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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自从回国后,沈卿含一直忙于工作,除去周末的剧场表演还有日常的录音和拍摄工作,故而每晚回家都几近力竭,不过这也大大减少了她想起某人的次数。许时笙就像是自己一场盛大而唯美的梦境,梦醒便如戳破的泡沫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与过去的日子接轨。
“含姐还有最后一组照片,拍完我们今日的通告行程就结束了。”晓月推推前些日子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位冷酷的全能助理而配的银框眼镜故作严肃地机械汇报。
沈卿含忙着补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想起来前几日你说总感觉有人跟踪你,人找到没?”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沈卿含就觉得脊背发凉以往不好的回忆席卷不安将她包围她疲惫地叹口气摇头:“还没有。”
“报警没?”
“没有,没有实质性证据,我总不能让人家24小时贴身保护,又不是什么国际大腕。”
晓月沉吟眼神偷偷瞄着沈卿含:“要不...我们也请个保镖吧,我记得许…”
沈卿含脸色瞬间变得极差,晓月忙收住脱口而出的名字,转身朝着自己嘴打了几下。
因为受到情绪影响,最后一组照片拍摄得并不顺利,结束时夕阳已映红了半边天。走出摄影棚她仰头感受残余的暖光,深吸气释放身上所积攒的压力。
沈卿含随意找家咖啡店点杯咖啡,坐下来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出神,享受片刻宁静,手机在手边欢快振动,沈卿含垂眸扫眼屏幕上的未知号码抬手挂断。对方很执着停顿不过半分钟又孜孜不倦地打进来。
两人拉扯对抗几个回合沈卿含妥协放下咖啡杯接通电话。
“喂。”
熟悉冷冽的嗓音自听筒传入耳中,沈卿含瞳孔微缩捏紧手指以同样冷漠疏离的语气回答:“喂。”
对方沉默片刻才难以启齿地说:“我家里人想见见你。”
沈卿含被她的话气笑了:“许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邀请我去见你家里人?”她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扎的两个人都血淋淋的。
许时笙眼眸垂下,握手机的收紧,二老看着她突变的神情就知道没戏纷纷朝她投来怜悯的神色坐回沙发里。她舔舔干涩的唇说道:“对不起,唐突了。”
“......”
沈卿含烦躁地将勺子扔到盘子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许时笙手一抖,她想挂断电话,她想逃跑,她闭上眼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一番,许时笙你真的像个逃兵。
“半刻咖啡馆,给你20分钟时间,晚了就不必再见了。”
“好。”
收线,许时笙穿好外套出门,唐晚窝在沙发里还不忘嘲讽她。
“傻狗,哄女人都不会。”
许时笙将车停在路边,沈卿含坐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只要抬眼就能看见,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呢子大衣搭配白色阔腿裤,露出的半张侧脸冷艳精致,沈卿含偏头望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会擦出火花,她起身走出咖啡厅在她面前站定,两人都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沈卿含又漂亮了许多美艳动人,只是原本内敛温润没有棱角的气质被冷漠的疏离感覆盖为她镀上圣光犹如天神般可望而不可即,藏在口袋里的手屈了屈晦涩开口。
“你...你好。”
沈卿含没理,她心里憋着气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许时笙手搭在车把手上紧张地深吸几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去。
许时笙认真掌着方向盘在车流中穿梭,沈卿含偏头靠着头枕拿手光顾着她,许久不见许时笙又清减了许多,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节越发突显,人也不像以前那般有精神像是病了,心口突如其来的堵闷叫他喘不过气,小口吐出浊气转头望向窗外风景。
“老唐啊,你说咱是不是有些唐突啊。小笙不说只是朋友吗?”唐母交握着手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忧虑地问。
唐鹤蹙着眉沉默地吸烟也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也许她们真的只是朋友,焦躁的点点烟灰。
唐晚摆弄自己的相机懒洋洋开口:“您二老若是不出手,那傻狗就要把人弄丢了。”
“嗯?怎么说?”二老异口同声。
唐晚抬眸瞄眼八卦的二老避重就轻地解释:“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俩不要插手太多,招呼人多来家里吃吃饭联络联络感情,不要让两人断联了就好,其他多余的事不要做,也不要管。”
说完她拿着相机上楼,留下满肚子疑问的夫妇二人。唐晚半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红唇间香烟悠悠燃烧,她被罩在朦胧烟雾中忆起半月前从宁沐口中得知的最近许时笙经历的险事,不由叹气。
许时笙这辈子活得辛苦。一直笼罩在许时清惨死的阴影里,畏手畏脚想爱不能爱像只遍体鳞伤的困兽。
车子停在唐鹤家门口,副驾驶走下来一个女人,明眸皓齿,皮肤瓷白,稀薄的夕阳余晖映在身上犹如落凡的天使。
唐晚细白的手指夹着烟托着下巴看戏暗叹她眼光不错,弹掉烟蒂披件西装外套下楼,唐鹤夫妇已经将人迎进门,唐鹤咬着烟扭着腰身风情万种地走过去伸手。
“你好,唐晚。”
“你好,沈卿含。”沈卿含浅笑同她回握,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看着就惹人喜欢。
烟味窜进鼻腔呛进肺里沈卿含偏头掩唇轻咳,许时笙夺走唐晚咬在嘴角的香烟捻灭,唐晚呆滞地看着她舔舔唇,许时笙抬眸扫她一眼冷淡解释:“她身体不好,闻不了烟味。”
唐晚回过神朝沈卿含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
二老拉着沈卿含到餐桌前就座,唐夫人厨艺很好色香味俱全,但她却味同嚼蜡,余光瞥着安静吃饭的许时笙心情复杂,像是有什么谜题正在被缓慢剥开。
用过餐唐夫人拉着沈卿含唠家常,见她脸色有些差,嘘寒问暖问个通透才摸着她的手恋恋不舍地叫许时笙送人离开。
“上来坐坐吗?”沈卿含站在小区门口转头问她。
“不了吧。”
“上来吧,有些事想同你聊聊。”沈卿含走进去,没关注她有没有跟上来。
许时笙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感性终究战胜了理智抬脚跟上沈卿含的脚步。
随着房门紧闭,房间落入黑暗,沈卿含将人按在门板上仰头吻上她的唇,许时笙惊讶地看着她放大的秀颜,唇间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将理智蚕食。
沈卿含拉着她衬衫衣领向后退,将人按倒在沙发上,许时笙被动承受她热烈到能将她焚烧殆尽的吻,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沈卿含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眼角带着盈盈珠泪,她抬手拭去许时笙唇上的血珠。腰间手臂收紧,沈卿含只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她开始有点恨她。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崩落。许时笙慌了,笨手笨脚的腾出一只手给她擦眼泪,沈卿含撇头躲开,滚烫的泪水打湿衬衫熨帖在身上烫得她心口发疼,她像摸小猫一样轻抚她的背。
“为什么不联系我?”她细弱地问她。
“手机坏了。”许时笙吞咽喉咙解释。
“记不得我的号码。”沈卿含安静陈述。
“我...”
