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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梁祝
回去房舍的路上。
王蓝田委屈地骂道:
“文才兄,你看那个周亦枝,不愧是低贱之人,简直无耻下流至极,他居然敢当众——”
马文才本就心烦,还要在这里听王蓝田不停抱怨,他吼道:
“行了!别说了,你还嫌不够丢人?!”
王蓝田闭上嘴,不敢再说。
马文才心中郁气难消,对着王蓝田继续骂道: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还惹出一身笑话,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文才兄我还有一招。”
王蓝田连忙说:“我们还可以去偷看祝英台洗澡,这总能知道他是男是女吧。”
马文才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滚!尽出些馊主意,嫌今天丢得脸不够是吧,要去你自己去,我马文才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王蓝田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
马文才刚才打他的力道不小,他脸都肿了一半,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拔腿朝医舍跑去。
一边跑,他一边咒骂周亦枝和马文才。
但让他真去找两人报仇,他又不敢。
他实在被周亦枝整怕了。
而马文才,书院门□□他的那一箭,让他至今难忘,心理阴影极深。
—
球场上的谣言像风一般,快速传遍整个学院,连夫子陈子俊都有所耳闻。
第二天上课时,陈子俊背着双手缓缓来到王蓝田面前。
上下打量他一番,小眼睛里全是八卦和同情。
王蓝田吞了口唾沫,结巴道:“夫子……你看什么?”
陈子俊摇摇头:“王蓝田你……唉~”
他长长地叹口气,本是想要做出一副关怀学子、语重心长的师长模样。
结果越想越好笑,没憋住笑出声来。
他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
“夫子你!”
王蓝田感受到莫大的羞辱。
“不重要,不重要。”
陈子俊强忍着笑意为自己辩解了下,然后又好言相劝道:
“王蓝田你要是有什么病可要尽早下山治疗,我可以为你批假,夫子我还是很宽和的,万不可因为脸面耽误了病情。”
陈子俊话音刚落,学堂上的学子们集体喷笑出声。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以及夫子那令他感到羞辱的‘关怀’眼神,王蓝田再也受不了,赤红着眼眶大吼一声:
“我没病!”
吼完,人发疯似的冲出学堂。
他这回真是偷鸡不成是蚀把米。
祝英台的女儿身没试探出来,反倒因为周亦枝这根搅屎棍,他已经被全书院传出不行的名声,真是脸都丢尽了。
课堂上,大家哈哈笑成一团时,唯一没有笑的只有马文才。
他此时抿紧双唇脸色不愉。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最清楚。
王蓝田所作所为也是他授意。
他原是想抓到祝英台的把柄后拿捏周亦枝,没想到差点阴沟里翻船被周亦枝整。
想到这里,马文才转过头。
课堂上周亦枝笑得最欢。
她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和他身旁的荀巨伯幸灾乐祸地讨论。
马文才眼眸微眯,冷冷地看她一眼。
注意到他的目光,周亦枝抬起头,脸上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又白又整齐的牙齿亮得直晃人眼。
自然,也深深刺痛了马文才的眼睛。
他转回身,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仔细观察会发现,他额角悄悄滑下一滴冷汗。
马文才听着耳边的各种嘲笑声,渐渐握紧拳头。
这周亦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想到自己曾经被她整得在仆人房里住了一个月的经历,再看看如今王蓝田的下场。
马文才也不禁有些后怕。
昨天差一点,差一点他又被这该死的周亦枝捉弄!
这一刻,马文才仿佛看到未来三年,在书院里鸡飞狗跳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眼前一黑。
不行!
他必须让周亦枝对他俯首称臣!
乖乖听他的话!
