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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
对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忽然变得陌生,不似以往的软弱,也不是他印象中温柔的模样。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突变了…没有我你还能依靠谁!”
他试图挣扎着起身,撕碎这场闹剧,又被黑曼巴的蛇尾拍到了地下。
她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无视对方的挣扎和谩骂,拿起巨大的斧头,用蛇尾拽着对方走向法官席后的小门。
公爵夫人没有说话,跟了上去。凯特敲了敲法槌,宣布庭审进入裁决阶段,让各位稍等,也紧随其后。
爱丽丝看见她们消失在视野中,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字。工整的任务报告就此完成,记录着法庭上发生的所有事件,像她每天记录日常那样。
孔雀和克莱特又差点为文体的差距争吵起来,爱丽丝收起他们的作品,把所有稿纸叠在一起。墙面上的黑翅鸢飞过来,将手稿叼走放在法官席上。
“那篇门后有什么。”爱丽丝问,法官没有看他们,她不确定要不要更上去。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最后的审判。”孔雀迈开腿跑了过去,为爱丽丝拉开门。
爱丽丝穿过这扇门,面前是小道,直通向露天广场。他们向前走,来到广场中央,其他人都在这里。
面前是一块石头,黑曼巴站在旁边,用尾巴死死压着罪人,让他的头靠在石头上。
他先前嚣张的气焰全无,嘴里不断说着求饶的话语,公爵夫人走到他面前不远处,洁白的婚纱在日光下发光,头纱仍遮住双眼。
“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能这样对我!还什么杀人偿命,你们不也是在杀人吗?”他又看向凯特,仿佛能从这位公正的判官身上找到生机。
“你害死的那些人会在地狱等你。”
凯特甚至没给他一个正眼。
斧头高悬在半空,折射出反光,片刻后带着凛冽的风挥下。利刃迅速划开肌肤,对方的脑袋□□脆利落地砍了下来。
鲜红的血从对方的脖子里喷出来,溅到了公爵夫人的婚纱上,她颤抖地提起裙摆,捡起地上的脑袋。
她正对上对方已经失神的眼睛,身体开始颤抖。随即她掀开了黑纱,将黑纱狠狠扔到了地上,她在笑,但眼泪又同时从眼眶里流出,砸到了脑袋上。
“你终于死了。”婚纱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远远望去像怒放的玫瑰。她松开手,脑袋掉下去滚到了爱丽丝脚边。
他的表情还停留在求饶的那一刻,爱丽丝看着地上带血的脑袋,他的脸和自己遇上的凶手重叠了。
出于人道主义,就算凶手杀了人,也很难判处死刑,如果不是仿生人出故障,他可能也只是面临监禁而已,过个十几年又会被放出来。
爱丽丝皱起眉把脑袋踹开了。
说到杀人偿命,她又想起自己干的蠢事,虽然在这里死去能复活,但她总觉得欠对方很多,不知道怎样弥补过错。
空气中突然出现一条裂缝,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镰刀从里面伸出,将裂缝撕扯得更大,接着死神从跨了出来。
很显然,裂缝离地面还有段距离。但是死神的注意都在众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脚下,它被绊倒了,直挺挺地摔倒了地上。
空中的裂缝随之关闭,死神的骨头手臂直接断了,和它的身体分离,落在一旁。它慌张地爬起来,捡起自己的手臂,在众人的注视中重新插回去。
“我我我我我来收走灵魂了。”它总算稳稳地站在了广场上,挥动手中的镰刀。
有什么东西从尸体里飘出来了。
爱丽丝看不太清,那像是轻薄的雾气,黑色的,从脖颈处断开的地方飘了出来。死神的尾巴勾住那团雾,把雾气拖到身后。
那团雾在不断挣扎,逐渐变出五官和扭曲的四肢,看上去异常痛苦。死神咧开嘴,用黑洞洞的嘴表现出开心。
“它会去哪?”爱丽丝问。
死神看见了爱丽丝,转过头来朝她挥手。
“罪人的灵魂会在地狱里炸上好几十年,然后被我吃掉。”
它没有过多停留,向众人挥了挥手,在空中又劈开一道缝,带着灵魂走了。
黑曼巴把斧头上的血擦干净,提起犯人的脑袋和身子往树丛后走去,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我的工作到此结束,请法官宣判结果吧,尸体会由花匠处理干净。”
于是爱丽丝又跟随着他们回到了法庭内,她站在书记官的席位上,旁观的观众也都起身,等着最终的结果。
公爵夫人来到法官席前,婚纱上的血迹逐渐黯淡,四周寂静无声,等待着她的发言。
“我找到自己的名字了。”她开口,灯光在她的蓝眼睛里闪烁。“塞莱丝汀。”
“我再不是谁的夫人,我只是我自己。我痛恨他人抛弃了我,也痛恨自己的无知无能。但在此地,能和你们相处,拥有以前不曾想的幸福,我很高兴。”
公爵夫人,不,应该是塞莱丝汀,此刻正站在正中央。所有的目光都望向她,她提起血色的婚纱,向着所有参与审判的来宾行礼,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感谢今天在场的诸位,欢迎来我的宅邸做客!”
