狡黠，像只算计着讨要奖励的大猫：“玥玥……”

　　“嗯？”瑜玥抬头，对上他亮得有些过分的眼睛。

　　“你看……我今天这‘售后服务’，跑前跑后，端茶送水，还兼职‘人形驱蚊器’，”他掰着手指数，语气带着点邀功的意味，“是不是……该有点实质性的奖励？”

　　瑜玥被他逗笑了，故意板起脸：“哦？顾同学想要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帮你写一周的数学作业？”

　　顾言之摇摇头，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磁性的蛊惑，热气轻轻拂过她的耳廓：“作业哪够……要亲亲。”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随即又像想到什么更好玩的主意，眼底闪过一抹坏笑，指尖下滑，点了点自己颈侧的位置，“或者……不要亲亲也行，换个地方，种个‘草莓印’也行。二选一。” 他顿了顿，得寸进尺地补充道，“当然，两个都要……也不是不行。”

　　瑜玥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羞赧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顾言之！你要不要脸！这算什么奖励！”

　　“脸皮厚，吃个够嘛，陈医生教的。”顾言之理直气壮，笑着捉住她捶过来的手，轻轻握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不容拒绝的期待，“选一个嘛，不然我今天这‘售后服务’岂不是白干了？”

　　瑜玥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周围偶尔有行人路过，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看着眼前少年带着点无赖又无比认真的眼神，她心一横，飞快地环顾四周，趁没人注意，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紧接着，似乎觉得不够，又或者是被他的“二选一”激起了莫名的好胜心，她再次凑近，在他颈侧那片白皙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吮吸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的、暧昧的红痕。

　　做完这一切，瑜玥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开，脸红得快要冒烟，声音细若蚊蚋：“……这、这下总行了吧！”

　　唇上柔软的触感和颈侧微微刺麻的印记同时传来，顾言之整个人愣在原地，随即巨大的惊喜和满足感像烟花一样在脑海里炸开，他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嘴唇，耳根红得滴血，只会一个劲地点头：“行！太行了！”

　　两人正沉浸在这甜蜜又羞涩的氛围中，瑜玥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周围的粉红泡泡。她拿出来一看，是陈景明。她有些疑惑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陈景明难得带着急切和激动的声音：“玥玥！你在哪儿？快！快来医院！星星……星星的手指刚才动了好几下，脑电波活动也明显增强了！医生说她有苏醒的迹象！”

　　瑜玥瞬间僵在原地，手机差点滑落，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席卷了她，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顾言之见状，立刻收起玩笑的神色，紧张地扶住她的肩膀：“玥玥，怎么了？”

　　“医、医院……陈医生说，星星……星星可能要醒了！”瑜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走！我们马上去医院！”顾言之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牵起她的手，拦下路边一辆出租车，护着她坐进车里，报出医院地址。车子疾驰而去，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映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刚才的甜蜜嬉闹被一种更沉重、更充满希望的急切所取代，他们即将共同面对一个期盼已久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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