沈卿含以唇封缄:“我的号码是15346...记住它。”她以上位者的姿态命令她。
许时笙睫毛交叉邪气匪然的凤眸被迷雾侵占,嗓音也蒙上雾气喑哑道:“好。”
“我的号码是?”
“15346…”许时笙重复。
沈卿含抿唇轻笑弦月高挂怜惜地摸摸她的脸夸奖:“很聪明。”
当夜许时笙留在沈卿含家里过夜,这天过后她们之间变得很微妙,许时笙从控制自己偶然出现,到越来越放肆干脆耍心思直接搬进她家。
“家里装修?”沈卿含挡在门口眉梢微挑。
“嗯。”许时笙面不改色。
两人无言对峙大概有五分钟,沈卿含进门让出位置,许时笙在她身后摸摸鼻子拉着行李箱跟着走进房门。
沈卿含独居赚的也不是很多所以租住的房子只是简单的两室一厅不大但很温馨,收拾好客房,换好崭新带着皂角香四件套许时笙在沈卿含的纵容下顺利入住沈卿含家。
清晨的曦光被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闹钟震醒沈卿含,手胡乱在枕边摸索关掉闹钟,闭眼醒醒神才懒洋洋爬起来,去洗漱。
许时笙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抬手看看腕表疑惑:“这么早?”
沈卿含朝卫生间走将长发束成低马尾懒声回答:“嗯,晚上有演出。”
“那我晚上去接你。”她搅搅砂锅里的蔬菜粥。
“嗯?不用。在剧场出现次数多会被拍。”沈卿含挤好牙膏从洗手间探出身懒怠眉眼弯成好看弧度打量穿小熊围裙的许时笙调侃:“更何况你还拥有一副吸睛的妖孽皮囊。”
许时笙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熊围裙抿唇笑笑:“是吗?那我一定把自己全面武装好,充当专车司机怎么样?”
“嗯,可以尝试。”沈卿含吐掉泡沫喝水漱掉。
“晚上想吃什么,我忙完先去买菜再去接你。”许时笙盛好粥端到桌上说。
“不了吧,晚上下班都11点了,点外卖算了。”
“外卖不健康。”
眼球向上滑动沈卿含思考:“嗯…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清炒菜心。”
“好。”
沈卿含擦干手落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工作的剧场位置?”吃口粥抬眼看她。
执汤匙的手僵住,许时笙不自然咽下软糯咸香的蔬菜粥随便扯谎道:“不知道,所以需要问你啊。”
沈卿含放下汤匙双臂交叠搭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真的吗?”
她的眼睛透亮的像是一副照妖镜,让所有腌臢心思无处遁形,许时笙想逃。
“我不喜欢欺骗。所以你想清楚回答。”重新拿起勺子吃粥,耐心等等她回答。
汤匙和瓷碗偶尔磕出的声响似是敲在许时笙心上的鼓点,喉咙滚动许时笙犹豫许久坦白:“对不起,是我跟踪了你。”
沈卿含有点诧异:“跟踪?什么时候?”
“半月前。”
沈卿含没恼反倒像是松口气般调侃她:“原来跟踪我的死变态是你。想对我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嗯?”沈卿含抬眸轻飘飘扫她一眼,桃眼里藏着轻松的笑意。
“没…没有。”被戳破龌龊心思的许时笙矢口否认,耳背悄悄红了。
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出现裂缝倒是有几分可爱,沈卿含眉梢微挑拉长语调:“哦~那你叫声姐姐我就原谅你。”
“我想起来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拿出来,我去晾衣服。”她落荒而逃。
沈卿含看她害羞到慌乱的身影笑出声。
吃过饭沈卿含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许时笙磨磨蹭蹭从厨房走出来含糊其词:“路上注意安全,姐…姐姐。”
说完不等沈卿含反应飞速退回厨房,“唰”地拉上厨房的推拉门把自己藏在里面像只受到惊吓的蜗牛。
沈卿含扯扯挂在肩膀上的手提包带子眼睛弯成月牙状扬声:“乖,姐姐回来给你带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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