否则和这样一个惹祸精共处一室,他怕未来三年都睡不好觉。
少年锋利的眉眼凝成一团,但要收服周亦枝做他小弟的决定越发坚定。
……
陈子俊回到讲台上,强忍笑意地咳嗽几声,对大家摆手道:
“算了算了,你们不要笑了,现在王蓝田受了刺激,就随他去吧,你们千万不要去刺激他。”
说完他就转过身,肩膀耸动,整个人笑得不行。
但因为学子们都在课堂上,他不好当众笑出声,只能强忍着,憋得一张乌龟似的老脸通红。
等笑意忍下去,陈子俊满脸通红地转过身。
有学子嫌热闹不够大地问:“我怎么觉得是夫子您在刺激他?”
“这是什么话?”陈子俊不悦。
他苦口婆心地对所有学子说:“夫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我分明是在劝他,劝他不要讳疾忌医。”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冤枉陈夫子了,秦京生你和王蓝田关系最好,记得课后提醒他不要讳疾忌医,这是陈夫子对他的关怀。”
其他人捂嘴憋笑。
只有陈子俊一本正经,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秦京生没好气地说:“关我什么事,要说你自己说去。”
嫌他被王蓝田欺负的少了是吧,尽给他找事。
“嗯,不错。”
陈子俊对这个提议颇为满意。
“秦京生,你记得下课后多关心下王蓝田。”
“我——”
秦京生有苦说不清,气得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周亦枝都快笑死了,她竖起大拇指对荀巨伯小声蛐蛐。
“牛啊,牛啊,论捅刀这一块儿,不得不说还得是咱们陈夫子最为牛逼。”
荀巨伯偷笑道:“确实。”
无意识地捅刀显然最为致命。
难道陈夫子是个天然黑?
下课后,周亦枝在秦京生回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她背靠在树干上,手中转动着手中的树枝,脚下漫不经心地去踩树荫下不断摇晃摆动的光点。
秦京生与几个学子同行走出学堂,一起出现在远处廊檐下的转角,正有说有笑。
他抬眼发现周亦枝,对身边之人说了几句话,将他们支走。
接着眼珠子转动打量四周,发现没人看见,连忙笑着上前说道:
“周公子怎么有空来找小的?”
“你过来。”
周亦枝转身走到树干背后,这地方是个死角,从前方过来的人很难发现这里。
两人在树干背后站定,周亦枝右手拿着树枝轻轻在左掌上拍打着,问:
“我问你,你们怎么昨天和祝英台一起踢球?为什么还把衣服脱了?”
“我也不清楚。”
秦京生转动脑袋想了一下:
“昨天王蓝田突然把我们叫到蹴鞠场踢球,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和祝英台踢,到了后才发现,后来踢着踢着莫名其妙就让我们脱衣服。”
说到这里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周公子你也知道,王蓝田让我干什么我也不敢违背他,所以只好脱了。”
周亦枝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表情,发现他应该没说谎。
她陷入沉思,那现在书院中应该单单只有王蓝田和马文才怀疑祝英台的女子身份。
秦京生站在一旁,小心点瞄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想事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放精光,十分来事地问道:
“你是怀疑王蓝田和马文才他们有什么阴谋吗?”
说着他点了点头,认同道:
“这倒是很有可能,王蓝田向来与祝英台不对付,突然叫他来踢球,这里面确实有古怪。”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就是没有想通哪里有问题,还是周公子你观察细微。”
周亦枝目光淡淡地扫他一眼,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告诉他,打断他的思路说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找你来问问,没事你回去吧。”
周亦枝打发他走,秦京生自然不想多留。
“那我就先回去了,一旦马文才和王蓝田他们有阴谋,我立马通知你。”
临走前,他还不忘表忠心。
真是个合格的狗腿子。
目视秦京生走远,周亦枝觉得现在马文才应该是开始怀疑祝英台的性别了。
看来接下来她有必要对祝英台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
免得到时候真露馅,那可就玩犊子了,她的CP又得悲剧。
她没来之前,梁祝化蝶成为悲剧。
她来之后,梁祝还是化蝶成为悲剧。
那她不白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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