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

　　外婆依旧是老样子，没有醒来的征兆，沈雁书回到公司继续上班，进入董事会之后，沈雁书变得异常忙碌，苏白在宁城的时候总会来接她下班，但苏白今天去外地谈合作，不在宁城。

　　“来不来聚会？”
　　发消息的是沈雁书在网球俱乐部认识的朋友，今天他们参加比赛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沈雁书因为工作没有参加，既然工作处理完了，聚会还是要去一下的。
　　“地址发我。”

　　半个小时左右，沈雁书赶到吃饭聚餐的地方。
　　“小沈，来来来，就差你一个了。”
　　都是差不多的同龄人还有在读研究生，大家在一起不像商业聚会一样死板，沈雁书一下子觉得自己回到了学校，上了半年班感觉已经离开学校几百年那么久了。

　　“祝贺你们取得好成绩。”
　　“那是当然了，我们出马包拿个奖回来的，只是你不在没看到我们的风采，尤其是梁年最后那一下，简直绝了！”

　　沈雁书一听，更是好奇，看向他：“有没有录像？”
　　“有有有，当然有，让梁年发给你。”

　　梁年一直安静坐着没发言，看向沈雁书投来十分想要的目光，说：“等会儿发给你。”
　　“现在发呗，等会儿发还能发出个花来啊。”一旁的管景说道，“别扭扭捏捏的，快发吧，不然你还要p图啊。”

　　沈雁书跟着点头：“快让我看看，真的太好奇最后那一下多帅了。”
　　梁年拿出手机点了两下，说：“发给你了，视频传过去有点慢。”
　　“非常感谢。”

　　等着传视频的间隙，大家已经吃了起来，举杯庆祝：“祝贺我们这次取得好成绩，干杯。”
　　“干杯！！”

　　“小书。”叫她的女生是和她一起进俱乐部的安宁，人非常好，技术也特别棒。
　　“怎么了？”

　　“你这好久没来俱乐部了，在忙什么呢？”
　　“忙着上班啊，每天累死累活的。”

　　“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我们俱乐部有人可想你了。”
　　沈雁书笑道：“是你吗？”
　　“当然——另有其人。”安宁说，“你有对象吗？”

　　“当然有对象了。”说起苏白，沈雁书谈恋爱的愉悦都没人听，正好有人问，喝了点酒兴致就起来了，“我对象长得可帅了，给你看。”
　　然后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到一张苏白的照片：“帅吧。”

　　管景看两个人低头嘀嘀咕咕说话，“你两聊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呢？”
　　“聊小书的男朋友。”
　　安宁话一出，空气安静了三秒，沈雁书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了一下：“大家对我有对象这事这么惊讶吗？”

　　“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我们都不知道。”
　　“圣诞节那天。”
　　“我去，这都快过年了，你不告诉我们！太不仗义了，快让我们看看。”

　　然后一堆人围了过来，“你这对象有点眼熟啊。”
　　“好帅啊，在学校里就没见过这种帅哥。”
　　“上那找的这么帅的男人，快告诉我渠道。”

　　沈雁书有些骄傲，“偶遇。”
　　“上哪偶遇的快告诉我地址。”

　　“你这个对象是S集团的董事长吧。”他们中间有人学金融，对行业内的人都比较清楚。
　　“是啊。”
　　“门当户对，这种男人陪你才觉得好合适。”

　　管景见梁年一直坐在原地没发言，走了过去：“兄弟，现在死心了吧，不张嘴的后果。”
　　梁年扫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说话。

　　“小沈长那么漂亮，家世又好，早跟你说过了，不主动出击有的是人追啊。”管景看着脸色阴沉的梁年，“现在生气晚了，名花有主，谁还管你这根草啊。”
　　“闭嘴。”

　　“好，我闭嘴。”没安静三秒，管景又开口，“你也别太难过。”
　　管景在一旁喝着酒，剩下的一桌人聚在一起聊天，从比赛到工作反正能聊的都聊。梁年注视着沈雁书，没搭理一旁的管景。

　　“小书，你不会喝醉了吧。”看着沈雁书脸红红的，安宁问道。
　　今天高兴，沈雁书多喝了些，现在脑袋晕乎乎的，手撑着脸搭在桌子上，头晃来晃去的。
　　“没喝醉啊。”
　　“还没喝醉，这是几。”安宁伸出手指在沈雁书眼前笔画。
　　沈雁书说：“二。”

