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柏

　　“这是什么玩意啊，应该是颜料吧？”文九章蹲下来看猫。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
　　“谁会来这里画画。”杜柏说到。
　　这是栋旧楼已经好久没有使用，偶尔有学生聚集在这里打游戏，抽烟什么的，还有闲着没事干来玩的。
　　“这猫上哪里沾的。”文九章随身都带着吃的，给猫喂火腿肠。
　　“上去看看。”杜柏说到。
　　楼梯上有红色的猫脚印。
　　“顺着走就知道怎么回事。”杜柏已经先一步跑上去。
　　“柏大学霸，等等我。”文九章小心从猫身边离开，也抓紧追上杜柏的步伐。
　　杜柏两步两步扶着扶手快步跑上去，他看着地板上的血迹即墙上的血液，他的心脏在疯跳着，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等会儿可能遇上什么，他无法知道。
　　痕迹一直蔓延到三楼尽头的一个教室，杜柏站在楼梯口，停着不动，就直直望着血迹进入的教室，在做心理建设。
　　“杜柏。”文九章飞奔上来，没刹住车，两人直接一块撞到栏杆。
　　“抱歉抱歉。”文九章赶忙起来，为掩饰刚才和杜柏脸碰到脸后的激动，他话语迅速说到：“大概是这里吧。”
　　被文九章这么一打扰，他的紧张感有所缓解，什么心理建设已经不需要。
　　“嗯。”杜柏点点头。
　　俩人慢步走到走廊的尽头，从窗户往里头一看，教室里血液四溅，写着“高考加油”的黑板下，躺着一只浑身是伤，血流满全身的花色猫。
　　“靠，怎么有猫伤得这么厉害。”文九章急忙推开教室的门，穿过摆放得乱中有序的桌椅走到那猫面前。
　　走进才发现，花猫的头的表情十分恐惧，眼睛瞪大着，嘴巴张开着，令人寒颤。
　　“靠，这猫是怎么回事，这些红色的血又是怎么回事？”文九章牙齿在口腔里打颤，伤成这样子，肯定是人为。
　　那个是什么？
　　杜柏注意到猫肚子上的不对劲，蹲下一看，一个被切开又缝上的大口子，猫的肚皮被乱扯着缝上。
　　杜柏突然恶心劲上来，赶紧起身，一手撑在叠着一个凳子书桌上，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窗户外一个黑色手机
　　他向窗户那头看去，但没有戴眼镜，轻度近视看得不是很真切。
　　就在刹那间，黑色手机移动，闪过一个人影，杜柏也急忙追上去，教室的桌椅多，杜柏急起来，撞到好几个桌子，也顾不得身后文九章的叫喊。
　　对方速度急快，等他追赶出去已经看不见人，杜柏跑到楼梯那，在刚才一阵踩踏声过后楼梯已经恢复了平静。
　　“杜柏，刚才怎么了。”文九章跑过来问他“你怎么突然跑了？”
　　“有人，有人跑了。”
　　“什么？有人？靠，不会就是那个畜牲吧？”文九章听完后直接跑下楼梯。
　　“没有。”杜柏摇摇头。
　　“靠，总不能在女厕所吧？”
　　“现在只能和老师说这件事，而且那人也不一定会和猫有关。”杜柏指指墙壁周围散落的烟头。
　　“听你的。”
　　“想干啥，杜柏，跑出去这么久，掉厕所坑里头？”范忠来一班找杜柏，找不到，一班说去厕所，结果会都开完了，也不见人。
　　也不知道范忠是不是拿过绕口令之类的比赛冠军，说话语速快得，杜柏和文九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师，先别管那些了，那个旧楼那边出事了。”跟在杜柏身后的文九章张牙舞爪，情绪异常激动说到。
　　“什么事，是你撞鬼了吧？今天你俩都必须写检讨，还有，什么事，快说。”
　　“旧楼的三楼尽头教室里有只猫，浑身都是伤和血。”文九章指着旧楼的方向说到。
　　范忠的神情也变得惊诧，但他很快稳住淡定说到“知道，你们先回班，这件事情学校会处理好的。”
