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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关系
“栾蝶,其实我一直都是单身,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
这话的潜台词是,我喜欢你,我要追你,天经地义。
但当时的栾蝶怎么会懂呢?
干净的地板砖上倒映着波纹点点,璀璨的流光更让一切都明亮无比,此时,敞敞亮亮的,还有少年跳跃着的心。
丛曳摸了摸鼻梁,他这种被人诟病脸皮厚的人,也会有如此不好意思的时候,他正紧张又期待栾蝶的反应。
像是一首美妙的曲子,如高山,似流水,悠然在琴弦上弹奏,却因突然的一声弦断,嘎嘣停止,而后寂静。
栾蝶仿佛突然成了一个哑巴,耳骨都微微有些刺痛,像被电流碾过,手上的刀叉都双双落地,她迅速看向花泪,而花泪早预料她会有这种反应这般,反而微微低垂着头,头发丝都不朝外露一点,不愿卷入的样子。
空调在拼命地运转,制造冷风来完成他此刻的使命。
而她的使命呢?
其实栾蝶应该十分惊喜才对,但是,因为是从丛曳口中得知的,她反而有些失落。
“这事说来复杂也不复杂,但是,都是家中长辈要求的,我们当时又太小,只能假扮情侣,你要是生气,尽管朝我发吧”,丛曳又紧急补充,他见栾蝶一直不说话,心里很慌。
但是栾蝶明显心思不在他身上,所以只有花泪看出了他此时躲躲藏藏下的自卑。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栾蝶俯身去够地上的刀叉,声线微战,情绪究竟是受什么控制的呢,莫名的开心,莫名的悲伤居然可以在同一刻发生。
她很想哭,但忍住了,重新回到座位,她调整呼吸,盯着面前其实很不自在的女人,笑道:“原来你没有男朋友啊,真好。”
除了这个,她好像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花泪手指蜷缩了缩,但面上依旧淡定:“各有利弊吧,我不知道丛曳今天说要带给我看的人是你,其实,我和丛曳就就是普通的姐弟关系”,她笑了笑。
栾蝶再愚钝,也从这话中,闻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对哦,丛曳为什么要突然告诉她?
难不成,他看出来,她喜欢花泪了?
栾蝶心瞬间扑通扑通,回过头,正撞上他的目光,丛曳也是一脸怪异。
怎么,说开了,她就只管着花泪,不管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重点不是他吗?
两个人眨巴眨巴眼,互相望着对方,都是一脸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得到什么信息的意思。
但双双失败。
空气中都漫散着碳酸汽水的味道,还是柠檬味的。
丛曳没打算在今天告白,潜意识里,他认为告白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有第三人在场,会感到不适。
而且,告白应当慎重,有仪式感。
万事俱备才可以。
今天呢,只是想让栾蝶知道,他是单身的,这样,他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
不然,就她反应这么迟钝,他要追到下辈子,她都不一定知道。
还有,之后想送什么也不用借助她人的名义,想见面也只是因为喜欢你,想见你。
“…恭喜你啊,单身。”
半晌,栾蝶就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丛曳:“……”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他举着一把刀,追问她。
栾蝶望了望他手上的刀,又看了看桌上的牛排,什么意思,威胁她?
鼓了鼓嘴唇,又随意道:“挺好的。”
是挺好的,他们没有关系,她的罪恶感就会消失很多。
利好她。
她也不会因此伤害到他。
至于花泪,再继续追呗。
反正她又不是被打击一回了。
反正她们都还年纪,栾蝶又说服好了自己。
短短的这一时间,她就疗伤成功了。
在这场本应浪漫的“约会”中,花泪一直保持缄默,偶尔说上几句,幸好,幸好丛曳没有当场表白,栾蝶也没有。
一顿饭,吃的她是心惊肉跳,等回到住所的时候,无力地躺在床上,摸摸心脏,跳着呢,今天还活着,明天呢?
这就像头顶有把刀悬着,不知哪日就死生难料了。
花泪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多,她还是爬了起来,坐到书桌上。
刚好有一枚硬币立在可乐瓶旁边。
台灯光线温暖,橘光让她心静了一静。
扭头,却突然瞥到,一个浅绿色的不倒翁。
她慢慢拿起,是栾蝶送给她的,一个带着圣诞帽的老人抱着一棵圣诞树的象征幸运的不倒翁。
唉。
久久的一声叹息,末了,花泪把硬币收回抽屉里,本来,也别无选择了。
随着栾蝶的重生归来,13#307再度热闹起来。
栾蝶和乔麦荞老是不在,宿舍里就她和陈优一两个人,陈优一又是个文静性子,识璐可憋死了,这一学期她过的是真惨。
好在,快要放暑假了。
栾蝶久违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比起医院,也不嫌弃他狭小了。
还是自己的床好啊。
她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枕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识璐剧也不想追了,她在下面跟栾蝶搭话,道:“栾蝶,你知道,林帆凡要回国了吗?”
栾蝶转了个身,“林舟粥的姐姐?”
“是啊”,识璐说完觑了陈优一一眼,“优一,你说吧。”
陈优一却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头发,道:“她说,为了感谢我们,想请我们宿舍一起吃个饭。”
栾蝶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乔麦荞,她又开始八卦:“那林舟粥去吗?”
陈优一吸吸鼻子,“不知道唉。”
“不过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弟弟在追求荞荞这事。”
栾蝶顿了下,问:“……那她是什么态度?”
