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死的白月光重生归来

作者:木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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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皇帝?你在干什么!


      光阴数载,倏忽而过。慕容景的铁腕为帝国铸就了冰封的王座,寒光凛冽,却未能斩断世家那如同古树般在地底盘踞交错的根须。朝堂内外,静默之下,是两股巨力无声的角力。
      而他对“怀默”这个替身的依赖也日益加深,近乎一种公开的秘密。那副精致面具下的身影,成了皇帝身边一道诡异而固定的风景。

      与此同时,北境风云再起。蛰伏数年的异族部落联盟,在一个野心勃勃的新首领带领下,频频叩关,边关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入京城。朝中能征善战、且真正了解北境复杂地形的老将凋零,一时间竟无人能当此大任。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也正在此时,一个消息悄然传入江湖——镇守北境多年的老将军,谢临渊的旧部,一直与谢有隐秘联系忧愤成疾,于军中病倒,而谢临渊的大嫂楚氏,因日夜担忧边关局势与小叔子的安危,加之早年留下的病根,竟一病不起,情况危殆。

      国事与家事,如同两条鞭子,同时抽在了远遁尘世的谢临渊身上。他无法坐视曾并肩作战的袍泽和用生命守护的河山陷入危难,更无法对如母般慈爱、将他抚养长大的大嫂置之不理。于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一道孤寂的身影悄然离开了隐居之地,向着京城方向,昼夜兼程。

      他回京,一为应对北境危局,或许需向兵部呈递他暗中绘制的边境险要舆图与破敌之策;二为,探望病重的大嫂楚氏。
      京城,繁华依旧。谢临渊选择了一家颇为雅致,但并非权贵聚集的酒楼暂歇,准备稍后前往大哥留下的府邸探望大嫂。

      他坐在二楼临窗的角落,戴着普通的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周身气息内敛,与寻常江湖客无异。
      完成差事,“怀默”带着几名身着常服却难掩精悍之气的宫廷侍卫,也来到了这家酒楼歇脚。他径直走向二楼,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了谢临渊所在的那张桌子——那是整个二楼视野最佳、最清净的临窗位。

      他步履不停,径直走去。侍卫迅速上前,其中一人对谢临渊低声道:“这位朋友,请行个方便,这个位置,我家主人要了。”

      谢临渊从沉思中抬眼,斗笠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侍卫,最后落在后面那个戴着精致面具、身形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身上。他心中微动,但不愿节外生枝,只是淡淡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声音沙哑,与他原本的清朗迥异。

      “怀默”闻言,面具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如今何曾被人如此轻慢?他学着那孤高的姿态,并未直接与谢临渊对话,而是对侍卫,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告诉他,代价不是问题。”

      侍卫会意,取出一定足色的金锭,放在桌上,“够你另寻十处好地方饮酒了,请吧。”

      谢临渊看也未看那金锭,只是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不卖。”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怀默”努力维持的从容假面。他向前一步,亲自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阁下是江湖人?当知有些位置,不是你能坐得稳的。”他刻意放缓语速,试图营造压迫感。

      谢临渊终于正眼看向他,斗笠微抬,露出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眸。这双眼睛太过锐利,太过清醒,仿佛能穿透那层面具,看清后面虚张声势的灵魂。“怀默”被这目光一刺,竟莫名生出几分心悸。

      “位置,是给人坐的。”谢临渊的声音依旧平稳,“我坐在这里,它便是我的。与身份无关,与金银无关。”

      拉扯感在此刻开始绷紧。

      “怀默”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脸上像是被无形地扇了一巴掌。皇帝的“恩宠”让他无法忍受这种公开的违逆,尤其是在一个形似“江湖草莽”的人面前。他不能退,一退,他苦心经营的形象,那借来的威严,便会碎裂。

      “若我……非要这个位置呢?”“怀默”的声音冷了下去,他微微抬手,身后的侍卫手已按上了腰间的短刃。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他缓缓放下茶杯,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千军万马前亦不曾动摇的沉稳。他站起身,与“怀默”几乎平视。“你可以试试。”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沉重的磐石,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看看是你的人先清走我,还是我,先‘请’你离开这座楼。”