　　“老师，这猫可能是人为的啊，你们不能只是清理完猫的尸体就不管不顾。”
　　“学校会用正确的方法处理，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先回教室。”
　　“等等，文九章，你回来，你校服裤腿上是什么。”
　　“对了，主任，还有一只白猫，它全身都沾着血，我们就是因为它才上去看到那只惨死的猫。”
　　“白猫，？那跑哪里去了。”范忠心想着学校会出乱子，一只带着血的猫到处乱窜，肯定会引起学生之间的讨论，到时候什么离谱的说法都有。
　　“不清楚，我下楼时它已经不见了。”
　　“哎，有点麻烦了，你先回宿舍换身衣服。”范忠起身说到。
　　“行，谢谢主任。”文九章应到。
　　“你到时候一身血回去教室不炸锅了，杜柏你就赶紧回去，别再乱窜。”
　　“知道。”
　　杜柏已经从连廊穿过去教学楼，文九章望得都出神。
　　上课时，杜柏看见练习册上猫的插图，就想起那只猫的死状，猫身上有很多痕迹一看就是人为，猫肚子上有个刨开的口子然后被缝上，而且从猫的尸体来看，是这两天死的，但是从猫的其他部位看，这猫应该不算胖，那猫的肚子。
　　想到那种可能，杜柏心生恶寒，甚至被脑袋里想象的画面惊得站起来。
　　“杜柏，怎么了。”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询问到。
　　“老师，我有点困，洗把脸。”
　　“行，快去快回。”
　　杜柏得到应允后快步奔向厕所，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洗手台上，疯狂往自己脸上泼水，前额的发捎都沾湿，一点一点啪嗒啪嗒往下滴水。
　　厕所里有一面大镜子，他抬头看镜子，前额的头发沾湿后紧贴着着脸，他在双手撑着洗手台，缓了有一会儿后才戴上眼镜。
　　走出厕所时，正遇上凉风，凉风一吹，凉意透心。
　　那是什么血，杜柏忽然想起教室里面，周围有些血迹是乱飞溅的，而花猫那块离一部血迹都是有些距离，难不成他们在做什么，杜柏心生恶寒，明明是夏天，但他只能感受到脊背发凉，汗毛耸立。
　　他趴在栏杆上。
　　校园的宁静伴着各班老师讲课和“小蜜蜂”翁翁的声音。
　　忽然，那只白猫忽然窜出来，杜柏看着它在楼下快速跑向远方，它很快就被建筑物遮挡。
　　杜柏回到教室，坐回座位，好不巧，他的位置靠窗，这时风还比较大，学校开空调的意思还没有，窗都大敞开着。
　　夏天班里同学最喜欢的圣地，杜柏此时
　　只想离远点。
　　那只带血的白猫在校园里乱窜，已经引起很多学生的轰动，带血，但是猫没有伤口，那就是别处的血，这么多血，学生很容易就想到是人的尸体，学生们的恐惧愈发严重，什么说法都出来，有的甚至都要形成完整的故事。
　　“那只白猫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石立明边吃边说话，含糊不清。
　　“你吃完再说。”杜柏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石立明咽下口中的食物后，一本正经地说到“就是一只带血的白猫在学校里乱窜的事情。”
　　“这事啊，我俩何止听说，还遇上了，那猫还撞到我脚。”文九章说到。
　　“我靠，那你俩知道这猫上面的血是怎么来的吗，发什么了什么？”
　　“一只猫死在旧楼。”
　　“哪栋楼？”
　　“校运会，在那里打游戏。”杜柏说后半话时声音还压了点。
　　“什么？”食堂里声音嘈杂，石立明把头凑过去“你说清楚点。”
　　杜柏无情把他的头推回去，“校运会，游戏。”
　　“我靠，那栋楼啊，我靠，这么恐怖，那猫怎么死的。”
　　“不清楚。”杜柏摇摇头。
　　“但杜柏注意到猫的肚子被划开一个口子然后又缝上。”文九章跟在后面说到。“教室里头血淋淋的。”
　　“后来怎么样?”
