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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生疑
“没有,我方才听到你的声音,提前倒上了。”陆芸视线在桌上的两个茶杯间相互游移,不懂之间将宋词方才喝过的茶杯放在自己面前,反手则把自己那杯放在季礼面前,“喝吧,这茶很不错。”
季礼内心疑惑,眼神则是一如往常的带笑,向她道谢:“多谢。”说完,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这茶确实不错。
“你这么快就聊完了?”
“不是什么大事,提点两句就行了。”
陆芸尽量忽视柜子里过于明显的偷窥视线,笑一声:“嗯,确实,科考毕竟是自己的事儿嘛!谁都帮不了。”
陆芸真想把他赶走,然后让屋里某个人离开,但她脑中丝毫找不到赶人的借口,倒是现在季礼文思泉涌,抛出来的话题源源不断。
“你同东方夫人之间商谈得如何?”
陆芸早有准备,起身走到书桌边,抽出书册里雪怜给她的单子,转身交给季礼。后者伸手接过,展开一看,顿时发觉了不对。
这字儿可不是她的,但既然是同东方夫人共同讨论的,东方夫人写了交给她也没有问题。
季礼的眼神认真,丝毫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疑惑,陆芸觉得应该突出自己在这里面的用处,补充了一句:“这单子是我写的。”
季礼闻言挑眉,不动声色地将单子折好放回桌上。
“我一直有个疑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淡然是不能告诉了,陆芸心想,面上还是点点头,“你问吧。”看你能问出个什么。
“当初你同东方夫人并未有什么私底下的接触,为何突然便亲热起来?”季礼眼神澄澈,仿佛只是有些疑惑,并没有其他目的。
陆芸紧了紧腮帮子,抬手摸了摸鬓角的碎发,歪头无辜道:“我时常出府,有时在街上遇到了东方夫人,一来一回的,便熟悉了。”她看向季礼的眼睛,眨眨眼,补充一句:“天冬两人都在场的。”
她就不行季礼真会找连翘天冬两人进来问话。
季礼确实没找她二人问话,面上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倒是疏忽了你常出府,银钱够吗?我听说你把库房的要是还回去了。”
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现在才提起。
“够。我也不会管家,思来想去还回去比较好。”
“好。”季礼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起身离开了。
陆芸松了口气,宋词从衣柜中出来,看向季礼离开的方向。
“他怀疑你了。”语气十分肯定。
陆芸淡淡“嗯”了一声,十分无所谓且相当自信:“他怀疑便怀疑吧,他能发现什么?”
“这倒也是,正常人也没法把孤女和杀手联系在一起。”宋词收回视线,拿起茶壶在手中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开口:“他看起来不像喜欢上你了。”
陆芸疑惑:“你怎么也知道了?”雪怜与阿云的对话传这么快吗?
“嘿嘿,不巧,那日其实我也在。”宋词狡黠地笑了两声,身子前倾,整个人看起来像贴在陆芸身上:“我听说…你把阿云送来的状元簪花送给了季礼?”
“是又怎样?”陆芸点头,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吗?“那日回府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为了脱身便将簪花随手给他了。再说了那本就是要给他的,早给万给又有什么区别?”
