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群聊异界纵横

　　第28章：沉没的文明
　　火娃的手像铁钳一样扣住阿铁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阿铁没动，也没喊，只是盯着他头盔里那双翻白的眼球——那不是火娃的眼神，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顶了出来。

　　“松手！”小灵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炸开，“信号源在残片上，它在控制他！”

　　阿铁没理她。他反手一拧，把LY核心碎片狠狠按进金属板的缺口。咔的一声，像是老钥匙插进了锈死的锁孔。火娃浑身一震，手指猛地松开，整个人往后飘了半米，头盔撞在沙石堆上，溅起一团浑浊。

　　与此同时，海底裂谷开始抖动。

　　不是那种缓慢的地壳滑移，而是整片海床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了起来。阿铁刚想拉火娃后撤，脚下的沙层突然塌陷，一块足有三层楼高的机械臂破土而出，带着锈蚀的齿轮和断裂的液压管，像一具沉睡千年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

　　“跑！”阿铁一把抄起火娃的后领，拽着他就往潜艇方向游。小灵在远处的作业艇上已经启动了推进器，声呐屏幕上，一个庞大的热源正从裂谷深处缓缓升起。

　　那东西全身覆盖着类似齿轮拼接的装甲，背部竖立着六根断裂的天线，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圈环形的红色扫描灯，扫过之处，海水都泛起金属光泽。它动起来时，每一步都让海底震颤，尾部拖着一条由电缆和管道缠绕成的“尾巴”，像是某种远古机械与生物融合的怪物。

　　“那是守门狗？”火娃喘着粗气，“谁家的门这么大？”

　　“别废话！”阿铁一脚踹开潜艇舱门，“进！”

　　三人刚缩进狭窄的驾驶舱，巨兽的扫描灯就锁定了他们。下一秒，一道电磁脉冲横扫而来，潜艇的仪表盘瞬间全黑，连应急灯都闪了两下才重新亮起。

　　“电子系统瘫痪。”小灵快速检查线路，“它会定向干扰。”

　　阿铁一把扯开主控台的外壳，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液压管路。他从工具箱里抽出一把扳手，砸碎了自动驾驶模块的玻璃罩，把LY碎片从主电路板上拔下来，插进手动操控杆的接口。

　　“没电？那就用油压。”他拧紧最后一颗螺丝，“这玩意儿再老，也得听扳手的话。”

　　潜艇猛地一震，推进器重新启动，靠着纯机械传动系统，歪歪扭扭地向侧方闪避。巨兽一拳砸下，正中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海底沙层炸开一个直径十米的坑，几块刻着符文的石板被震了出来。

　　“小灵！”阿铁吼，“看看那上面写的啥！”

　　小灵用机械臂夹起一块石板，放进扫描舱。符文是用某种金属蚀刻的，线条复杂得像电路图和象形文字的混合体。她输入破译程序，等了三秒，屏幕跳出一行翻译：

　　“以机为誓，以血为契。”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立刻调出团队成员的DNA波动频率，和那个“血”字的波形做对比。完全吻合。

　　“这玩意儿要活人签字。”她低声说，“不是象征意义。”

　　“那它现在肯定挺生气。”火娃盯着窗外，“因为我们没签。”

　　巨兽再次逼近，这次它张开了胸腔，露出一个旋转的电磁核心，像是准备释放更强的脉冲。阿铁猛打方向杆，潜艇贴着海底疾驰，但速度明显跟不上。

　　“它盯的是碎片。”小灵突然说，“从我们插进去那一刻，它就没停过扫描。”

　　“那就让它看个够。”阿铁冷笑，一把扯下头盔，露出右耳后那枚嵌入皮肤的金属钉。钉子正微微发烫，和巨兽核心的频率隐隐共振。

　　他把碎片从操控杆上拔下来，塞进潜艇顶部的信号发射器，直接对着巨兽的方向。

　　“来啊！”他一脚踹在发射按钮上，“老子请你跳舞！”

