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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她
反观卫翎神情,却相当淡定。
但见他迅速转眸,回看朝和一眼,而又若无其事道:“怎么了?”卫翎道:“点心不够用么?”
“还是不喜欢?”见朝和不答,他顿了顿,端起茶,又接着说:“若不中意,便教白垩换了去。恰巧,他人也在此处。”
卫翎说着,便睃了眼白垩。须臾,又像掩饰什么似的低眉,抿唇贴了下杯口——只是移目间,还不忘瞧瞧朝和的神色。
……
门内朝卫两个相对,静气垂眸对饮;门外一个白垩苦等,巴巴驻足闻声。
听了卫翎所言,白垩当即不爽,忍不住心下怒斥,骂卫翎丧心病狂。好骂半响,白垩如有所感,又冷不丁回顾周遭,见身后两个侍女神情有异而似憋笑之状,脸瞬间拉长。
“怎么,见我成了幌子,又要被盘剥,你俩很高兴?”白垩似笑非笑,没好气地讥讽。
那厢金徵绿绮闻言,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摇头,忙说“不敢”。
她二人识趣,白垩却冷哼一声。
“不敢”?白垩心道,瞧这人畜无害的样子,昔日为好处而与他抢管事职务时如狼似虎的那两个,难道不是她们么?
如今倒是安生了。白垩腹诽,前些日子,一听要派人护卫千金,毛遂自荐时,不还很是迫切么?
念及此,他瞪两人一眼,手里折扇轻摇,却依然憋着火。白垩将脸别过,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则怨言迭生——
卫翎交办差事,他素来言听计从:无论报信也好,寻人也罢,都尽心竭力。
今日作了卫、朝感情的推手,自以为还算得力;当下大汗淋漓地跑上来,办完了卫翎的私事,他总给给自己些好处罢?
他又不要别的,白垩忿忿心说,准他早些回家就成——不过瞧眼下情形,恐怕是难了。白垩冷眼看着,暗讽卫翎见色忘义,对自己所言充耳不闻,甚至还准备借花献佛。
觉察此番,白垩焉能不气?他恨不得立时开口与卫翎对骂三百来回以泄心头之火。
不错!白垩慷慨心说,纵卫翎不睬,他也非骂不可!
他此番思定,不禁歪一歪唇角。须臾,又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他眉眼轻抬——喟然一声长叹,又倏地一声冷哼——细观而神情不虞,眼看,是发作在即。
恰逢此时,朝和忽地出声:“不。”她摇摇头:“不必了。”
“点心是极好的。”
她瞥了一眼白垩,余光又瞧瞧卫翎,少顷,又接着开口:“何况,白管事辛苦一场,已很是劳累,这类小事,还是不要再劳烦了罢?”朝和面露恳切。
这说得还像句人话。白垩心里哼哼。他瞪了一眼卫翎,闻言,气已消了大半。
正欲开口时,卫翎又浅浅弯了弯嘴角:“好。既合口味,那我便放心了。”
他点点头,话落,又朝白垩道:“白垩,你将她俩带进来,便下去罢。”
他冷淡启唇,白垩却如蒙大赦。
登时一副松口气的样子,侧眸招呼了两声,便大步流星地先行跨入。
“人到了。”白垩昂首挺胸,问询,语气中不乏期待之音,“那我走了?”
话落半响而卫翎不睬,见状,他微笑着抿抿嘴皮,点着头又道:“行,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白垩皮笑肉不笑。只见他低眉敛容,作揖倒退两步,转身又“吱呀”一声推门、“唰”一下撩袍——鸟儿展翅似的;只见他拔腿一迈,像抖掉了什么枷锁,稍纵回身,又似笑非笑地朝门缝里瞥去,阖门时,又是“吱呀”一声,半响,一根头发丝也没留。
他走得这样干净,朝和有些愣怔。失神间,卫翎却忽然开口:“她们便是此后留着要保护你的暗卫。”
“金徵与绿绮。”
话落,两人齐齐见礼。
朝和被寻回视线,却依然担忧:“暗卫?”她看向卫翎:“留给我么?”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阁里的人皆如此。”卫翎解释,心领神会她未言之思虑,“哪怕再换也一样。”
皆如此?朝和眉心跳了跳。腹诽:怪不得楼下那个掌柜奇奇怪怪,竟是个暗卫出身。
她思忖着,勉强地点一点头,道:“好。”
“多谢殿下。”
她回眸瞧了瞧两个侍女,又略带局促地看向卫翎:“殿下,若无要事,我也先行一步了。”她望了望天色,面露为难。
卫翎眸色一黯,不过只是顿了顿,便利落开口:“好。多保重。”
“若有他事——”他斟酌着,又瞧了一眼朝和:见她神情端肃,大抵不懂风月,卫翎默了一瞬,也只好收回了胸中未尽之言,转而深深地看着她。
谁料不过半响,一声轻叹,卫翎却再度垂眸。他落下眼帘,也不知在这几瞬的功夫里,究竟是想了些什么,但兴许是收拾好了自个,才缓缓抬眸——
再对视时,卫翎已敛容神情恢复,面色如初。只听他淡声开口:“再议罢。”尾音却像依旧像拖着叹息。
“……嗯。”
朝和点点头,语气却有些犹疑。她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可终究只应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只是看着卫翎时,心中莫名有些怅惘。
朝和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只能默然起身,定定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
翌日,蒹葭院。
朝和俯身琢磨了半响,又情不自禁地抬头问道:“你大清早赶着出去,便是为了这个?”