“完蛋了,他更要爱上你了。”宋词抽开身,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举到两人之间,,陆芸眼神落在不停旋转的茶杯上,宋词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觉得……他看上的不是孤女身份的你,而是刺客身份的你。”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陆芸听笑了,“季礼就是个书读傻了的书生,就像你说的他对我没有感情,但作为季府女主人的样样东西都不落下,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人心可就容不得人说了算咯!”宋词说完,转身从窗户中跳出去,片刻后只留下一愣一愣的陆芸独自呆在原地。
宋词其实没有说完,在雪怜看来,无论是季礼夫人的身份,还是换上刺客服饰,陆芸始终是陆芸,始终都是一个人。但在季礼眼里,陆芸的两个身份分别代表了两个人,季礼对待不同身份的陆芸时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同,只有陆芸看不出来。
话都跟阁主说到那个份上了,全部说完也没关系了,但话到嘴边,宋词还是咽了下去,陆芸最处理不好的就是感情,她知道的越多,反倒不利于做决策,就说那么多让她自己领悟去吧。
*
季礼荣升为户部侍郎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宣布,杜游辞官还乡的消息自然也没多少人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是在一次早朝,皇帝一反常态,神采奕奕地听下面臣子汇报颠来倒去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事务,各位大臣不明所以,只当皇帝昨晚睡得好。
直到即将下朝的时候,皇帝身边的老太监拿着一封明黄色的奏折出来,群臣跪下听旨,所有人才知道这个不算新的新消息。
一时之间,这个消息如同张了双飞禽的翅膀,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但凡有心打听之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因此,陆芸不可能不知道。
今日季礼上朝后,陆芸便带着侍女从季府离开,照常来到玉福斋。
小二一见是熟面孔,笑脸相迎将这个财主引上了最好的包间,然后伸手向身后的侍女要钱。
天冬跟连翘将银钱给了小二,尽职地一左一右在大门两边站定。
陆芸解下斗篷,悄声推开一侧的当做装饰的屏风,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俯身钻进去,反手将屏风合上。
密道昏暗,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陆芸顺着密道,直接到了玉福斋最上面的一间屋子。推开门,屋里几人的视线瞬间看过来,陆芸顶着几道目光走向正中央的圆桌。
“他当上尚书这件事儿肯定不是皇帝今日临时起意吧?”满屋寂静,陆芸环视屋子里当哑巴的几人,“为什么我今日才知道?”
宋词低下头去,皇宫的事儿与她无关,陆芸肯定不是在跟她生气。
北跟上官南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敢看陆芸稀疏平常的目光。
蹲在角落的阿云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巧妙的躲过了陆芸的四处环视的目光。
雪怜起身,低头站在陆芸面前:“阁主,此事是我们疏忽。”
“嗯。”陆芸点点头,“确实是你们疏忽。索性没有出什么事儿,否则自己去领罚。”
“是,阁主。”
四人一听此言,纷纷抬头看向陆芸,呼出一大口气,后者则慢吞吞喝着茶水。
还好她没有生气。
“有新消息。”宋词将一小张卷纸递给她。
陆芸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小字:十里亭。
“哪儿来的?”
“右相府附近劫下来的。我抬头一看一大群白鸽往一个方向飞,随手就打了两只下来,都是一样的内容。”宋词又将另外一张递给她,“还挺贴心,生怕只放一只被人劫了。”
“看来右相府上还真有秘密。”陆芸两根手指夹着纸条,手腕转动,“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只有三个字,没头没尾了,不好查。”
“应该跟季礼升官这件事儿有牵扯。”上官南开口,上前伸手拿过一张纸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杜游辞官辞得突然,多半是因为前不久寺里发生的那件事儿,而且他还知道凶手是谁。”
陆芸点头认同上官南说的话,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她这辈子还没这么被动过,近段时间总是慢人一步知道消息,以前是她牵着别人的鼻子走,现在风水轮流转,该别人牵着她鼻子走了。
“刺杀杜游?”北在一旁接话,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想:“上一次放火不就是想要把杜游烧死在里面?尽管外面的人在传背后之人是在针对杜家,杜家死了个小姐,家主的屋子也莫名其妙起了火。但我们知道啊!他就是想要杀杜游罢了。”
“说得很对,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派人去十里亭那里守着,还要派人盯好杜府。”陆芸说完,特地看向宋词:“游其山你跟他说上话了吗?”
宋词“嗖”地一下移开视线,“没有。”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呃……”宋词依旧侧着头,她坐的位子靠近窗边,此刻窗户大开,街道上人潮传动,她眼睛尖,一下就注意到了街上行走的某人,眼睛一亮,语气迅速:“就现在。”然后迅速起身,离开陆芸的视线范围。
宋词三两下跳到后门,推门出去,绕开人群来到一个首饰摊子前,佯装顾客拿起一根青玉发簪。
并不是什么好玉,打磨粗糙,内里浑浊,宋词眼里闪过一瞬的嫌弃。
眼睛打量着发簪,余光却时刻注意着脚边,看到熟悉的衣角出现在身侧,眼珠子一转,借着身旁姑娘跻身的功夫,向一侧倒去。
转瞬间,如她预料般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雪怜说了,要想和一个男子快速搭上关系,就要找个机会来报答他。刚好,英雄救美这个桥段永不过时。
她可是专门找雪怜问过的,对于这个任务她还是很上心的!
“姑娘,你没事儿吧?”
头顶陌生的男声传来,宋词刚翘起来的唇角瞬间落下,抬头一看,这哪儿是游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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