她把银戒指扔向天空,乌鸦飞过来抢走了戒指,落回旁观席,得意洋洋地向自己的同伴展示,戒指内侧还刻着首字母的图案。
凯特敲下法槌,头顶上的三只猛禽重新变回了雕像,她宣布这场庭审到此圆满结束,众人可以离开了。
四周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庆祝你们此生永远分开!!”厨娘兴奋地喊着,顺手打开了礼炮。彩带飞出去,还附带着浓厚的胡椒味,周围的人纷纷开始打喷嚏。
在喷嚏声此起彼伏之际,厨娘和青蛙管家已经跑下旁观席,来到塞莱丝汀身边。青蛙管家犯难地看着沾血的婚纱,地拉过一片纱,头顶的发条青蛙蹦了起来。
“不用洗了。”塞莱丝汀说,“回去之后直接烧掉,我不再需要婚纱来幻想爱情。”
庭审结束,凯特没着急离开,她正翻看着手中的记录稿,来到三位书记官面前。
她翻开第一页,随即皱起眉头,尽管那上面布满了华丽优雅的字体。
“克莱特,我说过不要写抒情诗,允许你写正常诗歌,但是与案件无关的词句也太多了!”
“对不起亲爱的法官大人,我下次会注意的,但我觉得这才是艺术。”克莱特扯正胸前的领结,但他的艺术并没有得到凯特的认可。
接着凯特来到孔雀面前,他比凯特高些,低下头等待着评价。
“个人情绪太重,还有你是想写律师函吗?很不巧我先前就是律师,你这篇文章简直漏洞百出,下次改进。”
她最后来到爱丽丝面前,把整洁的报告界面摆在其他二人面前。
“真是漂亮的记录,你们好好学习。”她又扭头对爱丽丝问,“你干的很不错,愿意来当我的书记官吗?”
看来每日的任务报告还是有用的,爱丽丝有些高兴,但她也没忘了自己的初衷,拒绝了法官的邀请。
凯特略带遗憾地走开了,爱丽丝感觉自己被戳了戳,回过头看见了疯帽匠,他端着茶杯现在自己身后。
“爱丽丝!你竟然成为了书记官,好厉害啊!法庭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其实我没答应她,所以不算。爱丽丝在心中默念,不过没说出来。看着对方的脸,她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裹着镜子碎片的手帕。
“你给我的手帕,还给你。”
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碎片,但是镜子碎掉的边缘太过锋利,把手帕划破了。爱丽丝有些不知所措,疯帽匠握住她的手,把碎片放下去。
“包着吧,会把你的手划伤的。”他像变法戏般又抽出手帕,这次上面绣着一顶小帽子。
“不用担心,我还有很多,都送给我的好朋友,不管是衣服、帽子还是手帕,我统统都能做出来。”
他笑着对爱丽丝说,爱丽丝把碎片重新放进口袋,又收下了新的手帕,时间突然在怀表里动了一下,发出撞击声,不过疯帽匠没有注意到。
“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吗?”
又是这个问题。
“嗯,乌鸦和写字台都不会主动写字?”爱丽丝好不容易找出个答案,主动和被动确实不一样。
他思考片刻,又摇摇头。“不对,我觉得应该不是。”
“爱丽丝小姐。”孔雀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和你有关的犯人被抓住了,正关在监牢里,你要前去去看看吗?”
她向疯帽匠告别,和孔雀离开了。
孔雀带着她来到法庭外,她看见远处立着一座小小的建筑,那里就是监狱。
孔雀走在爱丽丝身前,她看着对方背后晃动的孔雀羽翎,鲜艳颜色在她面前晃动,在阳光下所有眼睛都在盯着她看。
太华丽也不是件好事。
她刚走到大门旁,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不同的叫喊声,有撕心裂肺的哭嚎,也有带着粗俗词汇的辱骂。
“来奇境的罪人都关在这里。”孔雀慢条斯理地取出金钥匙,插进锁孔扭动。“一天只砍一次头,每天都有好戏看。”
门被打开了,他甩着手中的钥匙,领着爱丽丝走进监牢。
爱丽丝打量着周围,这里看上去无比简陋,像是随意搭建起来的石头屋,墙上被抠出几个小洞,让阳光透进来,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你们这些该死的!!”结实的铁栅栏后,犯人紧紧盯着他们,把栏杆砸得哐当响。
“我们可是在保护你。”孔雀甩开扇子,扇子里的尖刀扎进对方的手心,惨叫声回荡在监牢中,让爱丽丝皱起眉。
“如果你出去,可能被乌鸦挖掉眼睛,可能会被会笑的猫刺穿胸膛,也可能会被茶会的主人砍死。只要走完庭审,就能干脆利落砍掉你的头,这还不好吗?”
听上去很好,但结局不都是死吗?爱丽丝扯了扯嘴角,把目光投向了更里面。
“和我有关的人在哪?”
孔雀指向最里面的监牢,爱丽丝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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