她刚醒不久,这会儿眼含诧异,云鬓也不齐整。此刻微微抬眸,有几绺鸦青的发滑落在腮边,花蕊似的,衬得肌肤匀透,脸颊玉雪可爱。
绿绮瞧着欢喜,不禁弯唇笑道:“是呀,小姐,您瞧这猫,多好看!”她说着,献宝一样地,又顺手将笼子上的红布展了展。
那猫儿通体三色,在背上泼墨似的融在一起,一双大眼睛又圆又亮。
这一路颠颠簸簸,它却一声不响,将红布彻底撩开,也只是静悄悄地缩在角落。此刻见了朝和,竟咪呜呜地抬起爪,朝她走了一步。
朝和心下惊讶,复抬眸:“这猫哪儿来的?瞧着年岁尚小,竟这般通人性么?”
“回小姐,猫儿是主子送的。”绿绮道。
“主子?”朝和惊疑,“你们阁主么?好端端的,送猫作甚?”垂眸见小猫叫唤,又忙伸手去逗:“笼子可能打开?将它关在里头,瞧着够闷的。”
珠连握着步摇,在傍却不便插手,那厢合璧闻言,遂上前一步道:“小姐,我来罢。”
她自告奋勇,正欲拔出门栓,垂眸一瞧,笼子上却晃着一把锁,不禁神色愣怔。“关猫还需要锁么?”她的手僵在半空,茫然道。
绿绮见状,盈盈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别看它看着娇小,实则警惕得很,若不留神,可是要被挠出血痕来呢。”
说着,便晃晃手背,朝众人苦笑一声道:“还是让我来罢。小姐,合璧姑娘,你们站远些。”
她低头捣鼓一番,手中霎时一闪,竟变戏法似的多了把钥匙。朝和来不及惊叹,锁便被破开,霎时,就有个身影从中跳出来。
而绿绮眼疾手快,竟一把捞住了小猫,又提溜着往前,送至朝和跟前来。
“小姐。这就是那狸奴了。”看着四脚扑腾的猫儿,绿绮解释道,“长得小,制不住的。”
“咬人疼得很,小姐还是勿要靠近得好。”
她话落,见朝和果真避而不前,又将小猫抱住,缓缓塞进笼子里。安抚了片刻,见它终于安静,才深舒了一口气。
绿绮将红布收好,正欲回头微笑,却听朝和先道:“这猫儿,可有名字么?”
“有。”绿绮起身点头,“叫银鹫。”
“银鹫?”朝和诧异重复,“哪两个字?”
她这样问罢,又听了绿绮回答,心中怪异之时,也愈发觉得熟悉。
朝和思索半响,终于震惊抬眸:“你说它叫银鹫,那金雕是——”金雕不会也是只猫罢?
“——金雕是阁主的狸花。”绿绮冷静接话,而后又惊讶道,“小姐竟知道金雕么?”
朝和面含窘迫。总不能说是偷听得来的罢?她如此思忖,极力镇定点头:“略有耳闻。”
绿绮挑了挑眉,却并未道破,只是若无其事道:“金雕是阁主的信使。”她抬头看着朝和:“素日便野惯了的,是以,跑得也很快,阁主这才动了心思。”
见她形容平和,朝和才安下心,又试探着问道:“那这猫叫银鹫?”
绿绮微笑了一下,一语道破缘由:“阁主抱来给金雕当妹妹的。”
给金雕当妹妹?朝和嘴角抽搐,这也便罢了,卫翎究竟会不会起名?叫猫听起来像鸟,也亏他想得出来。
朝和腹诽完,整理了下心思,又看向绿绮:“可他为何将……银鹫给我呢?既要作兄妹,两只猫打打闹闹,不是更好么?”朝和面露迟疑。
绿绮不卑不亢,回道:“阁主说,狸花原本不着家,虽然省心安静,府邸却冷清得过了头。他遂又接一猫以图欢欣,谁知两猫相见,狸花竟再不肯离家,甚至愈发闹腾。长此以往,他被吵得没法子,只得将银鹫送走。”
“阁主思来想去,觉得除小姐之外,再无合适人选,便托付给了小姐,望您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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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卡文卡了特别特别久,,再加上腱鞘炎挺严重的,,写完感觉手筋都不是自己的了。。其实每天都在写但是每天都在卡,,没有存稿的悲痛(叹气)。
会写得慢但是绝对不会坑,好歹是第一本,所以这点可以保证。

还是求大家还是多多收藏支持!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