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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两万三千年的记忆
“我是一个漫画角色？”
宽敞的冰晶大厅内，卡尔表情迟疑的打量着对面的尼尔，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这个AI是不是中了什么卫星病毒。
圆形的冰白桌子上投射着各种3D影像，那些滚动的漫画、动画、真人电影和游戏，以极快的速度切换着，尼尔知道这样的速度对卡尔来说远远不算什么，超人能看得到他播放出来的所有内容。
蓝色的光闪烁着，材料从储存室中被传送到尼尔手中，这些粘稠的液体在高科技的操控下，快速建模塑型。
“哗啦。”塑型完毕的材料化为了一本书，落在冰白的桌面上，彩印的漫画上那个漫画人物形象如此眼熟，上面印着的字体赫然是变体的《SUPERMAN》，旁边还有标明期刊的彩印。
“也许换一个说法能更让你信服？在我的世界中有一种说法是，漫画或者小说作者，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别的世界发生的故事，于是将那些故事画下、写下。我并非否认我与你经历的这么多年都是虚假的存在。”
尼尔将漫画书竖起，让它更好的展现在卡尔面前，他指着漫画上超人那穿在外面的红内裤调笑道：“要知道这个‘氪星传统’，实际上是因为早期漫画彩印技术不成熟，为了展现人物的体块和转体动作，才加上去的一种妥协。”
“uhhh…”尼尔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塑型出一本《BATMAN》，指着上面的人物道，“看，早期的蝙蝠侠漫画也是有这条裤子的，事实上一直到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最新刊物的你们仍然内裤外穿。”
“我没有在纠结这个……”卡尔眼神游移在那漫画书上，皱眉道，“只是，这太奇怪了，难道我们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浮现在纸上的故事吗？”
卡尔往虚空处看去，仿佛望向了镜头之外，看到了那些一直窥探着他的读者们，那双宇宙星辰仿佛突破次元，凝视着屏幕前那个操控着他们命运的人：“难道，我们经历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那些读者看个乐子吗？”
[作者：咩！（逃跑）]
“我不相信我的那些经历都是别人画下的虚假。”卡尔摇了摇头。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SUPERMAN》，“哗啦哗啦”的，以极快的速度翻看完了。卡尔又蹙眉：“里面有很多情节太不合理了，那些只能发生在漫画中的故事放在现实中根本无法实现。”
别的不说，就“读心”、“冥想遗忘”这些漫画中超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卡尔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读心，也无法强迫自己忘记什么。
尼尔又具现出了一打什么，他推到卡尔面前叹气道：“多元宇宙论。”
“不同期刊的人物角色，并非都同属于一个宇宙，或者说，同样设定的故事总会有腻味的时候，那个漫画公司为了永不完结，捏造了多元宇宙的设定……好吧，不管这些漫画不漫画的，至少在我们存在的现实，多元宇宙论是成立的。”
卡尔回想起他去过的那些宇宙，他略微认同的点头，又怀疑道：“可你要如何确定那些真的是属于你的记忆，而不是被别人塞给你的？”
要知道卡尔脑子里还存着黑卡尔的记忆没来得及整理，他很难不怀疑尼尔的矩阵被黑卡尔动过手脚，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另一个自己要限制尼尔吸收能量？
卡尔暂且压下那些翻滚的记忆，有些忧愁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尼尔：“我并不在乎我们的经历是否被画家操控，我确信每一个选择都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个人替代，尼尔…我是说，就算你真的是你说的‘夏天’……”