      对峙在无声中升级。

      “怀默”面具下的脸色变幻不定。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那不是在宫中模拟能得来的杀气,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气场。他模仿的是形,而眼前这人,拥有的是神。一时间,他竟有些骑虎难下。

      然而,正是这种被对方气场彻底压制的感觉,点燃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羞愤与扭曲的嫉恨。凭什么?一个江湖草莽,也配拥有这样的气度?也配让他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感到心悸?此刻他仿佛找到了一个畸形的宣泄口,投射到了眼前这个斗笠客身上——摧毁他,践踏他,证明我才是更“像”的那个人,证明我才是值得畏惧的存在!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在谢临渊说出“你可以试试”之后,那短暂的死寂,成了压垮“怀默”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狂妄!”一声尖利的冷喝从面具后迸出,不再有刻意模仿的清冷,只剩下被戳破伪装后的气急败坏。“给我拿下这个狂徒!”

      命令一下,几名侍卫如狼似虎般扑上。他们久在宫中,身手不凡,出手便是擒拿关节、锁人要害的狠辣招数,力求瞬间制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斗笠客。

      谢临渊眉头微蹙。他不想动手,更不愿在此地暴露身份。眼见侍卫攻来,他身形微侧,如同风中细柳,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第一波擒拿。他并未还击,只是用斗笠的边缘格开抓向他肩膀的手,脚步一错,已滑出半步,依旧站在桌旁。

      “阁下何必强人所难。”他试图做最后的劝阻,声音依旧沙哑平稳。

      但这份从容,在“怀默”眼中无异于最大的挑衅和蔑视。他看到侍卫竟一时未能得手,怒火更炽。尤其是对方那游刃有余、仿佛不屑与喽啰动手的姿态,与他记忆中皇帝偶尔流露出的、对谢临渊那种“千军万马亦等闲视之”的描述隐隐重合,这让他几乎疯狂。

      “废物!”他低斥一声侍卫,自己竟猛地踏前一步。几年来,慕容景为了让他更像,也请过武师教他些招式,虽不及沙场悍将,但也有些许功底。此刻被嫉妒和怒火驱使,他竟忘了身份,忘了顾忌,右手并指如刀,裹挟着一股狠厉的风声,直直刺向谢临渊的咽喉!这一下,已不是驱赶,而是带着杀意!

      真正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谢临渊。

      他没想到这个气质阴柔、倚仗权势的家伙竟敢亲自下如此杀手!电光火石间,谢临渊头猛地一偏,那记手刀擦着他的颈侧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斗笠在他闪避的动作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一击落空,“怀默”更是怒不可遏,左掌跟着拍出,直取谢临渊心口,招式衔接竟有几分狠辣连贯,显然下了番功夫。

      谢临渊眼神一凝。对方步步紧逼,杀招迭出,已不容他再退。他不再闪避,右手闪电般探出,并非硬碰硬,而是如同灵蛇般缠上“怀默”的手腕,一搭一扣,用的是军中常见的擒拿技巧,但速度、力道、时机的拿捏,妙到毫巅。

      “怀默”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难以抗拒的巧劲传来,整条手臂顿时酸软无力,拍出的掌力瞬间消散。他心中大骇,想要抽身后退,却感觉对方的手如同铁箍,让他挣脱不得。

      谢临渊趁他重心微失之机,脚下悄无声息地一绊,同时扣住他手腕的手向前一带——并非猛摔,而是一种透着十足掌控感的、近乎优雅的牵引。

      “怀默”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砰”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坚硬的木地板上,姿态狼狈不堪。脸上的精致面具也在这撞击下歪斜,露出了小半张因惊怒和疼痛而扭曲的苍白面孔。

      那几名侍卫见状,惊呼着再次扑上。谢临渊看也不看,身形如陀螺般一转,避开身后袭来的拳脚,手肘、肩膀、膝盖仿佛都化作了武器,每一次看似轻巧的碰撞,都精准地击中侍卫们的关节、软肋等脆弱之处。只听得几声闷哼,几名侍卫已东倒西歪地跌退开去,一时竟无法近身。