　　“看来没醉得彻底。”安宁问，“等会儿怎么回家？”
　　“开车啊。”
　　“你要酒驾啊！”
　　“安宁你不知道吗，酒驾违法的。”沈雁书含糊地说道。

　　安宁看了眼梁年：“让梁年送你回去，好吗？”
　　也不知道沈雁书听没听进去，她说：“我要给我男朋友说一声。”

　　然后打开手机，给苏白发了定位还有一段语音：我喝醉了，想要你来接我。
　　然后看向安宁，笑了笑：“我忘了他在外地出差。”

　　“那就让梁年送你回去吧。”

　　沈雁书点点头，梁年走了过来，拿起她的包：“还能自己走吧。”
　　“好像可以。”

　　梁年一只手扶住沈雁书：“走吧，我扶着你。”
　　“谢谢你，梁年。”

　　沈雁书喝醉之后很安静，跟着梁年下楼，站在门口突然停下不走了。
　　“怎么了？”

　　沈雁书耍赖道：“我要等他来接我。”
　　梁年看着沈雁书说：“你不是说他出差不会回来了吗？”
　　“不会的，只要我说，他就会赶来的。”

　　梁年不明白沈雁书为什么这么固执，陪她待了十几分钟后，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风吹的沈雁书清醒了些，她说：“你先回家吧。”
　　“大晚上不安全，走吧，下次让他来接你。”

　　沈雁书看了一眼梁年，梁年比他早进俱乐部两年，从进去她就和他组队，梁年毕业于国内最好的大学，现在在研究所工作，长得挺好看的，也有人追，喜欢弹吉他，但没听说过他谈过恋爱。

　　她跟着梁年往停车场走，梁年不喜欢说话，她觉得有些无聊，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我安宁说有人给你表白，被你拒绝了。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啊？”
　　梁年看了一眼沈雁书，说：“不要觉得自己谈了恋爱，其他人也要谈恋爱。”

　　“你每次说话都夹枪带棍的。”
　　“你对象说话温柔，去找他说话吧。”
　　“这不是他不在嘛。”

　　“沈雁书。”
　　梁年每次都连名带姓的叫她，让她联想到自己上初中时超级凶悍的班主任。

　　“怎么了？”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沈雁书疑惑他的问题，但还是坚定地回答道：“当然了，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啊。”

　　“他不来接你，你生气吗？”
　　沈雁书眨了眨眼睛，“不生气啊，他在工作啊。”

　　停车场的灯很亮，照得梁年的脸非常清晰，她能感觉到梁年有话要问。
　　“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

　　这话一出，沈雁书瞬间清醒了，梁年偶尔怪异的举动，暖心的安慰还有安宁说的“有人想。”都涌入到她的脑海中，她也许应该为梁年的告白感动，最起码也应该为不能回应他感到抱歉，可她现在却莫名的有些生气。

　　她不喜欢梁年这件事是确定的，她只拿他当朋友和前辈。朋友是单纯的关系，她以为她交到了一个真心的朋友，但不是，要说梁年喜欢她这事不对也不合适，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梁年。”她打断道，“我把你当朋友、前辈，从来没有过除此之外的念头，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不是。”梁年看起来有些难过，“你不是说你不想轻易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为什么又开始了呢？”

　　沈雁书说：“我出于礼貌和尊重，如果我的行为有让你产生别的想法，我向你道歉。”

　　“我男朋友很小气……”她看向梁年，倏而恍然大悟她内心深处觉得烦躁不安的原因，“不、不是，是我很小气，别人觉得我不爱他的可能，或者想从他身边将我带走，我都无法容忍这种可能。”

　　梁年瞳孔微震，苦笑：“这么喜欢他。”
　　“是，我只会喜欢他一个人。”想起苏白，沈雁书的情绪柔和下来，“以后还是当朋友吧，有些话别让我男朋友知道，我怕他不开心。”
　　梁年眼睛发酸，从鼻子发出一个轻轻的嗯。或许管景说得对，他应该主动一些的。

　　“谢谢你，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沈雁书说完话转身要走，一回头便看见苏白站在不远处，影子拉的很长。
　　“小书。”
　　沈雁书的眼睛陡然变亮，朝着苏白跑了过去，像燕子一样落在他的怀里，被他的大衣裹紧。

　　“天气变凉了，怎么不多穿一点。”
　　“不冷。”沈雁书眯起眼睛看着苏白，一脸惊喜，“我今天有预感你会来接我，不枉费我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
　　苏白皱了一下眉：“还想感冒，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你不来，我自己也要回家的啊，当然要站在门口。”
　　“醉呼呼的。”苏白捏了一下沈雁书的脸，看着男人走了过来，问，“他送你回家吗？”