　　“我和杜柏去和范忠说，但范忠只是让我们回去。”
　　“除了这些还有不？”
　　“没，只有这么多，这猫一定是被人虐待致死的，不把这个畜牲抓出来，就是放任他在祸害社会。”
　　“没想到我们学校会出现这种人，必须揪出来，今天虐待动物，明天说不定就要做什么。”石立明也不顾公共场合，直接拿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字，对面的文九章和杜柏在桌底下脚都要踢烂了他也不顾。
　　“不是，你俩咋了，吃饭中毒啊，一直踢我，这鞋我才买不久呢。”激情打字的石立明压根没意识到暴风雨来临。
　　“呦呵，不打自招，送上门来的检讨，邮费你看五百字合适还是八百字合适。”带着袖章的范忠出现在旁边，二话不说就拿走手机，“你们三，吃完饭都到德育处。”
　　范忠的声音一出，周围的一堆学生都安静下来，屏息凝神，心都提到嗓子眼。
　　文九章都要手摸裤袋，被旁边的杜柏左脚一踢而停止动作。
　　范忠走后，石立明差点要低头低到饭里，被杜柏伸手撑着额头没让他喜提洗头洗澡大礼包。
　　“我的手机”石立明嚎到，“他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啊？！”
　　“我俩踢这么多遍你，你没意识要发生啥啊？”文九章指着下面说。
　　“我这不是在发消息嘛，一打字就停不下来，回校第一天手机就被缴，接下来我要这么活。”石立明可以说是，动作声音表情都十分到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刚才收手机已经吸引许多人的目光，经过他一番精彩表演，整个食堂都以他们这一桌为中心了。
　　杜柏正低头吃剩下的几口饭菜，一双鞋子映入眼帘。
　　“哟，挺精彩的呢，手机被收挺精彩，起码比杜柏那个视频精彩得多。”这个声音，三个人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的声音。“人无完人，这很正常，没什么的。”
　　魏深和几个男生一起走过来这边，幸灾乐祸，饶有兴致的对石立明说到：“看来，你也要变成名人了。”
　　话是对石立明说的，但谁都看得出来魏深的眼神看向杜柏。
　　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话里有话。
　　“你是脑子里灌粪水了？你爸妈没教过大家吃饭时候不要当众上厕所吗？”石立明直接站起来，说话时饭喷了对方一脸。
　　“我靠，你什么玩意。”魏深和其他几个男生直接懵了。
　　“以为我不敢……”
　　“今天怎么还阴魂不散了？”文九章在他话都没说完就打断，真得很想把手里的饭盘盖在他脑袋上给他作个别致的帽子。
　　“谁都是有名的人，你是没有才不知道吗？”杜柏的火药味倒是没有文九章足，就好像和平常谈话那般。“纸巾我们这没有，你去别处。”
　　“算了，魏深，没多大事。”其他几人想到视频中杜柏一人单挑这么多人，心里也怵得慌，魏深要放话，他们可不想和他一块疯，他们都明显和魏深不在同一条线上。
　　“我这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这人说话比较有点什么。”魏深心里窝火，但他也无可奈何，杜柏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不是能任人宰割的。
　　“没事，解释开就好 ”杜柏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拿着盘子就走。
　　“确实，不像人可以会有的。”石立明扒完最后一口饭，瞪他一眼，跟着杜柏，文九章离开这里儿。
　　“柏大学霸，你干嘛刚才和他说没事，他这种人收拾一顿就听话了。”文九章不爽地说到，刚才要不是杜柏暗示说不要惹事，这会魏深就能获得一顶帽子了。
　　“就是，他们一堆废物，收拾他们轻轻松松。”石立明附和。
　　“不听疯狗唱戏，你俩爱听就去听。”杜柏，一手随意从花丛中薅下两片叶子，给一人一片“门票。”
　　“但我拳头实在痒啊。”石立明捏紧拳头道。
　　“下晚修去拳击馆玩。”
　　“那行，今天直接打烂一个沙袋。”
　　“走读真好，不像我这个寄宿的，孤苦无依，一天结束后，摧折的心灵都不能得到寄托，洗澡上床睡觉，机械般的生活。”
　　也不知道晚上跑出来溜达的人是谁，杜柏看文九章过得比谁都滋润。
　　去一趟德育处回来后，杜柏回到班里面，进教室时，是好几个同学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他。
　　“杜柏，你过来一下。”班长站在最后一排，几个同学都围在一个男生那里，中间的男生两手放在抽屉里。
　　“上面说是你干的。”
　　杜柏低头看藏在抽屉里的手机，手机上正是早上杜柏和文九章在那个旧楼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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