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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苏呈冠手正准备去开副驾驶的门,略一思忖,还是转了脚步,开了后座的门。
刚打开,里面传来夏以寒的声音:“坐前面吧。”
苏呈冠一停顿,没动。
她的视线只能看到夏以寒后侧,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夏以寒轻声叹息了一声,太轻,苏呈冠并没有听到。
他说:“坐前面来吧,那天是我逾矩了。”
苏呈冠握着门把手的指忍不住一蜷,收回看着他的眼,关上了门,换到前座,并没有说什么话。
她够了解夏以寒的,他不是一直这样么,像个刺猬一样,探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把自己包裹起来,套着那层保护壳。
所以她这些天是多虑了。
但她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和他相处。
再一次坐上这个位置,熟悉又陌生,她没有放倒椅背,闭眼休息。
一反常态地,轻靠在椅背,侧过脸看着窗外的走走停停。
两人没有说话,车内静谧得只有机械的声音,没有放音乐和电台,车窗又是紧闭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声音几近于无。
“到了。”
苏呈冠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还是太舒服了。
听到夏以寒的声音,她才醒来。
苏呈冠搓了搓眼,醒了下神,没看他:“走吧。”
这次两人没有再扮演恩爱的新婚夫妻,没有挽着手进,一前一后进的门。
尽管两人的父母没有和他们常见面,但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给他们俩留的位置在正中间,紧挨着对方。坐下之后,中间留了不少空间。
刚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被夏母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苏呈冠侧头,和夏以寒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跟明镜似的。
不能说实话。
“没有,妈,您多虑了。”夏以寒变回了往常的模样,还给夏母夹了菜,“先吃吧。”
“好,好。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最重要。”
“是啊是啊,我们就怕你俩过得不开心,要将就我们。”
夏母和苏母在一旁讨论着,夏父和苏父也是一直点头。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们好着呢。”
说完,苏呈冠牵住了夏以寒的手,抬起来给他们看了一眼。
他们见两人好着,就也没多问了。
危机解除,苏呈冠松开了手,自然垂落在身侧。
乍然被松开,手心被冷空气包围,夏以寒虚虚地握了下拳,他的心还怦怦跳着,仍旧回味着刚才被握住的感觉。
两人各吃各的,偶尔回了一下他们的话,显得活泼不少,和以前似乎没差。
中途,苏呈冠突然想起来,问:“妈,你要和我们说什么事啊?”
苏母放下了筷,面上笑着,些微皱纹显得她很和蔼。
“金金,寒寒呀,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她恨铁不成钢,“证都领了这么久了,婚礼不能再拖了。”
“对啊对啊。”
“你们这俩孩子,总有理由拖,那我们就说我们来筹办,你们也不同意。”
“就抽个两天的时间办婚礼,要不了多长时间。”
几人一唱一和,让苏呈冠和夏以寒有点招架不住,感情这是鸿门宴。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无助,也不敢转头,四双眼整整齐齐对着他们,这是被架子火上烤了。
……
耳边劝诫的话语不停,苏呈冠耐心逐渐被耗尽,耿直道:“妈,我们现在不打算办,之前说的没时间也不是骗你们,但也是真的不想办。”
“你这孩子……”
苏母的话语顿住,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有点无奈,“哪家孩子结婚不办婚礼啊?”