      谢临渊并未下重手,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他站在那儿,微微喘息,目光扫过地上试图挣扎爬起的“怀默”,以及那些面露惧色的侍卫,最后落在那歪斜的面具上。

      “花架子。”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真正战士的鄙夷,“空有形,没有魂。”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了“怀默”的心底。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扶正面具,遮住那狼狈与怨恨交织的表情。身体的疼痛远不及这句话带来的羞辱。他死死盯着谢临渊,仿佛要将这张陌生的、却带给他奇耻大辱的脸刻进骨子里。

      “你……你等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疼痛和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尽了,再纠缠下去只会更难看。

      在侍卫的搀扶下,“怀默”踉跄起身,头也不回、几乎是逃离般地冲下了酒楼。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那个人,去找赋予他这一切权力和地位的人。他要让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皇宫,御书房。

      慕容景正在批阅奏折,殿内烛火通明,映着他冷硬的侧脸。内侍小心翼翼地通报“怀默公子求见”,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慕容景眉头微蹙,搁下朱笔。“宣。”

      只见“怀默”几乎是跌撞着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先泣。他刻意将歪斜的面具扶正,却让那狼狈之态更显欲盖弥彰,衣袍上还沾着摔倒时的灰尘。

      “陛下!求陛下为奴才做主啊!”他声音凄切,带着哭腔。

      慕容景目光扫过他,看到他手腕不自然的红肿,以及那明显与人动过手的痕迹,眼神微微一沉。“何事惊慌?起来说话。”

      “怀默”不肯起,膝行几步,抬起头,面具后的眼睛泫然欲泣,更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愤恨:“奴才今日奉旨出宫,在城南一家酒楼歇脚,遇一狂悖之徒,不仅强占雅座,出言不逊,奴才亮明身份,他竟……竟敢动手殴打奴才与侍卫!还口出狂言,说……说……”

      “说什么?”慕容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说……说就算是陛下身边最得脸的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条仗势欺人的狗!他根本不把陛下……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怀默”添油加醋,将冲突完全扭曲,将自己扮作无辜受辱的忠仆,将谢临渊描绘成藐视皇权的逆贼。

      慕容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他看着下方声泪俱下的“怀默”,看着他刻意模仿、却在此刻因怨恨和恐惧而扭曲的姿态,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厌烦,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一个连“怀默”都敢打,并且能轻易击败侍卫的人……绝非普通江湖客。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这个替身来的?

      “他长什么模样?”慕容景淡淡地问。

      “戴着斗笠,看不清全脸,但……眼神很凶,身手极为了得!”“怀默”急忙描述,却下意识地隐瞒了斗笠落下时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张过于英挺、让他莫名心悸的脸庞。

      慕容景沉默片刻,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受委屈了,先下去好好养伤,此事,朕自有主张。”

      “怀默”心中虽不甘,还想再进谗言,但见慕容景神色淡漠,不敢再多言,只得叩首谢恩,悻悻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慕容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城外沉沉的夜色。

      “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酒楼内外。“怀默”带来的侍卫拔刀相向,却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有机灵的早已连滚爬爬地冲向皇宫报信。

      慕容景正在批阅奏折,闻听“怀默”在酒楼与人发生冲突,还被制住,一股无名火瞬间窜起。这几年,谁不知道“怀默”是他身边的人?竟有人敢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动他的人?!这不仅仅是对“怀默”的挑衅,更是对他慕容景权威的公然蔑视!

      他甚至没细问冲突缘由,只觉一股暴戾之气直冲头顶。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慕容景带着滔天怒气,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疾步赶到酒楼。二楼雅座一片狼藉,他的“怀默”正被人狼狈地按在桌上哀嚎。而那个背对着他、戴着斗笠的身影,在他眼中无异于找死!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动朕的人!” 慕容景怒喝一声,积攒的偏执与掌控欲在此刻化为暴虐的行动。他根本未曾细看,疾步上前,蕴含着怒火与内力的一脚,狠狠踹向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的后心!

