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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
城中的流言经过几天的发酵,流传得越来越广,其内容也变得越发离谱起来,甚至有了阴谋论,说费里敦调制香料是为了加害众人,报复行会。
卡西姆多番调查,最后得出结论,这群四处散布谣言的人,都是由闲散的男子假扮的,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正是米尔扎。
再这么传下去,他们的名声不知道会传得多么难听,那么,澄清流言也是迫在眉睫了。还好,内达夫人的宴会如期举办了。
宴会上,这个专门为珠曼丽等人开设的环节里,从老学者到巴赫拉姆,这一连串的发言令底下的人十分惊诧,他们不自觉地和身边的人讨论起来。
首先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他本人的品行是很可靠的,所以他的发言也是令人信服的。而他所读的那本古书,也是在市场上广为流传的,不容置疑的。
众人看到这位老学者出场,已经开始质疑流言的准确性了。
至于为何卡西姆能请到这位老学者,当然是送了他十分喜爱的书籍做了交换,才能请得动他。而书籍呢,则是从设拉子的古玩市场淘来的。
而接下来珠曼丽对香薰的展示,则是令人信服口服。从来没有人,能让烟迹呈现出图案,而且竟是带有吉祥含义的花朵图案!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花招,而是珠曼丽通过原身查询大量的资料,得出来的科学方法,又经过费里敦的多番实验,最后才能得到这么好的效果。虽然花朵图案十分粗糙,但是在这个场合澄清也是非常有效了。
娜敏夫人作为真实用户,又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她的分享也很有威力。她也顺利地从流言中的香薰“受害者”,摇身一变,变成“见证者”。这对她,对珠曼丽等人,都是有利的结果。
最后一位重点嘉宾——巴赫拉姆大师,一开始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所以也没有安排他的出场。然而,在宴会的前一晚,他突然出现伊斯法罕的城中,并前往珠曼丽等人所在的庭院拜访。
原来,巴赫拉姆大师虽然隐居城外,但是他始终对行会的发展不报期望,对费里敦及其祖母的安危感到担忧,所以他走之前在城中安插了相关人员,吩咐他们如果费里敦及其祖母有什么重大变化,务必告知巴赫拉姆。
之前费里敦被赶出行会时,那位安插的人员并未得到消息,所以并没有给费里敦提供帮助,也没有告诉巴赫拉姆。而这次的流言,所传甚广,甚至其中的主角之一就是费里敦,这引起了他的重视,所以急忙和巴赫拉姆进行联络,这才有巴赫拉姆赶到城中的场面。
巴赫拉姆和费里敦一见面,就向她解释了为何一直没有和她们联络,以及费里敦祖母去世时他也未曾回来的原因。原来巴赫拉姆身有疾病,多年来一直在外寻医,他不想让亲密之人看到他的病容,因此抗拒回伊斯法罕,也抗拒和旧人联络。而费里敦祖母去世之时,他正是病发的阶段,需要接受治疗,因此没有回来。
听说费里敦被赶出行会,还被污蔑,巴赫拉姆迅速赶回来,想要为费里敦讨回公道,因此,他最后还是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之上。
而巴赫拉姆一出场,就引起众人的震惊。尽管他已经多年不在伊斯法罕,但是他一露面,众人还是认出了他,毕竟当年的皇室调香师,还是颇具盛名的。
巴赫拉姆的发言,不仅为费里敦、珠曼丽等人的正名增添了份量,还讽刺了行会人员不识明珠、学识不精等行为,可谓是一举两得。
在这场宴会之后,城中的风向迅速转变了,人人都期待买上费里敦调制的香薰,从街道上经过,都不断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珠曼丽安排说书人在街头上讲述他们在伊斯法罕经历的故事,并在故事的结尾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此好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大量恶毒的谣言?背后是谁在推动呢?
这一行为,可以将民众的注意力从对产品的怀疑,转移到对行会首领动机的怀疑上。
同时,珠曼丽还写了一封陈情信给总督,信中说道,她一行人努力调制和售卖新型香薰,为伊斯法罕带来新的税源和荣耀,却遭受恶意打压,还影响了贵族圈的安宁。不求惩罚谁,只希望总督大人明示,他们这次对香料的创新行为是错误的吗?是否伊斯法罕不欢迎这种创新行为呢?
比回信来得更快的是总督在公开场合的表态,总督表明,伊斯法罕欢迎合法创新,也欢迎各位商人在此交易、各位匠人在此扎根。总督的这场回应,则是从官方层面粉碎了这场谣言。
回看这次反击,珠曼丽并没有陷入自证陷阱,而且通过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将香薰的产品定位从“带有厄运”变为“具有吉祥祝福含义”,将行会首领的行为从“维护传统”变为“因私利而打压创新”,顺利地在伊斯法罕赢得了人心和名声。
随着香薰一批批地售出,香料的数目也在不断减少着,终于,利润数字达到一个满意的程度,他们停止了售卖,准备在这座城市休整几天,再踏上新的路途。
珠曼丽定制的马车也早已完成,增加了许多便捷又舒适的功能,材料和做工都很扎实,她十分满意地交付了尾款。
最后一批特调的香薰也已完成,珠曼丽一一和那些交好的贵族官员道别,并给他们送上了特调的香薰。
费里敦终于可以得到休息,她是这次定制售卖中最累的人,因为每一位客人的要求都不同,她只能亲力亲为,用心调制出最好、最令人满意的效果。这让她感觉累并快乐着,一次又一次地调制也让她获得了许多经验。
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费里敦面临着一个选择:一,和巴赫拉姆一起留在伊斯法罕学习调制香料,毕竟她还是巴赫拉姆的关门弟子。二,跟着珠曼丽他们一起东行。
考虑再三,费里敦决定跟着珠曼丽一起东行,她的祖母已经去世,她对伊斯法罕已经没有太多留恋,她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至于巴赫拉姆,两人多年未见,其实并不相熟,他的身边也有其他人照顾。
所以,费里敦决定跟随着自己的内心,踏上新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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