此时炮火开始向苏呈冠转移,“不办婚礼可不行”、“这不合规矩”、“是不是感情不好啊”……
苏呈冠没想到自己的话能引起更多劝说,甚至越来越偏,她知道多说无益,也懒得争辩了。
倒是夏以寒及时开口,分走了炮火:“我们一起决定的,现在还没到时候,等以后再说吧。”
他的话倒是相对委婉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在父母耳中都是一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开火,夏以寒又开口:“我们如果打算办了,会提前和你们说的。我希望是我们自愿的,而不是这样被逼迫。”
他的语言很锐利,神情严肃,苏呈冠只能看见他的侧面,锋利至极,很适合他现在的状态。
“爸妈,叔叔阿姨,我们好好吃顿饭,不要闹的不开心了。”
这会儿夏以寒的语气倒是又缓和了下来,和刚才判若两人。
父母们也没想到两人态度如此坚决,最后还是夏母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们小年轻的事自己去办吧,我们还是不插手了。”
“说的也是。”
苏母在一旁应和道。
后面倒也真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愉快地解决了这顿饭。
等到分离时,苏母站在两人面前,各抓住一只手,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嘱咐道:“金金,寒寒,我们做父母的就是希望你们好好的,婚礼办不办随你们吧,幸福开心最重要。”
苏呈冠笑了笑:“妈,你放心。还有,你和爸都要注意身体。”
“行,我看着你们先走。”
几人就在身后看着两人牵着手往停车场走去,从背影看来倒是极为相配。
两人就一直牵着,等到快到停车场的时候,苏呈冠想松开手,她不习惯和亲密关系之外的人这么牵着。
夏以寒好像察觉到了,却是收紧了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之间贴紧,连缝都不剩,比刚才更为紧密。
“他们还看着呢。”
这句话自动进入苏呈冠的脑中,因为刚才夏以寒的又一次紧握,她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呼吸莫名有点屏住。
她怪这天气,一定是凉风吹来的原因。
可她忘了,已经是春天,过了最冷的季节了。
进了停车场,夏以寒立刻就松开了她的手:“抱歉。”
“不用,我还要谢你,算你帮我了。”
苏呈冠的确得谢他配合自己,才不让苏母担心。
一时空虚的手无处可放,苏呈冠便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兜里,握成了拳,没有让热气逃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同来时一样,依旧安静得很。
两人关系不同以往,苏呈冠不讲话,夏以寒也不出声。
加之她已经闭上了眼,更是杜绝了交谈的可能。
夏以寒的余光时不时略过身边的人,没有任何过界的举动,甚至于不敢有一点让她不舒服的动作,也因此不敢看她。
车内过于安静,夏以寒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氛,于是打开了车窗,凉风闯了些进来,又怕苏呈冠会觉得冷,便只开了一条狭窄的缝。
好歹也算舒服了点。
这一路对夏以寒来说还是有点短暂,只是一眨眼就到了。
这回苏呈冠倒是没要他叫,自己睁开了眼。
夏以寒动作还没施展,碰巧和她对上眼:“醒了?”
“嗯,没睡呢。”
两人一起进了门,再一前一后回的房间。他们现在的关系,还真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苏呈冠脑海中莫名想起这句形容的话,竟然有点感慨。
*
S市比较偏南,春天夹在冬夏两季之间,温和不了。这不,昨天还冷着,今天就可以穿上短袖,太阳光张扬的很。
简直是比人的情绪还要变化无常。
苏呈冠脱掉穿着的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喝了口凉水,室内确实要凉快一点。
然而也就过了一两个小时,苏呈冠又开始觉得有点冷了,汗毛瑟缩,手指忍不住揉捏,有点冰凉。
只能又穿起了外套。
换季的时节是最容易感冒的,这些天苏呈冠一直带着外套,无论冷还是热,就是怕自己感冒。
往年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喉咙痛,还咳嗽,今年长了记性,层层防护,也就没有遭受感冒的侵袭。
她正为自己感到庆幸,她的好朋友向枝来了电话。
好巧不巧,原来感冒的另有其人。
苏呈冠担心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金金,我脑袋痛得很。”
她的声音比平时嘶哑好多,强度也弱了不少。
“我等会儿下班过去找你,给你带点药和吃的。”
“好。”
向枝气若游丝,只回答了一个字。
苏呈冠心里着急,却也没办法一下子看到人,只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等到一下班,就一股脑地冲出去。
等买了药和晚餐到向枝家里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天早就黑透了。
苏呈冠知道向枝家的密码锁,敲了两声没人应,心里一凉,急忙开了门。
屋内没有开灯,黑夜笼罩到各个角落,苏呈冠眉心一皱,心脏怦怦直跳。
她把东西放在了进门的柜子上,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往卧室走,边喊了一声:“枝枝!”
没人应。
一把开了卧室门,直接冲了进去,屋内静得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怕向枝出什么事。
直到看到床上拱起的被子,以及伸在外面的手,苏呈冠才终于舒了口气。
“枝枝,你怎么样了?”
她走近问道。
向枝迷迷糊糊醒过来,脑子还迷瞪着,睁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金金,你来啦。”
苏呈冠开了床头灯,坐在床边。
向枝看着虚弱得很,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嘴唇却没有那么鲜艳。
她摸了摸向枝的脸,撇开了她颊侧的发,果然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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