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证在手，天庭是我后花园

　　那“龙涎凝心丹”确实不赖。一股子清凉气儿从喉咙滑下去，直冲天灵盖，脑子里那点针扎似的隐痛没一会儿就散了大半。黄雾靠在暖玉榻上，闭目养神，脸色看着比刚才好多了。

　　袁大力守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拿眼睛偷偷瞄着。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外头偶尔传来巡逻侍卫经过时，鳞甲摩擦的细碎声响，还有更远处，龙宫修复破损处传来的、闷闷的敲击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接着是恭敬的通报声：“陛下到——”

　　袁大力一个激灵蹦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黄雾也睁开了眼，从榻上坐起身。他没下地，就这么坐着。

　　门开了，东海龙王敖广走了进来。就他一个，没带随从。他已经恢复了人形，换了身深蓝色的常服，脸上带着点疲惫，但那股子龙王的威严劲儿还在。他随手把门给带上了。

　　“黄道友，感觉可好些了？”敖广走到桌前，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动作很自然，不像之前在高高的玉座上那么端着。

　　“多谢龙王挂心，已无大碍。”黄雾回了一句。

　　袁大力赶紧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到敖广面前，然后缩到黄雾身后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敖广没碰那茶杯，他看着黄雾，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今日之事，多亏道友了。”他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听着倒是真心实意，“若非道友力挽狂澜，我东海龙宫万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

　　“碰巧罢了。”黄雾语气还是那样，听不出啥情绪。

　　“碰巧？”敖广摇了摇头，那双金色的竖瞳里闪着精光，“道友过谦了。那海眼暴动，逸散出的乃是上古遗留的凶煞之气，霸道无比，连本王全力施为，也只能勉强支撑。道友却能以奇异手段将其平息……这等神通，闻所未闻。”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黄道友，本王也就不绕弯子了。你于我龙宫有再造之恩，于本王，更是欠下天大人情。不知……道友可愿长留东海？本王愿以‘龙宫首席客卿’之位相待，一应修炼资源，倾力供给！在这东海之内，地位仅在本王之下！”

　　这话一出，连后头装木头的袁大力都忍不住吸了口气。好家伙，龙宫首席客卿！这待遇，听着就吓人！他偷偷瞅了瞅老板，心里直痒痒，恨不得替黄雾答应下来。

　　黄雾脸上没啥波澜，好像听到的是“今儿天气不错”一样。他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龙王厚爱，黄某心领。只是，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

　　这就是拒绝了。

　　敖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掩饰过去。他哈哈干笑了两声：“无妨，无妨！人各有志嘛。是本王唐突了。”

　　他话锋一转，从袖子里摸出两样东西，推到了黄雾面前。

　　一样是一块巴掌大的令牌，非金非玉，入手温凉，上面刻着一条盘绕的应龙，龙睛处镶嵌着两颗细小的黑珍珠，隐隐有光华流转。背面是一个古老的“客”字。

　　“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东海客卿令’。”敖广说道，“道友既不愿长留，挂着个客卿的名头总可以吧？不算约束。持此令，可在四海之内调动部分资源，遇事也能寻我龙宫所属行个方便。算是本王，还有这东海，欠道友的一份情谊。”

　　黄雾拿起那令牌看了看，没多说，收了起来。“多谢。”

　　另一样，是一枚薄薄的、泛着水蓝色光晕的玉简。

　　“此乃《万川归流诀》，”敖广指了指那玉简，“是我龙宫收藏的一部上古水系修炼法门，据说源自共工大神一脉，并非我龙族专属。我看道友似乎对水灵之道别有感悟，或可参详一二，也算本王一点谢意。”

　　黄雾神识往玉简里微微一探，一股浩瀚磅礴、却又带着一丝狂暴原始意味的水系道韵扑面而来。确实不是龙族那种偏重掌控和威仪的路子，更贴近水之本质。这东西，对他参悟混沌道基中的水行变化，确实有帮助。

　　他也没客气，将玉简收起。“让龙王破费了。”

　　敖广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龙王式的、略带疏离的笑容：“道友喜欢就好。对了，我龙宫藏书阁中，还收藏了不少上古乃至远古的孤本残卷，其中不乏一些……关于天地秘辛、异力源流的记载。道友若有兴趣，可随时凭客卿令前往翻阅。”

　　听到这话，黄雾抬了抬眼皮。藏书阁，孤本残卷，异力源流……这老龙，是看出点什么了？还是在暗示什么？

　　“哦？那倒是要去看看。”黄雾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

　　又闲扯了几句没营养的，敖广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又嘱咐他们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送走敖广，关上门。

　　袁大力立马凑过来，眼睛放光地盯着黄雾手里的客卿令和玉简：“老板！发达了啊！龙宫客卿！还有上古功法！咱这是不是算在龙宫挂上号了？”

　　黄雾把玩着那块冰凉客卿令，没接他的话茬，反而问了句：“你觉得，他最后提那藏书阁，是啥意思？”

　　袁大力挠挠头：“啥意思？不就是让您去看书嘛？”

　　黄雾瞥了他一眼，把令牌和玉简都收进袖子里。“看书？怕是嫌水不够浑，想让我帮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鱼。”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片被结界笼罩、依旧有些混乱的龙宫景象。

　　客卿令，是拉拢，也是监视。
　　《万川归流诀》，是谢礼，也是试探。
　　藏书阁的权限，是便利，更是个诱饵。

　　这老龙王，手段倒是圆滑。

　　不过，那藏书阁里的远古记载，他确实有点兴趣。域外力量，上古神魔……这些零碎的线索，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些头绪。

　　他轻轻哼了一声。

　　这潭浑水，既然已经蹚了，那不如就摸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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