“我……我不知道。”尼尔也开始迟疑了起来，他扫描了一遍又一遍新增加的记忆，惊愕的发现那些记忆并非全部。
他记得他的出生，可如果他真的是夏天，作为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能够记得自己出生点场景？
而他却看不到自己的死亡。他并非寿终正寝，他是在三十二岁那年意外死亡的，可无论尼尔如何扫描，也无法找到夏天死亡的场景。
为什么不应该被一个凡人记住的出生他看到了，而本该令任何人刻骨铭心的死亡场景他却找不到？这让尼尔一时之间踌躇起来。
卡尔叹了口气，他起身上前，轻轻抱住神色迷茫的尼尔拍了拍：“我没有否定你的意思，不管你是夏天还是尼尔，我们经历的岁月都不是虚假的，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个尼尔–艾尔。”
尼尔那双乌黑的双眼闭了闭，矩阵中心震荡了几下，将所有属于夏天的记忆打包起来，单独存放在另一个光子中。
他仰头望着面前熟悉的氪星符号，那个从睁开眼开始就刻入核心程序中的“S”，尼尔轻轻笑了笑：“也是，我是尼尔–艾尔这个事实并不会因为我多出的记忆而改变。”
“我只是想依靠夏天的那些记忆分析出能够帮助我们现状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红死魔——”
那3D立体的建模生成在桌面上，暗红色的制服，身形眼熟，头顶的尖耳和胸口那个带着闪电的蝙蝠印记，无疑不表明这个人的身份。
卡尔的瞳孔震了震，他克制住自己的抖动，低声询问着：“尼尔你…夏天知道他的来历？”
尼尔看了看已经坐到一旁去的卡尔，神速运作的AI没有错过卡尔那一瞬间的颤抖，卡尔畏惧这个人？即使他也是一个蝙蝠侠？
尼尔挥手，将3D印象关闭，重新展现出一个二维的纸面资料：“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们的故事来自漫画，夏天当然知道红死魔的故事。”
尼尔沉吟了几秒道：“他的经历并不算好，但却在那七个梦魇蝙蝠侠中不算最差的…”
尼尔迟疑着，还是觉得不要把狂笑蝙蝠侠拉出来吓坏孩子，他一边以缓慢的速度展开红死魔的资料，一遍道：“他的诞生确实和巴里–艾伦有关……他强行夺取了神速力……他来自黑暗多元……”
红死魔的故事在黑暗金属中占比并不多，随着不长的资料翻看完毕，尼尔也讲述完了，他安静的注视着卡尔，等待孩子接受这个现实 。
卡尔双手推拉着半空中的屏幕，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些故事，那些因为所谓的“销售量”而诞生在他们现实中的闹剧……
良久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卡尔唇角下压，眼神坚定：“这不是他，虽然我忘记了，但我认识的布鲁斯–韦恩永远都不会这么做。”
“这也不是我……”卡尔翻看着属于《不义联盟》的故事，摇头道，“也许我们见过的那个超人，没有重启真的会做出这些事情，但是我不会。”
“你说的对，世界上没有完全一致的两颗星星。即使我们大体上如此相似，但我们做出的选择总是会不一样。”
卡尔逐渐放松，也不再压迫属于黑卡尔的那些记忆，他一直压迫着那些记忆就是害怕是“自己”做下了那些事情。但经历了这样一番事情，卡尔明白了，即使黑卡尔的灵魂跟他是同一个人，但不同的经历已经赋予了他们不同的人格，他们的意识体已经截然不同，即使他现在经历一遍黑卡尔的故事，卡尔也会做出与黑卡尔截然不同的选择了。
尼尔眼神温和又欣慰：“我很高兴你能想通一直困扰你的事情。”
那些被卡尔一直压制的记忆随着卡尔放宽心态，开始如喷涌的泉水般淹没着卡尔，那些比卡尔经历更长久的记忆，黑卡尔所经历的岁月不是五十年，也不是一百年，而是两万三千二百二十七年……
两万三千二百二十七年的记忆，如决堤的海水将卡尔冲刷得头痛欲裂，他抱着头趴在桌子上痛呼着，蜷缩着身体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直到桌面倒塌下去，卡尔无力的压倒在地才发现，热视线已经被他无法控制的发射了出去，灼烧着地板。
