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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10:六十分的爱
尹年喉咙紧涩，发不出声音。
他以为他拼命赶回家面对的是林知遥的质问，没想到面对的是这种场面。
他的嘴被林知遥的手指捂得紧，偶尔两根手指捅进去搅弄着舌头，让他发出呜咽声。
无论尹年如何抗议，身后的林知遥都不发一言，沉重的喘息一起一伏，尹年被弄得浑身滚烫，周身敏感至极。
也正如此，有眼泪滴在肩膀的触觉十分明显，他就这样被林知遥一边哭一边做的，从玄关到卧室，不知多久，弄晕过去。
等尹年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他翘掉会议赶回来，手机快被工作消息撑爆了，尹年头疼地扫了几眼，不再理会。
屋内静悄悄的，他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两声：“阿遥，阿遥。”
回应他的是lucky的呜呜声，lucky把脑袋搁在床边，呆萌地盯着尹年。
“好孩子。”
尹年给林知遥打去电话，已经关机。
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林知遥就算要离开，不可能不离职就走，是出去散心了？
尹年起床，出了卧室，发现餐桌上竟还有做好的饭菜，不过已经凉了，边上有纸条：饿了热一热。
两小时后，与小区直线距离二十来公里的路边，一辆车牢牢跟在一个散步青年身后，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这样奇怪的一幕也没有人看见。
那个青年沿着公里走，松散的短卷发被晚风吹来荡去，简单的羽绒服裹着修长挺拔的身体，皮肤有些苍白，眼神也散，不知在想什么。
林知遥无意识拐进一个岔路，走到尽头发现没有路，一回头被尹年的车堵住。
尹年下车，他姿势有些别扭地拉住林知遥，额头冒冷汗：“阿遥，跟我回家，回家说，好不好？”
林知遥看他，看起来有些不清楚情况，甩开尹年的手，继续走。
尹年小声爆了下粗口，被压着没完没了地做了，现在还得来哄这个罪魁祸首。
“阿遥！”
林知遥苍白的脸转过来，尹年一下心软了。
拉住他，抱住他。
“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林知遥紧紧看着尹年，很人机一样地提问：“一、你跟于勤的关系，你还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为什么知道他酒店在哪？二、卷头发恋物癖是因为于勤吗？你爱他爱到情感转移？三、你喜欢我，有于勤的关系吗？因为我的头发，还是因为其他地方像于勤。”
每一句都有一个于勤，林知遥在意疯了。
“我很早就不喜欢于勤了，这个没有骗你。”
尹年说完这句，林知遥眼神清亮了几分，但很快暗下去，目光瞥向其他地方，阴阳怪气地嘟囔：“我以后要跟于勤相似的人谈恋爱～”
尹年觉得好笑，两人在路边坐下来，尹年还死攥住林知遥的胳膊，以防他又走起来。
“我承认我最开始注意你是因为你的头发，跟于勤没有关系，我从小就有这毛病，早在认识他之前。我提前知道于勤的酒店是沈文海一直觉得我还喜欢于勤，他发给我的。”
林知遥眼神杀气一现。
隔千公里外的沈文海突然觉得周身寒气萦绕，可能有人在想我。
“他是觉得你太年轻，对我不够诚心，你别怪他。”
“除了这些，哥，你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吗？”
“还有什么？”
林知遥看向路灯下的杂草，枯黄野草纵生，毫无生机，连同远处的钢筋混凝土也变得寂静寒凉。
“我有没有还长得像什么人？”
尹年摇头。
林知遥冷笑，语气冷然，语调平直得好似毫无情绪。
“你根本没有白骑士综合症，就因为我长着一头卷发，你就花钱花精力帮助我减肥？我会相信吗？我那时候明明自己看了都恶心，你让我相信没有其他理由？”
“我那时候并没有喜欢你。”
一句话，让林知遥噎住。
尹年还是眼神轻飘飘落在林知遥身上：“那时候我除了好奇你瘦下来的样子，也想体验……亲手调教一个人的感觉，恰好，你后面变得合我心意，而你也喜欢我。”
“合你的心意？”
“我说错话了，是我喜欢上你。”尹年改口，他期待看着林知遥，却发现林知遥嘴唇颤了几下，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
“尹哥，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林知遥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走，“我以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就不是小白脸，但不是的，我就是……沈文海那么看我，你也那样看我，哥，你是希望我规规矩矩待你身边就行是吗？哥，你喜欢我，但你认同我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包容我，你…呵调教我，我的个性、价值，您认可过吗？”