　　沈雁书从苏白怀里出来，看向身后的梁年：“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梁年，我俱乐部的前辈，球技超级好。梁年这是我男朋友。”
　　苏白礼帽地伸出手：“你好。”
　　梁年打量着苏白，依旧一张冷脸回握：“你好。”

　　“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小书。”
　　我们家三个字像是故意的，咬的极重。
　　“不客气。”

　　沈雁书牵起苏白的手，对梁年说道：“我们先回家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车上，沈雁书看着认真开车的苏白，问：“什么时候站在后面听的？”
　　“大概是你说你很小气。”

　　沈雁书撑着脸看苏白，这人现在开车也好帅：“以前你除了自己偷偷吃醋，什么也不会说的。”
　　“因为我相信你。”

　　“是不是感受到了我对你满满的、独有的爱。”
　　“感受到了，如果你现在的手不扰乱驾驶就更好了。”
　　沈雁书收回手：“这不是很多个小时没见了嘛，你难道不想我吗？”

　　“工作处理完就开车回来了。”苏白说，“幸好只有三百公里，看到你发给我的定位时刚下高速。”
　　“是不是非常累啊。”

　　“还好，刚刚充好电了。”
　　沈雁书一脸开心，说：“你现在少看一点恋爱宝典吧。”

　　“你不喜欢吗？”苏白看了沈雁书一眼。
　　“喜欢啊，超级喜欢，所以你能不能再叫一遍之前你想好的称呼就更喜欢了，每次都小书小书的叫，你之前明明说过不喜欢的。”

　　苏白将车停到路边，目光幽深看着沈雁书，“过来点。”
　　沈雁书往过挪了些，一脸期待。
　　“Spatz。”
　　沈雁书眯起眼睛笑得开心，苏白的声音将这词读得格外动听。
　　“再……”
　　话被苏白的吻堵在嘴里，她闭上眼睛，任由苏白夺走她的呼吸。

　　苏白的吻带着侵略性纠缠着她的每一寸神经，沈雁书攀上他的肩膀，与他纠缠。
　　她被亲的发出黏腻地轻哼，想要离开喘口气，苏白察觉到她的动作，摁着她的后脑勺不容抗拒的继续。

　　“张嘴。”
　　苏白的声音本身就低沉动听，现在带着情欲更让她心动，顺从苏白的话，又亲了好几分钟，嘴都麻了才被放开。

　　苏白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嘴巴怎么这么软。”
　　“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嗯。”苏白的声音发哑，诱哄道，“上次怎么叫我的，再叫一次。”
　　“……哥哥。”

　　然后又被苏白夺走了呼吸。
　　重新发动车子，沈雁书手指摩挲着嘴巴，感觉被亲破了。

　　“年前我要回一趟诺瓦。”
　　这是亲之后该说的话嘛！有种始乱终弃的感觉，沈雁书郁闷地看着苏白，为自己的嘴巴抱屈。

　　“意思是过年会回来。”
　　“不确定，很久没回诺瓦了，要多待两天。”苏白说，“祖母说想见见你。”

　　听到见家长，沈雁书眼睛都睁大了，磕巴道：“离过年还有几天了，我……我，能年后吗？”
　　苏白看了眼沈雁书，说：“迟早要见的。”

　　沈雁书说：“那不是得好好准备一下，祖母喜欢什么东西啊，万一年前买不到，我去岂不是很尴尬。”
　　“她很喜欢你，说只要你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

　　苏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骗你的，我跟祖母说你要照顾外婆，所以她说她有空会来宁城见你，不过可能真的会是年后，我会带她来的。”
　　“那比我上门更可怕。”沈雁书泄气瘫在副驾驶上。

　　苏白摸了摸沈雁书的头：“不要担心，我喜欢的人她会喜欢的。”
　　“我现在说要带你去见我爸妈，你紧不紧张。”

　　沈雁书观察着苏白，“看！我就说是人都会紧张的，你跟我爸生意合作往来那么多，你都害怕，何况我第一次。”

　　“那我去跟祖母说，让她别来了。”
　　沈雁书说：“不，我去见吧，年后我们一起去，毕竟我是小辈，主动去礼貌一些，而且我也要看看你们家的大庄园，还要听佣人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讲？”
　　“Anna说的。”
　　“好，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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