乔麦荞如实道:“她,她觉得林舟粥配不上。”
主要原因是,林舟粥为了向乔麦荞证明自己,还真的去创业了。
然后……
血本无亏。
乔麦荞就更看不上她了。
相反,乔麦荞也试着投资了笔小生意。
然后成功了。
今天是周五,傍晚她就上高铁回家了。
因为她要迁户口,她要彻彻底底和那个家庭摆脱关系。
她已经一分、一刻,一秒都等不了。
栾蝶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也祝愿她一切顺利。
陈优一说话还挺正常的,但是栾蝶从床上爬下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看见她脸红的不像话,感到奇怪,但也没再多想下去了。
困了,很快她就睡了。
第二天,没想到意外收到了花泪的消息,她问她,晚上有没有空陪她一起去喝杯咖啡。
栾蝶当然回了ok。
她甚至有种躁动的情绪,知道她是单身,她的忍耐力就更差了。
真怕到时候,心里话说出来,不好收场。
成年人就是这点不好,说话都要先在心里斟酌几分,权衡利弊后,有太多太多的真心话反而难以启齿了。
多遗憾啊,只能随着岁月,一起埋葬在土里。
两人出了校门,也没去多远,是一家低调但很有氛围感的咖啡厅。
木质的楼梯,看起来都年头了,咖啡味都沁进去了,浓郁醇厚。
花泪扶着栾蝶上楼梯,落座后,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
花泪喜欢喝纯的冰美式,苦的没边的那种。
栾蝶是一定要加糖的,她这辈子喝过最苦的就是当年的那瓶苦瓜汁了。
唉。
往事不可追忆也。
古老的装饰,坐在这里犹如置身古早欧式的风情街头,浪漫,难以用语言形容,是一种感觉,唯有身临其境才懂。
两面的墙面上贴满了各种风土人情的贴画,栾蝶一抬眼,就看到了正中间的金字塔。
这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古老又神秘的埃及,有没有一些传说呢?
桌上还有几份报纸,漂亮的干花被优雅地摆放在干净的瓶子里。
不得不说,花泪很会选地方。
栾蝶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是拉花的,她其实还有点舍不得,不忍心破坏。
“你,找我,是有什么话说吗?”
万般难言中,还是栾蝶先开了口,她猜测,应该是和丛曳突然澄清他们关系有关。
丝丝廊迹,影影绰绰。
穿着简单白衬衫和黑色百褶裙的小一点姑娘,和一位水蓝长裙的漂亮姐姐,在这里,谈起了那些晦涩的感情。
她长发过肩,而她长发及腰。
花泪表情严肃,但是既然下了决心,若有任何惩罚,她甘愿一个人全部承受,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抬眸,忽然郑重道:“栾蝶,我们,试试吧。”
人生的晴雨表,天气是一方面,心情更是另一方面。
太过于突然,太过于意外,打得人措手不及。
试试?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栾蝶哗啦站起身,“你、你说什么?”她在发抖,但她是明显开心的,眼尾都像水花一样舒展地漫开。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明亮过了。
粉色的蝴蝶似乎都有了生命,在温柔地呼吸。
花泪被深深鼓动,也站起来,复而坚定道:“我说,我们试试吧。”
她们在室内,并没有风,但是栾蝶却感觉到了一抹春风拂过,是无痕的,又是有痕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此刻的感受。
她的心跳,在这个瞬间,只是为她们两个人而跳动。
在文学上,有个专门的词语形容,叫“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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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瘫了,放个小故事,没有后续,纯练笔,很粗糙

传闻,子虚国曾有位公主,因失忆,被哄骗嫁给了当今圣上。
圣上为臣子时,是帝师,负责为宫里的王子皇孙传道授业,为人严苛板正,是公主最讨厌之人。
圣上为朝明帝时,是天下之主,也是公主的夫婿,是公主最应恨之人。
但因着忘却前尘事,帝后意外和睦,恩爱为天下夫妻典范 ,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后三十年,王朝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乃不多见的开明盛世。
那年冬狩,皇后意外从马上坠落,受了惊吓,本该将养几个月就该好了,不曾想,竟一病不起。
帝懊恼、自责,访便天下名医,也无果。
不久也病倒。
眼看着佳人呼吸一日比一日微弱,一夜白头的男人俯身于床前,紧握着这辈子他最深爱的女人的手,苍白问道:“梓潼,此生可还有未了却之事?”
后望着帝的眼眸,凄凄道:“妾若生前未得见蛮夷归顺我朝,便是死也不能合眼。”
闻言,帝哀恸,遂不顾病体,不顾群臣阻拦,命太子监国,携十万士兵征战沙场,此亦为他半生之憾事,既已做出选择,必要天下归一。
捷报一日一日传来 ,后的精神也越来越好,竟有大为好转之意。
帝却,身体每况愈下,因在沙场中了一箭,伤及根本,恐难撑到回朝见后最后一面。
自知时日无多,帝于一大雪日提笔,信中写道:“北风萧萧,孤亦日益惧寒,恐阳寿已到头,但闻梓潼大好,心中不胜欢喜 ,唯憾不能再相见一面,犹亿初见时,卿卿因犯错被打手板,抱着孤,哭拽着裤子不放手,鼻涕尽然抹上……孤殡天后,卿便为太后了 ,天下皆交予你们母子,切莫悲伤,终有一日,朕与梓潼自当同穴,黄泉再见。 ”
后收到后,也提笔。
但,据报,帝在读完信件后,一口鲜血涌出,气到第二天就提着刀快马直奔洛阳行宫。
原来,后写道:【帝师,卑贱小人也,欺我身,骗我心,待尔归天后,必挫骨扬灰,本宫自当风光再嫁,还妄死后同穴,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