      这一脚,快、狠、准,带着帝王一怒的雷霆万钧。

      谢临渊刚刚将“怀默”彻底制住,心神正因这替身的嚣张与不堪而微澜起伏,加之周围侍卫已被他暂时清开,他全然未曾料到,背后会突然袭来如此迅猛、且蕴含着精纯内力的攻击!更关键的是,那一声“朕”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是慕容景!他怎么会亲自来这里?!

      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或闪避。他只能凭借多年征战淬炼出的本能,于千钧一发之际勉强将内力仓促凝聚于后心,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重响,仿佛重锤擂在了牛皮鼓上。

      谢临渊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后背猛地灌入体内,五脏六腑瞬间移位般剧痛,气血疯狂上涌,喉头一甜,险些当场喷出血来。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力踹得向前飞扑出去,重重地撞在前方的桌椅上。

      “哗啦——咔嚓!”

      木制的桌椅被他撞得四分五裂,碎木飞溅。他狼狈地摔在一片狼藉之中,斗笠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露出了那张因剧痛和极度震惊而微微扭曲的俊朗面孔。他单手撑地,想要强忍着翻腾的气血站起来,却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后背那火辣辣的疼痛,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却见那人缓缓抬起头,斗笠因方才迅疾的闪避动作微微倾斜,露出了掩藏其下的面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张脸……褪去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增添了风霜刻画的冷硬轮廓,眉眼间是看透世事的沉静与疏离,但那双眼睛……那双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魇与渴望中的眼睛,此刻正清晰地映照出他惊愕扭曲的脸庞。

      是谢临渊!

      活生生的,真实的,不是梦里,不是画中,不是那个拙劣模仿的替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碎裂。慕容景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帝王威仪,都在看清这张脸的瞬间,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恐怖的情绪彻底淹没、摧毁。

      是震惊,是难以置信,如同九天惊雷直直劈在他的天灵盖上,让他浑身血液都在刹那间冻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悔恨与自我憎恶,像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伤了他!他竟然用尽全力,从背后,踹了谢临渊一脚!那个他放在心底最深处,连想一想都怕惊扰了、碰碎了的名字,那个他只能借着替身那拙劣的影子才能窥见一丝慰藉的人……他竟然亲手伤了他!

      他看到谢临渊撑在地上,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到那苍白的脸色和强忍咳嗽的模样,慕容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然后狠狠撕裂。

      “临渊……”

      一个几乎破碎的音节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轻得如同叹息,却蕴含着足以颠覆他整个世界的风暴。他脸上的暴戾和冰冷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全然的慌乱和一种近乎恐惧的疼惜。

      他猛地上前一步,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步伐甚至带着一丝踉跄。

      “你……”他想伸手去扶,却又像怕碰碎稀世珍宝般僵在半空,手指微微颤抖。他看到谢临渊抬眼望向他,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惊愕、愤怒、或许还有一丝他不敢深究的失望——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

      “朕……我……”慕容景语无伦次,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那些同样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形惊呆的侍卫和内侍,声音因为极致的焦急而变得尖利扭曲,失去了所有平日的沉稳:

      “传太医!快传太医!!把宫里最好的太医都给朕立刻叫来!快!!!”

      这声嘶吼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恐慌和命令,让所有人心头一凛,立刻有人连滚爬爬地冲下楼去。

      慕容景再也顾不得其他,他蹲下身,试图靠近谢临渊,目光死死锁在他身上,仿佛要将这几年错过的时光都看回来,又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另一个易碎的梦。他想触碰谢临渊的后背,想知道自己究竟造成了多重的伤,但那手悬在空中,终究不敢落下。

      “别动……临渊,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沙哑,是旁人从未听过的语气,“是朕……是我不好……我没看清……我不知道是你……”

      他语无伦次,所有的铁腕、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帝王心术,在确认眼前之人就是谢临渊的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最笨拙的惊慌和那深埋心底、早已刻骨铭心、捧在手里怕化了的那种爱意与珍视。

      他心心念念的人,跨越了岁月和生死在他看来,他回来了,却被他以最不堪、最伤人的方式迎接。

      这一刻,慕容景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犯下弥天大错,恐慌着想要弥补,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的、绝望的爱人。酒楼里的空气,因他这判若两人的剧烈转变,而变得无比凝滞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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