黑卡尔的飞船并非像卡尔的一样巨大——或者说，卡尔现在所拥有的巨大飞船，其实也是黑卡尔突破时间纬度，用魔法忽悠了艾尔夫妇替换掉的，为了放下那些大量的星辰之石和各种起步材料。黑卡尔经历过并不美好的降落，又怎么能忍受再来一次？甚至是卡尔的飞船在宇宙中航行那么久，也是黑卡尔设置好的飞船速度，为了在到达地球的时候恰好是极昼。
黑卡尔的飞船就像尼尔给他看到的那些超人漫画中的飞船一样狭小，只能刚刚好容下身为婴儿的黑卡尔。
飞船出发后降落在了北极，这是航线更改的后果。根据黑卡尔的记忆，这个航线似乎是莫比乌斯帮还是婴儿时期柔弱无力的黑卡尔改的，更改航线的原因似乎与“第一个卡尔”有关，所有后来的卡尔都会因为“第一个卡尔”的潜意识影响，而将坐标改为北极点。
降落北极的黑卡尔并没有卡尔的好运气，那一天是极夜，而飞船上并没有足够的能源让黑卡尔活下去。
失去能源的飞船就像一个巨大的封闭冷冻仓，饥饿与寒冷，再加上水土不服的折磨险些让身为婴儿的黑卡尔去世。
这一切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黑卡尔的记忆中，那个金色的光芒出现了，是——扎塔娜，或者说，命运博士。
命运博士来了又走，似乎她并不能在现实待太久，在保证黑卡尔不会死亡后她就离了。也许她还动用了别的魔法，让北极的科考队意外发现了黑卡尔，那是那条时间线中莱克斯–卢瑟派遣的科考队……就这样，黑卡尔降临地球不久后，就被莱克斯–卢瑟收养了。
然后是实验、测试、训练……年轻的莱克斯–卢瑟还没有经历过被一个人永久碾压的心里路程，他还是那个万众瞩目又无所不能的天才科学家，他还并没有多么仇视外星人，或许有一些高傲和自大的毛病，但也没有达到极端的人类至上主义。
但，随着黑卡尔的年岁增长，表现出的各种能力，以及身为天性善良的超人，黑卡尔孩童就难以忍受的反驳莱克斯那些利益至的思想教育，让莱克斯对黑卡尔越发不满……最终，在一次矛盾爆发后，莱克斯在还是孩子的黑卡尔体内种下了液态氪石炸弹，为他们日后的矛盾大爆发埋下了祸端……
卡尔咬着牙，开始快速略过那漫长的、比他的经历好不了多少的经历，开始快速搜索着对自己有用的关键信息。
矛盾爆发、刺杀、战争、一统地球……这些都不是他想找的信息；学习魔法、莫比乌斯、跃进太阳中成长……这也不是他要找的信息……
在那长达两万多年的记忆中，有很大一部分记忆是黑卡尔在太阳中吸收能量度过的，这些挂机修炼的枯燥记忆节约了卡尔的寻找时间，但也没有节省多少，那漫长的记忆中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即使卡尔有超级大脑也无法快速在那些斑斓的记忆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只能不断的圈定范围，囫囵吞枣的掠过各种美好或者不美好的记忆，在那厚重的岁月中遨游，还要保持着自己那短短的五十几年的“自我”不会被那两万多年的岁月冲刷掉。
突然的，一个片段在那些五彩斑斓的记忆中脱颖而出，并不明显，就像彩色色块中出现了一个透明方块，一不注意就能被忽略钓，但对身为超人的卡尔来说还是太明显了。
卡尔毫不犹豫的冲进那片透明中去，他相信“自己”再怎么疯狂也不会伤害自己，毕竟他们本质上仍然是同一个人。
那片透明的色块如同薄雾，进去之后雾就散了，露出了雾后面的景色。
黑色的制服，是黑卡尔本人，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溶洞，卡尔依稀还能看到黑卡尔脚下画着的一个魔法阵。
“嘘——”黑卡尔将手比在唇边，他脸上的龟裂痕迹如此明显，爆裂着一些绿色和金色交织的纹路。那是他深受氪石迫害，又想借用太阳的力量祛除氪石，最终弄得细胞爆裂，反而加重伤势的后果。
卡尔走进了那个溶洞中，两个并不存在于一条时间线上的人就好像面对面相见了一样，但卡尔知道，这只是一段记忆，他们并没有相见。
“这是一段来自过去的热心留言，仔细听好了。”黑卡尔略带笑意的话语也揭露了这只是一段记忆。
“现在，命运看不到我们了，我要提醒‘下一个我’，也就是找到这段记忆的‘你’。不要相信命运，也不要相信莫比乌斯，不要相信任何死人。他们是疯狂的，不理智的，矛盾的。或许他们会给予你一些帮助，但他们并不完全可信。”
记忆片段中，黑卡尔耸了耸肩，沉吟道：“记住一件事，只有这一件事是如此重要，Kal–El，不论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你要记住，你能够做到任何你想做到的事情，记住，是任何，任何事情！”