“你说什么……”
林知遥说话已经颠三倒四，语速很快，尹年很难听明白林知遥想要表达什么，他用力抱住走来走去的林知遥，尹年也很疲倦，他把下巴放在林知遥肩膀上，语气带上些严肃。
“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以后我们再谈？”
“哥，我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为了生活奋力地挣扎拼命，像鱼那样，把尾巴游折了也不要停下来，可我在你这里停下来，我懦弱地依靠眷恋你，也难怪都看轻我。”
“我没有看轻你。”尹年脑神经一绷一绷的，尽管不容易，他还是用心听林知遥的话，生怕哪句话没有回应，让林知遥陷入更大的情绪漩涡。
阿遥吃过很多苦头，不要苛责他。
林知遥抱着尹年，汲取尹年身上的温暖，但正因为这种温暖，让林知遥感到无力。
无限包容的尹年像可以照出人影的一潭水，林知遥想要在水面看清楚自己，但尹年却让林知遥下坠，温柔地说：什么都不要想，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曾经不顾一切也想要溺死在这潭水里的人，现在有了抗拒。
几个小时前在系统提示下，林知遥点击查看了尹年的好感度，百分之六十。
林知遥不信系统，一连点了五次，把查看次数一次性用完，都是六十。
“这不代表尹哥只有这么多喜欢我，我是林知遥，你是我臆想的，林遥是我臆想的，这个进度也一定是假的。百分之六十意味什么吗？什么都不意味！”
系统现在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林遥，“阿对对对，我是假的，可进度是真的噢，六十也很高了，以前你忙十年还倒欠，现在一次性六十，要是之前的林遥，肯定干劲十足。哪像你，你不满啥？”
“你怎么证明这个进度是真的？”
条件测试、边界测试、错误验证，系统你证明一下！
“我去给你怎么证明！”系统炸毛，“你不可理喻，六十代表他还是喜欢你的，你别想太多了，回去好好做任务！”
“六十算什么喜欢！”
系统没眼都想瞪眼了，上个世界的林遥涨了二十进度就很高兴，那时候也恋爱脑没错，但是这个，怎么看都像以前的林遥的变格体。
“怪物！”系统骂一句，跑了。
林知遥绝不只要六十分。
十四年前，林知遥初中，他拎起酒瓶砸扯掉自己衣服的男人头上，在一堆怒骂声中手持碎酒瓶，见一个扎一个，哪怕最后寡不敌众，林知遥死死压住一个，用玻璃碎片恶狠狠地扎那男人脖颈。
其他人骂他，扯他，踹他，拿酒瓶子砸。
林知遥额头血流了满脸，也咬着牙，不断地用力把玻璃片刺下去。
最后那些人怕了，打电话报警，就算警察来了，林知遥也没有松开那个人。
“奶奶！喊我奶奶来！”
郑院长一来，她还没将满地狼藉看清楚，就看见脑袋身上都是一身血的林知遥冲她跑过来，扑进怀里，然后是嗷嗷大哭地睡过去。
她手忙脚乱，没有顾得上了解情况。
是另一个孩子，趁着林知遥还在医院昏睡，主动向院长说明情况。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郑院长扇了那人一巴掌。
“我错了，但是现在他反正也没有受伤，而我马上要高考了，郑奶奶，你帮帮我，让林知遥不要说是我叫他去的，好不好？”
“你……”
那人见郑院长点头，高兴抱住她：“我就知道，郑奶奶最喜欢我了！”
“以后不能再犯事，得亏福娃心狠，才没有被侵害，要是那样，我……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知道了。”不是没有嘛。
林知遥很突然地想起了这一段，想起时好像本身就是他的记忆那么自然，他想起郑奶奶温柔说话的样子，想起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六十分的爱，他不要。
“哥，我不能当你恋人了。”
尹年浑身一僵：“为……为什么？”
——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还有哪里有分歧吗？
林知遥捏捏尹年的后脖颈，手指从发根穿过，指掌兜握住他脑后，将他人带进怀里，紧抱着：“这次，换我来追求你。”
不过时间可能要久一点。
“我已经很喜欢你。”尹年看向林知遥，皱眉疑惑。
“可我不满足。”林知遥看起来完全冷静下来了，他浅褐色眼睛和路灯光融成一色，看起来恍若透明无色。
被这样的眼注视着，尹年失语。
“哥，你因为什么理由选择我，我不在乎，但你怎么看我，我要自己争取。”
“我怎么看你？”
“我不是你的宠物情人。”林知遥抽出尹年衣兜里的手机，熟练输入密码，找到跟踪定位软件打开，林知遥一晚上的路径展示在界面上。
尹年脸色一白，想要解释。
林知遥手指竖在他唇前：“不用说，尹年，你年薪有百万吗，也学霸总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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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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