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

　　周末，宋云舒去老城区淘旧书。在旧书店的最里层，他发现本褪色的相册，封皮印着"叶清欢家庭合影"。翻开时，他的呼吸一滞——第一张照片，是叶清欢抱着小男孩站在银杏树下，和林辞手机里那张老照片，分毫不差。

　　"这是...林辞？"他轻声问。

　　店主是个戴眼镜的老头，扶了扶镜框："你说的是林家小少爷吧？这相册是他妈当年卖剩下的。听说林家后来出了事，小少爷被亲戚接走了。"

　　宋云舒的手指抚过照片里的小男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睛亮得像星星，和六年前在酒吧后巷那个浑身发抖的少年，重叠成同一个身影。"能...能卖给我吗？"他问。

　　老头摇头："这相册不卖。不过你可以每天来看，就当...替小少爷守着回忆。"

　　宋云舒谢过老板，抱着相册坐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照片上，小男孩的笑容像春天的花。他想起林辞总说："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皮。"那时他以为林辞是在抱怨，现在才懂，所谓"皮"，是想被看见，想被记住。

　　"阿辞，"他把相册贴在胸口，"你看，你小时候多好看。"

　　风卷起一片银杏叶，落在相册封面上。宋云舒捡起叶子，叶脉里还凝着水珠，像极了六年前老房子银杏树下，林辞捡叶子时说的"星星砸进人间"。那时林辞的手很凉，现在他的手却很暖——因为他知道，那些叶子从未真正离开，它们只是换了种方式，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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