“Kal–El，你无所不能。”
黑卡尔歪着头自嘲了一声：“而我正是不够坚定这一点，才导致了我现在如此失败。”他身上那些伤痕证明了黑卡尔并没有相信自己无所不能，黑卡尔笑了笑，揶揄道，“希望‘下一个我’不会坏运气到被反转了自信心什么的……”
随着黑卡尔的声音渐渐空灵起来，一个坐标开始缓缓浮现上来，伴随着黑卡尔最后的声音一闪而过：“到这里去，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结束我们永无止境的循环，卡尔–艾尔。”
也许是施法材料不够了，黑卡尔这段瞒着命运博士加密的场景渐渐消散了，而卡尔已经将那个坐标熟记于心。
“另一个宇宙吗？”卡尔低喃着，他拿到了他一直要找的关键信息。
卡尔知道他们的世界不对劲，需要重启，但经历了闪电侠（不义）回到过去阻止他失败的事情，卡尔也知道，他们陷入了什么时间怪圈中出不去了，而他相信，黑卡尔既然能突破时间纬度安排他的飞船，和重新链接这条新时间线的后手等事情，黑卡尔也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时间怪圈。果不其然，他留下了一个新的平行宇宙坐标，或许，黑卡尔将后手留在了那个平行宇宙。
背后传来拍抚的触感，卡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蜷缩在地板上很久了，尼尔正蹲坐在地板上一直照看着自己。
卡尔翻身坐起，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没事，只是他留下的故事太多了。”
两万三千二百二十七年，真的太多了，卡尔不可能一口气全部看完，他只能挑选出目前用的上的。
“看来你还是你，那我的红太阳系统可以解除警报了。”尼尔摊手，对卡尔展示了他已经准备好的武器然后又收起来。
被一闪而过点红光照了一脸，卡尔一脸无奈：“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算了。”
“我有方向了，在这里。”卡尔投影出黑卡尔给的那个坐标，有点担忧，“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困住…但是我必须去那里，这很关键。”
卡尔说的是被不义世界困住大半年那件事，他害怕到了黑卡尔给的那个平行宇宙去又被困住，期间他们的世界又会遭遇什么事情。
尼尔眨眨眼：“事实上，根据未来正义联盟超人——就是上次跟你研究解药的超人——他们那边的科技，我已经研究出了封锁我们世界通道的技术。我保证除了你，再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外来者能够来到我们的世界了。”
卡尔一愣，又惊又喜：“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尼尔耸肩：“怎么说，我也是氪星至高智慧的结晶？好吧，或许不是，但我想，我至少耶是一个外挂系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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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地骑走起！
地骑蝙：服了，你个老六，答应我的替身拖了这么久！
作者：咩咩咩！（惊慌失措逃跑）
大家看到错字不要慌张，就是打字太快了又没（懒得）捉虫的一些些而已。
主要是“的”经常打成“点”或者“都”，请自动切换脑补就好~（爬走）
唔~忍不住捉虫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282章 282.两万三千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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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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