　　强光爆闪，碎片的能量被放大数十倍，像一颗微型太阳在深海炸开。巨兽的扫描灯剧烈闪烁，动作迟滞了一瞬。阿铁趁机猛推油门，潜艇擦着它的机械腿冲了过去。

　　“有效！”小灵盯着声呐，“但它在调整频率，下次干扰会更强。”

　　“那就别给它下次。”阿铁咬牙，“火娃，你那破残片还能用不？”

　　火娃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护甲碎片，它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巨兽的存在。

　　“你要我干嘛？”

　　“让它打你。”

　　火娃一愣，随即咧嘴笑了：“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阿铁没笑。他把潜艇调成自动巡航，抓起一把绝缘钳，直接剪断了驾驶舱和主电源之间的数据线。

　　“电子系统全断。”他说，“接下来靠手。”

　　潜艇在深海中划出一道歪斜的轨迹，巨兽紧追不舍。火娃深吸一口气，主动打开舱门，漂了出去。他举起残片，故意暴露在巨兽的扫描范围内。

　　巨兽果然转向他，胸腔核心开始充能。下一秒，一道高压电弧劈下，正中残片。金属瞬间炸裂，碎片四散飞溅。

　　就在那一刹那，火娃眼前黑了一下。

　　他看见一座巨大的机械城市沉在海底，塔楼像骨骼一样断裂，街道上挤满了穿着古老工装的人。他们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而那头巨兽站在中央，一条由金属和血肉编织的锁链从它胸口延伸，连接着地底深处。

　　画面一闪而逝。

　　他飘在海水中，耳边是通讯器里阿铁的吼声：“火娃！说话！”

　　“我没事。”他喘着气，“但那玩意儿……它不是来杀我们的。”

　　“你说什么？”

　　“它是守约的。”火娃摸了摸炸碎的残片，“我们才是违约的。”

　　小灵已经把残片最后释放的数据导入终端。符文系统开始自动解码，屏幕上一行行文字快速滚动。她手指飞快地记录，突然停在一句上：

　　“它们不是入侵者……是被邀请的。”

　　她抬头，看向窗外那头在深海中缓缓移动的巨兽。它的动作不再狂暴，更像是一种……驱逐。

　　“它不是敌人。”小灵说，“它是守门人。我们闯进来了，还动了信物。”

　　阿铁盯着那枚嵌在金属板上的LY碎片，声音低了下来：“所以它打我们，是因为我们……不该来？”

　　“不。”小灵调出最后一段地图数据，“是因为我们来得正好。”

　　终端屏幕定格在一幅海底结构图上，某个点被高亮标记，写着“协议中枢”。

　　她没说话，只是把数据悄悄复制进备用芯片，塞进贴身口袋。

　　潜艇的液压系统发出吱呀声，像是在抗议这趟远航。阿铁重新接上电源，仪表盘一格格亮起。他看了眼深度计——698米。

　　“还差两米就到底了。”他说。

　　火娃靠在舱壁上，手里攥着最后一块残片。它不再发烫，但内侧的裂纹里，一丝红光正缓缓流动。

　　小灵低头检查神经监测仪，火娃的心跳比正常快了三倍，但脑电波异常平稳，像是某种意识正在深处苏醒。

　　阿铁启动推进器，潜艇缓缓调头，朝着地图上的标记点驶去。

　　海水平静得诡异。

　　巨兽没有再追，只是站在裂谷边缘，扫描灯持续转动，像在目送，又像在监视。

　　潜艇穿过一片沉没的金属废墟，塔楼的残骸像巨人的肋骨插在海底。一块断裂的齿轮浮在水流中，边缘刻着和LY碎片相同的纹路。

　　阿铁伸手，用扳手轻轻碰了碰它。

　　齿轮突然一震，自动旋转了半圈，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共鸣。

　　小灵猛地抬头。

　　火娃的残片在同一瞬间亮起红光。

　　阿铁的手还停在半空，扳手的尖端正抵着那枚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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